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說早戀,其實江雲漪與端木陽纔是真正的早戀。可這個時侯的江雲漪根本沒意識到這一點。
“姐……”
江小高正與江小小和姚芳華忙和飯菜的事兒,聽到明叔的傳話放下活就過來了,看着江雲漪明顯有些黑沉的臉,心裡就有些打鼓。
他貌似沒什麼地方對不起大姐吧,咋地大姐臉色會這麼難看?小心翼翼地窺視着江雲漪的表情。
“說,這是怎麼回事?”
江雲漪凝着江小高這副明顯心虛的表情黑色就更黑了,這孩子平時看着老實,咋地能揹着她勾搭小姑娘呢。
不對,她家高子可是頂頂的好孩子,一定是有人把他給教壞了!前些日子高子一直跟在端木陽身邊,肯定是那隻死妖孽把她家高子教壞了!
“青杏你去把端木陽那個混蛋給我叫來,這隻死妖孽敢教壞我弟弟,我跟他沒完!”
江雲漪一口就認定是端木陽把江小高給教壞了,不然怎麼可能江小高在家鄉的時侯都沒碰上這種事兒,一到京都就變壞了哪。
“姐……”
江小高剛要接過江雲漪遞過來的貼子,只是他的手剛伸出去,江雲漪就把貼子又收了回去,還莫名地發了火,嘴角不由抽了抽,怎麼也想不通他到底哪裡得罪自家大姐,讓她如此生氣。
而且大姐好像還把這事怪罪到端木陽身上,他就更加的莫名奇妙,想着肯定是江雲漪手上的貼子惹的禍,看着江雲漪的表情卻不敢提把貼子給他看的話。
“小姐……”
青杏覺得江雲漪這火發得有些奇怪,這明叔都說是有人找江小高,這跟端木陽什麼事,怎麼江雲漪好像特別生氣。
不過看江雲漪這表情,端木陽這下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青杏爲端木陽默哀了一把,覺得有必要爲自家主子正名。
這敬陽王府剛下了貼子,江雲漪沒有去也沒說何時去,她已經爲她捏了一把了,若因爲這事把自家主子找來,會不會更遭哪。
“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我什麼都沒幹啊,怎麼又扯到臨淵哥身上了?”
江小高瞧着青杏的樣子惹着頭皮問。看大姐這樣子肯定是被氣壞了,雖然他很想端木陽爲他擋劍,可是如果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可逃不掉。
這大姐把端木陽找來,萬一鬧出什麼誤會,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們家高子春心萌動了,要不要姐姐親自上門去給你說親啊?”
江雲漪深吸了一口氣,想着這個時代的男子貌似極早就懂了人事,她不是也被端木陽帶壞了麼。
只是高子是她弟弟,年紀還這麼小,就談這種事她這心裡當然會不擔心。端木陽這個傢伙什麼不好教,怎麼可以教高子這事兒呢。
“姐,你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啊?什麼說親啊,我這麼小說什麼親啊。”
江小高一聽嘴角抽得厲害。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這個時侯找媳婦過來管自己,他還想多自由幾年呢。
何況這種事他從來就沒想過,他的打算是替大姐打理家業,讓她不要這麼辛苦,讓她能開心花他賺的錢,他纔不會這麼快找媳婦呢。
“那這個是什麼?”
江雲漪看江小高的表情不像作假,可這貼子上說得那麼明白,她家高子可是把人家姑娘迷得七葷八素,難道這孩子還想玩始亂終棄?
呸!呸!呸!小孩子玩家家罷了,她怎麼能當真呢。就是這個事兒她得想想怎麼解決,這人家的馬車還在外頭等着呢。
“這,這,姐,我,我冤枉,我,我根本不認識她啊!”
江小高看過貼子後嘴角抽得比剛纔還要厲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誰這麼害他啊。
難怪大姐看了要生氣,他自己看了都生氣,只是這人家明明白白寫着請江雲奕江公子入府一敘,可他根本不認識啊,怎麼敘?
“你不認識她,人家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你還不老實交待!”
