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漪心中一個念頭微閃,人未清醒已怒喝出聲,
“你給我站住!”
“第二次!”
剛想策馬離開的男子止住繮繩,策馬回聲看她,略略地帶了幾分好笑。這丫頭每次跟他說話都必須用吼的麼?
“再來一次也一樣,誰要你每次都這麼沒禮貌!”
江雲漪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頭腦清醒了幾分,語氣極爲不善。對於這個敢把她害得這麼慘的人,她每見一次都會忍不住地想發火。
“你這樣大吼大叫的就很有禮貌?”
男子挑了挑挺秀的眉,紗帽下的脣角忍不住勾起,那聲音聽着似在哄一個不怎麼聽話的孩子。
這丫頭竟然能理解他的言下之意,看來不算笨,就是孩子氣了些。哎!
“我、我……”
江雲漪第一次被人咽得說不出話來,不由咬着脣,憤憤地盯着他。她是回來找罪受的麼?
“宴峰和青杏你們兩人留下照顧她,直到她傷好後,再回到我身邊吧。”
男子輕笑搖頭,聲音若玉石輕撞般優美悅耳,他透過紗帽看着她的眼神溫柔而沉靜。
只是那聲音怎麼聽都帶着幾分無奈的寵溺。
“我、我……,你、你……”
江雲漪咬牙切齒,忍不住把小拳頭握得死緊,暗罵即可惡又可恨,還特別欠打。
“我有手有腳,但我有急事,等你傷好了,我若有時間定來看你。宴峰的醫術不錯,青杏自小就跟嚴姑姑身邊調教的。他們會替我照顧好你!”
男子跳下馬來,修長的手如蔥般優美白嫩,撫過她碰傷的額際,劃過她略顯蒼白的小臉,語氣裡盡是安撫。
看着這丫頭張牙舞爪的模樣,又瞬間呆愣,笑,“乖一點!宴峰說你身子弱,不宜長途跋涉,等你好了,我來接你?”
男子商量的語氣,過分的柔情驚掉了一行隨他再次回返的下屬們。他們看看男子,再看看那明顯快跳腳的小女子,嘴角狠狠地抽着。
他們的公子這是怎麼了?對一個初初認識的小女子何至於此?
這小女子也太不識好歹了,這世間有多少女子想要他們公子溫柔以待,她竟然還敢對公子如此不敬!
“誰要你接啊!你個瘋子!我看磕破腦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氣死她了!真是氣死她了!江雲漪對眼前之人的思維實在難以理解,她回來只是想讓他給她一個交待而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
男子顯然沒料到江雲漪會無原無故對他吼,一時有些錯諤。剛剛從她臉上移開的手一時僵在空中。
“放肆!你這個小女子怎麼可以三番五次對公子不敬!?”
那些勁裝大漢們受不了,他們的公子難得如此好說話,這小女子真真氣死他們了。
“你!下去!車伕駕車,走!”
江雲漪氣壞了,再也不想跟這羣人多費半分脣舌,沒得把自己給氣死。
乾脆讓那小丫頭趕緊下去,讓車伕直接回豐澤屯得了,再耽擱下去怕回去要更晚,到時她更難跟小小和高子解釋。
“站住!你即不是跟其它人想討跟在我身邊的差,那你回來做什麼?”
男子這一次總算搞懂了江雲漪的意思,可同時他也陷入了不解中。女人不都是想方設法地想跟在他身邊麼?
他看這丫頭有趣,又有幾分對他的胃口,才破例想留下她。誰想她反應這麼大,竟然敢對他如此出言不遜!
男子難得地被勾起了幾分火氣,看向她眸光危險的眯起來。這丫頭若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必定讓她好看。
“討差?哈哈!喂,你也太會想了?你以爲你是誰啊!不要說是你了,便是皇帝來了,我也沒那心跟在身邊。能做主人,誰願意當僕人?又不是腦袋鏽透了!”
江雲漪被逗笑了,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有夠自負的,否則怎麼會自信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人倒跟她的那些極品親戚有得一拼,只不過他這種極品是被人養出來的極度自信,從而演生的一種自負而已。
“能做主人,誰願意當僕人?說得好!那你回來是想我給你一個說法?”
男子咀嚼她的話,難得地讚歎出聲,看她的眸光多了幾分激賞,心中的那點怒火因這句話慢慢消散。
“你說呢?難不成你真以爲我傻了吧唧回來是想貼你身上當暖牀丫頭?”
江雲漪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兒,雖然這個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但絕對不是她想要的那盤菜。
“哈哈!好!很好!那你說說怎麼辦吧。”
男子聽此不由大笑出聲,心情也在瞬間開闊,問出這話時似在肯定地告訴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憑你這句話我就信你幾分。留下你的姓名,待日後有機會我定會找你討算這筆帳的。”
江雲漪看男子總算有了幾分誠意,也不願再糾纏於他,免得人家說她小氣。
“端木陽!你呢?”
端木陽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還在馬車裡的小女子回。
“江雲漪!”
江雲漪從馬車上爬起來,站在車上擡着小下巴看他。有些小心眼地嘟喃,名字也很一般嘛,拽什麼拽!
“名字我記住了!等我辦完事,定來尋你!”
端木陽耳力非凡,對於她的嘟喃聲暗暗好笑,真是個孩子,不過他喜歡!
說完當先策馬而去,他的那些手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隨後才傻傻地跟了上去,連同那個小丫頭一起,很快便消失在江雲漪面前。
“姑娘,我們現在回豐澤屯麼?”
一直駕着車侯在一旁的車伕在端木陽策馬離開後爬上車,語氣平靜地問。
“你好像認識端木陽?”
江雲漪這時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車伕似乎有些刻意躲着端木陽。
“不認識!”
