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夜最能直接的看到凌舒曼的表情,她眼中的驚愕完完全全的落入他的眸底,一絲不易不易察覺的笑意蕩在臉上,低沉的嗓音落下一一
“怎麼?敢還是不敢?”
一句話像是在挑戰,又好像在邀請!
凌舒曼心裡雖然有些遲疑,但自然不會在氣勢上被他壓倒,於是毫不猶豫的一勾脣:“誰怕誰?”
說完接過蘇墨的球杆:“我選雙色,你先開球。”
顏夕夜挑了挑眉,脣邊的笑意更是明顯,女人真是太過自信,居然這麼大的口氣,把這麼重要的開球權讓給了他!於是饒有興致的說:“哦?你確定?”
凌舒曼淡然的笑着點點頭,頭一偏,幾根髮絲不經意間調皮的從耳後跳出來,那抹自信的從容一下子變得更加靈動起來。
“那可不行,我不能佔了你的好處,討了你的便宜,萬一一杆清檯,你連個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再讓你三個球。”顏夕夜狡黠的搖搖頭,女人就算檯球打得不錯,但比男人打得好的,少之又少,除非是專業的選手就另當別論了。
凌舒曼,他再瞭解不過,的確作爲經紀人是需要全方面的能力,爲了應酬,五花八門的運動消遣都要逐一把握,檯球,他相信她打得不錯,也不至於到在他面前自信的程度。
蘇墨也詫異於凌舒曼的勇氣,乾脆坐到了沙發上,打算好好欣賞這場難得的比賽,他見過不少女人,圈中的和圈外的,各式各樣的美女,清純的性感的狂野的,但像凌舒曼這樣多面的女人還真不多見。
他也不得不承認,起初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玩,覺得用凌舒曼去撼動顏夕夜這隻猛獸,讓顏夕夜臉上變幻出不同尋常的樣子,他喜歡這種快感。
但越接觸,越覺得凌舒曼這個女人,身上總有很多吸引人的發光點,一如此刻她對顏夕夜的挑釁,絲毫看不出她的畏懼,還有看不出她對顏夕夜的表現出來的任何一丁點感情。
就如當初自己猜測的那樣,她很會保護自己,即使受傷,即使是愛到情濃時,或許都不會表現出來。
簡單地說,這種女人很容易激起優秀男人的征服欲和佔有慾,因爲她足夠美麗和妖嬈。
“不需要。”聽到顏夕夜說要讓球,凌舒曼看了一眼已經坐到沙發上的他,也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讓自己先開球,很放得開的聳了聳肩,拿起球杆,直接瞄準。
隨着啪的一聲響起,一個完美的開球也拉開了這次意義非凡的比賽。
事實證明人類的確是喜歡湊熱鬧的動物,諾大的酒吧,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包括剛來的客人也好奇的湊過來。
連酒吧的工作人員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興致盎然的跑來觀摩這場比賽。
女人們的眼神大多帶着不屑和質疑,自然也有羨慕嫉妒恨的成分,她們也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這個女人能夠引來這兩個同樣出色男人的矚目。
當然還有一些驚豔的目光來自男人們的,他們目不轉睛的看着正在擺動着球杆的凌舒曼,只瞧她幹練的服飾,雖然對於桌球來說有些束手束腳,但是她那黑色的一字裙,包裹着她下半身的玲瓏曲線,那種美感,對男人來具有一種極度的誘惑力。
特別是她架着球杆,身體半趴在桌球檯上的姿勢,既帥氣又性感。
要贏得比賽,意味着每一回都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對手有可乘之機,而且她是不能輸只能贏的,因爲,按照顏夕夜的性格,說不定會強迫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樣想着,凌舒曼看着眼前被撞的四處散開的球,計算着他們滑過去後的位置,對着想多來說不較容易拿下的球,一個瞄準,很乾脆地一擊一一
啪一一球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後,被打入袋中。
全場驚呼掌聲揚起。
凌舒曼卻沒有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興奮,一來是這個球沒有什麼難度,二來,自己也只打入了一個球而已,上一盤蘇墨與顏夕夜對決中告訴她,對這個男人一丁點機會都不能給。
坐在沙發上的顏夕夜眼中的興味更濃了,他一向熱衷追求冒險刺激的事物,因爲太過有挑戰的事情會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噴張流動,所以在遇上這個女人的瞬間他一直都有這種感覺!
凌舒曼倒是沒時間來顧忌其他人怎麼看,怎麼想,她每個球在打之前都會精心衡量,所以球與球之間在打的時候稍稍有點慢,但沒有關係她要的只是把球打進去。
又一個球在白球的撞擊下,進入袋囊中!
全場又沸騰了尤其是那些男人們的眼光更加閃閃發亮。
蘇墨也情不自地爲凌舒曼鼓起了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打得的確還不錯。
一時間,連空氣中都浮動着令人驚顫的氣息。
凌舒曼每一個球打得都很穩,也許顏夕夜估算錯了一點那就是凌舒曼的耐心!