江雲漪皺着眉頭,沒道理人家不認識高子會給他下貼,這個時代女兒家的閨譽可是很重要的。
“姐,我真不認識,你不信你問二姐啊,我這幾天出去一直和二姐一起,我要真認識什麼人,二姐會不知道麼?”
江小高覺得他自己真的冤,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還不如乖乖去國子監讀書呢,省得大姐對他發這麼大的火。
“小姐,下貼的是冰荷郡主!”
銀杏在一旁伺侯着心下其實也挺納悶的,就拿過貼子一下就瞧見了貼子下方的署名。
江小高這兩天去哪裡轉悠,她雖然沒有跟着,但還是知道他不可能到汝陽王府轉。
這樣一來江小高又怎麼可能認識冰荷郡主,就更談不上冰荷郡主給江小高下貼約見了。
“小姐,其實約見小少爺的不止這一張貼子,這裡還有好幾張哪。”
明叔只是挑了一張不想江雲漪會這般生氣,想着要不要把剩下的幾張一併拿出來,扣貼子的念頭剛轉過,明叔就把貼子全放到了桌上。
“姐,我,我真不認識他們,我,我冤枉……”
江小高見明叔一下又拿一沓的貼子,隨手翻看了幾張臉苦得能滴出水來,這一張張一句句全是寫着有多愛慕他,有多思念,有多想與他再見。
到最後江小高幹脆不看前面單看下名署名,那些名字他一個都不認識。這到底誰在玩他啊!
“半身屏外。睡覺脣紅退。春思亂,芳心碎。空餘簪髻玉,不見流蘇帶。試與問,今人秀整誰宜對?湘浦曾同會,手搴輕羅蓋。疑是夢,今猶在。十分春易盡,一點情難改。多少事,卻隨恨遠連雲海。
自與江郎相見,今難忘,得知江郎歸,願與江郎再會。貧妾於上庭設宴,肯請郎前來赴會。噗!高子,居然有約你哪,而且這詩寫得好!可謂情思綿綿,哈哈!”
江小小聽到動靜就跑出來,見桌案上有一堆的請貼,隨手抽出一張便是一首情真意切的情詩,再見竟然是約江小高去賞花,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再往下看還有類似的情詩,什麼‘心似雙織網,中有千千結’,什麼‘自古多恨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什麼‘夜夜泣泣,乞求佛前萬萬年’等等。
“二姐,你就別搗亂了,這,這跟我沒關係!”
江小高見江小小邊笑邊念,那些詩詞寫得纏綿無盡,就好像他真的跟這些送貼來的姑娘有什麼似的。
這,這可冤枉死他了!可是他卻沒辦法解釋爲什麼會有人寫情詩給他。
“沒關係?沒關係人家會寫情詩給你?哼哼,好啊高子,你可真不簡單,我這天天都跟着你一塊玩兒,竟然不知道你時勾搭了這麼多小姑娘。還不給我老實交待!”
江小小口上這麼說着,又拿了剩下的貼子一張一張的念,越念越覺得好玩。想着他們家高子果然魅力無窮,不然咋地剛來京都沒多久,就有這麼多姑娘約他一起看花啊。
“大姐,我,我冤枉……”
江小高快哭了,他本以爲二姐過來是要幫他澄清的,誰想二姐比大姐還要猛,這,這確實跟他沒關係啊!
現在二姐這麼說,大姐不是更生氣了?轉過臉,江小高擺出一副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冤的表情,企圖博得同情。
“咳咳!明叔,你直接把貼子還回去,就說小少爺不在府中。”
江雲漪撫了撫額,覺得高子確實很冤枉,可是她不可能再女扮男裝出去見人,只能犧牲高子了。
“什麼貼子,我也看看!”
端木陽翻牆進來就看到江雲漪三姐表情各異,不由奇怪,眼角瞥見桌案上一堆貼子,隨手就翻了起來。
江小高想阻止已經晚了,心下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剛被大姐和二姐教訓過,這會子不會連端木陽也想教訓吧。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麼?”
