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專櫃賣配好的茶方,這一定會大受往來客人的歡迎。
雖然這個方法容易讓有心人鑽了空子,檢驗出茶配方,但他們有江雲漪這個配方高手,也不怕被人奪了先機。
何況賣配好的茶方是江雲漪當初早就打算好的,這一次不過把這個打算用更確切的行動來執行而已。
至於培訓專門配製茶方的師傅就不是一招一夕能成的,段景之的意思是若江雲漪有時間親自教授最好。
畢竟開方的人是她,最瞭解藥茶的人也是她!
“這樣吧,我回去後,看能不能整出詳細的資料,到時我教給方掌櫃。請他幫忙讓百草堂的坐堂大夫專門教課。畢竟我們對外的說辭是這個法子是由百草堂研究出來的。”
江雲漪想了想表示她若有時間會親自給大家上一堂課,但其餘的她只能請人幫忙。
前世她也常常被邀請參與有關藥膳養生的講座,自是沒少跟人談起一些簡易藥膳配方。
但這一世她年紀太小,若給人當師傅,難免讓人質疑。只能轉個彎兒請別人代教。
段景之想想也是,當即不再勉強。不過這事已經列入他的雅齋未來的發展計劃裡。
“時侯不早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段景之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快接近午時,料想江雲漪一定還沒吃飯,當即提議道。
“成,就當我們年前相聚。”
江雲漪見外頭又紛紛揚揚下了起雪,想着她還沒跟段景之好好地吃了一頓飯,也便同意了。
“那好,我馬上讓人備車!就去匯賓樓。”
段景之看江雲漪同意,立馬起身讓人去備車,順便把雅齋的事先移交給孫先生,他想好好陪江雲漪走走。
車很快就備好了,臨行前段景之還特地讓人備了一件披風,他怕冷着江雲漪。
二人從後門上車,上車前,段景之小心地扶着江雲漪先上,他隨後上來時,將手上的暖爐交給江雲漪。
“我沒那麼嬌弱,還是你拿着吧。我剛纔看了一下你的面色可沒有比上次好多少,你是不是沒有聽話盡忙和?”
方纔在玉景漣漪閣二人談的都是正事,現在要去用飯,自然談的便是私事了。這話其實進門時,她就想跟段景之提的,但想到後面要談的正事才擱到現在纔講。
“我承認這兩天是忙得沒時間好好休息,不過不是有你嘛。你給我的藥膳方我可是一直吃着的,要不你再給我看看,看看需不需要換方子?”
段景之喜歡看江雲漪對他露出關懷的眸子,也享受着這份關懷,因此言語間難免親暱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忙得忘記休息,所以特地給多做了一個香包,裡面放了一些藥材可以幫你改善病況。又另外給你寫了一個比較特別的方子,你回去後讓繡娘給你按方做一個藥枕,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江雲漪說着將一直納在懷中的香包,連同一張做藥枕的方子一併拿出來交給段景之,叮囑他每半月換一次藥,又勸他一定要注意休息。
她這一次給的藥枕方跟上次做給方掌櫃的松針枕是一樣的,只不過治療的方向不同而已。
重新給段景之把過脈後,症狀明顯比上次要輕很多,但由於沒有遵照她的說法好好休息,也只是輕很多而已。
wωw ◆ⓣⓣⓚⓐⓝ ◆¢o 江雲漪早猜到這個結果,因而給段景之配的藥枕可以有效地緩解段景之的這些狀況。
由於藥枕只有晚上纔會用到,江雲漪才另做了香包讓他隨身攜帶,只望對他的身體有所幫助。
“我知道!回去我一定讓繡娘照你說的做。”
段景之接過香包先聞了聞,發覺這味道很好聞,便直接將腰上的荷包直接換了下來。
心想着,香包都幫他繡了,怎麼不幫他也繡着枕頭呢。
“你要是不喜歡香包的繡樣,回去後可以讓繡娘幫你換掉。”
江雲漪發現段景之對香包上的繡樣一點都不驚奇,以爲他不喜歡,便開口提議。
“繡樣?不錯,很可愛,我很喜歡。而且這花樣子蠻特別的!”
段景之只注意這香包是江雲漪送的,便馬上帶身上了,根本沒來得及看繡了什麼。
這一看,倒覺得即新奇又特別,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花樣子。
“呵呵,你喜歡就好。這是我和小小他們有一次上山打獵時的畫面,我就把它繡了下來,當是留給你做紀念。不過這香包也就這花樣是我繡的,剩下的全是小小的功勞!”
