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侯?”
江雲漪烙餅的手頓了頓,原來是要回去了啊。平靜的心湖劃過一絲微瀾,隨即很快地歸於平靜。
這個人她雖不知他的身份,卻也知必是自幼生於富貴之家。古代在門弟方面只會比現代更爲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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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裡她雖然沒真正地談過戀愛,但看了那麼多的小說和電視劇,難道她會不明白端木陽對她是什麼心思麼?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傢伙一走,她的一切就會歸於平靜吧。她可以繼續賺她的大錢,繼續想着如何才能在將來開起她的藥膳館子。
她和他之間的差距還太遠,她不想給他任何承諾,也不想再給他錯覺。興許他就是覺得她好玩,新鮮,才一時迷戀也說不定的。
待他回到京都那個花花世界,他一定能很快忘記她這個鄉下小丫頭!
“就這兩天!”
端木陽仔細看江雲漪的表情,發現她並沒有任何失落,不由有一些挫敗。
難道是因爲年紀太小,所以不懂男女情事?否則他都表現得這明顯了,咋的這丫頭還是半點表示也沒有啊!
小丫頭今年才十二歲,他至少還要等四年。真是太漫長了,他的丫頭這麼優秀,再過個四年一定更優秀。
如今不過十二歲就引來了他,還有云子澈那個壞小子,四年後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人來跟他搶丫頭呢。
端木陽越想越覺得他的這條路實在太危險了!四面皆敵有沒有?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豐澤的風光麼?這兩天我就陪你好好看看。”
江雲漪快速地將烙得金黃的餅子取出鍋,端木陽學着給竈口添火,被江雲漪攔住了,讓他來烙餅子。
燒火是個技術活,端木陽再聰明也不可能一下學會。倒是烙餅子會比較好學些。
而且這個人那樣一雙好看的手,哪裡適合做這樣的粗活。
“……好!”
端木陽微微愣了許久,才意識到江雲漪說了什麼。好字出口,端木陽的眸中放出異彩,灼灼生輝,瀲灩生光。
二人剛忙一會,江小高進來幫忙燒火,待把端木陽想吃的餅子全部烙好後,江大月和姚芳華就進來備晚飯。
江雲漪答應陪端木陽幾天,直至他離開安雲,便在晚飯後跟端木陽一起回了鎮裡。
第二天江雲漪帶着端木陽遊湖賞梅,隨即又回豐澤屯,帶着他上山打獵採草藥。
就這樣江雲漪放下手頭的事,整整陪了端木陽五天。最後一天,江雲漪一路從安雲送端木陽到平縣的碼頭。
這期間有關元宵縱火一事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進展,可惜還是證據不足。主要是缺乏有力的人證和物證。
“一路順風!”
江雲漪立在碼頭給端木陽送行。這個人此次回京想再來安雲估計很難,她用五天的時間謝他這半個月對她的照顧,他們之間就兩不相欠了。
“小四和小五比阿大和阿二心細,讓他們留在你身邊。我放心!”
連着幾天江雲漪都陪着他,除了第一天是賞風月的,隨後幾天全是二人一起上山或打獵或採草藥。
這幾天是端木陽一生過得最特殊的幾天。也因爲這幾天更堅定了要把江雲漪帶回家的信念。
只是他又一次低估了江雲漪!這丫頭壓根就沒有想跟他回京的念頭。
“端木,我陪你遊玩是盡地主之宜,你送我暗衛可沒這說法。”
江雲漪可不想有眼睛一直跟着她,那天知道端木陽要離開,她也想清楚了。
以端木陽的身份實在不應該陪着她一個鄉下小丫頭鬼混,他應該回他的金玉窩,去享受屬於他的富貴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她哪能還讓他的人留在身邊。
“丫頭,我還會再來找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端木陽再次感到挫敗,他本以爲江雲漪肯放下那麼多事陪他玩,應該在心裡有他那麼一點一席之地。
現在看來,他這半個多月的功夫算是白費了。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等他把京中的事處理,就尋個由頭來安雲,好好地守着他的小丫頭!
