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和信物?”
江雲漪自然是記得當初溫逸是怎麼到他們家的。那個時侯她還跟溫逸打了賭,只是到最後二人這個賭約就不了了之了。
那張婚書在她和溫逸的拳來腳往中被她給撕了,之後的日子裡她一直想方設法想到溫逸手中的信物給拿到手,可溫逸藏得緊,根本連邊兒都沒讓她看到。
現在溫逸突然提起那個信物倒讓江雲漪有些意外!
“你知道這種雕祥雲紋紫羅蘭邊的蟠龍玉佩代表着什麼麼?”
溫逸見江雲漪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沒看過他們家交給沈家的信物,否則以江雲漪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那玉佩有多貴重。
“怎麼可能!?”
江雲漪取過溫逸手中的玉佩細細地看着玉佩上的紋路,心裡不由亂成了一團,她緊緊地咬住脣好半天才問出一句話來。
她當然知道這種以紫羅蘭爲底,紫色祥雲紋爲邊的蟠龍玉佩是皇家特訂之物,普通的小老百姓是不能隨便雕刻的。
“如果你再仔細看看就可以看出,這塊玉佩中的蟠龍繞紫羅是天然形成的紋路,邊緣的紫色祥雲和紫羅蘭底是後面才雕刻上去的。雲漪,如果這塊玉落到了有心人的手裡,你們全家都要爲它陪葬!”
溫逸見江雲漪拿到玉佩後面色凝重的模樣便知江雲漪定然也猜到了,這樣的一塊玉很可能給他們家帶來滅頂之災。
只是溫逸怎麼也搞不懂,江家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塊玉佩!?這樣的玉佩就是侯府,甚至端木陽手上都不可能有。
“這玉佩能還給我麼?”
江雲漪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拳頭,脣也抿得緊緊的。這件事實在太她意外了,她現在腦子可以說是亂成一團,但她知道這玉佩她絕不能留在溫逸手上!
“你一定要收好它,千萬別再弄丟了,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溫逸見江雲漪明顯被這塊玉給嚇住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相信江雲漪在知道這塊玉的重要性後,一定要好好保存的。
其實當初他拿到這塊玉時,就秘密查訪過江家的一切,後來知道江雲漪剛出世跟訂給了沈家,他也曾經去查過沈家,但卻一地所獲。
事隔一年多,在江沈兩家沒查到,他也命人秘密在宮中查訪有關天然的蟠龍繞紫羅玉佩的資料,目前爲止也是沒有任何相關線索。
“溫逸,你實話告訴我,那婚書和玉佩你真的是撿的麼?”
江雲漪語氣中依舊不掩凝重,她一直懷疑溫逸當初拿到婚書和信物到她家去提親,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現在看到這塊玉佩,她更不得不懷疑溫逸的用心!不過跟溫逸認識這麼久,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分毫,江雲漪剛起的疑心便降了下去。
以溫逸的身份和能力,若真的想對她不利,其實不必等這麼久吧。但有些疑問她也必須問清楚才能安心!
“不管那東西是怎麼到我手上的,你只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溫逸見到江雲漪瞬間防備又放鬆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笑。若是他今兒沒跟她說這些,沒把玉佩交給她,而是等他查出一些想查的東西再告訴她,她會不會很恨他?
“玉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江雲漪將玉佩緊緊地握在懷裡,對着溫逸微微一福。她知道若不是溫逸替她時刻保管着這塊玉,沒讓它流出去,不然很可能這玉就會給她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其實這玉她應該馬上毀掉,這樣它就不會成爲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但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未解,所以這玉她暫時不能讓它消失。
“我會爲你保密的。不過這事兒你還是要有心理準備,最好問清楚這塊玉佩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樣才能將隱患永遠扼殺在搖籃中。”
有關這塊玉佩的事兒溫逸已經查了很久,但每一次查線索都會直接中斷。或者這一次交還給江雲漪,他就能找到答案也不一定!
“以前我跟你要玉佩,你都不給,爲什麼這一次會主動給我?”
江雲漪想着是方纔她拒絕溫逸,溫逸才想着把玉佩還給她,倘若她沒有拒絕,溫逸到最後又會把這玉佩弄到哪裡去?