江雲漪鬆了一口氣,還擔心段景之笑她繡得不好呢。
“我真的很喜歡!看這畫面當時一定很好玩吧,要不你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到時人家若問我這香包有什麼故事我也有話說啊。”
段景之變着法兒套江雲漪的話,她能送這麼有意義的香包給他,是不是代表着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
她終於跟他談起有關她生活的點滴,就證明她願意相信他,並接受他!
“好啊!”
江雲漪聽段景之這麼說,便挑了一些他們三姐弟平時的一些趣事兒給他聽。卻很少提及他們家受親戚欺晦的事兒。
段景之雖然關於他們家常遭親戚欺負的事很清楚,但對於他們姐弟間的互動卻知道得較少,因此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也會被江雲漪給逗笑。
二人說笑間已經到了匯賓樓,段景之雖沒提前訂下包間,但近日段景之聲名大顯,其雅齋在安雲可謂出盡了風頭。
所以段景之一進匯賓樓也受到了極大的優待,掌櫃的直接爲他們安排了最好的雅間,又派夥記專人專間伺侯,可謂周到至極。
段景之讓夥記把菜單給江雲漪,讓她點自己喜歡吃的菜。江雲漪接過,只點了一葷一素,還是按段景之的身體給配的。
作爲藥膳師,膳食的配備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給什麼樣的病人配什麼菜都要特別注意,尤其是忌口的各類食物更要特別註明。
“我第一次請你吃飯,你就點兩個菜麼?再點兩個,別跟我客氣。”
段景之看江雲漪只點了兩個菜有些不樂意。他第一次請她吃飯,怎麼可以這麼隨意。
“我們就兩個人,用不着點太多。”
江雲漪自有她的理由,前世裡她當藥膳師時也從不做浪費糧食這樣的事。不過該花的錢,她從來不會省!
有句話怎麼說的,叫錢要花在刀刃上,她雖然沒有百分百貫徹這句話,但基本上也不會花不該花的錢。
段景之聽此點點頭,但點菜時卻不含糊,直接點兩葷兩素兩湯四涼菜,讓小二趕緊讓人去做上來。
江雲漪搖搖頭也就不說話了,男人爲女人花錢貌似都不大喜歡女人用這個理由去拒絕。
呃,雖然她現在只有十一歲,但她知道段景之從來沒把她當成一個孩子。即如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大冬天的很少有人會上酒樓吃菜,有的也是直接叫外送,所以他們這一桌不過小半時辰就全上齊了。
段景之先爲江雲漪盛了一碗湯,又跟她介紹了一下所上的菜色,覺得哪個菜好吃就動手爲江雲漪夾了。
“景之,你一下子給我夾這麼多菜,我哪吃得完?來,你也吃,我自己吃完自己會夾,不會跟你客氣的。”
江雲漪看着小山一樣堆滿她碗的菜嘆了一口氣,也用公筷爲江景之夾了一些菜給他。
段景之夾起江雲漪夾過來的菜,慢慢吃起來,眼睛卻一直關注着江雲漪的碗,將她愛吃的菜記在心裡,待吃完碗裡的菜,又繼續給她夾菜。
江雲漪很無奈,只好任他所爲,偶爾也會夾兩個菜給段景之。禮尚往來嘛!
“下次菜還是不要點這麼多了。”
江雲漪看着滿桌沒怎麼動的菜搖了搖頭,段景之定不知道今兒個他們吃的這頓飯夠豐澤屯的一戶人家近一年的開支吧。
若知道,他不知會有何感想!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段景之明白江雲漪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在她心中留下他小氣的印象,所以這第一頓飯他當然不會含糊。
江雲漪聳了聳肩,也明白段景之心裡是如何想的,當然不會去計較。
兩人用過飯,小二把飯菜撤下去,備了飯後茶上來,把門一關,人就退了下去。
“對了,上次在錦繡坊你遇到那位沈小姐在雅齋試營業當天有來過,這幾日也一直有派人過來打聽你的消息。”
待小二退出去後,段景之才把沈素素三番四次派人上門尋她的說了說。要說雅齋的女客區生意之所以會被帶起來,還跟這位沈小姐有關呢。
“她有說找我何事麼?”