“一路保重!”
江雲漪直接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這邊進去,那邊就出來了。這個人跟她不是一路的,她不能把他的話當真!
她笑着跟他揮手告別,看着那大船順水而流,直至再也看不見船影她才離開。其實她之所以答應送端木陽一路趕到平縣坐船,是有其它事兒要辦。
這事兒對她很重要,讓她不得親自來一趟平縣!
“主子?”
暗衛們見端木陽一上船就不說話,有些擔心。暗想着,這江姑娘的心真是太鐵石心腸了,這臨走前也不跟主子好好說話。
現在好了,他們這一路估計都要接受主子的冷氣壓了!
“暗中保護她,隨時把她的消息傳給我。”
端木陽微微閉了閉眸,看小丫頭見他離開就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這讓他極是受傷。
原來這小丫頭之所以肯陪他這麼久,是故意哄着他,希望他早點離開麼?
即如此,他就更不放心把小丫頭一個人留在安雲了。沒有他的暗衛們看着她,他實在不放心!
丫頭啊丫頭,你既然不明着收下他們,那我只好如以前一樣讓他們暗中跟着你了。
“屬下明白!”
暗衛們心中很是無奈,但口中依舊恭恭敬敬。主子對江姑娘的這份情,估計很難消除了,他們就聽天由命吧。
應下端木陽的事兒後,暗衛們如一陣輕煙消失在大船之中,好似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在這條船上。
端木陽走至甲板,迎着安雲的方向,任風吹亂他的發,凌亂了他的臉。他的眸光有些悠遠,脣邊的笑容很柔很柔,似在對着這風傳達着他的思念。
丫頭,你可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會來接你的!端木陽輕喃出聲,帶着一點點邪魅的味道。
江雲漪摸了摸有些癢的耳朵,想着這會子有誰在想她麼?不然耳朵怎麼這麼癢,忍不住回頭往碼頭的方向望去。
那傢伙的船現在應該快過平縣了吧。端木陽,後會有期吧!江雲漪在心中暗暗道,隨即又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見什麼見,還是不要見了!現在她應該去辦她的正事。
臨行前她跟二姑姑打聽了她上工的那戶人家,原來那戶人家是平縣有名的荷花養植戶。
他們不但自己養荷種蓮,也會給人提供荷花苗,可惜荷花種植成本高,不管是平縣還是隔縣就算想種也沒本錢。
現在是立春,正好是播種的好季節,江雲漪自己算了算。想着荷花種植成本是高,但收益也一樣高啊。
除去食用的蓮藕是好東西外,蓮子更是精貴的很,一般人根本吃不上蓮子。因爲蓮子在大周朝隸屬貢品範疇。
這麼好的商機送到她面前,她不抓住纔是傻子呢。所以她才藉由送端木陽的事兒離開安雲來到平縣。
如果她自己種荷採蓮,今年的夏天就可收穫第一筆僅屬於她的財富。只要一想到滾滾而來的銀子,江雲漪所有的煩惱自然而然就全消了。
江雲漪一路探聽,在平縣轉了近一兩個時辰,把想知道的一些信息在腦中整合了一遍,又仔細地思慮了一番纔到劉府遞上了拜貼。
她是以安雲雅齋三東家的身份遞的貼,這樣做主要是想引起劉老爺的關注,可以提前接見她。
時人對身份這個東西還是很關注的。便是這位劉老爺不給她面子,也會給雅齋面子。
雅齋的名聲雖不是傳得很廣,但由於在年關開業,不少安雲人都從雅齋買了盒裝的禮品茶點當年禮送給親朋。
江雲漪相信這些打着雅齋名號的年禮不說有多少流入平縣,但一定會有。二姑姑說這戶人家在平縣也是大戶,她相信他們一定聽過雅齋的名號。
何況雅齋開業那日還有一場別開生面的賞芝大會,那紫芝連賞了三天,現在必定在安雲周邊傳開了。
再加上百草堂的鼎力宣傳,她就不信平縣的名流會不知道雅齋。
“您,您就是安雲雅齋的三東家吧?我家老爺有請!”
