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雲漪姑娘!”
不知道是誰當先向江雲漪行禮,隨即兩百精衛齊聲向眼前貴氣不凡的少女行禮問好,聲勢浩蕩,威嚴肅穆。
如果江雲漪註定會成爲他們的主母,那他們現在就願意對她表示尊敬。這樣一個女子也值得他們向她表示敬意!
江雲漪淡淡點頭,脣邊的笑意淺淺,但比起方纔她立在那裡猶如女神一般不可靠近的江雲漪,這個時侯的江雲漪一個點頭一個微笑,就可以讓這些精衛們覺得江雲漪是可靠近的。
“你來京都,我都沒陪你好好逛逛。從今兒開始我就陪你好好看看春天的京都。”
端木陽知道江雲漪這一次來京之後,只有在第一天陪着她的家人逛了逛,接下來幾天基本就在忙新店的開業事宜,以及拜訪在京都的故友和病人。
京都這邊四季分明,每一季都有不同的景色,江雲漪初次來京時正逢冬季,可她並沒有多少時間在外頭看風賞景,而是在爲自己的後路鋪行。
及至後來進了宮,那就更沒有機會出來走一走。他的丫頭似乎總是很忙,總是沒有自己的時間,那現在他就要她抽出時間來。
“好,一會子回去,我就把新店的事兒全交給小小、高子、小瑩、肖洛及周氏兄妹他們去忙。我就陪着你一起玩京都,好好感受一下京都的美景!”
經過幾日小小和高子也玩夠了,也是時侯讓他們放手自己去做些事,她忙了這麼些年還沒好好歇息過,也應該讓自己鬆口氣了。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若是她培養出來的人,到最後都不能幫她一把,那她養他們何用?
肖洛已經被她任命爲雅齋的總代理,其實也相當於她事業上的全權代表。他可以分得雅齋總盈利的百分之十。
若是他不能爲她分憂解勞,他又有什麼資格拿到這麼紅利?現在雅齋分店不能算多,但也不少,總盈利的百分之十有多高,肖洛的心裡是清楚的。
何況雅齋將不止一家分店,待一切安定下來,雅齋的分店將會遍及整個大周朝。
至於周氏兄妹和羅小瑩必是藥膳館的第一任管理人,由肖洛帶着他們藥膳館開張應該很快就能步入正軌。
他們三人被她安排在京都這麼久,若還是不能抓住這樣的機會,那他們也就只能退居到後廚當個藥膳師傅了。
小小跟在她身邊的時間最長,加上在念漪書院呆了那麼久。在醫術和藥膳方面欠缺的只有實踐,她現在她一定能夠在短時間內成爲京都有名的藥膳師。
高子是江家唯一的男丁,年紀與她創業時差不多,又經過她多年的栽培,也時侯試着讓他獨擋一面了。
好男兒志在四方,她這個做姐姐也是時侯嘗試讓他們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如她先前所說,她不可能護着他們一輩子。
“丫頭!”
如果不是這個時侯有這麼多屬下在面前,端木陽真的好想抱抱江雲漪。這是江雲漪第一次這麼好說話,第一次只要他說一,她也跟着說一。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丫頭終於真正的把他放在了心坎上,放在了比她的事業,她的家人更高的位置?
“走吧!”
江雲漪面對端木陽的時侯笑容暖意融融,主動把手放到端木陽手上,由他牽着她上了馬車。
兩百精兵開道,隸屬臨淵公子的專用馬車一入京都的主大街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今兒有關臨淵公子的未婚妻跟永定侯府的小侯爺糾纏不清的消息早在第一時間傳遍京都,現在不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此事。
現在臨淵公子帶着這麼多的精兵如遊行一般行於主街,哪裡能不引起轟動。早就有百姓看到這陣勢就把消息放了出去。
不稍一會臨淵公子出行的事兒就引來一羣百姓的圍觀。那些還在關注溫逸的人此刻全部的心思自是轉到端木陽身上。
他們都想知道那些傳言是否屬實,如果屬實臨淵公子又會怎麼做?
……
“我就是江雲奕!”
