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澈擡了擡手,很想將眼前的少女擁進懷中好好疼惜,但最終他還是收回了手。這個小女子堅強又有韌勁,她一定很不喜歡別人把她當成一個弱女子一般看待。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一直在見證她的成長,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雖然他知道,她的路還很長,他都可以預見以後這個小女子站在別人難以企極的高度讓人仰望。
只是相識以來,每每叫着雲漪這個名字時,他便會不自覺的恍神。有幾次提筆,他都想問問雲漪她這個名字的由來。
然最終他還是一直沒有問出口,他其實是不想把這個名字與心中那個一直深藏的名兒掛上勾。
對於江雲漪,他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他很喜歡跟她在一塊的輕鬆和自在,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很多年一樣。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念想,就是希望這個少女可以陪他一輩子。然能陪他一輩子的女人除了他的妻子還能有誰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一個名字麼,名字只是一個符號。不過我也想知道我的名字爲什麼與衆不同!呵呵,其實我是想給小小和高子重新起一個大名,這兩個名字甭俗了點。
尤其是高子,他現在在紅楓書院讀書,前幾日還跟我說,他打算參加明年的春試。那這個名字就更應該改一改!呵呵,雲大少學富五車,要不你替高子想個好名字,如何?”
江雲漪絲毫沒有察覺到雲子澈在問出這句時語氣有些緊張的情緒,她只是笑着回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把話題轉到了江小高身上。
自從江家旺的案子過後,江雲漪明顯感覺到高子讀書比以前還要刻苦,還要用功,而且秋初時唐襄來他們家玩時說高子在紅楓書院那邊還報了騎射課,天天跟着騎射師傅練習騎射。
先前江小高因爲啓蒙比較晚,所以進紅楓書院時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讀書趕進度上,很多紅楓書院的課外課程他都沒有報。
而這一次這孩子重歸書院時不僅報了騎射,還開始學習琴棋書畫這類比較雅的課程,貌似專門跟雲子澈請教了。
江雲漪知道這些後並沒有說什麼,高子已經長大了,他應該有自己的主意。她不能把她的思想灌注到高子身上。
其實不僅高子變了,連小小也變了。前些日子小小來信說今兒的秋收不打算回來,她想多跟着夫子多學點本事。
那字裡行間,江雲漪都能感受到小小的成長有多迅速。除此外,小小還給她和高子每人裁了一件衣裳,包括江大林和姚芳華也沒有落下。
看那針腳分明就是她自己親手縫製。江雲漪還記得初來這個世界時,小小是很喜歡女紅的,只是那個時侯家裡窮,而且她認爲學女紅沒什麼出息,就讓小小跟着高子一起讀書識字
。
甚至還讓小小跟着一起習武,現在高子報騎射課,倒是與習武掛上了勾,所以她不但不反對,反而很高興。
孩子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她這個做姐姐的只會支持。不過高子既然想參加明年的春試,他的名字她還真得給他改改,以後小高這個名字就當作是小名兒吧。
“依你的見識,難道還不能爲高子取一個大名?”
雲子澈見江雲漪沒有半點要回話的意思,也不好再多問。興許只是巧合吧,這世上巧合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只是祖母上次夢魘說夢到小妹人就在浣州,還請在護國寺的住持慈安大師爲她解夢。
也不知道慈安大師爲何說小妹還活着,人就在浣州,只要誠心相尋,定能尋到,這讓雲子澈頗爲頭疼。
_ тт kΛn_ C〇 若不是如此,祖母怎麼會要他來浣州親自查訪,還威脅他若是找不到人,她的大壽就不辦了。
現在他也是突然憶起這件事纔會這麼問江雲漪的。
“我這不是看有大名鼎鼎的雲大少在這裡,所以纔想由雲大少給我家高子取一個好一點的名字麼。”
江雲漪挑了挑眉看着依舊戴着草帽也一點不改其清冷氣質的雲子澈,雖然很像鄰家大哥哥,但她看着就不覺有些想笑。
要是雲子澈在安雲的這段時間能多給高子一些指點,她相信高子的進步一定會更加神速。
而高子若由雲子澈給他賜字,再由雲子澈給他教導,以後待高子走出來,也會受到不一樣的尊重。
雲子澈之名對這個社會已經有了一定的影響力,高子若成爲他的掛名弟子,他以後的路會就會更寬,也會走得更遠。
“如果你真想我爲高子賜字的話,就等等,待我想到了就告訴你。反正現在離春試還早着。”
雲子澈看着她開心的模樣自也不好拒絕,而且愛屋及屋吧,看着這樣的江雲漪,對於江小高那個孩子他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偏愛。
“那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喲。走,帶你去看驚喜!”