拜貼遞進去沒多久就有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迎了出來,看見江雲漪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請她進了門。
老者年過五旬,留着長長的鬍鬚,臉上帶着和氣的笑。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江雲漪。
老者的心中是很詫異的,因爲這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多歲,估計和他的小孫子差不多大,沒想到竟會是雅齋的東家之一。
劉府的庭院是中規中矩的四合院,共有三進,不是非常大,裝修非常雅緻,假山流水,庭花處處。
江雲漪隨着管家繞過垂花門,沿着抄手遊廊走了約摸半刻來到劉府待客的花廳。
入門處的花廳有一處觀景池,池子裡種了幾枝荷花,還不是荷花競放的時節,只有幾片荷葉抽出芽來,亭亭立於水面上,池中小魚嘻戲往來,不時碰觸荷槓,荷葉沉浮飄搖,極爲逗趣。
江雲漪一下就被這副景緻給吸引了,忍不住駐足,想着此刻雖已初春,但畢竟天氣還有些涼,怎的此處魚不怕冷呢。
“這處觀景池的水引了溫泉水,極適合荷花的生長,我家老爺酷愛養魚,便養了幾條在裡面。江姑娘請稍坐,我家老爺很快就到。”
管家撫了撫鬍鬚爲江雲漪解惑,隨即命人上了茶和點心,便退了下去。
江雲漪謝過之後,對管家口中的荷中養魚頗有些觸動。如果種荷養蓮的同時再放養一些魚進去,那不是一舉兩得?
要知道時人將魚這類吃食也是列在奢侈品一列的。過年時,她不過買了一條魚,小小和高子就心疼了半天呢。
只是荷花苗她也不過偶然得知劉府有售,又如何知道哪裡有販賣魚苗呢。看來她得託人好好問問何處有魚苗可賣。
又於偶然中尋得一個商機,江雲漪不由綻開微笑,明媚如初陽,讓得整個室內都暗暗生輝。
此刻遊廊那邊傳來一陣說笑聲,緊接着兩名中年男子一前一後往江雲漪這邊的花廳走來。
爲首的是一名穿着儒衫的男子,皮膚白淨,面目和善,即有讀書人的儒雅,又帶着幾分生意人的爽朗。
另一名男子穿着青布衫,約摸三四十歲,有些矮胖,臉肥滋滋的,帶着親和的笑,卻是一個老熟人。
江雲漪見到這個老熟人有些詫異,但還是先與主人家打起了招呼。畢竟她來拜訪的是劉府,若太關注他人,就顯得太失禮了!
“這位想必就是劉老爺了?小女子江雲漪有禮!”
江雲漪含得體的笑款款起身,花廳外的陽光正好,綠色的爬藤植物爬滿了整面院牆,印着少女明媚的笑顏,恰似於滿綠之中最晶瑩的那抹翠,晃得人睜不開眼。
進門的兩人猛然間見到這樣的笑容,皆是一愣。
劉府的花廳佈置極爲雅緻,除了入門處的觀景池外,花廳兩旁還種了可供觀賞的翠竹,枝繁葉茂,翠綠喜人,與花廳外的那片爬藤相印成趣。
牆角邊的如意插瓶幾枝新插的晚梅幽香隱隱,同花廳正中的晚亭賞雪屏風兩景相應,使得整個花廳越發的雅緻怡人。
然這些景緻在少女悠然閒適的笑容裡生生成了陪襯。
眼前的少女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淺黛妝成,柳葉修眉,紅脣不點而朱,一頭如緞的秀髮梳成圓髻,圓髻邊緣以雪珠點綴,圓髻中心是一朵半開不開的玉芙蓉絹花,襯得少女整張臉越發明豔動人。
她的肌膚並不似普通閨閣少女那般膚色白析細膩,而是帶點健康的小麥色。可這並不影響她整體給人的觀感,畢竟世間花有百樣,她纔是最獨具風格的那一朵。
其實江雲漪的膚色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完全是因爲這半個多月在家裡給曬的。
但這事兒從未見過江雲漪的劉老爺是不會知道的!