車伕波瀾不驚地回答。他覺得這個姑娘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對着端木陽大吼大叫,要知道端木陽的脾氣其實不算好。
就是不知公子爺知不知道端木陽也來了安雲?如今匆匆而去,也不知所謂何事。
車伕心中想着事兒,決定待送江雲漪回去後,就把端木陽來安雲的事回稟,好讓公子爺有些準備。
“你是雲大少爺的護衛?”
江雲漪早知道這個車伕同上次那兩個車伕一樣都是練家子,既然他不願說實話,她也不勉強。
“正南和正北說姑娘做了一手好菜,不知正東有沒有這個福份嚐嚐?”
正東回過神,拐彎抹角地回了話,方纔跟她說了謊,這次若再胡說八道,等哪天這姑娘成了他們的主子,那他不就死定了?
“馬車上的這些補品都是你家公子爺的意思?”
江雲漪撇了撇嘴,看着馬車裡的大包小包,想着雲子澈這人嘴上不說,但行動上已經說明他還是挺關心她這個合作伙伴的。
“沒錯,是公子爺的意思。我跟在公子爺身邊這麼久,還第一次見他對一名女子這麼上心呢。”
正東見江雲漪終於將話題轉到了別地,趕忙笑着迴應。
這江姑娘看起來年紀小,可是能與公子爺面對面坐在一起的人,本事必也不小,所以他正東自也不會把她當成小孩子看。
江雲漪沒說話,雲子澈對她好,應該是看出她本身的價值,倒是讓他的人給誤會了。
然她並不準備解釋,外人怎麼想無所謂,只要她看得清自己就足夠了!
對於江雲漪坐着百草堂的專用馬車回來,村民們已經沒有那麼驚奇了,甚至有些熟悉的村民們還會湊上前跟江雲漪打招呼。
江雲漪只能拉開車簾禮貌迴應,打招呼的人一看江雲漪頭上綁着紗布不免要關心一番,江雲漪一一謝過,等江雲漪到家後,本想留正東飯的,正東卻只回了一句要趕着回去跟他們公子爺匯合,下次再來便駕車回去了。
“姐,你回來了!丫,你額頭怎麼了?”
兩孩子一見江雲漪回來紛紛奔出來迎接,瞧見她額上的傷自是一番驚嚇詢問。
“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
江雲漪早就找好說辭,笑着安撫兩孩子,便由着兩孩子扶着她進屋休息,還給她打了水爲她洗漱。
“還說沒事,你看你臉色這麼蒼白。前兒個才傷到額頭,這一次怎麼又傷了?看這樣子和上次的位置差不多,鐵定要留下疤痕了。”
江小小紅着眼,心疼地瞅着紗布上傷口處滲出的血絲。上一次大姐受傷的事兒還歷歷在目,怎麼這一次又傷到了?
“姐,我看你連衣裳都換了,是不是除了額頭還有其它傷?”
江小高一看江雲漪穿的並不是早上出去穿的那一件,敏感地想到了江雲漪的傷絕不止額頭這一處。
“……手脫臼拉傷了……”
江雲漪有時挺懊惱江小高的細心和體貼,這孩子的眼怎麼就那麼尖呢。小小還想着她的額頭會不會留疤,他已經想到了她的傷不止一處……
“什麼!手拉傷,姐,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江小小一聽江雲漪手竟然拉傷了,不由大叫出聲,滿面着急地看着她。好好一個人出去,怎麼就一身傷的回來了!
“姐,你說過以後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我們的!”
江小高定定地看着她,眸中的關懷不比江小小少。他也不多問,直接把江雲漪曾經說過的話搬出來。
“我也是不想你們擔心嘛。”
江雲漪無法,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跟兩孩子挑明瞭,她可不想因此再跟兩孩子鬧出什麼誤會。
“那個人怎麼可以那麼不小心,萬一大姐你因此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
江小小啜着眼淚,大聲叫嚷着,指責某個縱馬傷到江雲漪的壞人。害她大姐受傷的人都是壞蛋!
“喲喲,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姐姐不疼,真的不疼。別哭了,哭起就不好看了。”
江雲漪趕忙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去安撫哭得滿臉是淚的江小小。暗道,這孩子怎麼說哭就哭了呢,真是麻煩啊!
“姐,這些補品要怎麼做才能給你補身?”
江小高也是紅着眼眶,但他更注重實際。現在還是把大姐的身體補回來的好,這都快過小年了說。
“姐姐有些血虛,這裡面有桂圓肉乾,一會子你用粗碗裝一些加糖放鍋裡蒸,蒸成膏狀,然後沖水給我熱服就好。”
江雲漪發覺自己語音低微,脈虛無力,分明就是心脾兩虛,氣血雙虧之狀,只好讓高子給她蒸代參膏先吃着。
桂圓肉乾本身就有補血益智,養血安神的作用,做成代參膏沖服補血降虛效果極好。
兩孩子聞言連忙拿着桂圓肉乾到廚房忙和着給江雲漪弄代參膏吃。
江雲漪順便叫他們用桂圓肉乾加少量紅棗與粳米同熬,晚上做桂圓紅棗粥,補脾生血,養心增智。
廚房裡傳來兩孩子清脆的應答聲,江雲漪則轉進睡房,躺下休息去了。
“姐,飯做好了,快起來吃吧。你說的那個膏得再等等!”