她不信這一年多來,溫逸只拿着這塊玉當擺設。他時刻把玉帶着身邊,明明只要她開口,他就能還,卻偏偏今兒主動拿了出來,還對她做了暗示。
這分明就是要她親自去查這件事!
“如果你不想要,我會繼續替你保管!我可以保證這東西在我手上,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它若到別人手裡我就不能保證了。我問起你這件事是想提醒你,只要我溫逸願意,憑着這塊玉你江雲漪就是我的未婚妻,即使你不願意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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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逸怎麼可能因爲江雲漪的幾句話就放棄她,將她拱手讓給端木陽?他將玉佩還給江雲漪除了想讓江雲漪自己去查這件事外,就是想讓江雲漪知道一直以來他就沒想過要傷害她,相反一直暗中保護着她。
女人的心是很奇怪的,他就不信以這塊玉爲引,江雲漪不會慢慢的接受他,並愛上他!
“溫逸,你,我,你要我怎麼說你啊!”
江雲漪撫額,她本以爲溫逸應該是一個還能說得通的人,咋地她剛一有這種感覺,溫逸就給她潑冷水哪。
她本來還想着,溫逸是想利用她查這玉佩的事兒,可現在看來這傢伙分明就是想提醒她,當初沒有跟她之間的約定,她現在已經是他正正經經的未婚妻。
然這個傢伙爲什麼就不想想,這玉佩不管他是以哪種方法拿到手上的,只要當初與她訂親的不是她,那他們就不可能是未婚夫妻!
“反正你要跟端木陽在一起也不那麼容易的事兒,除非你上了端木陽的花轎,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
溫逸眸光一閃直接就扯到他跟江雲漪感情的事上,玉佩的事兒他現在還不能告訴江雲漪。
他其實也是臨時想把玉佩還給江雲漪的,當時他懷疑這玉佩是皇家之物時,就想起了很多事。
這一年多來他一直查不到也看不清這事的真相,就有想過把玉佩還回沈家。然最後他還是將玉佩又仔細收在身邊。
他是怕這玉佩再從沈家丟失後,很可能會對江雲漪不利。現如今江雲漪已經及笄,她有權力知道一些事。
他其實是懷疑,江雲漪的身份可能並不只是一個農家少女這般簡單!
這會子江雲漪問起他何以把玉佩歸還,分明就是懷疑他的用心。所以她纔會那麼防備他!
“好!我等着。”
江雲漪見溫逸這個樣子又一次撫了撫額。她現在總算明白那句好女怕郎纏的古話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你熟悉的一個人!
“顧永德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好好收拾他的。時侯不早了,雲子澈約我在茶樓喝茶,我明兒再來看你。”
溫逸剛出宮的時侯就收到了雲子澈的貼子,貼子中約他到茶樓喝茶,他也回了送信的人答應會準時到。
江雲漪心裡堵得慌,根本不想理他,最後還是吩咐周語嬈代她送溫逸出門。將溫逸的事兒拋到一邊,她又拿起從溫逸手中要回來的玉佩看了又看,心中對於這件事兒越發疑慮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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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回安雲後,找江大林好好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
雲家。
“娘,我今兒與一幫夫人坐在一起閒聊時,聽聞子澈的別苑昨晚遭了賊人。雲漪不是住在那裡麼?子澈今兒一整天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事兒。要不我們一起去凝霜別苑看看吧。”
林靜宜一聽到凝霜別苑出事,一顆心就提了起來,沒跟那般夫人多說,就匆匆回了家。
今兒她本來想好好給閨女子晴看門親的,這新春將近有不少大戶人家都辦了什麼賞梅會賞雪會的,她想讓子晴多參與參與。
明年三月宮中選秀,她不想讓子晴進宮,所以子晴的親情她想早日訂下來,免得橫生枝節。
只是她沒想到纔跟那般夫人聊了小半天,就從別人口中得知凝霜別苑的事兒。
她對江雲漪那丫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本要離那丫頭遠遠,不想讓子晴多心。
可一聽到她出事,她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若不去看看,她總是於心難安。
“什麼?凝霜別苑出事了?我怎麼不知道?走走走,我們一起去看看。也不知道雲漪那丫頭有沒有受到驚嚇。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才放心。來人,趕緊備車!順便把府上最好的補品全給我帶上,快一點!”