很多人認爲桌球並不是一項需要耐力的運動,事實上是大錯特錯了,在打球之前如果不耐心地觀察好,不耐心的計算出球滑動的位置,那麼打出來的球也不漂亮,質量也不會高。
正是因爲如此,一局已經過了半,她的球打得很穩,沒有給對手一點空隙。
蘇墨看着凌舒曼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佩服和讚賞。
顏夕夜則保持着一貫的平靜,脣邊的笑每一次伴隨着她打中,都會興味地勾動一下,深邃的眸永遠無法讓人察覺他究竟在想什麼。
而凌舒曼也將桌球中的衝球、翻袋、傳球、借力、反彈、旋轉、組合七種技巧結合得淋漓盡致,那種專注的還有半眯着眼瞄準時的表情,更是散發着絕美到荼糜的氣質。
伴隨着全場的喝彩,凌舒曼的第7球打過去之後,只剩下最後一個8號球了!
所有人都激動地看着凌舒曼,他們無法想象一個身着職業裝的女人,竟然能一路將自己的球打進。
蘇墨情不自地站起身來。
只見,凌舒曼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殼粉在求趕上摩擦了兩下後,回頭看了一眼顏夕夜,與他含笑的樣子對視了一下,冷冷地一勾脣。
顏夕夜笑得更是邪魅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結果如何似的。
凌舒曼被他眼中的笑意,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就不信打不掉他嘴邊的邪笑,就好像萬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似的惱人討厭的傢伙!
想到這裡,她轉過頭,又深吸了一口氣,胸因她在一呼一吸之間,起伏着。
最後一個球了,這個球比她晚上在上T臺前還有緊張一些,而且,說實話,她自己也沒料到今天會發揮得那麼好。
也許是人在壓力下,能發揮無窮大的潛力。
全場因爲她架開了姿勢而寂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到,這一球很關鍵,如果能打中就意味着,這一盤凌舒曼勝,而且還是一杆清檯!
凌舒曼將球杆對着白球和8號球瞄準,這個球的角度並不好打,沒有任何一個洞剛好與它們形成一條直線。
她只好放棄了讓白球撞擊直接入袋的想法,而是想將白球擊中8號球后,讓8號球撞到了桌沿上,球反彈出了一個角度後,落入了袋中。
這種打發的難度是要預測好球反彈之後的角度,大了小了,都不可能落入球洞中。
於是,全場靜悄悄的,都在等這最後一擊!
只聽,那一聲球球與球之間的撞擊聲響起後,便是咻的一聲,球安然的落入袋子!
球進了!
全場瞬間如水般沸騰,全都震驚了,緊接着麼就是漫天鋪地的喝彩聲。
蘇墨幾乎是震驚於凌舒曼精湛的球技,再看一邊的顏夕夜也站了起來,他脣邊的笑,多少有些凝住,眼底是從來沒有過的不可思議。
竟然是一杆清檯!
凌舒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溼手巾,擦了擦手後,勾着笑,走向了顏夕夜。
顏夕夜盯着她,眼中的不可思議慢慢的淡去,他很輕易的看出她眸底肆意挑釁的神情,縱慾薄脣一勾,擡起大手爲她鼓掌。
“如果覺得我先開球對你不公平,我想我們可以再賭一局。”凌舒曼將溼手巾扔進了垃圾桶後,看着他冷笑。
她算準了他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耍賴和反悔,果然,他低低的笑了笑,說道:“不必!我願賭服輸。”
凌舒曼與他的眸光對視着,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仍看不穿他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想,但也無所謂,她贏了,就意味着按照她的要求,他不準再幹涉她的自由!也就不準威脅她讓她離開顧維澤!
“好!既然這麼說,我也希望你能履行剛纔我們的賭約。”說完,他看到不遠處的蘇墨朝她比起了大拇指,她回了一個微笑,回過頭時,看到顏夕夜聳了聳肩,表示他對此沒有異議,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她對正向他們走來的蘇墨說:“這個時候肚子餓是一件比較尷尬的事,你不介意陪我去吃宵夜吧?”
看到蘇墨笑着說不介意,凌舒曼拎起了包,走前又像向想到了什麼,在顏夕夜的肩膀上拍了拍:“記得走前把租臺費給付了,謝了!”
說完,笑着轉身朝門口走去。
蘇墨用狀似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顏夕夜,卻有種想笑還忍着的神情,他倒是什麼都沒說走到顏夕夜面前,也伸出大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離開了。
他認識顏夕夜這麼長時間,顏夕夜被一個女人打敗還是頭一次見!
顏夕夜站在那裡看着他們兩人離開的背影,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神情,良久後他微微一搖頭脣邊的笑更加邪魅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