兩孩子做好飯就進來讓江雲漪趕緊起來,江雲漪暈暈沉沉地被叫醒,打了個哈欠隨同兩孩子出了睡房,先去洗漱才上桌吃飯。
“姐,你手傷了,我幫你打飯。”
江小小笑着舀了一碗桂圓紅棗粥給她。
“姐,今兒個好多鄉親跑來我們家問方掌櫃的事兒。”
江小高自己舀一碗,邊吃邊跟江雲漪談起今兒發生的事。
“我和高子煩得不行,乾脆把院門一鎖,我做繡活,高子直接上山打柴採藥。你回來的時侯,高子也剛剛打了一整捆柴火回來呢。”
江小小邊吃桂圓紅棗粥邊贊這粥的味道好,心想着,大姐要是答應在集子裡開粥鋪,她這手藝也不是拿不出啊。
“姐,等過了年,我們到集子上租個鋪子開粥鋪吧。”
江小高邊吃邊想着上次跟江雲漪提的事兒。他覺得開粥鋪絕對可行,他們賣的藥材錢租一個小鋪子應該不成問題。
“是啊,姐。而且今兒個你不是去跟方掌櫃談紫芝寄賣的事麼,談得怎麼樣?若談成了,那我們不是有一大筆銀子可以開粥鋪?加上你跟景之哥哥合作的茶樓一進帳,我們買個鋪子也夠了!”
江小小對大的銀錢方面不是很有概念,但她也知道雅齋那麼大的一個店面若生意好的話,一定能賺不少錢。
“開粥鋪的事兒我自有主張。紫芝的事兒圓滿解決,至於茶樓想要盈利也得過了年才能拿到分紅,買鋪子我們還買不起。對了,今兒除了鄉親們來八卦外,還有其它人來麼?”
江雲漪也邊吃邊跟他們閒聊,農家就是這樣,吃飯時總和聊天混一塊兒,哪像正經的用餐講求食不言,寢不語?
但她覺得這樣的氛圍挺好,現代不也講求餐桌增進友情麼?太安靜了多沉悶啊!
“他們不來是因爲怕和二嬸一樣吃閉門羹,過兩天就是小年了,到時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江小高一挑眉,很快就回過味來,知道江雲漪問的那個其它人指的是誰。
自從在本家聽到有關大姐的流言後,他就不再去本家給奶奶伺疾了。對於那些總想貪他們家便宜的親戚,也自然視而不見。
大姐說了,一些人你越給他臉,他就越沒臉。你要不給他臉,他自然就乖乖的不在自討沒趣了。
“不過我聽說爺爺昨兒回去後,氣得不輕呢。”
江小小吐了吐舌頭,想着從陳三妹那裡得到的小道消息。當然,她知道陳三妹的這些消息都是特地去跟村裡有名的快嘴馬大姑那裡得來的。
“呵呵,方掌櫃的補品豈是那麼好拿的?這事不提了,今兒個你們的書讀得怎麼樣?”
江雲漪輕笑一聲,又扒了幾口飯後,便把今兒的鎖事揭過,問起了兩孩子的學習情況。這兩天她太忙了,沒有多教兩孩子讀書,只是讓他們先複習。
“千字文我已經背一半了,你教我寫的字基本都會寫,就是寫得很難看。”
江小高一聽江雲漪問起讀書的事兒就來了勁,放下碗就想背給她聽,被江雲漪止住了,想背一會再背。
“我、我背得比較慢,才背了三段……,不過,字我也學了,我寫得比高子好看。不信,我拿給你看!”
問起學習江小小可比江小高緊張多了,她就是背得比高子慢,高子背三句,她頂多背一句。
“好了好了,別緊張,先吃飯,吃完飯在再說。”
江雲漪雖然還沒考察到實際情況,但從他們的回答也瞭解了七八分。
高子背得快,估計是理解比小小強幾分,而小小字寫得好,和她的刺繡脫不了干係。
兩個孩子各有所長,她是不是要考慮用不同的方法來教育他們?
三人靜下來吃飯,用過飯後,收碗,洗碗,洗漱,待一切忙完,江雲漪開始考察他們學習的真實情況。
事情果如江雲漪所料一般,高子人聰明,很多東西一學就會,尤其是理論性的東西更強得沒邊兒。
千字文和三字經的字字句句中,江雲漪會給他們講起不少歷史故事,江小高往往能從這些故事受到一些啓發,然後運用起來去背書,實效極快。
而江小小就偏於死記硬背,所以背得很慢,但小小耐心好,她背書慢,可是勤能補拙,字練得卻比高子好。
“你們二人各有長處,也各有短處,要記得取長補短。明天我會教你們學算術,作文方面我們慢慢來吧。”
江雲漪想着學文也不是一招一夕能成的,但算術就得儘早教會他們。畢竟若以後真的做起生意,財務與算術可是息息相關的。
兩孩子重重地點點頭,江雲漪沖服了一點代參膏,方陪同兩孩子一起上炕歇息了。
有松針枕助眠,近日三人的睡眠質量大大的提高,每天起來後,精神都相對飽滿。
這一日天空早早就下起了雪,一開始還是雪抹子一點一點地飄,到最後雪越下越大,遠遠望過去天地間一片雪白。
看着那白茫茫的世界,天空中飛揚的雪花,江雲漪驀然想起前世裡清清常拉她去看雪的情形。
那樣的日子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將對清清的思念深掩起來,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纔會突然地憶起。
“姐,這雪一下,說明明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江小小用襖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慢慢豐潤起來的小臉帶着興奮的笑意。
“二姐,你怎麼就不想想這雪一下,大雪封山,我們即不能上山採藥砍柴又不能上市集買東西,只能窩家裡,悶都能悶死人。”
江小高明顯要比江小小現實很多,他早知道近日必有大雪,沒想到這場雪來得這麼快。
“放心吧,這雪應該不會一直下到過年,等哪天雪停我們就置辦一下年貨。走,你們去磨些黃豆漿喝,該吃早飯了,我呢,給你們蒸玉米饅頭去。”
三姐弟就下雪都發表了一通感慨,方起身去洗漱做飯。
“姐,你手傷了,還是休息吧,做飯的事我和二姐來就好。”
江小高這幾日可沒想讓江雲漪下廚,她的手昨兒個拉傷,至少要休息幾天才能好。
“是的,我的好姐姐,你就乖乖在屋裡呆着吧。一切有我和高子呢!前兩天你不是一直在寫東西麼,你傷的是左手,應該還是可以寫字,要不你繼續練字吧。”
江小小對江小高的話表示認同。她可捨不得讓大姐動手,這萬一要把手弄出個什麼好歹來,她怎麼跟爹爹交待?