江雲漪笑着給雲子澈引路,有云子澈這句話,她相信高子一定會有一個很體面的名字。
“從開始你就跟我說有驚喜,那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驚喜帶給我。”
雲子澈這會子總算對江雲漪口中的驚喜有了幾分興趣,從他提到首烏後,江雲漪眉眸間的神采就有些變了。
而自他們上山後,江雲漪面上那種歡樂的表情就沒有收起來過。那這丫頭想給他的驚喜一定不一般吧。
“一定是大驚喜。你上次不是跟我說老夫人的身體不是很好麼?還讓我幫你開些藥膳方替老夫人好好調養麼?剛好這山裡有樣東西對老夫人來說絕對是寶貝兒
。”
雲子澈給她的每封信,偶爾會提及他的家人,其中提得最多的就是他的祖母。老人家年紀大了,就容易得各種病症,這位雲老夫人也不例外。
不過因爲沒有親自診斷過,所以江雲漪在信中給雲老夫人開的方子都是以溫補爲主的食療方子。
“雲漪,你,你能叫我一聲哥哥麼?”
雲子澈見江雲漪提起祖母的病,心不由軟成一片片。他在想不管雲漪跟他們家有沒有關係,若她這個時侯站在祖母面前叫她一聲奶奶,他相信祖母的病一定會好一大半的。
“啊?子澈,你今兒很奇怪啊!不過叫你一聲哥哥我也不吃虧啊,那你有不有什麼獎勵給我?”
江雲漪微微一愣,見雲子澈眸子中的傷感,突然就想起上一次雲子澈來她家時曾經說過他的一個妹妹。
這會子云子澈不會是想起他妹妹了吧?若真這樣那她依着他一點又何妨。不過她江雲漪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叫哥的。
貌似她來這個時代這麼久,也就稱呼過沈天明一聲沈大哥,至於其它人完全就是出於禮物才稱其爲兄。
“我把沈家的黑木令都送你了,這個禮還不夠大?”
雲子澈族定定地看着江雲漪,心裡突然有些緊張。也許從他把雲家黑木令送給江雲漪時,他就期盼着有一天江雲漪能喚他一聲哥哥吧。
“哥!哥哥!”
江雲漪看着這樣一雙期盼的眼神,心裡一軟,認認真真地叫了雲子澈一聲哥哥,聲音軟軟的,甜甜的。
“……哎,雲漪!”
雲子澈慚了半晌才應了一聲,眼眶在一瞬間突地紅了,心情澎湃間,忍不住緊緊地擁住江雲漪,修長的手撫着刀瘦弱的背,一行冰涼的淚滑進了江雲漪的脖頸間,讓江雲漪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子,子澈……”
江雲漪沒想到一聲哥哥會讓雲子澈的反應這麼大,一時有些無措,她可沒想把雲子澈弄哭哪。
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卻發現雲子澈擁着她的手臂驟然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裡似的。
“再叫一聲,再叫一聲好不好?”
雲子澈緊緊地抱着懷中的人兒,突然覺得這世間一切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要是,要是她真的雲漪應該有多好啊!
“哥,哥哥!”
江雲漪回抱着這個平日裡看起來總是雲淡風輕,對一切似乎不怎麼上心的男子,她第一次感受雲子澈對他那個妹妹有多思念。
如若不然,如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爲一聲哥哥就這麼失控呢
。突然就有些羨慕那個她從未蒙面的雲家小姐,有這麼一個愛她哥哥,她一定很幸福!
“嗯!”
