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駛出洛杉磯市區,來到富人區,在絕佳的位置處,車子終於停下來,從地下車庫到別墅,這一路凌舒曼都是被顏夕夜抱着,她的一隻手還拿着凌舒曼的鞋子,這副畫面看起來極其的溫馨,就像是新婚不久的夫婦,對彼此的赤裸愛戀。
當然,這僅僅是其他人的感覺,凌舒曼就不這麼認爲。
當她被抱進別墅的主廳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顏夕夜將她放到沙發上時,她立刻站起來,警備的看着他:“這是哪?”
令凌舒曼驚訝的是,這棟別墅無論從裝修風格,還是家居擺設,都跟在J市的別墅一模一樣,更加的令她疑惑。
“當然是我們的家。”說完,脫掉了西裝外套,向餐廳走去:“過來吃飯。”
顏夕夜悠閒地狀態與凌舒曼的緊張情緒想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看凌舒曼遲遲不肯過來,被她一副緊張的模樣給逗笑了,輕輕一搖頭: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想跟你共度晚餐,真將我視爲毒蛇猛獸了?”
凌舒曼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種錯覺,此刻的他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丈夫一樣,甚至連他的話,都變得不那麼令人排斥,反而感到一絲溫暖。
同時腿像接受了美食的召喚不聽使喚的走到餐桌前,並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
燈光搖曳下的醒酒器,已經備好了香醇的紅酒,桌上是松露、三文魚、焗蝸牛、煎鵝肝、黃油煎龍蝦等等,菜式多樣而且精緻到可以媲美任何一家星級飯店。
凌舒曼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一下,本來沒有食慾的她,已經被這些食物勾得連影都沒有了,對顏夕夜一肚子的怨氣頓時全消。
顏夕夜聽到她肚子飢腸軲轆的聲音,忍着笑意問道:“怎麼樣,滿意嗎?”
“這都是你準備的嗎?”知道他廚藝不錯,但是這麼精緻的菜餚很難不讓她懷疑,畢竟一個人就算再優秀也是有限的。
“我這樣,算不算是留住一個女人心,就要先留住她的胃?”顏夕夜點點頭半開玩笑的說着,然後在她的杯子上倒了一杯牛奶,卻在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杯紅酒。
凌舒曼被他的話逗得撲哧一笑:“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不吃這一套。”
“別的女人不吃,那麼,你吃嗎?”顏夕夜舉着紅酒杯子,眸子被紅酒的色澤泛着酒紅色的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凌舒曼,嘴邊淺笑着,雅魅惑人。
凌舒曼的眼睛開始閃躲,今天的顏夕夜似乎有些不一樣,在沒有弄清他的意圖之前,她必須要保持冷靜,眼睛移開,不經意間移向了醒酒器的紅酒上,帶着驚喜,驚呼道:“路易十三?”
早在18世紀,法國上流社會的聚會上,名爲路易十三的紅酒成爲了一種貴族的象徵,水晶瓶上的百合花更蘊藏着源自法國皇室的高貴氣質。
酒瓶的瓶身是由經驗豐富的工匠師經過75個步驟才能完成的純手工傑作,優雅的曲線,驚豔絕倫的手工,精確地詮釋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風格之精髓。
瓶頸以24K純金加以雕飾,瓶底和瓶塞都刻有獨一無二、代表身份註冊的序號,散發十足的王者之風。
顏夕夜有些意外的笑了笑:“居然能聞得出來。特意從法國空運過來的,我覺得你會喜歡,可惜今天你不能喝酒。”
凌舒曼欲言又止,只能點點頭:“這酒,曾經有一次嘗過,味道一直很難忘。”
去年的情人節,她和顧維澤曾經喝過,只可惜物是人非,現在和她一起喝的,已經不再是顧維澤了,而是眼前這個深沉得可怕的男人。
關於路易十三,凌舒曼所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這高貴到骨子裡的紅酒,一經品嚐,會讓所有的味蕾都甦醒過來,進入一場無法預知的味道之旅。
金黃酒液潤過舌尖,滑入喉頭,鼻腔中迅速探索到如同絢爛煙火的絢麗氣息,味蕾抓住每一個細微而繁複的味道,令人長久的回味。
“看樣子,你很喜歡。”顏夕夜看凌舒曼微微眯起眼睛的樣子,就像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般癡迷。
凌舒曼擡眸看了顏夕夜一眼,很大方的承認:“每一個嘗過她味道的人,都毫無懸念的愛上她。”
這種愛其實就是一種癡迷,就像一個謎語,從第一次到以後的每一次,你甚至會傾盡所有來換取這一個謎底
“這是一味縱身的靈藥,一滴生命之水。”顏夕夜又拿出了另一個高腳杯,倒上了紅酒,放到了凌舒曼的跟前:“似乎雨果曾經這樣說過?”