江雲漪挑了挑眉,沒想到沈素素真會去雅齋找她。她給沈素素開的藥膳方至少夠她渡過這個冬季。
“就是謝謝你救了她,再則想請你到沈府聚一聚,說是想當面謝你。我們雅齋女客區的客人有一半是她和陳小姐介紹來的。”
沈家和陳家在安雲也是大戶,而沈素素和陳宛在安雲素有才名,與安雲的很多閨秀交好,這樣雅齋也經他們慢慢傳至其它閨閣少女口中。
至此在安雲有一家名爲雅齋的茶樓有特爲他們女賓準備的雅間,這個消息自慢慢在安雲一些女眷口中傳開來。
它的速度雖然沒有雅齋這個名字在安雲傳播的速度快,但能讓閨中女眷記住它已是極不容易的。
“我知道了,如果她下次再來,我幫我轉告她,若有機會我一定會登門拜訪。”
江雲漪瞭解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沈小姐的身份還挺不簡單。安雲才女?這麼說她跟書畫街那些才女才子們一定很熟。
“近日來除了一些安雲富戶外,我們的另一個主要客源就是經常在書畫街行走的一些書生。女客區另一半客人就來自於我們在書畫街做的宣傳!”
說到書畫街的客源段景之似乎碰到了一些難處,眉眼間並無初談雅齋成功試營時那種奕奕神采。
“景之是不是想說,這些人雖成我們的主客源,但他們花錢不多又極難伺侯,反倒不如富戶們給的大方又好周旋是吧?”
江雲漪見段景之說到書畫街的客人時並無先前他們在雅齋談論時那麼眉飛色舞,就猜到了其中關鍵。
在古代有一點才學的人都極爲自負,認爲商人好利,不配與他們結交。卻不知若沒有這些商人,一個國家就休談富裕與繁榮。
“既然你都能想到這一點,想必當初讓我們在書畫街做宣傳應該另有用意吧?”
段景之看江雲漪一下就看到了關鍵,依近日來跟她相處的認知看,她這麼做必有深意。
“雅者,文也!景之須知大周文臣多過武將,各個省會文者衆多,且都擠身上流。”
江雲漪微微給段景之提了個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領會其中真意。
大周朝以文孝治天下,朝中的文臣數量佔大半以上,她讓雅齋收籠這些人,不過是想借他們的筆桿子說說話而已。
要知道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考,從鄉試、縣試、府試、會試再到殿試,這麼一個在大周文人墨客間宣揚雅齋的機會她不抓住才傻呢。
“安雲雖然是小地方,便自建鎮以來一直重文,因此本鎮的文者尤爲多。一般考場之上少說有近半的人都出身安雲。明年剛好是三年一度的大考,你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這些人把雅齋的名號帶出去?”
段景之微一沉思,馬上就嗅出了江雲漪話中隱含的深意。在大周文人自有他們的圈子,非志同道合者很難融進去。
若雅齋真能得到這些人的贊同,有這樣一條無形的人脈網,關鍵時刻拿來用,絕對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既然你都想通了,接下來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江雲漪沒想段景之一點就透,也就不再費脣舌,接下來的事就全權讓他自個安排了。
“雲漪,你這腦袋怎麼長的?既然能一下想得如此長遠。”
段景之打趣,他實在想不通,江雲漪一個女子是如何有這一堆的主意,別人纔想了一步,她已經想了三步了。
連雅齋未來可能會遇到的阻礙她都步下了這樣可怖的暗棋以作應對,這得多精明的頭腦才能想到啊。
“別管我的腦袋怎麼長的,該談的都談完了,我想去買點東西。”
江雲漪喝了一口茶,想着她還得備一些禮物回去給小小他們當新年賀禮呢。可不能再這樣耽擱了。
“我陪你吧,剛好也給小小他們買些新年禮物。”
段景之起身先去結了帳,扶江雲漪上了馬車,問了她需要買什麼,就讓車伕直接將車駕過去。
“先去首飾鋪先看看吧。”
上一次上集都跟江大月買年貨了,根本沒時間逛街爲小小他們挑些新年禮物。
今兒個特地出來除了看段景之及雅齋的試營情況外,就是要買一些新年禮物,待年關一到,用作走訪親戚的賀禮。
段景之暗罵自己笨,怎麼就給忘了江雲漪是女孩子,哪個女子不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是雅齋近日盈利你所得的分成,你先收着吧。”
段景之想起在雅齋時讓人取了三百兩現銀,趕緊交給江雲漪。那一會子她買東西時也不會束手束腳。
“三百兩?看來我們的生意真的很不錯。”
江雲漪欣喜地接過段景之遞過來的銀票,眸光裡難掩詫異。她沒想到雅齋試營短短几天竟然能賺到這麼多!