江小高看着他們家圍着這麼多人,多在說他大姐的壞話,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尤其是那些貼想見‘他’的那些閨秀竟然齊齊跑來說,臨淵公子已經訂親,讓‘他’不過難過,因爲他們會比臨淵公了更疼愛‘他’。
聽到這樣的話江小高嘴角直抽,當面回絕不需要她們的關心,可這些閨秀還是不死心,就死堵在這裡,一定要見到‘他’。
“你怎麼可能是江雲奕江公子?江公子那般風流倜儻,俊雅斯文,你一個孩子竟然敢冒充他!”
那些被派過來請江雲漪的丫頭,看到江小高竟然說自己就是江雲漪自然舉出各種例子證明江小高是在忽悠她們。
“你們說的那個江雲奕是我堂兄,他這一次並沒有來京都。是我和我大姐一起來京都置產。我堂兄人在安雲,並沒有過來。”
江小高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只要能把這些人全趕走,他才管不了那許多呢。大姐也是,明知道暴露身份會招來這麼多麻煩,咋地還那麼說哪。
“那,那你們怎麼可以說是皇上親封的食醫回京,要義診半月哪。我們的江公子纔是皇上親封的食醫,你大姐算根蔥啊!”
那些人並沒有這麼被江小高糊弄過去,當初江雲漪在京都有多出名,現在江雲漪回來自然就有多轟動。
這些人若不能弄個所以然出來,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回去!自是什麼話能逼出江雲漪,他們就說什麼話。
“那是你們聽錯了,聖上親封的食醫是江雲漪,並不是江雲奕。你們自己搞錯了,怪得了誰?趕緊走,不然小爺告你們強闖民宅!”
江小高被這些人給搞煩了,語氣中全是不耐煩。暗想着這京都的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討厭煩人,一點沒有他大姐和二姐可愛。
“我們不找江雲奕,我們找江雲漪,趕緊讓那個狐狸精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江雲漪有男裝的擁護者,自然也有女裝的鄙棄者。這些人自聽到江雲漪一個人獨霸端木陽和溫逸兩個人早就不淡定了。
現在這些人全是來找江雲漪算帳的,雖然他們有些意外江雲奕和江雲漪竟然還是堂兄妹,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找江雲漪算帳。
只是這些人剛剛罵出口,江小高就怒了,二話不說上去就一番狠揍,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些敢罵江雲漪的人全被揍得莫名奇妙,哭爹喊娘,奈何江雲漪此次來京將阿二給她訓練的那些精英全帶過來了,江小高拿來就用,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小爺從不打女人,但誰敢罵我姐,就別怪小爺不客氣。這些人再敢鬧事,就給小爺打,只要留着一口氣就好!”
江小高近年的拳腳功夫並沒有落下,尤其是上次有人利用他威脅江雲漪時,他就更發誓要好好練武,絕不會再讓人有機會拿他去威脅江雲漪。
進了天臨學府之後,更是在騎射和拳腳方面下了苦功。每日最多就睡三個時辰,就必須練武讀書。
要不然他讀書起就本就有些晚,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考上秀才哪。
“你,你們敢打人,你們知道我們是誰麼?”
那些人打不過就想以權壓人,指着江小高等人說是給他們好看,讓他們等着瞧。
一羣來自外地的土包子竟然敢來京都作威作福,若他們就這麼被欺負回去,那他們哪有臉在京都再混下去啊。
“辱罵聖上親封的食醫,就是在辱罵聖上,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也要爲此付出代價!要不要本少爺把聖旨拿出來讓你們好好看看?”
江小高眯了眯眼,他也知道來京都不可以太莽撞,不然很容易給江雲漪惹來麻煩。
可是這些人敢罵大姐,要他如何能忍!而且他說的這話並沒有錯,大周朝對聖旨親封的人是不準任何人肆意辱罵的,否則就是不遵聖命,有憑有據是可以直接下獄的。
江雲漪的食醫是大周朝首例,按理都會讓戶部的人記入大周典籍之中,供後世參考,因此江雲漪的身份雖然不高,可她的名字是會被記入大周名人錄裡。
“你們是誰,也給本世子報上一報?讓本世子也認識認識!”
兩百精兵開道,沉寂無聲,那些把江府團團圍住的人羣根本不需人趕自發自動地讓出道來,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江小高的話音剛落,端木陽冷沉的聲音就在人羣背後響起。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連他的丫頭都敢罵!