凌舒曼接過紅酒,其實她沒有喝酒的嗜好,只是這種酒背後的故事,和世人對她的傳頌實在是太過動人。
她點點了,接過顏夕夜的話:“嗯,如果禁不住誘惑,沾惹上一滴,就會一生成癮。”
“沾染一滴,終身成癮。”顏夕夜將這句話在口中反覆的念着,半響,突然遽住凌舒曼有些飄忽的眸子,淺淺的笑蕩在脣邊,隱約透着一股溫柔,又不失邪霸之氣,只聽他字字清晰的說:“我能做你的路易十三嗎?”
顏夕夜目光變得越發的深邃,他目不轉睛的瞧着凌舒曼,心裡在想,這一刻,如果既往不咎,如果把所有的仇恨都放下,凌舒曼,你願不願意讓我成爲你的路易十三?
“嗯?”凌舒曼不可思議的望着顏夕夜,這一瞬間她的腦子甚至有些短路,一直呆愣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顏夕夜的手指摩挲着水晶杯的邊緣,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優雅,他凝着杯中的液體,輕輕的晃動着,就像自己心中的不安在攪動,再次擡眸看凌舒曼時,心裡的不安已經被他壓了下去,他笑了笑說:
“經你一沾,終身成癮,雖然不知道你的答案,但我想,你已經是我的路易十三了。”
凌舒曼沉思着,面對這般甜言蜜語的顏夕夜,換是其他的女人,早就欣喜不已,可她卻小心翼翼的瞧着他,擔心這僅僅是他達到某種目的的一種手段。
她心動,沒錯,她的心在他說出那句路易十三後,跳動軌跡已經異於尋常,可是過往的經歷告訴她,只要不愛,就不會受傷害。
見凌舒曼久不說話,顏夕夜眉頭微微蹙起:“你不相信?凌舒曼,你究竟在懷疑什麼?”
凌舒曼目光一凜,眼色複雜的直視着顏夕夜,半響,咬了咬嘴脣:“我分不清哪個纔是真的你,或者我已經分不清你說的哪句話是真是假。”
爲了達到目的,狠戾陰險的他,爲了得到想要的東西,霸道不羈的他,還有此刻在她面前溫情流露的他,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他?
不管是哪個他,她不得不提醒自己,這個令自己心花怒放的場景,或許就如曇花一現,短暫得令她根本沒法相信它曾在她心尖開放過。
“怎麼樣的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跟着自己的內心走。”顏夕夜低低的笑了笑,蘇墨說的果然沒錯,外表越是冷靜堅強的女人,內心越怕受傷害,從而越懂得保護自己。
凌舒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或者,其實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你覺得我想得到什麼?你身上有什麼是我可以從中得到利益的?”顏夕夜苦笑着搖頭:“你錯了,不是每個人做出的選擇,都要有一個必定的結果,總有一天我會令你相信。”
最後,顏夕夜嘆了口氣:“離開顧維澤,做我的情人,還是戀人,你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