“江姑娘風采怡人,方纔真是失禮了!敝人劉原,正是劉府的當家人。”
劉老爺愣了好半晌纔回過神,隨即笑着給江雲漪賠了禮,暗贊江雲漪好風姿,好品貌!
這樣風韻天成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見!
“劉老爺妙贊,雲漪愧不敢當!”
江雲漪脣邊的笑容深了幾分,方纔特地去胭脂鋪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果真很明智。
做生意,第一印象很重要!而她特意從安雲趕半天路來到平縣,自然就是想做成這一筆生意。
“哎哎,江姑娘可別謙虛。周兄方纔可沒少誇江姑娘不但風儀好,品貌好,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安雲誰人不知雅齋的三東家年紀輕輕,就與雲家大少和段家少爺合作開了一個雅齋呢。”
劉老爺着眼打量着面前這位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心中暗暗嘆自己真的老了。
據聽聞這小姑娘不過十二稚齡,十二歲啊!才十二歲,風韻絕佳,氣度雍容不說,還不驕不躁,若再過幾年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成就呢。
“周老闆,半月不見,一切可安好?”
江雲漪聽劉老爺提起他身邊的周老闆,這才笑着跟他打招呼,月初時她尋了時間跟周老闆簽下了天香樓,目前天香樓正按她的要求在裝修中,沒想到她剛到平縣就與周老闆在劉府再遇。
看來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與周老闆不是一般有緣吶!
“託江姑娘洪福,周某一切安好。”
周老闆含着笑給江雲漪打了個揖。方纔他與劉老兄正在書房談事,不想管家就拿了江雲漪的拜貼過來,他在場自多提了一句。
心中卻暗暗思量,這江姑娘剛剛盤下天香閣,怎麼有功夫到劉老兄家拜訪。爲解其惑,周老闆便跟劉老兄提了一個不情之請。
即陪同劉老爺一同會見江雲漪。只是不過數日不見,他竟越發覺得此女非同一般。
在安雲呆了那麼多年,他怎麼不知道安雲鎮的水也這麼能養人,並且還養出瞭如此風華絕佳的奇女子?
“不知江姑娘從安雲趕來平縣拜訪劉某,有何要事?”
劉老爺待江雲漪同周老闆寒喧過後,才禮貌地問起了江雲漪來平縣的目的。這小姑娘他早前也有所耳聞,只是當時只是聽過便罷,並沒有太留意。
如今見了本人不由心生仰慕,方纔又聽周老闆說她剛剛盤下了天香閣,心裡有些好奇起這小姑娘找他何事。
“聽聞劉老爺是種荷養蓮起家,小女子今日前來自然是要跟劉老爺談有關荷花種植的事了。”
江雲漪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她今日來就是要跟劉老爺買荷花苗的。豐澤屯那邊的池塘已經挖好並引了水,只待她買到荷花苗就可以開播。
這事兒她打算越快越好,春播這段時間是種蓮的好時侯,待秋日之時,基本就可以採蓮了。
如果可以,她當然想在今年之前就把本錢給賺回來!
“江姑娘是想種荷花?”
周老闆微微瞪大了眼睛,這姑娘可真是大手筆啊。剛盤了他的天香閣不過幾天,現在就跑來平縣要跟劉老兄合作。
這便是那些常年做生意的老手,都不敢如她這麼下本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同時做這麼多生意吧?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自信!難道她就不怕一下子血本無歸麼?周老闆暗暗搖頭。
“不知道劉老爺的荷花苗怎麼算?”