“是臨淵公子?臨淵公子來了!參見臨淵公子!”
衆人原先圍在這裡爲難江府的人也不過是受了他人的鼓動,剛纔就有人說端木陽帶精兵遊行,沒想到竟然是朝江府來了。
端木陽可不同於雲子澈和溫逸,端木陽在京都是京都九衛的統領,是有實權的,這些人見了當然在參拜。
而且端木陽的性子不同於雲子澈和溫逸,這些人知道得罪端木陽很可能會要了自己半條命,此刻哪敢再鬧。
“剛纔是誰罵了江姑娘,拉下去亂棍打死!”
端木陽面容冷俊,全身上下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語氣中更是絲毫不帶半點感情,甚至說出這句話,也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好似他叫人拉下去打死的不人而是貓啊狗的。
“臨淵公子饒命,臨淵公子饒命啊……”
跪下的衆人集體吸了一口冷氣,隨即連片的求饒聲就排山倒海而來。他們都知道端木陽暴虐,但因爲近年端木陽似乎已經很少殺人,所以這些人就忘了端木陽纔是京都三公子中最不好惹的那個人。
那些跟過來的兩百精兵都是端木陽親自訓練出來的高手,即使比不得阿大阿二等暗衛,但忠心絕對是可靠。
這些人敢罵他們未來的世子妃,即使端木陽不說,他們也不會手軟。
“臨淵公子,是江雲漪不守婦道,是她辜負了你,我們只是爲你報不平啊。臨淵公子,你不能這麼對我們,你不能啊……”
被揪出來的那些人在生死麪前自然是害怕的,可是他們認爲他們是爲端木陽好,纔會來找江雲漪麻煩,當然不想這麼被冤死。
“我們未來世子妃的名字是你們這些賤民能叫的麼?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之後全扔到京都後山喂豺狼!”
精兵們根本無需端木陽在發話,聽到這些人死到臨頭,竟然還要污衊他們未來的世子妃,下手自是更加不留情。
這些人多是那些名門閨秀眼前最得臉的老媽子和丫頭,殺了這些人也能給他們一個震懾,看看以後誰還敢對江雲漪不敬!
“臨淵,放他們回去吧。這些人不過聽風就是雨,你們若殺了他們不是更坐實了我的罪名。”
待那些人被精兵們打得只剩下半口氣時,江雲漪才慢悠悠地歸勸端木陽。江雲漪的聲音有些軟糯,讓人聽着極爲舒服,而這個時侯對於那些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猶如天籟。
“這些人敢辱罵你,就該死!繼續打!”
端木陽自來到這裡就沒有笑過,絕豔的姿容極冷,語氣冰涼若水,對於這些敢罵江雲漪的人他並沒有存在絲毫要放過的心思。
他們想罵,那就要做好罵過之後的代價!今兒他端木陽就給全京都的人上一課,叫辱他丫頭者死!
“你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要這樣子,我就不理你了!”
由青杏銀杏一左一右掀開車簾,然後扶着她們的肩從車內走了出來,立刻就有跟隨的丫頭子搬了梯子過來,讓她下車。
江家的府宅位於東街,此處鬧中取靜,正值百花盛放的季節,讓得此處更多了一份自然的美感。
無邊的彩霞在江雲漪的背後漫開最爲炫麗的色彩,江雲漪就站在那霞光裡,一身大紅的裙裝,美麗高雅,貴氣逼人。
她就那樣漫漫然地下車,脣邊笑容矜持而溫婉,讓那些因端木陽的出現而戰戰兢兢的人們不由好奇地擡眼看看這個敢如此歸勸端木陽的少女是何許人也。
江雲漪看着端木陽冷沉的臉有些不習慣,她的端木陽應該是溫柔似水的,這個樣子的他實在是不好看。
“這個樣子真是醜死了!”
江雲漪雙手捏住端木陽的臉頰往兩邊拉,然後很是嫌棄地評價着。完全沒注意到那些正在執行任務的精兵們看到江雲漪的動作有多驚悚,就更不提那些圍觀的百姓們是怎樣一副風中凌亂的表情。
端木陽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這個丫頭是故意的麼?一會擺高貴,這會子是打算裝調皮了!
