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玥絲毫不覺得把初塵的身份亮出來有什麼不妥。對於有些自我感覺良好,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橫行霸道的人就應該給與他心靈上的重創,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到底是個什麼角,別沒事幹見到誰都充大爺。
初塵只是任由江浸玥拉着走,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江浸玥看着初塵的笑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這人桃花朵朵開,結果卻是自己被騷擾了半天,他在一旁很愜意地看自己的笑話。想着狠狠地瞪了初塵一眼,狠狠地鬆開初塵的手,快步走去。
初塵也不惱,只是搖着摺扇隨意地跟在江浸玥後面,只是看着前邊粉紗環繞的女子,眼中再無旁物。
江浸玥想着恐怕今日自己和初塵在這裡露面,有心之人便會把今日之事與當日在羣芳樓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那自己便成了衆人眼中的作畫之人。雖然那些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惹來有心人的猜忌和調查還是很不爽的。想到這裡,江浸玥腳步越發地快,一轉身又隱入了旁邊的一條巷子。
初塵緊跟着江浸玥走進巷子,一把撈起江浸玥的腰飛身而起:“照你這速度怕是太陽落山也到不了。”
江浸玥黛眉輕挑,這人果真是對自己的佈置瞭解地一清二楚!
初塵身形極快,如一抹青煙向郊外掠去,片刻便到了一處宅院之前。
江浸玥看着眼前宏偉的宅院,上面黑色的鎏金牌匾“顧府”,露出一抹燦爛地笑容,快步朝前走去。
“什麼人!”守門護衛的上前攔道。
江浸玥衣袖輕甩,一枚小小的物事滑入掌心。江浸玥攤開手掌,一枚通體黑色的小巧令牌靜靜地躺在手中,上面以特殊指法寫了一個“月”字。
護衛見到令牌立刻退下,單膝跪地恭敬地道:“小姐!”
江浸玥點點頭,拉着初塵風一般地衝進了府邸,直奔正廳而去。
“顧伯!”江浸玥還沒跨進主院就喊道。
“小姐!”一道身影應道,從房內走了出來。
“顧伯!”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江浸玥再次甜甜地叫道。
“趕緊進來。小姐已經好久沒來了,初塵公子!”顧伯朝着二人一禮,迎着二人向屋內走去。
江浸玥笑着點頭,走進正廳,在顧伯的招呼下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去後院把兩位姑娘叫出來,就說小姐來了。”顧伯對着門口的侍女說道。
“近來我沒有過來,尚京也沒有消息傳來。閣內可是有什麼事情?”江浸玥開口問道。
顧伯搖搖頭:“小姐最近沒有消息傳來,我們也沒有動作。具體的情況等尋煙和靜柔來詳細告訴小姐。只是最近有一件事情。西秦分閣傳來消息,最近西秦沈家有人頻繁出沒夏陵。不知道是不是與西秦消失的太子有關。”
西秦沈家?江浸玥皺皺眉。這西秦沈家一直是很低調的世家。雖然是西秦的第一世家,主要是從仕爲主,但是從來不查收西秦的朝堂,一直是中立的態度,不幫扶任何一方。但是最近這麼大動作出入夏陵是怎麼回事兒?再聯想到之前遭到的刺殺,難不成是和自己有關係?
“除了西秦之外,其它可有動作?南齊可有動作?”江浸玥問道。
“沒有,南齊海晏河清,並沒有動作。”
“主子!”門外傳來兩聲呼喊,兩道身影直接從門外飛了進來。直接奔着江浸玥身上飛去。江浸玥不躲不閃,任由兩人抱個滿懷。
“好了好了,快放開小姐吧!”顧伯笑着說道。
“顧伯不公平,您都和主子說了半天話了,我們抱抱也不行!”其中一名黃衣女子撅嘴說道。樣子嬌憨。
“顧伯不是不公平,是怕你失了大家風範。”江浸玥笑着勸慰道。
“就是啊,你們可是美名在外的顧家小姐,這麼沒有大家風範被那羣公子看到可是要心碎一地了。”顧伯也笑呵呵地附和着江浸玥,話雖這麼說,可是語氣中卻沒有一絲責怪,滿是寵溺,儼然一個慈父形象。
“反正這裡也沒有別人,那羣公子也不會看到。”那名黃衣女子嬌笑着說道。
“誰說沒有別人。”江浸玥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瞟着歪在椅子上的初塵。
“初塵公子。”兩名女子瞬間正了形象,端端莊莊地行了一個萬福禮。
看着面前兩位雲鬢高挽,珠釵環繞的女子,江浸玥有些無語,這是不是有點假?