太好了!她終於有銀子了,而且還是好多銀子。江雲漪趕緊將銀票貼身收好,這要的鉅款可不能讓人看見。
歡歡喜喜地到了首飾鋪後,江雲漪迅速地挑好了禮物,爽快地付過銀錢後,讓掌櫃將東西包起來
段景之一直站在一旁,沒有給多餘的意見。待江雲漪付完帳後,段景之又陪着她買了其它送給親人的年禮。
待江雲漪將東西買得差不多了,段景之才帶着她買了他要送給小小他們的禮物。
段景之的禮物也不算貴重,他給高子買了全套的筆墨紙硯,知道高子近日想學帳房又給他買了一個算盤。
至於小小,他給她買了幾本詩集,說女孩子就應該學些詩詞歌賦,將來當才女纔好。
“買什麼詩集啊,我可不懂詩集。”
江雲漪無語,她知道古人在文學方面都堪稱時代楷模,在現代時她因爲寫了一手好字,也認識了不少這一方面的權威人士,所以她的文學素養還是有幾分的。
可她發誓她真的僅限於喜歡寫字,品品書,品品畫還成,其它的她懂得實在不多。
所以在教授兩個孩子方面,她從來不涉及詩詞歌賦,至於琴棋書畫,她也只在書法上讓兩孩子下苦功,其它的亦從不涉及。
除了家庭條件不允許外,她覺得學這些東西還不如學些更實用的。農家孩子能讀書識字就不錯了,她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培養才子和才女。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讓高子去考科舉?”
段景之驚訝,除了驚訝江雲漪竟然不懂詩詞外,還驚訝她竟沒有讓兩孩子學詩詞。
小小是女孩子這東西可學可不學,但高子畢竟是男孩子,考場之上詩詞方面都是必考的。
他本想着給高子買筆墨紙硯,給小小買詩集,這樣兩個孩子都用得着,哪裡會知道會得知這樣的內幕。
“考科舉?呵呵,沒想過。”
江雲漪教兩孩子讀書只是不想讓他們成爲文盲,至於參加科考舉試,她真沒想過。
官場之黑暗她在前世早就見識過了,哪會讓高子去參加科考。
“那就買政論方面的書籍吧。即使不參加科考,多讀點這類書也沒壞處。”
段景之將那幾本詩集換成了政論類的書箱,也不問江雲漪爲何沒有讓江小高參加科舉的想法。
“不過你這話倒提醒了我。聽說家中若有人有功名在身,可以免稅?這樣子我倒可以讓高子去考個秀才或舉人什麼的。”
江雲漪突然想起第一次上集時,她在書畫街買的一本有關這個時代的律法書籍有談到,家中有功名者可免稅收的規定。
難怪大周朝有那麼多人想考功名,原來還有這好處。要是高子以後能考中功名,那可是直接打進文者內部的好機會。
又可以免稅,又可以融進這些文者的圈子,一舉兩得的好事兒,她爲什麼不幹?
“你還知道這條律法!?”
段景之聽此,越發看不懂江雲漪,她竟然知道大周朝有功名在身的人是可以免稅賦的,但她爲何不讓江小高參加科考?
他相信以江雲漪學識與聰慧,將江小高培養成爲一個文武兼備的人並不是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想做好生意如果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律法,那我不是等着被官府的人拆吃入腹嘛。”
江雲漪翻了翻白眼,她前世雖然不做生意,但她認識的那些商界名流有半數以上比律師還要懂法律。
所以在她決定要在這個古代利用藥膳做生意發家起,她就已經開始做萬全準備。
除了必看的醫書外,有關這個國家的律法書籍也是她研究的對象。
“你這個想法倒新奇。”
段景之笑着搖頭,付了銀錢,細細想了想她所說的,突然覺得她說得很對。想要做長久的生意,吃透國家律法是完全有必要的。
“成了,時侯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跟段景之的一番談話,讓江雲漪改變了一些思維上的定式。她決定明年春就讓小小和高子上私塾去。
除了打算讓高子可以有名正名順參加科考的機會外,也是不想讓兩孩子侷限在小小的山村裡。
他們應該有更開闊的眼界!