“我不是在爲你出氣?這些人既然敢罵你,就要有死的覺悟!”
繼續一副死人臉,一副這些人罵你就得死,誰求情都沒用。其實端木陽沒遇見江雲漪前,不管到哪裡都是這副表情,只是在江雲漪面前他從不擺這樣的臉色罷了。
“對付情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知道不管他們怎麼折騰都不是我的對手,即使我給他們機會,他們也只有認輸的份兒。把他們給我全放了!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如果他們有什麼不服氣的,儘管來找我,但最好明着來,否則被端木整死了,別怪到我頭上。”
江雲漪對着那些精兵揮了下手,看着那些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的丫頭婆子面前,語氣不冷不淡,卻讓得這些丫頭婆子們各個都不敢擡眼看她。
“多謝姑娘不殺之恩,多謝姑娘不殺之恩……”
這些人撿回一條小命自是千恩萬謝。臨淵公子性情如何京都百姓早有體會,對於他看不順眼的人誰求情都沒用,他們本以爲自己死定了,現在既然能活着,自是又驚又喜。
“下次罵人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份量,要不然就是被打死了也活該。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讓他們也多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留也留不住!”
江雲漪全然接受他們的扣禮,這些人就是欠收拾,今兒被端木陽這麼一嚇,往後應該不會再犯混了吧。
“還不快滾!”
精兵們待江雲漪訓完話,就開始攆這些人,不止這些人連帶着跟過來的那些百姓一併攆走。
“姐,你沒事吧?那些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待人羣散去,江小小和江小高就圍上了江雲漪,他們聽到那些流言之後不知道有多擔心江雲漪,想出去打聽一下情況卻被方纔那些人給堵在門口根本出不去。
“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有事麼?有事還是進去說吧。”
江雲漪本來是不想讓端木陽這麼高調的,她想看看江小高如何處理這件事。不過他們既然過來了,她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弟弟去面對這些壓力。
現在這麼做,效果應該不差吧。要是還是有那麼些不識相的過來找麻煩,她也不介意回敬他們一下。
已經是晚飯時間,一家人對江雲漪都很關心,自是要問問是怎麼一回事的。在得知這是有人刻意要攀陷江雲漪時,江大林、姚芳華、江小小、江小高几個都沉默了起來。
“姐,你上次來京都就差點沒了小命,咋地這次再來還遇到這麼事!我看我們是不是跟京都八字不合啊!”
兩孩子這幾天都是由周淮安、周語嬈和羅小瑩陪着,自是知道當初江雲漪在京都培養自己的人脈前遇到多方刺殺的事。
這可把兩孩子給嚇壞了,而今兒又有這麼多人找上門,兩個孩子就覺得江雲漪跟京都犯衝。
“你們倆小孩不要胡說八道。這兩天我要和你們端木哥哥一起走走,新店的事姐姐要全權交給你們去辦。有什麼不懂的呢就問肖總管,人事方面就給周氏兄妹,這一次姐姐不會管你們怎麼做,就當考驗一下你們的處事能力。”
江雲漪笑着搖了搖頭,也許是她把兩個孩子保護得太好,所以在遇事方面他們總會往不好的方向想。
現在也應該讓他們學會自己處事,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長大!
“大姐,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得很好的。不懂的地方我會自己商量,你就臨淵哥好好玩。不論外面怎麼傳,只要你們儘早把婚事訂下來,他們就沒話說了。”
江小高本想着早些到國子監報道,但現在江雲漪即把新店的事兒交給他和江小小,那他只能推遲去國了監報道的時間。
大姐辛苦了這麼久,就沒好好的放鬆過自己,現在也是時侯讓大姐自己享享清福。
江大林和姚芳華本來還想問問這事要怎麼處理,不過看端木陽和江雲漪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一定有主意了,就不想在拿這事煩他們,吩咐人一起去做飯,就把這事揭過不再提起。
飯後周淮安、周語嬈、羅小瑩、肖洛等人就回來了,自是聽到外頭的流言纔想回家問情況。
不過幾人都沒有問出口,就被青杏和銀杏給攔住了話頭。想到京都是端木陽的地盤,幾人也就不開口說話了。
江小高和江小小就把他們幾個叫到了書房,將江雲漪的決定告訴他們,同他們一起商量新店的事兒。
這一日端木陽的兩百精兵直接留了一半在江府,他呆到極晚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若不是從明兒開始到百花宴那一天江雲漪都會與他在一起,而他也會每一日過來接江雲漪出去,今晚他根本不會走。
而端木陽親送江雲漪回江府,在江府門前打殺那些去江府鬧事的人自是在不到一個時辰內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這事的直接就是從此後再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上江府呼三喝四了,就是連背地裡都沒人敢講江府的是非。
八卦是好,但八卦之後要用命來陪,誰也不會不顧惜自己的小命去觸端木陽的逆鱗。
只是端木陽回敬陽王府時,宴峰就匆匆來找他,敬陽王已經在書房等了他幾個時辰了。
“父王!”