“顧家小姐果真是大家風範。”初塵搖着摺扇,讚歎道。
“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的身份,何必取笑咱們。”另外一位藍衣女子輕笑着說道。看着初塵,眼中全是欣賞,無一絲傾慕。
“塵不敢取笑尋煙靜柔二位小主,而且你們正經主子在這裡,塵可不敢造次。”初塵雖未擡頭,但是話中信息量巨大。
然後尋煙和靜柔二人給了江浸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聽到初塵的話江浸玥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就和自己怎麼壓榨了他似的。看着兩人的眼神,心下微窘,一甩衣袖一道掌風便揮了出去。
二人側身旋轉,也輕擡玉臂化了掌風。
“幾時未見,主子臉皮倒是薄了不少。”
“尋煙!”看着江浸玥嬌顏微紅,顧伯笑着輕喝了一聲,讓尋煙住了口不再調笑江浸玥。
尋煙和靜柔二人也自是通透,覺得也夠了,便也住了口在一邊的位置上坐下。
“尋煙先說說最近西秦沈家是怎麼回事兒。”調笑也調笑完了,該談正事,江浸玥開口問道。
說起正事,尋煙一下子正色道:“三個月前,湘州傳來消息,發現疑似暗衛的人出沒在湘州。後來暗堂之人前去查探,發現是沈家暗衛。可是之後一段時間內,沈家暗衛並沒有什麼動作。屬下不才,只能查出這一批人是沈家之人,但是具體卻是查探不出事沈家何人所派,目的爲何。後來幾個月之後又消息說這一批暗衛接近尚京,本來我以爲是主子在西秦的佈置被發現,沈家前來處理,可是西秦分閣傳來消息說並未被發現,再結合之前有消息說是疑似西秦太子之人出現在尚京,所以屬下大膽猜測沈家之人是不是前來尋太子。”
湘州是夏陵與西秦的邊城,長年累月都有兩國之人相互往來。只是像這樣神神秘秘地暗衛出現的事情自己似乎是真的沒有遇見過。江浸玥對湘州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因爲自己家裡的封號就得益於湘州,這湘州人民對平湘王府也是極其愛戴,所以自己在湘州的佈置比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精心的多,因此湘州傳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誤。只是沈家到底是要幹什麼?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西秦太子的蹤跡?”
“大概是一月之前,只是疑似西秦太子,但是並不確定。因爲和太子相貌不同。所以懷疑是太子易了容。”
江浸玥點頭。尋煙是攬月閣暗堂小主,得到的最終消息絕對是多方確認過,雖說是疑似,但是也是八九不離十。最近各國風波暗涌。這西秦太子來尚京到底是爲什麼?外界都傳言西秦太子平庸,在西秦衆多皇子中算不上出色。難道這太子真的是雲遊四方之時到了尚京?按說皇室中人天資卓絕,這西秦又是衆多國家中最爲強盛的一個,這西秦皇真的是老而昏聵立了一個平庸皇子爲太子麼?
“尋煙繼續給暗堂下令追蹤那名疑似西秦太子之人,再注意沈家暗衛,看看這太子和沈家暗衛究竟是有什麼關係。”
“是。”尋煙點頭。說罷轉頭看着窗外,傳音入密指令已經發了出去。稍後江浸玥便感到了院中真氣波動。應該是暗衛受命離去了。
看着暗堂的辦事效率,初塵眼中露出一抹讚賞。
“銀堂可是有什麼事情?”將沈家的事情大致弄明白之後,江浸玥轉頭看向靜柔。
“回主子,最近攬月閣旗下銀莊收入暴漲,其中一部分是來自於商堂上交的店鋪利潤,還有一部分……”靜柔說道這裡的時候壓低了嗓音說道:“最近馬匹糧草運輸頻繁。攬月閣旗下的商行和鏢局生意興隆,賺了鉅額利潤。”
“哦?”江浸玥挑眉,“馬匹糧草?是哪裡運往哪裡的馬匹糧草?”
“糧草主要是南齊運往西秦和夏陵,馬匹主要是北夷運往夏陵和西秦。”
無論在什麼時候,打仗都是要擴軍備戰,只是在不同的時期要準備的東西有所不同。在現代,打仗所要準備的無非是部隊與軍火,在古代,要準備的便是馬匹和糧草。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且夏陵和西秦的位置偏北,不及南齊水土,產量自然也不如南齊多。也不及北夷草原廣袤,養出的匹馬自然也是不如北夷的寶馬質地優良。這兩國這麼汲汲營營地開始準備,真的是蠢蠢欲動了。
而且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騎兵的戰鬥力自然是最高的,這夏陵和西秦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馬匹。
“明天開始商行和鏢局提價兩倍。”江浸玥下令道。戰爭財自然是最好發的,這個時機,她不發誰發?
“只是這價格提高兩倍會不會……”靜柔有些擔憂地說道。
“聚源商行和寧運鏢局的名聲早已爲衆人所知,無論是安全性還是速度都不是其它人可以比擬的。這一點大可安心。”
靜柔想想江浸玥的話確實是有道理,便也點頭,喚來暗衛,命令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