待回到雅齋後,江雲漪讓人幫忙把那些節禮全搬到她的牛車裡,又在玉景漣漪問與段景之和孫先生談了新帳本的一些問題,直至他們完全吃透新帳本的使用方法,方跟二人道了別。
臨行前跟他們要了一些陳年的老帳本,美其名曰是幫他們整理,其實就是想拿回去教江小高和江武如何看帳。
駕着牛車離開後,她並沒有馬上回豐澤屯,而是駕着車到糧米鋪買年關所要用的日需及糧米,上一次跟着二姑姑辦年貨沒有辦齊,這一次她當然要補上。
買完這些後,她又到炭火鋪置了些炭,家裡的炭雖然是自己制的,但並不好燒。她早想從外頭買了。
再說自家弄的,自家燒還成,若還要加上暖房的用度,一定不夠。在炭火鋪裡,江雲漪跟店老闆一番討價還價後,買了近三十斤的無煙炭。
想着家裡的燈油也快沒了,又轉去買了燈油,然後才駕着滿車的東西回了豐澤屯。
到家後卸了貨,將牛車牽去還給孫家,江雲漪順便問了桂花嬸的一些情況。
孫家人知道江雲漪跟着百草堂的坐堂大夫在學醫,還救了陳三妹,很是熱情的招待她。
“雲漪,我聽說你這醫術比李郎中還厲害,要不給我家媳婦瞧瞧?”
孫大壯想起前兩天去江家小院,江雲漪還給他家媳婦開了一個養胎方,他家媳婦吃了後更是吃得好也睡得好。
想來,那時雲漪丫頭就已經跟着百草堂的大夫在學醫了。
“我才學了多久的醫術啊,哪能給桂花嬸看診呢。不過,給把把脈還是可以的。”
江雲漪心微微一頓,笑着道。想着若能借大壯叔一家的口把她會醫的名氣在豐澤屯打出去,對她也不是沒好處。
“好好好,那就先看看脈。自從李郎中給陳家三妹誤診後,我都不敢讓他給我家媳婦繼續養胎呢。”
孫大壯一聽自是萬分高興,連忙請江雲漪往裡屋走,他媳婦已經開始顯懷,家裡人都不讓她往外走。
孫家的其它人連忙進屋倒水的倒水,搬椅子的搬椅子,然後就靜靜地呆在一旁看江雲漪給大壯媳婦把脈。
大壯媳婦王氏桂花對江雲漪也非常熱情,一見她進來就想起身對她道謝,被家人和江雲漪阻了。
“雲漪啊,前些日子我應該和你大壯叔一起到你家道謝的。可你也知道我懷有身子,家人都不讓我亂走。今兒要麻煩你了!”
王氏和和氣氣地請江雲漪坐了,解釋了一下她一直沒前往江家道謝的原由,便伸出手腕讓江雲漪爲她把脈。
“桂花嬸嬸客氣了,大壯叔不也常常幫襯我們家。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江雲漪說着,將桂花嬸的手平放在桌面上,細細地聽脈診脈,發覺得脈象穩和,說明腹內胎兒極穩。
診完後,問了一些王氏平時的飲食。很多孕婦都挑食得很,王氏先前的情況嚴重到吃什麼吐什麼,現如今看她豐滿了不少,近日胃口應該不錯。
“兔肉,兔肉性涼,有滑胎之效,有身子的人絕不能吃。”
江雲漪初始聽着還好,後聽到孫大娘特地跟人買了一隻兔子準備給兒媳婦補身,連忙阻止。
還好,她今兒個特地過來問問,否則孫大娘這一大鍋兔肉一旦給王氏一吃,她這胎可就危險了。
“啊?滑、滑胎!?哎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還好,還好雲漪你來了,不然我這亂給我家兒媳婦弄吃的,那不是遭了嘛。”
孫大娘一聽滑胎二字整張臉都嚇白了,連忙拍着胸口直念阿彌陀佛。
暗想着,以後若想給兒媳婦買什麼補品,一定得去先問問雲漪丫頭,否則若再買個性涼的東西給兒媳婦吃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辦喲。
孫家的其它人也是一陣後怕,紛紛感謝江雲漪的提醒及時,更慶幸是今兒纔想到給王氏換口味纔買了兔子。不然豈不是很糟糕?