雲子澈深吸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後,在寂寂秋風裡,聽裡山裡的聲音,將這個一直記掛在心的少女緊緊地抱在懷中許久許久。
江雲漪能叫他一聲哥哥他已經很滿足,若是他的妹妹還活着,也一定會這麼叫他的。
“我,我帶你去看驚喜。”
江雲漪突然覺得雲子澈在放開她後,渾身上下驀然染上了悲傷的情緒。她記得他曾說過,他的妹妹生死不明,想必這個時侯雲子澈又想起她了吧。
看來即使看起來再堅強的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那位雲小姐應該就是雲子澈最大的弱點。
要不然他又怎麼會把準備送給自己妹妹的笛子一直隨身攜帶,而她不過叫了他一聲哥哥,他就這麼激動。
真羨慕那位雲家小姐,有機會她一定會見見她。當然,前提是那位雲家小姐現在還活着。
不過,人不總說好人有好報麼?雲子澈一家開藥堂,濟世於人,算得上積善之家,那麼上天一定也會保佑雲家小姐平安回到雲家。
雲子澈笑着點點頭,然那笑容裡卻滿滿全是遺憾。是他奢望了,上天怎麼會對他這麼好,會把他的妹妹送到他身邊呢。
“你看,看那是什麼?”
江雲漪見不得雲子澈這個模樣,忙把他拉到當初發現何首烏的地方想讓他高興起來。
初秋時侯那顆老樹一樣爬滿了紫褐色的首烏藤,有的葉子還沒有完全黃掉,依稀還能看清互生的如卵狀或近三角形卵狀的首烏葉子迎風飛揚,讓江雲漪驚喜的是此刻那些首烏藤的頂部都結了不少橢圓狀三棱形,黑褐色的瘦果。
那些瘦果包在花後增大的花被內,而江雲漪之所以能看清好些瘦果,是有的瘦果經風吹日曬雨淋已經脫了那些乾枯的花瓣,獨立長在樹上迎着風兒搖擺。
這下子她就有首烏種子了!而且是滿樹的首烏種子!
“那,那是首烏藤麼?”
雲子澈原本有些失落的心緒在看到江雲漪指給他的草藥後,驀然睜大了眼睛。
他沒看錯麼?那纏滿整棵老樹的紫褐色藤蔓真的首烏藤麼?雲子澈忍不住有些幼稚地揉了揉眼睛,在確定他看到真的是首烏藤時,心中不覺圓滿。
這真的是驚喜,而且是天大的驚喜!有了這幾能治百病的何首烏,祖母的病就能治好了。
而且皇太后的病症在深秋又加重了,若他能把這何首烏獻上,他們雲家就再也不怕別人的勾陷。
看那些藤蔓爬了滿樹,花果繁多,這裡頭一定不止一棵何首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以旺盛的何首烏
。
“怎麼樣,是不是很意外很驚喜啊?我當初是在摘下紫芝的時侯才發現那一整樹爬的全是首烏藤。”
江雲漪便將當初她帶着小小和高子一起上山採藥時無意發現紫芝的事兒,待摘下紫芝她才知道錯過了滿樹的首烏藤,及埋於地底的何首烏。
“你是說這棵首烏藤下有大蛇守護?”
雲子澈聽到江雲漪這麼說不由有些驚訝,一般有靈物守護之處必出至寶,莫不成下面那裡埋着那何首烏已經有些年頭,所以纔會引得大蛇相護?
“我不會輕功,你若不信你可以自己飛去看看。”
江雲漪至今還能想起那年冬天他帶着小小和高子來這裡時,她好不容易纔摘下紫芝,結果卻在下來時發現大蛇在探出頭來警惕的盯着她。
那種感覺她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那可是大冬天,正是蛇的冬眠期,那蛇爲守護首烏,連冬眠時期都能察覺到有人接近它守護的東西。
現在是秋天,不知道那蛇在不在,而且她無比後悔當時沒看清那蛇的狀況。這會子若雲子澈下去能不能對付得了大蛇啊。
“聽你這麼說,我倒很想想看看是什麼靈物在守護這着這寶貝。”
雲子澈將一直戴在頭上的草環拿下來,整了整衣裳,再將一直執在手中的玉笛貼着脣邊,一曲奇怪而詭異的曲子從那把青玉笛中溢出。
隨着曲音飄出,江雲漪明顯感覺到山中的不尋常,很多鳥獸開始嘶鳴,還有一些小動物自覺地跑到他們身邊乖乖伏在他們的腳下。
江雲漪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這,這是駁獸曲麼?不然怎麼雲子澈笛音一起,這些動物就乖乖的伏他的身邊一動也不敢動啊。
這時下面的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蛇頭忽的探出了洞口,銅鈴一般的大眼瞪得大大眼地,那圓滾滾的身子粗如大樹,褐色的表皮看上去極爲粗燥,仰然就是一隻成年的大蟒。
見到這麼一隻大蟒突然竄出來,江雲漪比看到那些動物被雲子澈吸引還要驚嚇。這,這原來是蟒,天啊,好在當初她沒有傻到跑下去繼續挑釁,不然她不就成了蛇中餐了麼?