雲老夫人一聽凝霜別苑出事,就坐立難安起來。想起江雲漪昨兒還好好地陪她一塊吃飯,今兒就可能被那般賊人給嚇壞,就心疼得不了,又是叫備車又是叫備補品的。
“娘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這雲漪由子澈安置在凝霜別苑,若真出了事,我們雲家也責無旁貸,理應去探望。”
林靜宜一聽雲老夫人這麼說也爲自己找了一個去看江雲漪的理由。這樣子晴知道也不會責怪她去看一個外人了。
“奶奶,娘,你們這匆匆忙忙的這是去哪啊?”
雲子晴從苑子出來見家裡人備了一堆的好東西,雲老夫人及林靜宜都穿戴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就有些疑惑。
這出一趟門需要帶這麼多好東西麼?她剛纔可是問了,什麼百年靈芝,百年人蔘,冬蟲夏草,雪蓮,燕窩等等一些極好的藥材補品裝了一車。
“凝霜別苑昨兒出事了,奶奶和你娘擔心雲漪受驚嚇,所以想帶些補品親自去慰問一下。這樣也不會讓人說我雲家對客人招待不週。”
雲老夫人毫不隱瞞跟雲子晴說明他們一行就是去看江雲漪的。她知道子晴這孩子容易鑽牛角尖兒,若是沒把這事跟她說清楚,她自己也會去問的,到時侯這孩子怕更會胡思亂想。
即如此,她還不如跟她把情況給說!怎麼說雲漪若真有機會成爲他們雲家的媳婦兒,那將來子晴就是雲漪的小姑,一家人自然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奶奶,不就是受了驚嚇麼,你有必要把這麼好的東西全往她那裡搬麼?”
雲子晴一聽這些東西是送給江雲漪的,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兒。憑什麼啊,那個江雲漪不過就是鄉下丫頭,說白了就是個土包子,這些東西是她能消受的麼?
這麼好的東西應該全部留下給補身子纔對,她纔不要讓雲老夫人和林靜宜送給江雲漪那個小賤人呢!
“子晴,你不能這麼說,雲漪是我們家的客人。她現在在我們家別苑出了事,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去看看。我聽說昨兒凝霜別苑血流成河,說不定雲漪還受了傷呢。”
林靜宜見雲子晴的語氣不大對,不由皺了皺眉,但還是耐着性子對她解釋。這孩子自幼沒在她跟前長大,即使平日裡表現再乖巧,一些小動作還是泄漏了這孩子內心深處的狹隘。
這孩子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這在她第一次見到江雲漪的時侯,她就感覺到了。
自見到雲漪後,這孩子就變了,她的那些乖巧已不再是乖巧而是乖戾。她都看到她身邊的好幾個丫頭被收拾得不成人樣了。
而這不過才一天,以後這孩子會不會變得越加可怕,她真不敢想!但這畢竟是她的閨女,她還是要維護她的。
“娘!連你也替她說話。我就不懂了,我纔是雲家的女兒,你們不疼我,偏偏去疼一個外人,你們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麼!”
雲子晴見林靜宜這麼關心江雲漪,本想忍耐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自從那個江雲漪出現後,她就萬事不順,現在眼見着雲家人越來越不向着她,她哪裡還坐得住。
“你這傻孩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奶奶和你娘只是儘儘主人之宜,怎麼就變成奶奶和你娘偏疼一個外人呢。”
雲老夫人見雲子晴因她和林靜宜去瞧江雲漪而胡思亂想,不由責怪的嗔了她一眼。
這孩子是在外流落久了,太渴望親情還是怎麼地,咋就沒學到他們雲家人半點大方的性子哪。
“奶奶,人家是怕你們有了哥哥,然後哥哥又有了媳婦,你們就會不要子晴,人家害怕,害怕不要我!嗚嗚!”