“你們願意孝順姐姐,姐姐怎麼會推辭!”
江雲漪也想開了,這兩孩子即懂事又乖巧,她這個做姐姐的知足了。這幾日就讓他們好好忙和吧,等她的手好了,就親自下廚慰勞他們。
三人說着,江小小和江小高已經分工好,一個去磨豆漿,一個進廚房燒水和麪準備蒸饅頭。
江雲漪又獨個賞了一會雪,便轉進屋裡準備給兩孩子今兒的課程。等她的傷好後,她也差不多要把習武這事兒拉到進程裡了。
她可不想以後再遇到如昨兒一樣被人從轎子裡摔出來的倒黴事。她想過了,昨兒她要是有前世的功夫在手,根本不至於摔得這麼慘。
頭破血流,外加骨骼錯位拉傷!說出去,她都覺得丟人。偏偏她還因爲這事兒讓段景之和小小他們爲她擔驚受怕。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那麼生端木陽的氣了!所以習武之事勢在必行!
江雲漪前世所學主要是格鬥之術,這一世當然也不例外。過了年她就十二歲了,說實話已經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所以她現在更不能再耽誤!
備好課,江雲漪開始列格鬥之術的要點及訓練方法,準備趁着這段時間就開始對小小他們進行統一訓練。
格鬥之術不管是強身健體還是防身,對兩個孩子都有好處,而她只能等傷好後,再學了!
正寫着,兩孩子已經做好飯在叫她了,只好放下筆陪同兩孩子吃了飯,江雲漪開始正式教兩孩子學算術。
從最簡單的加減乘除開始,江雲漪教他們背九九乘法表及一些簡單的計算公式。
加法和減法還好學一點,乘法和除法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可就比較新奇了。
好在這兩孩子根本沒學過這些,所以江雲漪也不用費心跟他們解釋她所教的,怎麼會和私塾裡不一樣。
“小小,小小,你在麼?下雪了,我們一起做繡活吧。”
下雪了,人們只能窩家裡哪也不能去,除了做做繡活也沒什麼可打發時間的。陳三妹便帶着幾個同村的姐妹兒一起過來找江小小。
江小小看了江雲漪一眼,江雲漪知道江小小有在繡鋪那邊接了繡活,要按時交繡品過去,遂點了點頭讓去跟着去。
江小小才應聲,“哎,我在呢。你們等我會子。”
邊說着邊收拾筆墨,收拾好後,進睡房取了針錢盒子,跟江雲漪說了一聲就匆匆出了門。
“姐,我到雪地裡練字學算術吧,這樣可以省紙墨。”
江小高說着也放下筆墨奔了出去。他之所以字寫的不如二姐好,主要是他練字都是在地上練的,要不然他纔不會輸給二姐呢。
卻不知江小小也是因爲做繡活才耽擱了學習,爲免江雲漪不高興才拼命練字以求一個好成績,讓江雲漪安心。
“練熟了,還是要用筆墨練才能練出好字!”
江雲漪並不知道真實情況與她瞭解到的出入會這麼大,但她看得出這兩孩子其實都很用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江小小做繡活是爲補貼家用,江小高不想用筆墨練字,也是爲了節省家用。
江雲漪卻是希望他們讀好書,練好字,所以買的筆墨紙硯雖不是頂好的,但也不會買劣質的。
若非考慮到家中的狀況,以江雲漪的個性稍差一點的筆墨紙硯她根本不會買。
江雲漪繼續整理有關格鬥術的資料,待整理得差不多後,才轉進偏房取了那日從百草堂買的那些藥籽。
這雪一下,天氣也驟然轉寒,這種子要如何才能讓它發芽呢?江雲漪開始回憶前世裡相關的培植技術。
想在冬天裡培植出非季節性的花草,只能建暖房來防寒、加溫和透光。可是這是古代,她要如何滿足這三點要求?
“姐,你拿着這些藥材發什麼呆呢?”
江小高在雪地上練了會子,見江雲漪提着藥材包都發半天呆了,他叫了好幾遍都沒應。
“高子,你知不知道我們平時在家裡是如何進行防寒和保暖的?”
江雲漪擡頭,看着天空上飛揚處處的雪花,苦惱地問。貌似古代的防寒保暖措施匱乏得可以!
“燒坑啊,如我們這樣的山溝溝也只能燒坑取暖,要是有錢人家一般會設地龍,這樣屋裡連火盆都不用燒,一進屋就暖烘烘的。可舒服了!”
以前家裡置炭火都是由江小高負責跟村裡的叔伯到專門賣炭火的鋪子去購賣,後來他自個看出門道,家裡的炭就全部自己燒,這樣省錢。
在炭火鋪子時他閒着會跟炭火鋪老闆打聽這打聽那,所以知道鎮裡子的有錢人家都是燒地龍過冬,但到底怎麼個燒法他就不知道了。
“高子,我聽小小說我們家自個置炭,還是你想出來的主意。那你有沒有辦法,噥就是這個,讓它們在冬天裡發出芽來?”
江雲漪轉動眼珠子,想着男孩子腦袋裡都喜歡裝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指不定高子還能給她想出好法子呢。
“姐姐不是會用溫水每天給黃豆換水,然後泡出黃豆芽麼?這個應該也可以吧。”
江小高看着江雲漪藥包裡的小種子,撓了撓頭道。怎麼大姐的腦子也會有轉不過彎的時侯。
“對啊,我可以先用溫水催芽,再以暖炕來培育,指不定它自己就發出芽來了。高子,你可真聰明!”