端木陽洗瀨完之後纔到書房去見敬陽王。自他去推行抽水車和壓水井的事兒後,他們父子已經許久未見。
“來了,坐吧。”
敬陽王看着已經比他高的兒子不由點了點頭,現在看端木陽他才知道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
“父王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沉默在端木陽和敬陽王之間隔開一道牆。端木陽雖然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敬陽王,但他們父王其實很少真正的談過話。
可能因爲自幼是在敬陽老王妃的膝下長大,端木陽不管是跟敬陽王還是敬陽王妃都不是特別親。
只是相比於敬陽王妃對端木陽徹骨的恨意,敬陽王對端木陽則是愧疚居多。因此在端木陽面前,敬陽王一直力求做一個慈父。
“哪天約你未來媳婦兒一起吃個飯吧。”
敬陽王一肚子的話最終只化作一句,等了端木陽一個晚上也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讓端木陽早些下去休息,然後他獨自一個人望月到天明。
可惜這一切端木陽都沒有去關注,他只想早些休息,待第二日與江雲漪一起去上庭苑賞花。
當宴峰把這事告訴端木陽時,端木陽已經在挑今日去見江雲漪的衣裳。聽到這話,他只是頓了頓手,並沒有再多說話。
“表哥,表哥,他們說的真的麼?你真的要娶親了麼?爲什麼!?”
一大早裴依藍就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直直闖進了端木陽的住所,一見面二話不說就問起外頭傳的那些謠言。
表哥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不經她的同意就突然要娶親了呢。而且娶的那個什麼人,根本配不上表哥!
“是誰讓你進來的!這麼沒規沒矩是誰教的你?”
端木陽看了看着隨同裴依藍一起進來的一堆丫頭婆子原本的好心情立馬就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對着急匆匆闖進他房間的裴依藍自然也沒有過去那般好臉色。這個丫頭真是越來沒有規矩了!
“表哥,你,你兇我!你從來都沒有兇過我,現在居然兇我!你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得這麼齊整,就是要去見她麼?我不準!我不准你去!”
裴依藍緊緊地咬着脣,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轉。她一聽說端木陽回來就丟下一堆的好姐妹兒跑回來找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表哥心裡真的有別人了,他再也不要她了!裴依藍越想越委屈,表哥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說他會等她長大,然後娶她的。
“宴峰,送表小姐回去。這些下人既然連表小姐都看不住,還留着幹什麼!剛纔沒攔住表小姐的人,全到暗室自個領罰。”
端木陽連看也不看裴依藍一眼,對於這個單純的表妹他不過是看在她的身世可憐才收留她到現在,也許是時侯給她找個好人家了。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回去!表哥,你不可以這麼對我,表哥……”
裴依藍根本不管因她的擅闖害慘的多少人,她只認爲端木陽有了新歡就忘了對她曾經的承諾。
端木陽院子的人在知道自己因沒攔住裴依藍而受罰時,也只能默默受了。以前端木陽的院子也只有表小姐能進來,看來以後他們得看緊點。
至於那些陪着裴依藍一起進來的丫頭婆子更是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她們是伺侯着裴依藍長大的老人,一直以爲裴依藍以後定然就是敬陽王府的女主人,所以一聽外頭的那些傳言自是立馬報給裴依藍。
