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玥和初塵回到別院門口,初塵正要抓着江浸玥進去,江浸玥卻是掙開了初塵的手,看着初塵笑道:“你先進去,我跟着你的步法進去。”
初塵自是想到了當初江浸玥說過想要跟隨自己修習陣法的事情,想着讓她瞭解瞭解也好,便也輕笑着頷首當先一步走了進去。
江浸玥看着他的步法,左一右三,前迂後回,行後翼,轉中鋒,步法沉穩,轉眼間便入了陣,思索兩下也循着初塵的步法走了進去,走了幾步,行至中鋒之時,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從右方襲來,江浸玥立刻飛身而起堪堪避了過去,接着一刻不停行出最後一步出了陣。
出了陣之後,江浸玥微微有些喘息,看着身後的陣疑惑地問着初塵:“我和你的步法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這九曲陣不光是要考步法,還有力度,每一步踩在陣眼上的力度不同都是不同,你光顧着看我的步法自然忽略了我的力度,所以纔會入了陣,不過……”初塵的話還未說完,面色一變,攔着江浸玥便飛身而起退了一步。瞬間濃重的殺機自四面八方而來。
江浸玥瞬間推開初塵,雲綾脫手而出,瞬間如利劍般刺向了當先的幾名蒙面人。本以爲可以要了幾人的命,誰知幾個蒙面人卻是一閃身避開了江浸玥的白綾。江浸玥眸子一緊,果真是最近太太平了麼,今晚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
江浸玥沒有多想,雲綾如靈蛇一般追着幾人而去。幾人手持長劍與江浸玥的雲綾搏鬥起來。又有幾名黑衣人從後面涌出,直接奔着初塵而去,手法端的是凌厲狠辣,勢必要初塵的命一般。初塵看着幾人手法,收起了手中的摺扇,拔出腰間的軟劍應對起來,一改平日溫雅形象,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江浸玥一邊應付着黑衣人,一邊觀察着初塵那邊的局勢,發現兩撥黑衣人手法完全不同,顯然不是一方來人。她這邊的黑衣人與第一次遇到的黑衣人手法相似,很可能是一方的人。而初塵那邊人的手法她是從來沒有見過。而去看那些黑衣人似乎是對初塵武功極其瞭解,幾乎招招能拆穿初塵的防禦,刺向他要害。
江浸玥正在爲初塵心驚之時,一柄長劍貼着江浸玥腰部而過,江浸玥心神一稟,不再分身,專心應對起來。
看着面前幾人不死不休的陣勢,江浸玥知道自己這是遇到死士了。之前貫在雲綾中的五分內力也變成了七分,一邊打一邊引着黑衣人向外邊打去。這羣黑衣人能跟着自己二人進了別院,顯然是非同一般。
二人的打鬥聲引來了初塵的暗衛,衛庭等人的加入減輕了二人的壓力,戰況也愈加激烈起來。江浸玥看着人越來越多,在這一處別院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引着黑衣人朝外邊走去。其他人見到江浸玥的動作,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跟着朝外邊走去。看着門口的陣法,江浸玥一掌劈出,灌注了十分內力,精妙的陣法毀於一旦,面前瞬間豁然開朗。幾人也不再受限制,放開手腳大打起來。
真是難對付,看着自己面前的十幾個黑衣人,江浸玥的耐心一點點也磨滅了。十幾人配合極其默契,像是擺起了一個陣法將自己圍困當中,自己短時間內卻是奈何不得,也尋不到破解之法,一時間有些心急。
忽然聽到一聲悶哼,江浸玥朝着旁邊看去,見一柄長劍刺刀了初塵肩膀上,白色錦衣霎時間綻開一朵血花。江浸玥眸光剎那間陰沉,不再猶豫,雲綾在周身纏繞,盤龍走鳳,十分真氣運作而出,呈排山倒海之勢,剎那間真氣涌動,一圈黑衣人都被江浸玥十分內力震懾出去,掉在地上。捂着胸口再難起來。江浸玥強行壓下胸口涌上的一抹腥甜,朝着初塵的方向而去。
到了初塵身邊,江浸玥直接雲綾甩出幫忙應付着黑衣人,又對展陽等人吩咐:“地上那幾個處理了!”看着那幾個人對自己凌厲的姿勢,而且又看到了自己武功的最後一式,自己自然是不能留活口。
衛庭看着江浸玥加入,便衝向幾名黑衣人,眨眼之內幾名黑衣人已經歸西。
隨着江浸玥狠辣的出手,初塵身邊的黑衣人很快被解決。其實這幾名黑衣人武功並不是極其高強,只是由於熟知初塵招式,所以初塵纔會被掣肘。幾人武功本就不如江浸玥,便也敗下陣來,很快便死於江浸玥的雲綾之下。
江浸玥收回雲綾,後退幾步,靠着身後的一棵樹穩定自己的內息,剛剛使出的那一份灌了十分內力的招式自己知道是受了內傷。多虧圍着初塵的幾個黑衣人不是那麼難纏,否則今天真的難以全身而退。
穩了穩心神,江浸玥上前扶住初塵,看着面前的別院問道:“可是還有力氣再布一處陣法?”