端木陽淡定地將所有的貼子全看了一個遍,看着那貼子一句比一句深情的話語,眸子中波濤暗涌,語氣裡卻平靜如水。
他家丫頭這是把全京都的大家閨秀勾引了一個遍,更甚者竟然還有男人給他家丫頭寫情詩,說願與其共渡**。
這些人是把他端木陽當死人麼?簡直豈有此理!
“臨淵哥,我,我真冤枉……”
江小高縮了縮肩膀,他覺得他一定跟京都有仇,要不然咋纔來京都沒幾日就惹了這麼多莫名奇妙的桃花債。
現在好了,大姐快被他氣死了,二姐就在一旁興災樂禍,端木陽沒有教訓他,可他咋覺得這樣子的端木陽更可怕啊。
“這事得怪你姐。”
端木陽看着江小高可憐的眼神,就瞥了一眼正裝無辜的江雲漪。這丫頭惹了這麼多情債還敢給他裝若無其事。
方纔青杏可是告訴他江雲漪正生着大氣,他匆匆忙忙趕過來不想看到的一堆寫給江雲漪的情書。
雖然這貼子上寫的是請江雲奕赴約,可他知道江小高初到京都,這些閨閣女子又怎麼可能認識他。
想必是江雲漪去年在京都女扮男裝,還冒用江小高的大名惹來的禍事!
“這別人寫給高子的情書,咋能怪我姐哪。端木哥哥不是你把高子教壞了,怕我姐姐找你算帳,才倒打一耙吧?”
江小小津津有味地繼續翻着那些情書,越看越想笑。近年來她在念漪書院讀書,性子活潑了不少,這會子只把這事當成一件趣事兒在談,根本沒有意識到江雲漪所關心的早戀問題。
其實江小小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即使她覺得江小高現在還小,但她並不認爲江小高早些懂人事有什麼不好。
這就是江小小和江雲漪之間極爲不同的一個地方!不過如果這事發生在她身上,她還是會害羞的。
但發生在自家弟弟身上,她只覺得有趣好玩,同時也有些有與榮焉。他家高子長大了,而且還有一堆的美人愛慕他!
“咳咳!好啦,這事我會處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江雲漪耳根處不可見地紅了起來,她哪裡知道她剛回京都會有這麼多人想見她,不僅男人想見她,女人更想見她!
事隔一年,她都快忘了當初她在京都時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掘起的。
“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啊?”
江小高至今莫名奇妙,現在見江雲漪和端木陽這樣明顯就感覺到不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定得問清楚才成!
“……,去年我來京都時女扮男裝,用的是你的大名。”
江雲漪爲今兒的事感到挺不對起江小高的,她差以爲她家高子早戀。卻不想全是她女扮男裝惹的禍。
這事肯定是瞞不住,乾脆坦白從寬!
“啊?這些情書不是給高子的,是給大姐的啊?”
江小小嘴張得大大的,怎麼也沒想到如此深情纏綿的情書竟然全是寫給江雲漪的,這些可全是女人寫的。
不,不對!裡頭有幾封是男子寫的,寫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一點都不比那些女子寫得的差。
這,這,這,這她家大姐扮男裝女人趨之若鶩,莫不成連男子也想追求男裝的大姐?
“……”
江小高只能抽嘴角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大姐要不要這麼對他啊,他纔剛到京都就已經是名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出名!
“這事兒你們去找淮安、語嬈和小瑩,他們會跟你們說清楚的。”
江雲漪覺得這臉真的丟大了,可當時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女扮男裝,她哪裡知道自己會那麼受歡迎。
兩個孩子還在驚訝中,尤其是江小高他覺得自己是最冤枉的那個人,但沒辦法,誰要他是替江雲漪背黑鍋啊。
“丫頭,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麼?”