雲子晴見雲老夫人這麼說很快意識到她爭寵爭得太明顯,忙拿着帕子捂住眼,待她把帕子拿着開,一雙眼睛就紅紅的,淚很快落了下來。
“靜宜啊,我這身子突然有些不大舒服,就不去看雲漪了。你代我去吧,這些補品就不要帶這麼多了,將那幾盒上品的血燕帶過去就好。”
雲老夫人豈會看不出雲子晴的小心思,這孩子就是心眼兒太小,怕人家奪了她的寵愛。
即如此那她這個做祖母的就依了她!誰讓她是他們雲家尋了多年纔好不容易尋回來的閨女哪。
“娘放心,媳婦一定會把你對江姑娘的關心帶到的。”
林靜宜也明白雲子晴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強行帶這麼多補品給雲漪補身,忙讓下人留下血燕,其它全收回庫房。
雲子晴還想說什麼,她的意思是最好誰也不準去看江雲漪,連補品都不許帶。她可是知道那幾盆血燕是太后賞賜下來,特別給老夫人補身的。
“子晴,奶奶累了,你扶奶奶回屋休息吧。”
雲老夫人看着雲子晴還不是特別滿意的樣子,忙笑着叫她過來扶她進屋去休息。
她有必要跟這個孫女兒好好談談,在家裡他們可以把她當寶貝一樣,但若這孩子嫁出去還是這個性子可怎麼了得。
她雖然疼她,可疼也要有限度!原本她以爲這孩子又懂事又乖巧,卻不知道這孩子原來一直在裝懂事裝乖巧麼?
“是,奶奶!”
雲子晴咬了咬脣,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這會子云老夫人叫她一定沒什麼好事。可她卻不能拒絕。
都怪那個江雲漪,若不是她,她現在還是雲家最受疼寵的大小姐。自那個江雲漪來了之後,他們就不疼她,不愛她了,她恨死江雲漪了!
這才一天,江雲漪就把屬於她的寵愛全搶走,若是江雲漪在京都多呆幾日,那以後她在雲家還能有地位麼?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這個女人趕走!還有云子澈也一樣。只有這兩個人都不在京都,她就會繼續成爲雲家最受寵愛的人!
林靜宜待雲老夫人帶着雲子晴離開後,又吩咐下人將那些收起來的補品全帶上車,然後才坐進馬車,讓車伕快點趕到凝霜別苑去。
待她趕到凝霜別苑,聽凝霜別苑的下人說昨兒江雲漪被人暗殺,受了傷,中了毒,差點沒了命,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緊接着一陣暈眩,若不是有丫頭扶住她,她就直接暈了過去。
“我,我沒事!快,快帶我去看看。”
林靜宜嚇壞了,一想到江雲漪可能會出事,她就怕得不得了,心裡更是一陣揪一陣地疼。
“夫人別擔心,江姑娘已經脫離危險期,大夫說只要好好調養就沒事了。我現在領您過去!”
那丫頭見自家夫人一聽江雲漪出事竟然嚇成這樣,不由就想起公子見到江雲漪受傷時那可怕的眼神。
莫不成這江姑娘真的會成爲他們雲家的未來主母不成?要不然怎麼連夫人都這麼緊張江姑娘啊。
“好,好好好,你馬上領我過去。”
林靜宜冷吸了一口氣,聽江雲漪沒事才放鬆了不少。只是這心裡還是悶得難受。
她知道她對江雲漪有些關心太過,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關心。一聽說她受傷,她就恨不得受傷的人是她!
“是!夫人請這邊走。”
那丫頭忙對着林靜宜一福身,就事着林靜宜往江雲漪住的小苑走了過來。想着以後對江雲漪定然要照顧得更精心一點,這可是他們雲家未來的少夫人呢。
“雲漪,雲漪,我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要不要緊,快,快讓我看看!”