初塵面色有些蒼白,搖搖頭說道:“剛纔一方激戰這別院恐怕是早就暴露,再佈陣也是無濟於事。”
江浸玥也是明白,聽初塵這麼說轉眼望着這處別院,眼中涌起一抹複雜,如此精美的別院,栽滿鳳尾竹的院子,荷花掩映的水亭……說毀就毀麼……
初塵也看着別院,清淡的眸子中沒有一絲不捨:“沒有價值的東西,毀了變毀了。”
“衛庭!”初塵吩咐。
“是,公子!”衛庭燃氣一把火,催動內力,火愈燃愈烈,整個別院籠罩在熊熊火光之中,整個山谷亮如白晝。
“今晚我們睡哪裡?”江浸玥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院子美沒了,這不會風餐露宿吧?
“我們連夜回夏陵!”初塵說道。
聽到初塵的話獎金也有些驚訝,連夜回夏陵?這麼急?
“你的傷還沒有包紮,我們先去處理傷口,回夏陵不急這一時。”江浸玥看着初塵肩上血流不止的傷口皺眉說道。
“平湘郡主恃寵而驕,對六皇子大打出手,六皇子重病在牀昏迷不醒,龍顏大怒,捉拿平湘君郡主入天牢,平湘郡主打傷數十御林軍出逃。皇室御林軍暗衛出動捉拿平湘郡主。這個理由可夠我們連夜回去?”初塵盯着江浸玥慢慢說道。
每隨着初塵的一句話,江浸玥的眉頭就皺緊一分。這聽雨是怎麼回事?怎麼鬧出這麼大的事?不過想想聽雨身爲初塵的貼身婢女之一絕對不是浮躁之人,想必此事定有隱情。
“那好,我們回去。”江浸玥看着初塵說道。
初塵點點頭,吩咐衛庭牽來馬車。幾人上了馬車。
看着江浸玥有些焦急的面容,初塵出生寬慰道:“我已經派繪風等三人前去接應,想必很快變會有消息傳來,前因後果到時自然知曉。”
江浸玥點頭。怪不得剛剛繪風等三人沒有現身,原來是已經不在這高陽城。現在具體事情還不知道,也不多做糾結,只是從馬車的角櫃拿出藥品對初塵道:“我給你包紮傷口。”
初塵靠在軟榻之上,面容帶了一抹瑩白。江浸玥半蹲在初塵身前,輕輕剝下初塵的衣衫。看着白皙如玉的皮膚上的累累紅痕,眸光中閃過一抹心疼。
拿來清水輕輕地衝洗着傷口,又拿來金瘡藥敷上,動作輕柔,表情嫺靜,想起什麼輕輕問道:“今日刺殺你的是何人?看起來好像是對你的招式瞭如指掌。”
初塵輕笑一聲,似嘲似諷:“還能有誰?不過是那一羣熟知我之人罷了。”
“你說的是楚家人?”聽出初塵的意思,江浸玥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很驚訝?”聽着江浸玥的語氣,初塵眉梢輕挑問道。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明白。楚家主家隱世多年,但初塵身爲旁系之子在江湖上卻是極其高調,其名聲直逼楚家本家甚至風頭更甚。要是說楚家本家容不得旁系之子聲高蓋主派人刺殺也不是說不過去。只是楚家自從夏陵創始之時助先皇開國以來便隱世,生生從第一望族直接成爲第一隱世家族,不問朝堂之事,也不會功高蓋主引帝王猜忌。所以楚家在世人眼中一直是深明大義、仁德天下的代名詞,斷不會做如此扶主滅旁之事。只是這話是從初塵口中得知,也由不得她不信。
“恐怕不止是我不信,全天下人沒人會相信。”江浸玥有些無奈說道。
“楚家隱世數百年勢力聲望比之當年絲毫不減,豈能真是平庸善忍之輩。若非如此,不知在多少年前早就銷聲匿跡,怎能成爲如今第一世家?”初塵鳳目微閉輕聲說道,語調聽不出悲喜。
百姓不懂朝堂之事,只是一味覺得楚家仁愛,但恐怕有些頭腦之人便能猜測出這楚家之水的深淺。江浸玥甚至覺得,楚家比之平湘王府更惹帝王猜忌。只是楚家一直隱身,想要滅掉楚家絕非易事。
看着初塵隨意地靠在軟榻上的樣子,白衣傾泄,青絲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闔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本是清逸尊華的身影卻顯現出一分寂寥顧忌之感,讓江浸玥的心不由自主輕輕抽痛起來。雖然身爲旁系,但是畢竟姓楚,這個本該給他帶來無尚榮耀的姓氏卻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原來這些年,他不光面對的是江湖的廝殺,還有楚家本家的追殺,這麼多年刀光劍雨中的掙扎更是多了一分無奈與心寒吧。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初塵的遭遇,大抵就是如此。
江浸玥忍不住上前,和初塵一起躺在軟榻上,避開初塵受傷的右肩,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初塵懷裡,彷彿這樣就可以消除他的孤寂與哀傷。
初塵將江浸玥攔在懷裡,目光溫柔,凝視着懷中的麗顏。他自然之道江浸玥此舉是爲了什麼,代表什麼。目光癡纏,初塵俯身,輕輕吻了下去,江浸玥擡頭迎合着這個吻。二人青絲糾纏,不分彼此,白衣粉衣相稱,唯美如畫,車廂內春意融融,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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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大大們,在評論區留個言可好……否則初晴也不知道文到底有沒有人看……嚶嚶……初晴獻上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