江雲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怎麼就給忘了,溫水泡種子是可以催發種子提前發芽的。
但現在是冬天,土壤又冰又冷,種子很難發芽,若能放暖炕上保持溫度,說不定就能突破常規發芽。
江雲漪說幹就幹,讓高子幫忙到附近找一些相對肥沃的土壤,混合近日曬起來的豆渣和廚房裡收起來的柴灰,她想專門弄出可以培育藥苗的土壤來。
江小高不知道江雲漪想幹什麼,但還是聽話的找了簸箕轉出院外找土壤去了。
江雲漪則轉到廚房燒了水,邊燒水邊把手邊的種子放進水裡進行搓洗,漂去果皮和雜質撈出沉入水底的飽滿種子。
待水燒開,等它降到適宜溫度才把種子放大粗碗用溫水進行浸泡催芽。
爲了區別這些種子,江雲漪還特別用大粗碗將各類種子分門別類,寫上標籤纔將溫水注入,弄到偏房燒了炕,保持一定的溫度進行處理。
她不能保證這方法能不能種出藥苗來,但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成?
這時江小高已經用簸箕弄了一簸箕的黑土壤過來,因爲下雪的原故,土壤裡還混了一些雪抹子。
江雲漪在偏屋地面上臨時弄了一個小框架,讓江小高把土壤倒裡面,又將豆渣與土壤混到一起,還撒了溫水讓土壤保持一定的水分,屋裡的火盆卻燒得比正屋還要旺,就怕屋裡不夠暖和無法進行催芽。
她想用這些土壤來培育第一批藥苗,捉不準能否成功,可試驗試驗,不就是要用試驗吸收成功的經驗麼?
“姐,你是打算用這法子在冬天裡培育出種苗麼?”
江小高皺着眉,覺得這法子倒挺特別,只是他也很懷疑這麼冷的天能否種出苗來。
那盆子黃豆芽可是他和二姐變着法子換了十幾天的溫水才長出芽的。
“我們的黃豆芽不是長出來了麼?等姐的手傷好,就做新菜給你們嚐嚐。”
江雲漪邊說邊關了屋門,免得外頭的冷風吹進去,把泡藥籽的水給吹涼了。這幾天她得記錄一下效果,成功的話,她會多買一些藥籽回來培育。
“姐,這冬天裡也沒有什麼新鮮蔬菜,要不我們多泡點黃豆,到時拿到酒樓去換銀子吧。”
江小高一聽,覺得黃豆芽若真能做菜,拿到酒樓賣錢不就是一筆營生。粥鋪還沒有本錢可以開,那他們就一點一點慢慢存。
“行啊,你說什麼就什麼。”
江雲漪覺得這兩孩子對於銀錢方面越來越敏感,說到什麼就能想到一個賺錢的法子。
豆芽菜若成批出的話,確實可以換不少銀子!
“真的嘛,姐你不反對啦?”
江小高還擔心江雲漪和開粥鋪一樣不同意他的說法呢。一聽她同意,臉立刻就笑開了花,說着就想去往小院的地窖跑去,說幹就幹,一點時間不浪費。
江雲漪搖搖頭也由着他,反正泡黃豆又不用如開粥鋪一樣要起早貪黑,她不怕累壞孩子。
任江小高去忙和,江雲漪看了下天色,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左臂,覺得做個飯應該沒問題,便轉進廚房開始準備中飯。
“姐,你又不聽話,我不是說了,這兩天你不用進廚房麼?這還沒過一天呢,你怎麼又進了?高子,高子,你怎麼搞的,又讓姐姐進廚房!”
江雲漪纔剛打了水準備涮鍋,算準時辰回來的江小小見了,臉立馬就板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我沒讓大姐進廚房啊!”
從地窖費力扛着一大袋黃豆出來的高子聞聲就奔了出來,聽見這話,臉色也沉了。
這大姐該不是故意支開他,準備下廚吧?
“我,姐姐是覺得我這手沒什麼大礙,想幫個忙。既然小小回來了,那就小小來做中飯吧。”
江雲漪沒想到會被逮個正着,又不好做太多的解釋讓兩個真正關心她的孩子不快,訕笑着讓步。
心想着,這一次怎麼管得比上一次她重生那會子還要嚴。然早見識過這兩孩子手段的江雲漪可不敢在這個時侯惹他們,乖乖讓步纔是明智之舉。
她可不想如重生那會子天天被人按着在炕上躺着。
“姐,不是我們不讓你做活,而是這手傷要是不注意的話,將來如果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兩孩子看江雲漪認錯態度良好,也放低了姿態勸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快去做飯吧。”
江雲漪猛點頭,這種被無微不至關懷着的感覺真的很好,很溫馨。這也是上一次兩孩子不信任她,她也不願放棄這份親情的原因。
她相信,他們三姐弟同心,將來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兩孩子去做中飯,江雲漪取了上次在書畫街買的書在正屋裡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幾日一忙,書都沒怎麼看,這一看就入了迷。
“小小,高子,剛做好飯啊,剛好你大姑父我還沒吃飯呢。”
成日只會東遊西晃,無所事事的王大石,可是早早就聽說了他這小舅子得了個好親戚。
那他這個做姑父哪能不來看看?沒想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剛好碰上他們家吃飯。
王大石摸摸扁扁的肚子,想着這個時侯趕回家吃多麻煩,今兒個就在小舅子家吃個飽!