端木陽真是鬱悶透了,他不是早傳出他跟江雲漪是斷袖麼,咋這些女人還不死心,竟然還敢給他家丫頭寫情書。
“怎麼解釋?難道你要我去告訴她們我是個女的?我還想用這個身份開店呢,你別給我搗亂。”
江雲漪當初女扮男裝本就有打算以後在京都做事都用江小高的大名,這樣也方便些。
現在不過是因爲一些女子的愛慕,難道就要她放棄初衷麼?若真這樣端木陽、雲子澈和溫逸他們三個是怎麼在京都生存下來的哪。
“……,丫頭,我祖母是不是給你下貼了?”
端木陽無奈,只好把話題給轉開。反正雲漪是不可能跟她們有任何牽扯,他吃什麼醋。
但心裡雖然這麼想,端木陽還是很不爽。他現在不僅要防男人還得防女人,有他這麼苦逼的麼?
而且這些女人比男人還可惡,居然給丫頭寫了這麼多情詩!
“嗯。”
江雲漪知道這事兒端木陽肯定會來找她。她思前想後不管有沒有百花宴這回事,她還是得走一趟敬陽王府。
“我已經跟祖母說了,等百花宴過後就帶你去她。她已經答應了!”
端木陽沒料到敬陽老王妃那麼迫不急待,沒跟他說一聲就給江雲漪下了貼子,待知道的時侯他也只能盡力補救。
他跟雲子澈已經溝通好了,在沒給江雲漪一個合適的身份前,不會帶她去見他的家人。
“沒事的,老王妃想見我也是人之常情,就是我爹他們太杞人憂天了。”
江雲漪微微一笑,心裡對於端木陽的體貼還是很受用的,不過她不想端木陽太爲難。
反正早晚都要見的,若是她故意推託反而更顯刻意,若是有人在一旁煽一下風點一下火,那她不是更不說清。
“要不我先偷偷帶你去見祖母,我們不正式拜見。我都跟祖母說過了,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祖母疼我,她也會看重你的。”
端木陽其實早就想帶江雲漪去見他祖母,只是那個時侯江雲漪還小,而現在則是剛則好。
“這樣好麼?”
江雲漪有些詫異,不過更多的是驚奇。因爲端木陽能提出這樣的建議,心裡一定有數。
“怎麼不好?祖母巴不得早點見你。等百花宴過後,我們再你正式拜見,到時把小小和高子都帶上。
至於大林叔和姚姨待我們的事定下來後,也不約在王府,我在匯賓樓訂個席面,我們兩家在那裡見。如此大林叔和姚姨心裡也會舒坦一點。”
端木陽知道今兒他祖母下貼一事定然傷到江雲漪一家,其實細究的話他祖母對江雲漪一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請江雲漪一人也是顧慮兩家門弟的差距,怕江雲漪的家人多想。
但這些話若放到江雲漪家來說,他們不會深究到這一層,畢竟江雲漪是女子,在他們關係沒對外公開前,確實不宜獨自到敬陽王府去。
這事總的來說是他祖母顧慮不周,但歸根結底還是想見未來孫媳婦心切!
“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江雲漪暖暖一笑,端木陽能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妥帖,說明他是把她的家人放在心上的,否則也不會如此。
“那你準備一下,就在匯賓樓的流雲閣,我先去接祖母。”
端木陽見江雲漪同意眉眼間的笑意就浸出水來,在他心裡其實也是希望江雲漪能與他的家人早日相見,見了面江雲漪可就再跑不了。
江雲漪凝着他過分燦爛的笑顏微微一愣,她還沒見過端木陽笑得這般開心,以前即使是逗她,她也難得看他如此歡愉。
由此可見敬陽老王妃在端木陽心中有着怎麼樣的地位!
流雲閣。
“祖母,這就是孫兒跟你提起的雲漪,雲漪,我祖母!”
端木陽先將敬陽老王妃接到流雲閣之後纔去接江雲漪,這兩個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子,他會把他能給全給她們。
“給老王妃請安,老王妃萬福!”