只是她和小小、高子他們經常在這山裡轉,怎麼就同遇見大蟒,偏偏在這裡遇見了。
好在沒遇上,否則就她這功夫根本對付不了這樣的大蟒,要知道大蟒的生命力可是極強的。
雲子澈看到這麼一條大蛇出來時,也微微有些驚訝,但他的笛音不停,反而越來越怪異詭異,那大蛇聽着這笛音甩了甩身子,慢慢地遊走上來,身長近兩丈,身子粗如水桶,大嘴張開基本可以吞啜掉一整隻乳豬。
那蛇遊走而來,原本聚在雲子澈和江雲漪身邊那些小動物全數哆嗦着身子跑開了
。
那大蟒應該是很不放心它的領地,遊走兩步就會回頭看一眼,然後再被笛音給吸引着再遊走兩步再回頭,如此這番短短一小段路它少說了爬行了近半個時辰。
江雲漪趁機避開大蟒的視線爬下了山坡,慢慢地爬那棵枯樹下,只是快接近枯樹時,那隻由雲子澈控制的大蟒忽地甩了一下粗大的尾巴,大大蛇頭轉過來,張血盆般的大口就想朝江雲漪的方向咬過來。
江雲漪嚇得連忙緊靠坡壁,而云子澈的笛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尖利,另得那隻大蟒伸了一半的頭又硬生生地轉回去,只是那明顯極不甘願的模樣,看得江雲漪心驚膽顫。
“呼,還好,還好,嚇死我了!”
江雲漪狠狠地拍着胸口,她纔剛賺到點一錢,事業纔剛剛有一點起色,她可不想在這個時侯成爲大蟒的盤中餐。
不過她真的好慶幸今兒帶了雲子澈過來,如若帶了別人,她一定能不敢保證那人有本事如雲子澈這般控蛇。
雲子澈繼續用笛音將大蟒引開,這隻大蟒已經有了靈性,在聽到笛音根本沒如其它動物一樣露出癡迷和服從的表情,反而只是一時得控,只要他的笛音一停,它立馬就會回身攻擊江雲漪。
尤其是在江雲漪靠近那棵枯樹時,這隻大蟒的反應會更加的劇烈,基本上是完全把那個地方當成它獨立的領地,不允許任何靠近那裡。
難怪江雲漪說當初遇上這蛇是在冬日裡最冷的時侯,那時江雲漪之所以受到攻擊,應該是這是大蟒還在休眠期離不開。
然只要那個時侯江雲漪稍微動一點想挖走何首烏的念想,這隻大蟒一定會毫不猶豫對她進行攻擊。
江雲漪又看了看那隻被引走大蟒,忙又彎下身,靠近那棵枯樹,她其實是想把整棵枯樹加埋在地底的何首烏一併挖走的。
這枯樹上全是首烏藤和首烏種子,挖回去她就可以直接進行人工培植,明年的今天她就有首烏可以賣了。
可是有這麼一條大蟒守護的何首烏一定年份極長,指不定是她從沒見過的高年份,若不把它挖走,那她不得心疼死啊。
“吼!吼!吼!”