“大姑父……”
兩孩子不明白在鄰村的大姑父今兒個怎麼就有空來他們家,還來得這麼及時。
“大姑父知道你們是好孩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大石笑哈哈地自己拿了碗,舀了一碗熬得極濃稠的米粥。
他不知道這粥叫什麼粥,但裡面又有桂圓肉又有紅棗的,看着好看味道在鍋起的那一刻就飄到了鼻間。
那味道饞得他恨不能把鍋端過來全吃了,忍着饞盛了一碗就不管不顧的吃起來,吃得太快還差點燙傷了自己,趕忙吹涼了繼續吃。
兩孩子對望一眼,又不好說不讓吃,只好將桂圓紅棗粥用大湯碗盛了起來納涼,江小小先盛一小碗端進屋去給江雲漪。
江小高皺着眉,他這個大姑父,可是蹭完西家蹭東家,今兒讓他在他們家吃到,指不定以後還會天天來呢。
“味道不錯。對了,你大表哥也沒吃呢。高子,快幫我盛一份我給你大表哥帶過去。這麼好吃的粥當然要大家一起吃才更有味道!”
王大石三下五除二,一碗粥很快就下了肚,邊自己動手又盛了一碗,邊想着這麼好吃的粥也不知下次能不能吃到,倒不如多盛一份,那晚上他的飯就有着落了。
就他媳婦那點手藝他早吃膩了,再說了,小舅子家不是認了個好親戚嘛,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大姑父,我和二姐都還沒吃呢。”
江小高看王大石吃一碗又一碗,居然還想着打包一份帶回去,臉色就有些難看。
好不容易二嬸和三嬸消停了,怎麼又把大姑父給引來了?
“哎,高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來者是客,你總不能讓你大姑父吃不飽吧。再說多盛一份給你大表哥有什麼嘛,你們吃不夠再做不就行了嘛。”
王大石有些不高興地看着江小高。這小舅子不在家就是不好,想當初小舅子在的時侯,他可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小舅子可不會跟他提意見。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有大人懂事啊!
“大姑父按你這麼說,我和小小、高子就得餓着肚子做飯給你吃,等你吃到飽纔可以自己做飯吃麼?”
江雲漪一聽廚房的動靜就鎖緊了眉頭,江小小給她端的粥也沒來得及吃,就出來了。
走至廚房聽到這通歪理,不由哧笑出聲,反問道。想着,她的這些親戚到他們家白吃白喝,這理由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大!
“哎呀,是雲漪丫頭啊。我聽說你額頭又磕破了,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老這麼不小心啊!怎麼樣?好些了沒?”
王大石一看江雲漪出來,趕忙陪笑,眼珠子一轉,就把剛纔跟江小高說的話給拋腦後了。
他知道江雲漪這丫頭是小舅子家最不好惹的,上次小舅子在的時侯,她也擺過臉子給他看呢。
“這些粥就一點,還是我舅舅特地給我買來養身的。大姑父也要跟我搶麼?”
江雲漪可沒那麼容易讓他插開話題,來他們家蹭飯也罷了,竟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着實可笑!
“嘿嘿,怎麼會呢,我就看小小和高子的廚藝好,嘴饞了嘛!看你說的。”
王大石自聽說江雲漪血濺豐澤村頭後,就沒敢再來他們家蹭飯吃。要不是聽說小舅子家認了門好親,他是不會巴巴地趕過來的。
嗯,就算要來,也得等小舅子賺了銀錢,他可以以手頭緊跟小舅子再順點錢出去花銷,那時也來得名正言順啊!
“現在大姑父人也看過,吃也吃過了,我和弟弟妹妹還沒吃呢。就不招待你了,你請便!”
江雲漪說着,讓高子把剩下的粥全端進屋,看着王大石的眸光透着冷意。這個大姑父可沒少從他們家蹭吃食順東西。
江小高點點頭,聽話地把粥全盛好端進了屋,江小小幫忙備了碗筷後,瞅了對峙的二人一眼,乖乖呆正屋等着。
“你總得讓我把這碗飯給吃完是吧。”
王大石有些尷尬地端着碗,似沒料到江雲漪會這麼不留情面。心想着,這丫頭果真變了,難怪江家二房和三房都不是她的對手。
看來他回去後,得讓他媳婦親自出馬,他就不信這個小丫頭會對她的親姑姑這麼放肆。
不行!等小舅子回來他一定要告她一狀,讓這個丫頭處處給他臉色看的臭丫頭吃不了兜着走。
江雲漪實不願再面對王大石的嘴臉,轉過頭,等他把剩下的粥喝完,然後就凝着他不動。
意思是喝完了,趕快走,別打擾他們一家吃飯!
“我人都來了,你總得請我進去坐會是吧。”
王大石往屋裡頭望了望,有些不想走。他今兒來也就喝了點粥,可是鄉親們說那方掌櫃來小舅子家帶了不少好東西呢。
他人都來了,若空手回去也說不過去是吧?
“我爹不在,實在不方便招待大姑父!”
江雲漪可不想一會吃不下飯,更不想招待着這個明顯在打他們家主意的人。說完,便不再理會王大石,進屋吃飯去了。
王大石臉色微紅,實不好再厚着皮跟進去,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心裡暗罵,臭丫頭,等會子我就讓你大姑姑過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姐,大姑父回去,一定會逼着大姑姑來我們家要東西的。”
江小小吃着飯有些憂心地道。大姑父來,他們可以不理會,可大姑姑待他們家一向好,如果大姑姑來,他們不是很爲難?
“我就搞不懂,大姑姑那好的一個人,當初奶奶怎麼就把她嫁給大姑父這麼一個混蛋子!”
江小高滿心的不爽,很爲他的大姑姑抱不平。想着衆親戚裡,也就幾個姑姑最疼他們,偏偏沒一個嫁得好。
這全是奶奶偏心眼兒,不把女兒當人看!也怪爺爺重男輕女嚴重,總認爲女兒全是賠錢貨。
可是偏偏趙氏頭胎到後面兩胎全是女兒,最後收了大伯當養子,沒想趙氏的肚子開始爭氣,生起了兒子,還連生了四個!