要知道若是裴依藍不能成爲世子妃,那他們在王府想立足就難了!如今他們不過是想讓裴依藍早點回來抓住端木陽的心。
現在這樣的情況幾人都急了,連忙跪下哭着求着,希望端木陽看在他們伺侯裴依藍長大的份上不要發賣他們。
“主子……”
宴峰輕嘆了一口氣,還是爲這幾人求了情。這些人不過是爲自己的前程着想纔會犯下這樣的錯誤,罪不至死。
何況有這些人在還能勸勸表小姐,否則以表小姐那樣的性子他們是動不得,惹不得,到時侯可不好辦。
“每人去刑房領板子。以後好好看着表小姐,別讓她到處亂跑。”
端木陽不過是嚇嚇這些下人罷了,有宴峰給他們求情,他自然會順着讓他們避過這一劫。
他一會還要陪丫頭去遊湖,纔不會跟這些下人多計較,不然他的丫頭看到他臉色不好,一定會跟他生氣。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小姐。”
幾名伺侯裴依藍的丫頭婆子如獲大赦。在敬陽王府呆了這麼多年,他們都是知道端木陽脾氣,能饒過他們有多不易,他們心裡有數,自是知道以後要怎麼做才能讓主子高興。
端木陽揮了揮手,讓下人給他穿好衣裳,讓人牽了兩匹馬,一匹是他的,另一匹自然是給江雲漪準備的。
坐馬車人家又看不見他和江雲漪有多般配,騎在馬上就不同了,一定能讓某些人看到他和江雲漪纔是一對。
這一次他沒有帶好麼多護衛,他與江雲漪在一塊帶那麼多人應該有多礙眼,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這馬是給我的麼?”
江雲漪看着那匹專爲她準備的白馬眼睛微微一亮,她不是很懂馬,但看這馬的毛色純白無瑕,尤其是額頭上的那一小搓黑毛,看着就極爲神俊不凡。
“會騎吧,我記得你有學過!還是跟我共騎一騎?”
端木陽是有想與江雲漪同騎一匹馬,但想想有些太招搖,最終還是把愛馬黑雪帶來給她。
這馬他已經訓練的很久了,本來就打算送給江雲漪的,現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江雲漪是喜歡的。
“你別小看我,我的騎術未必就比你差。”
江雲漪知道端木陽自幼是在馬上長大的,她這個時代雖少有騎馬,但在前世她也是受過訓練的。
“那我們就比比,誰要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怎麼樣?”
以前跟江雲漪在一塊時,他很少見江雲漪騎馬,只知道她學過騎術。此刻聽她竟然大言不慚地說騎術不比他差,端木陽就驚奇了!
他的丫頭似乎有些無所不能,咋地連騎術都能跟他一較一二了!這可不行,他的丫頭要是什麼都比他強,以後他不是更沒地位。
“好啊,那我們就比比。比起遊湖賞花,還是馬踏紅塵更來得刺激!”
江雲漪對賞花這種事的興趣還真不大,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聽風賞月的性子,讓她一整天看風景不得把她給悶壞了。
若是能和端木陽一起騎馬奔騰也不失一件快事!而且策馬奔騰更能忘記一些煩心事。
“你們都不必跟來了!”
端木陽見江雲漪難得有這樣的心情自然是奉陪到底。他們都沒被那些流言影響到自是最好不過。
既然是要比賽騎術,那就他們兩個自己比,誰輸誰贏也只有他們知道就夠了。到時彩頭自然也是由他們自己定。
“你總得容我去換套騎裝吧。”
江雲漪摸了摸大白馬的頭,跟她熟悉了一番,越熟悉她就越喜歡這隻與她初見的大白馬,問了它的來歷和名字之後更覺得這馬稀罕。
看到端木陽這樣子分明就一副他贏定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轉身讓青杏和銀杏去取了騎裝過來進內室換了。
即使江雲漪平素很少騎馬,但端木陽知道她有學騎術,所以在給她備的衣裳裡也有各式各樣的騎裝。
“這馬還真不錯。”
江雲漪選了一套極利落大方的換上後,也不必人扶就自個騎上了馬。開始黑雪還有些不樂意,但在江雲漪先騎着它轉了一圈後,就自覺任江雲漪使喚它。
“去秋湖獵場吧,會射獵吧,要不我們再比比看看誰捕的獵物多?”
