等道江浸玥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映玥閣內也掌起了燈,和着牆上的夜明珠照的滿室如白晝。
掀開身上的薄被,江浸玥起身走到了門外。
“秋荷!”江浸玥喚了一聲。
“郡主!”秋荷從一旁的屋子內趕緊走了出來,看着江浸玥站在門外:“可是要用膳?”
“什麼時辰了?”
“回郡主,酉時了。”秋荷回答道。
江浸玥點點頭:“擺膳吧。多加一副碗筷。”
秋荷應聲退下,對於江浸玥的要求沒有質疑。
江浸玥坐在桌前,看着婢女擺上一道道的飯菜,秋荷拿銀針試了飯菜之後也便退下了。
其實依照江浸玥自身的醫術,雖然不是極爲高明,但是一般的毒還是可以辨認出來的。只是她不想那麼早將自己暴露出來,於是在一般情況下還是儘量少出手爲妙。
儘管這映玥閣是自己的地方,但是在某些不明身份的人被處理掉之前還是小心爲好。
江浸玥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慢慢地喝了起來。
不得不說,秋荷的手藝是非常不錯的。之前王爺老爹將秋荷給了自己之後自己就離開了夏陵,一直沒有與秋荷接觸。這次回來爲了安全起見,自己的膳食已經由秋荷親自負責,現在發現秋荷的手藝雖然不能與顧伯相比,但是比映玥閣之前的廚娘手藝還是好太多了。
窗戶打開,又無聲無息的關上,一個身影飄落。
江浸玥頭也不擡:“坐!”
站着的人似乎是習慣了江浸玥這個樣子,沒有絲毫驚訝,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也自顧自地盛了一碗粥喝了起來。
兩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各自吃着飯,房內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輕輕的咀嚼聲。天色漸暗,室內被夜明珠照的通亮,一室靜謐。
放下碗筷,看着桌子上的殘羹剩菜,江浸玥撇了撇嘴。
“你那是什麼神情?本公子吃你一頓飯你很心疼?”對面的男子看到了江浸玥的表情,有些不滿。
“不是我心疼,是看你那吃相,你幾天沒吃飯了?”江浸玥看着依舊咀嚼的男子說道。
“要不是接到某人的命令,本公子用這麼累死累活地趕過來?”男子橫眉,臉上不滿的表情更明顯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江浸玥,似乎是要將她吃了一般,嘴裡的飯菜也嚼的更加大聲。
江浸玥翻個白眼,真是服了,不就一頓飯沒吃麼?就成了這副樣子?
看着江浸玥的樣子,男子一下子扔下了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一臉嫌棄地說道:“我還沒嫌你這裡的飯難吃呢!快說,叫本公子過來是幹什麼?說完本公子還要回去呢!”
真是搞不明白這個女人是幹什麼,以往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是託人傳個信就好了,這次火急火燎地讓自己親自過來,害的自己以爲這女人要死了心驚膽戰了半天,結果一來就見到她休閒吃飯的樣子,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段日子沒見這人的脾氣真是又大了。不過這麼長時間了她也明白他這麼大火氣是爲了什麼,於是也好聲好氣地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聶公子!您消消氣,我慢慢告訴你!”
對面的男子正是接到了晴溪的消息十萬火急從幾百裡之趕來的聶恆。幾百裡的距離他生生用了一個下午回來,眉眼間的風塵僕僕依稀可見。
這聶恆的潔癖衆所周知,現在幹了一下午的路一身風塵,怪不得一回來就沒有好語氣。
“幾個月不見你又好看了!”江浸玥單手支着下巴,看着聶恆笑眯眯地說道。
“你叫我回來就是爲了說這個?”聶恆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
他一直特別討厭江浸玥說自己好看。好看?這個詞真的是用來形容男人的麼?自己長的又不是十分秀氣,她非得用好看這個詞來形容麼?
江浸玥當然知道聶恆喜歡聽什麼不喜歡聽什麼,她那麼說就是爲了刺激他的。聶恆的長相自然是出衆的,不過不是類似初塵和夏昭曦的那種,而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風儀俊美,讓人看了十分舒服那種。
“你先坐下,我慢慢與你說!”江浸玥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這人了,再刺激下去恐怕一會人家甩袖走了,她追都追不回來。
“你叫人把這個收拾了!”聶恆指了指桌子上的殘羹剩菜,轉身走到了屏風後的軟榻上躺了下去。
江浸玥無奈,這該死的潔癖!
轉頭讓秋荷將桌子收拾乾淨,自己打開窗戶通風。她一直都知道里面那位是極難伺候的。
“說正事吧!”屏風後邊傳來一聲暗沉的聲音,好像還帶了一絲睏倦在裡面,江浸玥絲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再不說那人就要睡着了。
“這次我叫你回來就不讓你走了,你以後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危!”江浸玥走到屏風後邊,看着聶恆說道。
“什麼?我保護你?”聶恆一下子從牀上做了起來,看着江浸玥不可置信地大聲問道。
“小聲點,你想把別人引來麼?”江浸玥沒好氣地瞪了聶恆一眼,走到打開的窗戶邊上,向外邊看了看並沒有其他人,才關上窗戶走回到軟榻邊上。
再看看坐在軟榻上一臉驚愕的聶恆,那張臉上哪裡還有絲毫睏倦的表情?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你還沒聾。”江浸玥瞥了聶恆一眼。不就是讓他貼身保護自己一段時間麼?至於那個表情麼?這麼一副嫌棄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武功,自己用把他調過來?
聶恆這才意識到江浸玥是真的沒有開玩笑,他瀟灑風流策馬揚鞭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不復返了!
“我是不是不太合適……你看啊,攬月閣最近……”聶恆個知道要是硬拼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於是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你最合適了!”江浸玥微笑着打斷聶恆。
反正這貨是來了,自己是絕對不能讓他走了,平時讓他辦個事兒多難,現在有了這麼個機會非得整死他。
“你要將攬月閣暴露出來了?”聶恆想到什麼忽然說道。
“什麼叫暴露?天下誰不知道攬月閣是你聶公子的?”江浸玥坐到一邊端起一杯茶喝着。是她最喜歡的碧螺春,就是泡茶的手法欠缺了點,茶葉的馨香沒有完全散發出來。
“我也就是個名義上的主子,還不是給你這正經主子幹活的?”聶恆也學着江浸玥翻了個白眼說道。
“在人前就是你這名義上的主子替我頂着呢,但是不知道有多少精明的人知道攬月閣與我有關係,所以這次我是將你親自調出來。亂世當前,就在這麼一直沉溺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最近遭遇的事情太多,所以我身邊極爲不安全,所以讓你在暗中保護我,不在必要的時刻不要現身。我要正式接手攬月閣,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更好的瞭解情況,更好的接手。”江浸玥看着聶恆,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可算是要接手了,我就說這麼大一個組織一直在我手裡也不是個事兒是吧?哈哈,你接手再好不過了,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我,我絕對……”聶恆一聽江浸玥要接手這個心花怒放啊,天知道他爲了這個組織每天都是忙的焦頭爛額的,這麼嚴謹認真還是以前那個風流倜儻的他麼?
可是這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江浸玥一股真氣大力打了過來。趕緊收了話,一個側身從軟榻上滾了下去,堪堪避開了江浸玥的掌風。
站起身來,聶恆撫了撫皺巴巴的青色衣衫,整了整凌亂的青絲,一雙手顫抖着指着江浸玥,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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