在生江父時差點難產死掉,爲此江父對趙氏極度愧疚,所以纔想盡辦法彌補這份生養之恩。
然趙氏有了兩個親兒子作保障,便一改先前受氣小媳婦的乖順樣,看這個差點害死她的四子就是不順眼,江傳一有一個大兒子兩個親兒子也就睜只養閉隻眼,由着趙氏胡鬧。
這事兒還是江小高稍懂事後,偶爾聽到爹爹跟孃親提起才知道的。
只是當時孃親是因爲不滿爹爹分了家還把大半的錢往本家送,爹爹纔跟孃親講起了這段往事。
江小高每次受了閒氣,也會想想父親對孃親說的話,才慢慢平息對趙氏的怨念,試着去尊重她,理解她!
然今日一事又勾起了江小高的這份回憶,只是這一次江小高已不覺得他們家有欠趙氏什麼,相反,趙氏欠她三個女兒的可就多得多了。
這一堆的念頭雖只在一念之間,可江小高憤慨的表情卻足已說明他的滿腔怨怒已到了一個臨界點,指待一個時機他就會暴發。
“不說了,乖乖吃飯!”
江雲漪的心情也有幾分抑鬱,人說賺得好不如嫁得好,尤其是在古代,女人們幾乎沒有半分婚姻自主權。
大姑姑這個人她是知道的,做了一手的好點心,人又爽利又勤快,就是嫁了一個又沒出息又愛吹牛皮的男人。
三姐弟鬱郁地吃過了飯,氣壓有些低靡,江雲漪給兩孩子講了幾個笑話把氣氛提起來後,開始抽查今兒個教他們的功課,抽過功課便跟他們談起教他們格鬥術的事兒。
“姐,那神仙還教了你武功啊?”
江小高一聽他可以習武不由歡叫了起來,上次大姐提起神仙的事兒他還沒這麼激動,但如果神仙還教了大姐功夫,那他就不得不激動。
要是他有了功夫,以後誰要再敢欺負大姐和二姐,他就可以保護他們了!這比他有機會讀書還要讓他開心。
“神仙沒有教大姐武功,但神仙有告訴大姐怎麼學武!”
江雲漪也想把前世的功夫帶到現世,可惜這是沒辦法強求的。
她只能慶幸她重生後還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否則她前世所學的藥膳藥理醫理不是全白費了?
但功夫怎麼學她還是記得很清的,怎麼說她習武也是受了不少苦的,現在只要撿起來繼續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大姐,我也可以學麼?”
▪ ttκan▪ ¢ o 江小小雖然沒有江小高那般興奮,但她知道學了功夫別人要想欺負她,就不那麼容易了。
“當然,不過大姐有言在先。習武是很辛苦的,堅持很重要,若堅持不了,就很容易白費功夫!”
江雲漪是過來人,她當然要先給這兩孩子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他們給她叫苦不肯再學。
“大姐,你放心,我會認真學的!”
又能讀書又能學武,江小高甭提有多高興了。
“我也會努力學的。”
江小小咬了咬脣,想着如果她又要讀書又要學武,那她的繡活就更沒時間做了。
開始她還可以做繡活把讀書的事兒給緩緩,但如果再習武的話,那真沒時間了。
看來等把這次的繡活交工,她得少接點,不然繡鋪那邊不能交待,讓大姐知道指不定會很生氣!
“習武的事,姐姐會和你們一起,不過姐姐手傷了,只能看着你們學。”
他們三姐弟中,其實高子的年紀是最適合習武的,她得好好培養他才成。有個文武雙全的弟弟,她臉上也有光啊!
主意一定,江雲漪跟兩孩子談起了格鬥術的基本要訣,兩孩子聽得很認真,且越聽越覺得若學而有成,他們就算遇上一般的家丁和院護也是能對付的,更別提普通的村民了。
江雲漪前世的武術教習是一名退役的特種部隊軍人,極擅格鬥,對她的要求極其嚴格,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特種兵在訓練。
若非江雲漪後來學了藥膳,他一定會把她弄進部隊,讓她爲國家效力!所以江雲漪教導這兩孩子也是用最嚴格的那一套來教。
格鬥最基礎的訓練的力量訓練、柔韌性訓練和穩定性訓練,在定下一系列的訓練目標後,江雲漪開始對兩孩子進行測試,看他們極限在哪裡,在安排針對性訓練。
測試的結果如江雲漪所料,江小高在力量上明顯強於江小小,而江小小在柔韌性上卻比江小高強,至於穩定性江小小因是女孩子的身份根本沒法跟江小高比。
爲了讓二人進度相同,江雲漪特別針對二人優點和不足進行分別訓練。兩孩子在便在正屋裡或做俯臥撐做上肢力量訓練,或深蹲或蛙跳進行下股力量訓練,要不就壓腿和下腰進行柔韌性訓練。
至於穩定性,則以單腿站立和雙腿站立來訓練。一般來說單腿站立時間越長,說明他的穩定也越強;而雙腿站立江雲漪讓他們以扎馬步的方式進行訓練。
因爲以前從沒幹過這些事,兩孩子沒訓練一會就累得不行。但爲了達到江雲漪的要求,兩孩子都在咬牙堅持,累了休息會再來。
“這些只是常規訓練,等你們達以標準,我再教你們別的。”
江雲漪還是相對滿意兩個孩子習武的態度,但這種格鬥術要學也非一招一夕,得長期學。
她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這些試驗不過是想看看他們的承受能力,待他們熟悉了所訓練的內容後,將來自是要以這些最常規的訓練來要求他們了。
“放心吧,姐姐,我們堅持得住!”