“真是太險了,雲漪,要不你給我們說說我媳婦這有身子的人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碰的,免得以後我們又亂給她買吃的。這孩子還有好幾個月纔出生呢,這要吃出個好歹,那我們老孫家可怎麼辦啊。”
孫大爺在一旁直怪自家老太婆買什麼不好,偏偏買什麼兔子。還好有懂事的人,不然兒媳婦這一胎哪裡保得住!
“是啊,雲漪,上次你給我的食方,我媳婦吃得還挺習慣的。要不多再幾個那樣的食方給我媳婦用吧。”
孫大壯猛然想起,江雲漪有給他家媳婦推薦了幾款吃食,連忙讓江雲漪再給開幾個。
“這樣吧,大壯叔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回家給你寫方子。到時你們按方給桂花嬸做吃食,我保證來年桂花嬸一定給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江雲漪想了想決定給王氏開了一些專門針對她體質的孕婦補養方,就當是報答孫大壯一直以來對他們家的照顧。
孫大壯高興地連連應聲,孫家人也催促孫大壯趕快跟江雲漪回家拿方子。
到江家小院後,江雲漪請孫大壯稍等,她轉進正屋取了紙筆寫了過年期間王氏的膳食方子,寫好後出來交給孫大壯,跟他講了這些藥膳的烹飪方法。
因爲裡頭有幾味藥是要到藥房拿的,所以江雲漪給的方子裡需要的藥材都在旁邊做了標註。
如若不然,她也無需讓孫大壯跟她走一趟,直接在孫家跟他們說所要的吃食即可。
孫大壯聽後自是千恩萬謝,然後美滋滋地拿着方子回家了。
“姐,你現在已經試着在給村民開方了麼?”
兩孩子待孫大壯走後,才從廚房冒出頭來問。剛纔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大壯叔是來跟大姐要藥膳方子的。
這是不是說明大姐的地位已經漸漸在豐澤屯提高,他們家的好日子也差不多要到了!?
“是啊,畢竟桂花嬸是吃了我的方子才慢慢有了胃口,加上大姐救了三妹這件事兒。如果還有其它人找大姐看病,又讓大姐給看好了,我想村民們會慢慢信任我,到時姐姐也可以爲人看診了。”
江雲漪本就有讓村民們慢慢接受她會醫的事實,現在這情況讓她很滿意。看來離她被村民請去看診的日子不遠了。
她給人看診可以不收診金,但名聲是一定要賺的!
“這麼說,若大姐成功成爲一名大夫,那村民們必會對大姐另眼相看。到時本家若再找我們家麻煩也要掂量掂量了。”
兩孩子立馬就想到了江雲漪一旦成爲大夫之後的種種妙處。其中一點就是大姐在豐澤屯的地位提高了,看李郎中就知道了。
李郎中作爲豐澤屯唯一的郎中,村裡沒有一個人敢對他不敬的。
“好啦,別咕嘀這些了,我讓你們整理今兒帶回來的東西都整理了麼?”
江雲漪這一次上集買了不少東西,除了過年期間家裡要用的食材,及一些日需品外,剩下有一半以上是過年時準備給各房親戚的禮物。
這些親戚是待他們家不好,但過年期間的人情往來她還是要遵從的,以免別人說閒話。
再說也不是所有的親戚都待他們家不好。
“所有的禮物我們都放在偏屋,食材和日需品剛放進廚房。剩下的已經放在正屋了。”
兩孩子看到那一堆的禮品都嚇了好大一跳呢。以前他們家過年可從來沒給人送過節禮。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自己都吃不飽了,哪有錢給人買禮物。不過爹爹每年都會省下一筆錢在過年時特地送去給爺爺和奶奶就是了。
江雲漪點頭,並沒有告訴他們,禮物中除了有她準備送給他們的禮物外,還有段景之的。
她想在明兒個的除夕夜給他們一個驚喜!
三人看了下天色,開始準備今個兒的晚飯。晚飯纔剛剛備好,院門那邊就傳來吵鬧聲,隨着吵鬧聲越來越大,三姐弟便是想繼續聽而不聞也不能了。
“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江雲漪盛飯的手頓了頓,今兒回來有些晚了,江雲漪也不費功夫炒菜,直接煮了兼補諸髒的柏子仁粥。
“大姑姑,大姑父,你們這是幹什麼?”
兩孩子出了院門才知道在他們家門口鬧騰的人居然是他們的大姑姑和大姑父。
“哎呀,小小、高子你們出來了。你大姑姑有事找你們!”