江雲漪笑着點頭,然後看向沉思的劉老爺。她之所以先跑劉府跟劉老爺談事,是因爲二姑姑說劉老爺這個人的風評在平縣極好。
她喜歡跟有信譽的人做生意!在來之前她也是打聽過劉老爺爲人的,只要他應聲,那他們這個生意自然就成了。
但願她這個合夥人不會讓她失望吧!
“江姑娘打算要多少?”
劉老爺自家種了幾十畝的荷花,每年都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他也曾想過賣這荷花苗,誰想因爲成本問題,沒多少人肯買,所以他的荷塘從原先的三畝,變成現在的幾十畝。
雖然錢賺得挺多,但也有時侯賠得也挺多。就比如前幾年的大雪,一下子就把他的荷花凍死了半數之多。
若不是他早先有防範,只怕他現在都在喝西北風了。
“如果價格合理公道,我會多買一些。”
江雲漪並沒有說要買多少。因爲再誠信的商人在利益面前也是要想上一二的,她可沒那麼傻把自己的底露出去。
“我這邊最好的荷花苗是野生的種藕,頂芽少說也有兩個次芽。這種荷花苗只需種上七天就可以發芽長葉,兩節種藕少說也可以開二到三朵花,成景和繁殖的速度極快。若江姑娘要,一批是五十兩,買三批可以送一批睡蓮苗。”
劉老爺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今年他剛好要再買下幾畝地開發另一個荷塘,若江雲漪肯買的話,那他今年就不必再買地了。
整個平縣都知道他種荷花,每年都要買極肥沃的土地養荷種蓮,價格都給他提得極高。
這讓他極有壓力!可他又不能放下這麼大的家業,跑其它地方買地來種,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任那些地主把價擡高。
而他卻一直無能爲力!
“一批大概幾顆,夠種幾畝地?”
江雲漪想五十兩也不便宜,普通人家根本沒人種得起。能種的,沒有劉老爺的提貨渠道,種了也一定會虧本。
但她不一樣,她有百草堂這條渠道,根本不愁種出的蓮子賣不出去。何況以蓮子這樣的精貴之物,也不怕找不到合適的買家。
那些人之所以不敢種,不過是因爲他們不敢賭!如劉老爺本人,他不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
做生意都是有風險的,她自己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什麼能賺錢,可她有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頭腦,有些事看得比別人更清,自然比任何人都敢賭。
“每批荷花苗是二百棵,種一畝地有些寬,頂多種個半畝多。對了,一批睡蓮苗是五十棵,這種睡蓮種植出來可以專供給大戶人家觀賞。”
劉老爺沉吟半會回道。如果能脫手三兩批,今年他就可以喘口氣了。這荷塘越來越多,他根本管理不來。
“我不瞞劉老爺,我一共開發了三畝地要種荷花,但在種植方面不是很懂。如果我從你這買荷花苗,劉老爺可否請幾個園藝師傅過去先搭把手,給我培養出幾個種荷養蓮的師傅出來?”
江雲漪只知道種荷花有利可圖,但她並沒有學過園藝,她只聽清清說過,園林方面有專修園藝這一塊,但她不是清清,可不懂這些。
爲了能不虧本,她當然要考慮到這些方方面面。她是敢賭,但這個賭也基本上是在她比較有把握的情況下才賭。
這就好比現代的投資行業,你去投資,自然是看中了這個行業的潛力值纔會投資。
否則盲目投資,豈不是拿着錢專門打水漂?她做事一向是在求穩的同時,稍微冒上一點險。
但這個險基本上是在她分析過後有可能發生的險。還是那句話,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我可以借你幾個老師傅,但只能借你一個月。你也知道我的荷塘很大,需要的人手極多。”
劉老爺一聽江雲漪開發了近三畝的地種荷花,微微有一點驚訝,隨後就是驚喜。
這三畝地少說也會跟他買個四批荷花苗,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完全不擔心今年的蓮子賣不出時,會收不回成本。
二人又談論一番,最後劉老爺答應四批荷花苗送七十棵睡蓮苗。敲定價格後,劉老爺就命人去備貨。
“那就多謝劉老爺了!”