江雲漪不過剛靠近那棵枯樹,上頭被雲子澈的大蟒又開始不安份地大吼起來,半邊身子開始往回遊走。
雲子澈的笛音很急促,額頭細密的汗珠流進了衣襟都沒有察覺,他只是更快地控制着這隻生平他第一次面對的大猛獸。
以前他只是簡單地控制過一些牛馬及一些危險性較小的動物,雖然也控制過蛇,但它們多數沒有什麼靈性,不像這隻大蟒基本上已經成了精,他費盡了心精,也很難控制住它。
江雲漪看雲子澈那麼難受,心下有些着急,想着現在就算她把首烏成功挖走,那這隻大蟒就會罷休麼?不
!它一定不會罷休。
可要她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她實在是不甘心!咬了咬,江雲漪快速地爬上了樹,開始取首烏種子。
暫時放過這棵首烏吧,她先拿些種子回去培育,然後再跟雲子澈好好商量如何對付這隻大蟒。
早知道雲子澈有控獸的本事,她應該早點告訴他來這裡做什麼,又需要準備什麼,也許今兒的成功採走首烏的勝算會更大些。
只是江雲漪採了一半種子,那隻大蟒忽地一聲大吼,那枯樹因爲年久已經腐得不能再腐,江雲漪一聲尖叫,差點從樹上掉落懸崖,連忙一個打滾直接從樹上一跳,就滾下了樹上平坡。
“呼!子澈,那,好蟒你還能控制住麼?若不能的話就暫先算了。我,我剛纔採了不少首烏種子下來,就不招惹它了。”
江雲漪被那聲大吼嚇得心臟病都差點出來,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就算能成功採下首烏,也會把小命搭上的。
WWW▲тт kǎn▲C〇 然雲子澈在這隻大蟒身上耗了大半的內力,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他根本不聽江雲漪的話,若是不能馴服這隻大蟒,他纔要吐血呢。
江雲漪見雲子澈沒有聽她的停下來,就想着興許這笛音一停這大蟒可能就會發狂,那她和雲子澈不就死定了!
既然都要死,那她說什麼也要把何首烏給挖出來再死!哼,若是她挖出來人沒了,她就不信這隻大蟒有本事把挖出來的何首烏給種回去。
取出特地帶在身上的小刀,江雲漪快速地挖着何首烏的根莖,再也不管背後那隻大蟒的動靜。
她相信雲子澈一定會不讓那隻大蟒攻向她,那她就應該加快速度挖出何首烏,這樣她才能抽出時間幫雲子澈對付那隻可惡又可恨的大蟒蛇。
身後大蟒的吼聲如雷,山樹中很多動物都被嚇得瑟瑟發抖,吼叫一出,腥臭味撲鼻而來,江雲漪卻只顧着怎麼在最短的時間把何首烏的根莖挖出來。
然當江雲漪將整棵何首烏挖出來時,忍不住驚叫出來。看着被她捧在手裡,猶如一對龍鳳胎般的何首烏,她直接愣在了那裡。
這對何首烏有鼻子,有眼睛,四肢皆全,各部位惟妙惟肖,若不是江雲漪親手把它挖出來,她都要認爲這是人工雕刻出來的。
雲子澈被她這麼一叫,心神一分,口中驀然一甜,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那隻大蟒沒了笛音的控制,又看守護的寶貝被人類給挖了出來,大吼一聲就快速地從上頭溜了下來。
江雲漪嚇了一跳,抱着這對寶貝就往山坡下滑了下去。這麼一對寶貝她可不想便宜了這隻大蟒。
只是她的速度再快,又如何快得這麼一條近兩丈長大蟒蛇快。既然逃不掉,那就只有拼了
。
回身直接將手中的小刀直射向向她奔過來的大蟒。這一年多來她雖然忙於生意,但她可從來沒有疏於對格鬥術的練習。
格鬥術裡有一條是對目標的準備度的控制,以前她是靠練箭術還提升這個準備度的,現在她則是用各種各樣的刀具來練習。
手中的小刀一出,奇準無比地射進了大蟒的右眼裡,大蟒受到攻擊變得更加爆燥且癲狂,靈活的尾巴就朝着江雲漪甩了過來。
“小心!”
雲子澈因爲分神而受了極重的內傷,看到江雲漪受到大蟒的襲擊心不由一緊,抓過地上幾顆尖利的石子直接朝着大蟒的七寸打了過去。
這隻大蟒太有靈性了,居然連他的駁獸之術都奈何不了它。那他只能用武力來解決了。
尖利的石子打過去雖然打中了大蟒的七寸,但對它卻沒有半點實質的傷害。這蟒蛇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皮粗肉厚,江雲漪的小刀能射中它的眼睛,完全是因爲眼睛是它最脆弱的部位。
“呼!好險!”