林靜宜點點頭,急匆匆地隨丫頭來到江雲漪的臥房,見江雲漪半躺在牀上,手裡正拿着一本書翻看,一張小臉很是憔悴,就忙跑到她身邊,一臉着急的問。
“多謝,雲夫人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江雲漪見林靜宜過來還有些驚訝,忙將書放一邊,從炕上下來。
想着昨兒在雲家的時侯,林靜宜對她也很熱情,但自出了雲子晴的事兒,林靜宜直至她離開雲家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會子竟然會親自帶了東西過來看她,聽丫頭說林靜宜聽到她受傷的事兒還暈了過去。
“別起來,別起來,你受了傷,是病人,就在炕上好好躺着。你怎麼會受傷呢?那些賊人又怎麼會傷你呢?子澈,他是怎麼保護你的,怎麼可以讓你受傷呢!”
林靜宜見江雲漪想起身,忙三步並作兩步快步來到她身邊,說什麼也不讓她起身。
“那我就失禮了,雲夫人請坐。”
江雲漪本是想起來,但她一起身就有些發軟,想着身上可能還有餘毒未清,纔不宜走動,便也沒堅持起來。
“這是我們雲家的別苑,會是什麼人敢冒着得罪我雲家的危險來傷害你呢。這事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子澈好好查清楚,讓他給你作主的!”
林靜宜見江雲漪不過一天就瘦了一圈,那臉頰瘦得下巴都尖了起來,爲一顆心就糾着疼。
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這纔來京都就碰上這種事!子澈也是,怎麼就讓雲漪受了傷呢。
不行,待子澈回家,她一定要好好說說他,要不然以後他再這麼不精心,讓雲漪再受傷怎麼辦。
此刻的林靜宜並沒發現,她對江雲漪的關心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人,甚至在她眼中,連雲子澈都比不得江雲漪。
“多謝雲夫人!這事跟雲大少爺沒多大關係,請雲夫人不要責怪於他。”
江雲漪只能含笑相謝,對於林靜宜過分的關懷有些招架不住。自小到大,她生病受傷,關心她的人就不多,猛然受到林靜宜的這般關懷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前世裡也只有清清會在她生病的時侯守她的牀邊噓寒問暖,這一世她病的時侯小小和高子也會在她身邊端茶遞水,可那種感覺跟林靜宜完全不一樣。
她喜歡林靜宜這般關心她,卻又覺得這樣很不妥當。若是她這麼渴望雲家人的關懷,那不是代表着她更看重雲子澈麼?若這樣她就太對不起端木陽了!
“怎麼能不怪他?他要是把你保護得好好的,會讓你受傷麼?昨兒看你的時侯還肥嘟嘟的,這才一天沒見,你就瘦成這個樣子。不行,我要留下來給你多做些補湯,讓你好好補補。
我現在就先去燉盅血燕給你喝,你快躺下好好休息,這書就不要看了。我燉好血燕就給你端過來。”
林靜宜越想想生氣,越想就越想好好教訓雲子澈一頓。然後又想着江雲漪這般瘦弱,她得留下來好好照顧她,給她做好吃的補補身體,卻完全沒想過她這種做法是極其怪異的。
“雲夫人,那怎麼行?這些事還是交給我表姐和我兩個弟子來就好。”
江雲漪見林靜宜竟然要親自下廚房哪裡還能坐得住。她住的別苑還是雲家的,現在怎麼可能讓雲家的當家主母來給她下廚!?
“沒事,沒事,你趕緊躺好。我在家的時侯也經常給子澈他爹燉補品,子澈也喜歡吃我做的菜,我現在就去,你等着哈。”
林靜宜笑着讓江雲漪躺好,然後就轉身吩咐跟過來的下人將帶來的補品全交給江雲漪帶來的人,隨即就拿了一盒血燕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周淮安、周語嬈、羅小瑩想勸根本勸不住,不由面面相覷起來,羅小瑩與周語嬈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奇。
“雲漪,這雲夫人怎麼對你這麼好啊?看她這勢頭,就是對親生閨女也不過如是啊。”
羅小瑩神秘兮兮地溜進江雲漪的房中,她覺得那位雲夫人真的人好好,可她這麼對雲漪是不是太過了啊。
“是啊,小姐,這雲夫人對你好得有些過頭了。她,她這不會是把你當成未來兒媳婦看吧?”