江雲漪輕輕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五十兩買二百棵荷花苗貴是貴了點,但只要能種出蓮子來,這本錢今年就能賺回來。
“應該是我謝謝江姑娘纔是。我自種這荷花以來這荷塘一直擴建,人力和本錢下得實在太多,精力快被磨光了。今年若再擴建荷塘實在是管理不來。今兒姑娘一次性將我今年要擴建的部分全數訂了去,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劉老爺人很實在,也便實話實說了。主要他看江雲漪年紀小,竟然就一個人出來做生意,還弄了一個雅齋,覺得殊爲不易,心裡也憐惜了幾分。
二人約定了送貨的時間後,由劉老爺做東在平縣的匯賓樓請客。這時江雲漪才從周老闆口中得知他的天香閣在跟她簽約時就已經轉賣出去了。
現在的天香閣是一位公子特別爲她買的。當初周老闆之所以會找她租天香閣也是那位公子屬意。
江雲漪只要不笨就能猜出天香閣現在的主人是誰。這讓她有些頭疼,心中暗暗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端木陽早就算計好的。
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精力去追究這些了,天香閣她已經租下來,且簽了十年的租期,現在已經在裝修,只等她從平縣回去就可以開業了。
要她退租,那是不可能的!
……
四批荷花苗完全出土裝車至少要四五天,江雲漪只好寫信回去報平安,並說明會在五天後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江雲漪就一直在劉家的荷塘行走,並請教管理荷花的園藝師傅一些種荷養蓮的注意事項。
第六天劉老爺派了五六個園藝師傅跟江雲漪一起將五批裝上車的荷花苗一起運往安雲鎮豐澤屯。
安雲鎮離平縣並不是很遠,但從平縣到安雲鎮再到豐澤屯至少也要走半天。待七八車裝着荷花苗的馬車到達豐澤屯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江雲漪讓人過來幫忙卸貨。江家的暖房已經全數建起來了,現在造房師傅正按照江雲漪的要求在暖房外圍砌牆,要把屬於江家暖房的地全圈在一起。
那院牆砌得極高,爲防止有人翻牆潛入,在院牆上還插上了破瓷塊兒,還撒了一些尖刺,這樣即使有人不要命地敢翻牆,也要受點罪。
半個多月的時間。這近百畝的地基本全按江雲漪的圖紙完成了大半。
暖房內的土都是江雲漪親自監督培出最適合種藥草的土壤,他們家先前培育的那一小批藥苗已經在暖房裡試種起來。
新一批的藥籽也從百草堂那邊進購過來,開始浸種催芽,再過幾日便可以放入各個暖房內進行試種。
將荷花苗全數卸到木屋裡,江雲漪爲家人引薦幾位園藝師傅。這十多日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是姚芳華在處理,所以江雲漪也特別跟姚芳華講起了種荷花的事兒。
因爲怕姚芳華鎮不住村民們,江雲漪在出門的幾日特地請陳公和村長做他們家的管理顧問,代她管理這些村裡請來的青壯年們。
而陳家子弟有半數都在江家做工,江雲漪看他們人聰明又肯幹,便有數人直接提升爲工人裡的管理人員。
工錢按月算,每月二兩銀子。這是長工的價錢,短工每個月最多一吊錢。
江雲漪有跟陳公提起,若陳家的子弟願意當長工,她會優先考慮。簽了長工簽約,她會在原來月銀的基礎上,多加半吊錢。