江雲漪一個彈跳,躲過了大蟒蛇的蛇尾攻擊,看着被大蛇掃過的那個地方陷了一個大坑,臉都給嚇白了。
這要是打在她身上,她估計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在上頭的雲子澈也被大蟒這麼一掃給嚇出一身冷汗,忙又抓過幾顆石子,這一次他運起了內力,石子如最利的刀鋒向着大蟒的另一隻眼睛而去。
他就不信成了瞎子的大蟒,它還能有多囂張!他原本還想馴服的這隻大蟒,然後帶回去好好養着,然這個時侯卻連半分心思也沒有了。
因爲它剛纔差點害死了雲漪,想害他的雲漪,那他豈能再留着這隻畜牲!不能留着,那就只能讓它死了。
石子準確地射中了大蟒,可是令江雲漪和雲子澈沒想到的是,雙眸失明的大蟒在失去視力的情況開始瘋狂地咆哮,尾部也不分東西到處亂甩,但凡被它甩到的地方都會陷出一個大坑。
江雲漪眼着這隻瘋狂的大蟒蛇快要掃到那棵枯樹就有些着急,那裡不僅有首烏藤,還有首烏種子啊,若這麼被大蟒掃落懸崖,她非得哭死不可。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有本事你來打我啊,來打我啊……”
江雲漪幾番彈跳,想把大蟒引至別處,又示意雲子澈趕緊把那棵枯樹給挖走,自己抱着那對何首烏寶貝引着大蟒到處跑。
大蟒蛇雖然瞎了眼,但耳朵沒有聾,聽到江雲漪挑釁的聲音果真朝着她的方向游過去,邊遊邊掃開周身的一切障礙。
雲子澈對江雲漪的做法極是無奈,只好聽她的話運起輕功,將那棵枯樹連根拔起,然後丟在一旁,就抽起腰間的軟劍,幾番跳躍攻向了直追着江雲漪不放的大蟒
。
在此之前他還難在清漪園的四大護衛發了信,讓他們緊急來緩。他本以爲上一次山根本不會有危險,誰想這次竟然差點要了他和江雲漪的命。
這條大蟒實在太難對付,單憑他和江雲漪若不是弄瞎了它的雙眼,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而現在即使弄瞎了它的雙眼,若不能阻止它這樣發狂,萬一傷了來山中的村民,那他們就是大罪過了。
然即使是雲子澈用劍每一劍都能刺中大蟒,卻沒有一劍能傷得了它。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用笛音來控制這隻發狂的大蟒。
這一次雲子澈只的是一曲極柔婉溫和的曲子,大蟒在連續發狂了近半個時辰後,終於在曲音的安撫下安靜了下來。
東南西北四大護衛趕到時,每個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從沒見過雲子澈受了這麼重的傷。
“對不起,我剛纔太激動,纔會害你分心。若是我沒有大叫,你就不會有事了。”
江雲漪萬般愧疚,她以前的那份淡定從容在看到這對雌雄同株的人形何首烏時,被它們的外形完全給震住了。
現在抱着它們,她都會覺得刺手。她剛剛給雲子澈把了脈,他因爲枉動真力傷了內腑,估計得修養很久才能好起來。
“沒事了,我這不好好的麼?而且有你這個藥膳師在,難道你會治不好我?再說了,你也叫了我一聲哥哥,哥哥保護妹妹可是理所應當的。你就不要自責了,能挖到這麼一對寶貝,我受點傷很值得!”
雲子澈見江雲漪自責的小臉,眉頭的皺成了川字,不由伸手撫了撫江雲漪皺起了眉頭。
今兒他算是又見到了江雲漪不同的一面,她爲了這對何首烏可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回去收拾一下,這對何首烏你就帶回去吧。今兒你爲了他也差了沒了命,都怪這條大蟒,真是太可惡了!”