江雲漪雖然對大周朝的禮儀不是特別清楚,但方纔端木陽來之前特意讓青杏和銀杏指點了一二,加上她本身在前世就受過專業的禮儀訓練,這個萬福禮做起來一點都不比宮中那些宮人差多少。
“好好好,好孩子,這是在外頭,我們不講那些禮數。來,過來我這邊,讓我好好看看。”
老王妃口中這麼說還是讓江雲漪行了全禮才叫她起來,她明白這是她孫兒相中的媳婦兒,但若要進敬陽王府她這邊同意是不夠的,還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但她對江雲漪的第一印象是極好的!不管是相貌還是禮儀都極爲到位,一點也不像她知道的出身農家,不懂禮數。
看來人還是要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何況她寶貝孫兒看上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般人哪。
“多謝老王妃!”
江雲漪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個謝禮,才起身走到敬陽老王妃身邊。禮多人不怪,這是江雲漪一直以來的行爲準則,而這個準則用在如敬陽老王妃這樣的人物身上猶如適用。
“好好好,好孩子!”
老王妃見此眉眼間的笑意越發的深濃,對於這個未來的孫媳婦又多加了幾分。皇家之中最重禮儀,江雲漪這個樣子嫁進他們敬陽王府最起碼人家在禮儀挑不出她任何毛病。
“臨淵經常跟我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我看也是。我們初次見面,我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個鐲子跟了我幾十年了,就送你當見面禮吧。”
老王妃說着就拉過江雲漪的手,隨手就將戴在手上一個顏色極正的老坑翡翠鐲子戴到江雲漪的手腕上。
白析細嫩的手腕上那鐲子就像是天地間最極致那一汪綠流淌着眼前,配着江雲漪今兒一身淡紫水煙的碧紗春衫更襯得江雲漪美人如玉,灼灼其華。
“老王妃,這太貴重了!”
黃金有價,玉無價,江雲漪雖然不是特別懂翡翠,但這鐲子戴在手上沁涼若水,加上這成色和雕工,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自然的,敬陽王府拿出來的禮物也不可能是凡品,只是能讓堂堂的敬陽老王妃貼身戴在身上的鐲子就更不可能凡品。
“怎麼會貴重呢?送給我未來孫媳婦的禮物,再怎麼樣都不貴重。你就給我好好收着,好好戴着,重禮尊禮是好,但有句話叫長輩賜,不可辭,你若再推託就是不把我當長輩。”
老王妃拍拍江雲漪的手背,不准她把鐲子取下來。她對江雲漪是極滿意的,雖然出身不大好,但人很體面,也很知進退。
“受之有愧,卻之不恭,謝老王妃厚賜!”
江雲漪起身相謝,面上的笑容宴宴,對於敬陽老王妃對她表現出的親近也很坦然,並沒有半分的拘緊不安,只是在態度上表現比方纔更爲恭謹。
“好好好,快坐下,不必如此多禮。”
老王妃眉開眼笑,見江雲漪打扮得素淨,隨手摸下發上的一枚金絲鳳凰展翅的點眼步搖插在了江雲漪的發上。
步搖這樣飾品都是極襯氣質,老王妃本以爲江雲漪會壓不住步搖的貴氣。卻不想她不但壓住了它的貴氣,還讓它融合她本身就端莊優雅的氣韻裡。
暗暗地點了點頭,老王妃不得不承認她的孫兒眼光真是一點都不差!這可是從民間給她找了一個一點不遜於皇親貴族的孫媳婦兒啊。
“祖母,你這有了雲漪就把孫兒忘一旁了,孫兒也要禮物!”
端木陽到此刻才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祖母一定會喜歡雲漪,那隻鐲子是祖母常年戴在身邊的沒錯,可那支步搖卻是姐姐留下的東西,祖母肯把這支步搖送給雲漪,說明她已經完全接受這個孫媳婦了。
“你啊,從祖母這踅摸走的好東西還少麼?”
老王妃笑嗔了端木陽一眼,對這個孫兒終於肯定下心來娶個媳婦兒,心下是極高興的。
尤其是江雲漪還這般懂事,這般的合她心意!不過江雲漪出身農家,她還是有些擔心她應付不來王府的事兒。
但不要緊,據她所知她這個未來的孫媳婦兒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兒,能把皇帝、太后、包括整個京都的人玩轉在手心的女子又豈是普通人?