端木陽想着,他們單單跑馬多無趣,既然要玩就玩個盡興,難得有女子不愛風月偏愛這些男人才愛做的事兒。
他想看看江雲漪還有多少驚喜給他,既然會騎馬,射獵肯定也是會的!
“這可是你說的。等着!”
江雲漪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想起以前她跟小小高子一起上山打獵經常被獵物欺負的事兒。
後來他們的生活雖然好了,但偶爾她還是會帶着弟弟妹妹上山去採藥打獵,只爲尋找他們最初那份純真。
她記得高子說他的箭術不大好,她心血來潮在來京之前就給他做了一副弓弩,弓弩輕便小巧,準度可比弓箭強多了。
現在端木陽想跟她比誰射的獵物多,她自然要全力以赴,看他還敢不敢這麼瞧不起她。
“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端木陽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狐疑道。看這丫頭這自信的樣子好似一點都不怕他哪。
他知道江雲漪姐弟自幼長在鄉間,長在山裡,打獵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但因爲沒有受過正確的指導訓練,應該不可能有他專業,那她哪裡來的自信?
想到這丫頭一向不打沒把握之仗,端木陽竟然也認真了幾分,忍不住就打聽了起來。
“秘密!”
江雲漪做的弓弩是比較袖珍可以藏在袖筒裡的,這東西還是跟她的武術師傅學的,以前她也做一副來防身。
只是古代的技術比較落後,這副自然沒法跟前世的相比,但用它來防身也足夠了。
她不僅給高子做了一副,小小也做了一副,就是怕以後遇到什麼事兒,來不及應對,它可以派上用場。
這個事兒她並沒有告訴其它人,他們三姐弟每人都有一副,但她平時比較少帶身上。
“既然是真去打獵,那你先跟我一起回一趟王府,我去取弓箭。”
跟江雲漪比騎術是心血來潮,有馬就可以,可若真要打獵就得做一番一準備才成。
反正他們兩個就是要玩的,那也不在乎這時間怎麼安排,只要能玩盡興就好。
“走吧。”
江雲漪也沒有多想,她知道秋湖獵場在西郊,剛好跟敬陽王府是一個路,若是她在這裡等端木陽,那端木陽還要來回跑一趟,與端木陽一起走一趟可以省去不少路程。
“丫頭!”
端木陽本以爲江雲漪會拒絕,可是他沒想到她答應得這般爽快。想到昨兒他還要偷偷摸摸地安排她跟祖母見面,今兒竟然就可以正大光明帶她進敬陽王府,端木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走啊,再不走等我們比賽再完天都黑了!”
江雲漪笑着當先讓黑雪行了兩步,反正現在整個京都應該沒人不知道她跟端木陽的關係,那她提前去參觀一下她的夫家有什麼好奇怪的。
端木陽在她之前已經朝她走了九十九步,那最後一步由她來走有什麼不對,她也要學會向前走,而不是端木陽朝她走一步,她還要向後退。
這是端木陽第一次帶女子回家,所以整個敬陽王府都被驚動了。即使他們知道這兩天外頭都在傳端木陽的事兒,但他們身爲王府的人畢竟不能跟外面的人相比。
“我未來的孫媳婦兒過來了?快快快,快讓廚房那邊把我們敬陽王府最好的點心做一點出來。”
老王妃是知道今兒她的寶貝孫子約了江雲漪一起出門,可她的寶貝孫子可不知道端木陽就這以把人給帶回來了!
敬陽王聽到端木陽竟然真的聽了他的話把他未來的兒媳婦帶過來,也有些緊張,忙讓管家給他看看他今兒的精神會不會太差。
哎,早知道臨淵真的把人帶回來,他昨我應該早些休息,不應該熬夜的。敬陽王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現在的精神一定很不好,這下可怎麼辦?這會不會給兒媳婦留下不好的印象哪。
“什麼?那小畜生竟然把江雲漪帶到王府來了?你不是說他們今兒要去上庭苑賞花,那我們準備的那些殺手不是又白費了?”
東宮思聽到這個消息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好不容易纔知道端木陽和江雲漪的行程安排,一路上都埋伏了殺手等着他們,卻不想端木陽竟然會突然帶江雲漪來王府!
白白辛苦一場,這叫東宮思如何不氣,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