兩孩子扎着馬步答。江雲漪讓他們扎夠半個時辰才能休息,比其它的訓練要求還要高。
扎馬步訓練的是下盤的穩定性,是格鬥術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以後我不管你們在什麼條件下,早上必須扎馬步至少半個時辰,深蹲或蛙跳半個時辰,壓腿和下腰也一樣,至於晚上臨睡前都必須俯臥撐。”
江雲漪先就基礎訓練給他們下了指標,而這些指標,等她傷後也會跟着他們一起做。
只是這兩孩子還要兼顧學習,以後的時間定會越來越少。不過爲了他們的將來,江雲漪不得不狠下心來。
“明白了,姐姐!”
兩孩子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暗暗叫苦。以後他們的時間必定給排得滿滿的,那大姐不是要很辛苦?
江雲漪邊看着他們訓練,邊拿起書繼續讀,纔讀了一會,外院就傳來了叫門聲。
“雲漪,小小,高子,二姑姑帶武兒來看你們了。”
外頭江大月由江武扶着,二人都提着大包小包,風塵僕僕,面帶微笑。他們剛從縣城回來,是要趕着回來過小年的。
“是,二姑姑和武表哥!”
江小小一聽聲音立馬綻開笑容,孃親過世後,一直都是二姑姑來照顧他們。在爹爹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幾個姑姑對他們姐弟都極照顧。
“去迎客吧!”
江雲漪也難得的露出笑容,起身同個兩個孩子往院外走。
“呵呵,二姑姑,小小想死你了!”
到得外院,江小小一見到江大月就奔上去一把抱着她,可着勁的撒嬌。自從孃親走後,二姑姑就像母親一樣照顧着她,她可喜歡二姑姑了。
“二姑姑!”
江小高紅着眼睛叫了一聲,他還記得孃親過世時他不過五歲,當時二姑姑爲安撫他,幾乎天天陪着他一起睡。
在他心中,二姑姑就是他的第二個母親!
“乖孩子,不哭!讓二姑姑好好看看,是不是又長高了。”
江大月鬆開親生兒子的手,抱住撲過來的小小,見高子紅了眼睛,趕忙一把拉到懷裡好生安撫。
她帶着風霜的臉上全是欣慰的笑意,摸摸這個,抱抱那個,眼睛就落了下來。這兩孩子怎麼還是這麼瘦喲。
“這天正下着雪呢,二姑姑,武表哥還是先裡面請吧。”
江雲漪眸光轉向一直看着自家母親抱着外甥不放的江武。江武是江大月的私生子,除了江大月沒人知道他的生父是誰。
內心裡,江雲漪對江大月這個二姑姑是極佩服的,她很難想象一個古代婦女是如何揹着未婚生子的罵名獨自撫育幼子長大。
這樣的女子在現代都要受到輿論的抨擊,人們的白眼,何況是在古代這樣的封建社會裡?
江雲漪覺得江大月不僅是一個強大的女人,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她值得她尊重,她值得天下女子爲她立碑。
可惜這世上了解她的人太少太少了!
“哎呀,看看我,一見到你們就給忘了。武兒,快,把我們從安平縣買回來的好東西給雲漪他們看看。”
江大月微抹了下眼淚,趕緊讓兒子把她買的東西全部拿起來。
“娘,進屋再看吧。”
江武笑看着母親,細心爲母親把肩上的雪拍掉,對着江家姐弟展開笑容,樂觀而平和,可見江大月把他教得多好。
其實江傳一對江大月這個女兒是極疼愛的,不僅讓她上私塾,吃穿方面也比大女兒要好得多,加上江大月人聰明好學,江傳一便是有了親兒子後,對他的疼愛也有增無減。
可惜江大月未婚先孕又生子對他打擊太大,成了他一生的污點,終逼得他斷了十幾年的父女情分。
“哎,好好好,進屋說,進屋說,咦,雲漪,你,你這額頭怎麼了?”
江大月方擡頭細看江雲漪才發現她的額上有好大一塊地方正貼着藥膏,不由驚呼出聲。
“這事我們進屋慢慢說。”
江雲漪是知道江大月離開豐澤屯也有三兩個月了,想必還不知道近日發生的事兒,就先趕到他們家了。
“好啦,你們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二房三房五房他們又來欺負你們了,這傷是不是跟他們其它一房有關?”
進屋後江大月迫不急待地問了起來,自從被趕出江家本家後,江大月就帶着兒子獨自討生活,要不是有他們一家的幫襯,她早餓死了,更別提養大武兒。
在她眼裡,老四一家不單單是她的親戚還是她的恩人!
“這事說來話長,姑姑不如先跟我們說說,這兩三個月你帶着武表哥在外頭都遇到什麼新鮮事了。”
江雲漪給兩個孩子打眼色,示意他們近日發生的事兒推後再說,畢竟二姑姑剛剛回來,還是讓她先休息休息的好。
兩個孩子接到眼色,都暫時憋下滿肚子的話,問起了江大月近日在外頭的新鮮事。
這也是他們想聽的!
“好,那這事一會你們可得告訴我,不許瞞我。”
江大月便將她出門在外的這幾個月發生的一些事兒跟三姐弟講了,江武在一邊時不時地補充兩句,話相對比較少,但看得出他很愛他的母親。
“外面這麼好玩啊!下次爹爹回來,我們也要跟着爹爹到外頭闖蕩闖蕩。”
兩孩子聽着江武在旁邊的補充,覺得外面的世界可比豐澤屯要精彩好玩多了。
“好啊,等四舅舅回來,如果還要到外頭討生活,我們兩家人就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江武對江家姐弟一向親厚,他知道當初母親懷他時,多虧了四舅和四舅母的幫襯,否則現在他也不會坐在這裡。
對於他們一家,江武同樣心懷感恩!只是他的感恩是連着母親的那一份一起的。
他曾發過誓,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能出人頭地,必會待四舅一家如同母親一樣。至於其它人,他不恨他們,但同樣也別指望他對他們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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