周語嬈也覺得奇怪,但除此外她實在想不通林靜宜對江雲漪這麼好的原因。這兩天她雖然不怎麼出門,可那些下偶爾會跟來跟她打聽江雲漪是不是他們未來的少夫人。
這讓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她還是堅決回答江雲漪只是雲子澈請來給雲老夫人看診的食醫。
不管江雲漪將來有沒有可能成爲未來的雲家少夫人,在事情沒有成定局之前,她決不能這樣敗壞江雲漪的名聲。
“你們不要亂說。雲夫人不過是好心罷了!”
江雲漪也搞不懂林靜宜爲什麼對她這麼好,她聽周語嬈和羅小瑩說林靜宜送來的那些補品全是上等的好藥。
周語嬈和羅小瑩對視一眼,就不敢再亂說了。不稍一會林靜宜就燉好血燕,親自端過來喂江雲漪,被江雲漪給止住了。
林靜宜也就不勉強,淺笑着看着江雲漪優雅地吃完一整碗血燕,還想再幫她盛一碗,江雲漪就不肯再喝了。
“雲漪,要不這樣吧,你直接搬到雲家去住,雲家大里裡外外都有護院把守,附近住的又全是達官顯貴,那些賊人若再來,一定會惦量惦量。而且在雲家,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這樣你的身體也好得快一點!”
看着瘦弱的江雲漪,林靜宜一顆心實在放不下來,就想着讓江雲漪搬到雲家去住,這樣她就可以就近照顧了。
“雲夫人,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江雲漪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看得出雲子晴很不喜歡她。若她真搬到雲家去住,估計雲子晴會天天給她臉色看。
“你是不是擔心子晴啊,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子晴這孩子其實很懂事很乖的,她也一定會歡迎你去的。”
林靜宜一聽江雲漪不願意就有些着急,連她初來時,雲子晴阻止她和雲老夫人的事兒都給略過了。
“雲夫人,你誤會了,實在是因爲不方便。”
江雲漪見林靜宜如此,也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她的感覺。但她想做爲母親,在林靜宜心裡雲子晴自然是個好的。
“這樣啊,那,那我以後能天天看你麼?”
林靜宜顯得有些侷促,她其實是一個很大方很嫺雅的大家閨秀,可是不知爲何在江雲漪面前她總覺得欠了她什麼,所以說話就顯得很沒有底氣。
“我隨時歡迎雲夫人過來看我。”
江雲漪嘴角微微一抽,想着雲夫人問這樣的話真的好沒道理。這裡可是雲子澈的別苑,她一客居的客人難道能拒絕她這位主人來看望她麼?
“真的麼,那太好了!我,我再盛碗血燕給你喝吧,這個對你的身體好,你應該多喝點。”
林靜宜眼底羨出喜色,就差拉着江雲漪的的歡叫了,忙端着方纔的空碗又到廚房給江雲漪盛血燕,根本沒瞧見江雲漪無奈的表情。
羅小瑩和周語嬈面面相覷,她們都看得出林靜宜對江雲漪有些過分的好。
而那種好她們已經不認爲是未來婆婆看未來媳婦的那種喜歡那種好,她們覺得林靜宜似乎有點在討好江雲漪。
江雲漪撫了撫額,她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跟羅小瑩幾個去解釋林靜宜的這種行爲。
……
京城,茶館。
“雲大少爺還挺有閒情逸致嘛。”
溫逸由着小二領着他到雲子澈訂的茶樓雅間,見雲子澈悠閒地坐在一邊,正望着窗戶的臘梅,一身純白繡青竹的直綴襯得他的氣質越發清冷。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找你來,貼子上也寫得明白。雲漪怎麼受的傷,是誰傷了她,我們都心知肚明。
顧永德非死不可,他若不死,雲漪一定不會安寧。但要對付顧永德一定會對上誠王,所以我想跟你聯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雲子澈不理會溫逸一來就這麼一句明褒暗諷,直接說明他讓他來此的來意。他其實可以自己來的,但溫家的船運對付誠王會比他更有效。
而且若他們二人聯手,誠王一定不敢輕舉妄動!