陳公並干涉陳家子弟,任他們自己選擇。江雲漪讓他們多考慮一段時間,想清楚後可以隨時找她簽約。
然讓江雲漪大爲不解的是老江家的人自他們家走火後,就一直沒來他們家一次。便是他們家近日風風火火的搞暖房,老江家也沒人來問。
一開始江雲漪還樂意清閒,可漸漸地她就感覺到不對。可再感覺不對,她也沒時間抽空處理,只能讓姚芳華和江大月多注意點。
這個時侯她已經隱隱確認元宵的縱火案跟老江家的人脫不了干係。
姚芳華本身做過大戶人家的管事娘子,所以在管理人員方面自有自己的一套。
至於江大月也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雖然沒做過管事,可她爲人潑辣,處事分明,倒也獲得不少工人的尊重。
江雲漪便直接提升她爲暖房的管事,與姚芳華一起協理人員工作的所有事宜。
當然,姚芳華與江大月二人也只是幫忙處理這些鎖事,一些大事方面得全由江雲漪說了算。
不過江雲漪倒是把工錢發放這件大事全交由江武和江小高兩人一起處理。江武負責記錄,江小高負責發放工錢。
江武人聰明,帳房方面學得很快,發放工錢自然要做帳,便與心細的江小高一起討論要如何做,二人合作無間,根本無需江雲漪擔心什麼。
她只需在次日翻看一下二人前一天的帳,再指點一下哪裡需要修正的地方就成。
一切的事宜自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江雲漪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理會老江家的人和事。
“大姐,我前兩天看到二堂姐穿了一件跟你一模一樣的衣裳。我記得那衣裳是你原先準備剪掉給景之哥哥做香包的那件。”
江小小趁着卸貨的當口,偷偷地跟江雲漪彙報近幾日家裡的情況。現在是春播時間,家裡特別忙,尤其是暖房建起來後,家裡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但她總有偷閒的時侯,那日她到玉甜井邊打水,剛好就見着二堂姐穿着那件衣裳在顯擺。
她覺得那衣裳眼熟,就問了幾句,哪想到二堂姐當衆就跟她發起了火。還罵她,憑他們家這窮樣哪裡買得起這樣的衣裳,語氣不屑至極。
這可把江小小氣壞了!開始她還只以爲二堂姐不過買了件跟大姐一樣的衣裳。
後來她才發現,那衣裳根本就是大姐那一件。大姐的那件衣裳有幾枚釦子,是後來她特地給大姐換的。
怎麼可能那麼巧,二堂姐新買的衣裳就連她跟大姐的換的扣子也一樣?
“三妹說本家那邊買了一套跟咱們家一模一樣的暖椅。我還不信,昨兒特意帶了餅子去給爺爺請安,發現那套暖椅根本就是我們家那一套。”
江小高咬着牙跟江雲漪講述了一些經過,面上神情憤慨。
那套暖椅大姐是特別做過標記的,每把暖椅上都刻了一個很特殊的字母。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們家應該被火給燒掉的那套實木暖椅。
“大姐,我們家元宵的那場火本就來得奇怪。現在看來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江小小難掩心中的怒火。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他們怎麼就有臉做出來?
偷了東西也罷了,連房子也要一把火燒了。要讓他們連安身之地都沒有!這些人到底安了什麼心?
“你們過來!”