這樣的女子即使進了王府她也定能處理好一切,如此她就能放心的把端木陽交給她了!
“祖母可不能偏心,我知道祖母那裡的好東西可是成堆成堆的。孫兒要能搬得玩纔怪哪。”
端木陽唬着一張臉,眼底卻全是笑意。搞定了他的祖母,那在敬陽王府就沒人敢給雲漪臉色看了。
祖孫二人玩鬧了幾句,端木陽就叫人上了菜,吃過後,老王妃就讓江雲漪有空多到敬陽王府看她,順道把她的弟弟妹妹一道帶過來陪陪她,待有機會一定跟親家好好喝杯茶啥的。
至於親事的事兒卻沒有多提,她心裡樂意這事的原因一個是端木陽對江雲漪上了心,一個是聖命不可違,另一個她覺得江雲漪確實不錯。
不過她還是考慮到了江家與敬陽王府的門戶差距,知道這個事兒不能急,只能再等等。
江雲漪將人送到門口,就讓端木陽護送老王妃回去。
“雲漪?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原來真是你!”
匯賓樓迎來送往接觸的都是京都的達官顯貴,方纔江雲漪與端木陽一同下樓,坐在雅間的溫逸剛要下來結帳,並沒有正面看到江雲漪,只覺得那背影熟悉。
試着叫了一聲,見真是江雲漪,眼底就有了笑意。他與江雲漪又有近一年沒見了。
“溫逸,別來無恙!”
江雲漪聽到叫喚就轉過身來,見是溫逸脣邊也不自覺的勾起笑顏。說實話這一年來她其實有些避着溫逸,但此刻見了面,她不可能裝作不認識。
“一起坐坐?……,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溫逸怕江雲漪拒絕停頓了一小會子就加了一句。他確實是有事要找江雲漪,本來打算稍後就去江府拜訪,現在巧遇了就無需再跑一趟。
吩咐小二重新備了一間雅間,沏了茶,溫逸對江雲漪做了一個請字。
“那就敘一敘。”
不管溫逸找她是真有事還是託詞,他們也是朋友一場,何況她來京時坐的還是溫家的船。
溫逸對她的照顧還不止這些,現在她的分店已經開出了浣州地界,由於人生不熟極容易與當地的同行發生衝突。
但因爲有溫逸的插手,使得她的分店每到一個地方都沒人敢打她的主意。若不然即便雅齋的名氣再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立足於當地。
當然,江雲漪知道不僅溫逸插手了,雲子澈和端木陽其實也都從明面上給了她很大的支持。
雲子澈與她交情匪淺,端木陽同她關係密切,可只有溫逸。江雲漪從情感上不願接受溫逸的幫助,但她無法阻止溫逸對她的好。
“我知道這一次是帶着家人一起過來是要跟端木陽談婚事的。”
溫逸的語氣時似乎聽不出什麼,但以他平時的個性能這麼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本身就有些不對勁。
“是!我和端木的事也應該定下來了。”
江雲漪知道溫逸說這句話並沒有想她能回答什麼,但她還是把她的打算說了。她不想溫逸陷得太深!
“你知道你那塊玉佩是誰的遺物麼?”
溫逸輕哧一聲,他之所以這麼關注江雲漪就想知道那玉佩的事,現在他已經知道了。
但江雲漪對他的冷淡還是傷到了他,若是江雲漪知道這玉佩是誰的東西她還能跟端木陽在一起麼?
“遺物?”
江雲漪見溫逸這個樣子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溫逸是很偏執的一個人,即使他瀟灑不羈,倜儻風流也改變不了他認定一件事後,想要做的事。
對她的感情如是,對其它事更是如此!
“你知不知道江大林很可能不是你親爹?”
溫逸喝了一口茶看着江雲漪的眸子中滿滿全是情意。若是她選擇的人不是端木陽應該有多好,若是她能跟在他身邊應該有好多!
“溫逸,如果你知道什麼就請你告訴我!”
江雲漪不喜歡跟溫逸猜啞謎,溫逸很顯然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可卻故意以這種方式逼她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