“顧永德差點要了雲漪的命,我是不會輕易讓他死的。你說吧,你打算怎麼對付這個渣子,只要能讓我滿意,一切都好說!”
當初雅齋的案子,端木陽曾利用他給了柳成狠狠一擊,他已經間接得罪了柳家。一年多前柳家內亂,被雲家打擊得非常慘,到後來柳家不得不選擇投靠誠王,那他也算間接跟誠王成了對立方。
現在新仇舊恨,若要因此對上誠王他也沒得選擇,誰要江雲漪在安雲時就已經有意無意地成了誠王的敵對面呢。
既然是江雲漪的敵人,那自然也是他溫逸的敵人!何況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跟誠王翻臉,似乎從開始就已經註定,那又何必分早晚呢。
“誠王近年的動作很大,你應該有所察覺吧。我希望你的水路能夠截一截誠王的貨,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若是能找到某一些證據自然就更好了!而我會用我雲家的密令,讓各大藥房禁售某些藥品。
方纔宴峰給我送了信,說顧永德現在已經在他們的手上,請我們兩個一起去看場戲。我想你應該也有興趣去吧?”
雲子澈說出了他的打算,原本誠王想幹什麼他是不會管的,可惜誠王的人偏偏要動江雲漪,那他就不得不動手管一管了。
“截船我有什麼不敢的?走,看熱鬧去!顧永德是怎麼讓雲漪受傷的,我一定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溫逸微微一笑,他本以爲顧永德那個奸滑的老小子想抓住他應該不大容易,沒想到端木陽的這羣暗衛還真有點本事,竟然抓到了他。
既然這樣他也就懶得再動手,直接去敬陽王府好好地看看顧永德是怎麼死的。
“我本以爲依我們倆的個性應該很難說出同樣的話,不過你剛纔說的這句偏偏就是我想說的。”
雲子澈淺淺一笑,在他眼中溫逸和端木陽一樣也一個難解的人物。據他所知,端木陽和溫逸兩個人應該是一塊長大的,可二人似乎是天生的對頭,對外一直互看不順眼。
尤其是溫逸,他只要一提到端木陽就會炸毛,事事都要跟端木陽比個高低。不管是能力,還是樣貌都得分出高低,這讓雲子澈一度認爲溫逸是個很幼稚的人。
可待他慢慢地瞭解溫逸後,他覺得溫逸這個人表面看紈絝風流,實際上對於京都的形勢卻看得比誰都清楚。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身爲堂堂的侯府唯一的嫡子嫡孫,還學人家去出海跑船,執掌着整個溫氏船運。
“雲子澈,你,你也是喜歡雲漪的吧。我可先告訴你,江雲漪也是我看上的人,你就不怕我跟合作完,轉過頭來踢人一腳,讓你人財兩空麼?”
溫逸想起自他認識江雲漪以來,在安雲,甚至在整個浣州,基本上沒幾個人不知道江雲漪跟雲子澈是很要好的朋友。
這讓溫逸特別的妒忌,他跟江雲漪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就沒人認爲他跟江雲漪也是好友呢。
“要是堂堂溫氏船運的少東是這樣的人,那溫氏船運還能在水路稱王稱霸麼?你相信不是那樣的人。何況我們彼此都很瞭解雲漪,若是她知道你爲了得到她,對我下黑手,你認爲她會原諒麼?”
雲子澈搖了搖頭,溫逸雖然個性比較古怪,又天生好玩,可他一向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在小事上或許他真的能把你玩死,但在大事上,他定然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其中的利害關係。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能看清我。我們這算不算知己啊?我一直以爲,這世上能瞭解的人定然會是我極好的朋友,卻不知那個人竟然會是你!
這上天也真的挺會開玩笑。不過,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看透了我,就可以跟我搶雲漪。我是不會把江雲漪讓給任何一個人的!端木陽如是,你也如是!”
溫逸上下打量了雲子澈一眼,突地笑了開來。世間果然是奇妙的,他本來以爲他跟雲子澈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然他們卻因爲江雲漪而走到一起,這會更要爲同一個女人而聯手抗敵!溫逸除了感嘆緣份的奇妙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題外話------
小日子來了,好傷不起啊!~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