王大石一看把小小這兩孩子給鬧出來了,也就不理會他媳婦不甘不願的模樣,立馬訕起了笑臉。
“小小,高子……”
江大美見兩孩子出來一陣的尷尬無措,小聲地叫了一聲,就站在一旁不說話。她實在開不這個口!
王大石看着,在一邊死勁地扯自家媳婦的衣襟。
“小小,高子,我,我,是這樣的。其實,沒事,大姑姑就是來看看你們。你們還好麼?”
江大美支支吾吾半天,終還是改了口。讓她厚着臉跟老四家的孩子要錢,還不如直接讓她去死!
“媳婦!”
王大石一陣氣恨,他媳婦怎麼回事?他們不是說好了,就是來跟小舅子家要錢過年的麼。
想至此,王大石不由瞪着江大美,恨不能代她說出想說的話兒。
他這媳婦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這老四家現在可是香饃饃啊,有錢的很,聽說方纔雲漪丫頭回來又買了一車的東西呢。
他們不趁現在撈點,以後哪有機會啊。哎!他這兩天跟兒子都白勸了,真是氣死他了。
“小小,高子,你們爹還沒回來麼?”
江大美回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一門心思老想着掏她四弟的錢,自個怎麼不給她掙去。
“爹爹還沒回來,大姑姑,大姑父先到裡屋坐會吧。”
兩孩子在外頭應對半天,也沒見裡屋的江雲漪傳話出來,想着不能讓大姑姑夫婦一直站在外頭,只好將他們往裡屋請。
江大美還在猶豫,王大石已經當頭走了進去,他可是記得上次來時,小舅子家正是這個時辰做好的飯。
“原來是大姑父和大姑姑來了,小小,高子去煮些茶過來。”
江雲漪在兩孩子帶王大石夫婦進來時,先把柏子仁粥重拿回廚房溫着。今兒個她可是隻煮了三個人的晚飯,若再多兩個人肯定不夠吃。
如果只是大姑姑一個人來,她是可以讓兩孩子再去熬一份,但加大姑父她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嘛了。
兩孩子對視一眼,乖乖地煮茶去了。他們知道大姑父來肯定是不安好心,可是大姑姑……,算了,這事大姐會處理好的。
“才幾天不來,你們倒添了不少新傢俱。”
王大石上次雖沒能進得正屋瞅個清楚,但那天也略微瞅到了正屋的佈置,那天正屋裡明明還空蕩蕩的,今兒個倒置了不少東西。
這些東西看着不貴重,但也都要錢不是!這說明什麼,說明小舅子家真的發了,有錢了!
“明兒個就是大年三十了,家裡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麼!”
江大美推了王大石一把,對着江雲漪笑。她是看出老四家的生活好不少,但那也是老四家有本事,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
很瞭解自家男人的江大美一聽江大石這話,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江大石被自家媳婦這麼一咽,頓時又是一陣氣悶,很想再開口,卻不知要怎麼開口。
江雲漪含笑不說話,直至兩孩子煮好了茶,纔跟他們扯起了一些家常,但也只是扯家常。
連方纔大姑姑夫婦爲何在院門口吵鬧都不問。她很想看看這個大姑姑是怎麼選擇的。
而江大美似乎也忘了她今兒來的目的,仔細地問他們姐弟三人的近況,語氣裡盡是關懷。
江雲漪特地略過一些,撿她受傷,被欺負等等一系列的事兒。江小小和江小高都沒怎麼說話,偶爾在一旁應兩聲。
只是二人心裡都有些犯咕嘀,不明白江雲漪在說這些事時,何以專撿這些令人咬牙的事兒說。
江大美和江大月一樣一聽到三姐弟被那些親戚欺負時,都是極爲憤慨和不滿。
還一個勁的責怪自己,說她就住鄰村,這些消息竟然都沒聽到一星半點兒。說着說着就落下了淚。
江雲漪在一旁勸了勸,眼角瞥到王大石一直對着江大美打眼色,可惜江大美不知是真沒看到,還是假沒看到,就是沒理會他。
“大姑父你眼睛怎麼了?抽了麼?”
江雲漪給小小使了個眼色,讓她把茶端給大姑姑潤潤喉,才笑問江大石。
她覺得大姑姑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明明方纔跟小小他們說話時很侷促很不安,現在跟她一聊開,反而裝起了傻,直接當江大石是個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