江雲漪咬着脣,看着安安靜靜盤在一旁的大蟒蛇,方纔它安靜下來後變得異常乖順,雲子澈還讓她給它治傷,現在這蛇對雲子澈簡直言聽計從。
若是它一開始也這麼乖的話,他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我們已經傷了它的雙眸,它也算受了教訓,你就不要再責怪它了。”
雲子澈摸了摸大蟒的頭,他本來是想把它帶回去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只能放它歸山林,就是不知道失明的它還能不能過得如現在這般自在。
那大蟒似乎聽懂了雲子澈的話,就吐了吐信子,蹭了蹭雲子澈的手。雲子澈想放它走,它有些留戀,但還是甩着尾巴回它的洞裡養傷去了。
“我知道了,現在我們還是回去吧。”
江雲漪看着大蟒離開,就手捧着那對何首烏,然後扶着雲子澈往村子裡走
。正南正北幾人幫忙把那株老樹扛回家清漪園。
那株老樹上全是何首烏的植株和種子,是極珍貴的,在江雲漪看來它們的珍貴幾乎可以跟自己懷中的雌雄人形何首烏成正比。
這對雌雄人形何首烏到最後肯定是要被人吃掉的,但這些植株和種子卻可以延續它們的生命,在將來還能長出何首烏來。
雖然新長出來的何首烏不能和這一對比,但至少它們有了生命的另一延續,在將來它們還可以救很多人。
一行人在回清漪園的路上,倒是受了不少關注。雲子澈在下了山後就讓正西和正東扶他,讓江雲漪自己走。
他得爲江雲漪的聲譽着想,若真由着她扶他一路走回清漪園,估計不用一個時辰有關他與江雲漪園的事兒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然他們受關注的原因卻是正南正北扛着的那一棵老樹,及江雲漪手中的那對人形的何首烏。
那對何首烏實在太像人了,而且它的體形還挺大,若是再大一點就基本跟一對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了。
“天啊,雲漪丫頭手上捧的是誰家的孩子?怎麼看着那麼怪異啊!”
有村人看見以後還以爲那真是人,不由驚呼出聲,然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對,可那鼻子,那眼睛,那耳朵又分明和人一模一樣。
“什麼人啊,你這什麼眼神!我看是雕刻吧?這雕刻還真不錯,挺活靈活現的。”
有人看着那對人形何首烏,興許是見過人家雕刻東西,就私以爲那是,雕刻,還批了那個沒見識的村民一聲。
“啊,原來是雕刻,可真像啊!”
衆村民不由恍然大悟,他們就說是怎麼可能是人呢。那真要是人才是怪了去,何況它們還不叫。
江雲漪只是笑着面對着衆村民的猜測,聽有人說這是雕刻倒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若不是她親手挖的,她也會以爲這是雕刻!
其實江雲漪是很想把這對何首烏藏起來的,可惜今兒她忘了背個籮筐上山,根本藏不住。
現在既然有人認爲這是雕刻,那她懶得解釋,就讓村民們以爲這是雕刻吧。反正這裡能認出它是何首烏的估計就她和雲子澈兩人。
只是一行人還沒走到清漪園門口就傳來一聲又一聲極爲難聽的喝罵聲及哭鬧聲,雲子澈看了江雲漪一眼,見她原本歡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爲難看,不由皺了皺眉。
而那些原本跟着江雲漪等人看熱鬧的村民,一聽這喝罵也悄悄打量起猛然變色的江雲漪。
顯然他們都知道這罵人的是何許人物。只是罵人的這個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聽這罵聲了,也不知道這個時侯她到底是拿了什麼膽子敢這麼罵
。
“你個沒良心的死東西,老孃養你這麼大,就是要你來戳老孃心窩子的麼?你老子娘都快沒飯吃沒衣穿了,你在這裡吃香的喝辣。老孃讓你給點銀子建新房子咋地了?
沒有老孃,你能活到現在麼?現在跟老孃談哪門子道理!老孃告訴你,你今兒要不給老孃拿一千兩銀子出來,老孃就吊死在這裡。到得那時就讓整個豐澤,整個安雲的人都知道你江大林有多黑心肝兒!
嗚嗚!老孃這命咋地這麼苦啊!生了兒子一個個都不把老孃當人看,一個個都巴不得老孃早點去死。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看看這個沒良心的是怎麼對我這個奶了他數年的老孃哪。
想當初老孃供他吃,供他穿,幫他娶媳婦,幫他帶閨女帶兒子,自個吃糠咽菜的。現在他們一家發達了,就不把我這個老孃當人看了啊。我咋地這麼命苦啊,老天爺,你乾脆收我了我吧,收了我他們就省心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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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農家小媳婦是偶一好友的書,本月底完結,沒看過的親親現在可以去瞅瞅,喜歡的可以直接開宰。(*^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