江雲漪原本是沒有多大精力查這件事的,但既然已經有一些眉目,她若不動點手腳,難不成要等着別人來找麻煩她才動手麼。
兩孩子對視一眼,聽話地附耳過來,江雲漪嘰裡咕嚕跟兩個孩子說了一通,兩個孩子微微抿了脣,隨即點點頭,照江雲漪的吩咐去辦了。
第二天,江雲漪正在跟幾位種荷養蓮的園藝師傅討論如何將荷花苗植入池塘中。
因爲荷花對於淤泥的肥沃度要求極高,這新挖的池塘土壤肥沃度肯定很低的。爲了達成這個要求,江雲漪特別跑到玉帶河的下游去查看。
發覺玉帶下游的淤泥正好符合種荷花的要求,便花錢請村民們幫忙把這些淤泥一擔一擔地擔到新挖的池塘裡。
可是要把三畝的池塘全填上這些淤泥談何容易。江雲漪想了想還是請了專門管理河道的人員,跟他們借了抽淤泥的工具,這纔在幾天之內把需要的淤泥全抽到新挖的池塘裡。
待抽滿種荷藕的淤泥後,由幾個種荷養蓮的園藝師傅教他們如何植藕。
等四批荷藕全植池塘後,又重新抽了足夠的水,第一季的荷花圓滿種植完畢之後,已是二月份的中旬。
這段時間裡,豐澤屯一直流傳着一個消息,說是江家元宵節的那場火已經找到了目擊證人,那人現在正在趕往豐澤屯的途中。
這事兒在豐澤屯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村民們紛紛猜測到底是誰那麼缺德既然在節日裡縱火。
然這事兒也只是流傳着,村民們亦不過在茶餘飯後拿出來談談,因爲這個時侯正是春冬交替的時節,忙着呢。
立春期間,家家戶戶都忙着插秧播種,江家自然也不例外。江雲漪所賣的百畝地中有近十畝是上好的良田。
這十畝良田,江雲漪當然捨不得建暖房,她將這十畝良田留下來種水稻。秧苗在她去平縣的那段日子裡已經買好,並讓人送了過來。
她選的這些秧苗都是良種,結穗多,粒大又飽滿,價格比普通的秧苗要貴些,但一分錢一貨。
何況她爲了提高水稻產量也對那十畝良田進行了改良,她相信她家的水稻秋收時一定會大豐收。
不過十畝水稻單靠他們一家人肯定插不完的。江雲漪直接請村民們幫忙插,一天的工錢照給。
江大林是個閒不住,讓他幹別的不行,種田他可是一把手。拿着秧苗一把踩進水田裡,從這一頭插到那一頭,不到正午,一畝地就讓他插了大半。
江雲漪沒插過秧,覺得挺好玩,不過水田裡太髒,她不喜歡踩進去,就拿着秧苗走在田埂上一棵一棵的插,不過插了一小會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看着滿手的泥土,江雲漪皺緊了眉。種田什麼的真不是人乾的!再看看江大林捲起的褲腿上沾滿了泥,連臉上也沾了,眉不由皺得更緊了。
“大姐,你那樣插秧,不累纔怪吶。”
兩孩子一人一把秧苗,直接踩在水田裡,彎着腰將秧苗插進水裡,每隔兩指寬插一棵,也是不稍一會就成了泥腿子。
“小小和高子可不能這麼說你大姐。你大姐那是幹大事的人,哪能做得這粗活。”
在另一個水田裡幫忙插秧的村民瞪大了眉眼,聲音裡帶着幾分粗野,但聽着很舒服。
“是啊,我也覺得雲漪是幹大事的人,小小、高子你們還是上去休息吧。我們幫忙幹着就成!”
旁邊的村民跟着附和,近日來江雲漪的所作所爲可是讓豐澤屯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這些農活哪需要由他們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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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陽:你好狠心啊,就這麼把我給支走了!
作者:哼哼,誰要你不給力,都不給姑娘們一點甜頭。
端木陽:說得好聽,是不是雲子澈那壞小子給你塞紅包了?
作者:哦呵呵,有姑娘無比想念雲少,偷偷送了一藍子玫瑰,又提了一整盒的鑽石,還給了一大包賞錢……
端木陽不憤:爲什麼我在頁面上都沒有看到?
作者:都說了,是偷偷,既然是偷偷地給,哪能讓你看見?
端木陽:……ps:謝18660899017妞的花花,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