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曼看起來鎮定如常,可內心在坐進了賽車後漸漸的升騰起了一絲不安。
賽車比她料想的要狹窄一些,隨着車子開進賽道,她才驚覺看臺上已是人山人海,賽車愛好者對於此次比賽的熱衷,堪比對F1的狂熱。
她又朝站臺掃了一圈,沒有找到顧維澤,想來已經被淹沒在人海中。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看着前方。”顏夕夜突然偏頭看着她,手已經握在了方向盤上。
凌舒曼收回了目光,試着調整了姿勢,車的空間太小,讓她坐着有些不舒服。儘管她平時喜歡開快車,但對於賽車這種玩命般的運動,她仍是敬而遠之的。
這時,傳來了倒計時的聲音,熱鬧的全場突然安靜下來,偌大的全場只聽到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製造着緊張感。
引擎的聲音震耳欲聾,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突然她手一緊,一雙帶着賽車手套的手,把她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後,有放了回去。
他是在安撫她?
很快,賽車燈亮起的瞬間,她的身子就像被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向前拉拽,兩旁的景物以急速向後滑去!
就在這一霎那,她感覺她的呼吸快要失去了,全場的歡呼聲,發動機的轟鳴聲混合在一起,她什麼也聽不到,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
只能咬着牙關閉着眼睛,努力的使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可她的心緊隨着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從嗓子裡跳出來。
賽道更像是從車子底下劃過般,賽車不斷地超越、轉彎、漂移,這些技巧被顏夕夜把玩得爐火純青,卻讓凌舒曼看得心驚肉跳。
車速太快了,兩邊的景物飛嘯而過,根本來不及看究竟是什麼。
突然,眼前一輛紅色的跑車在拐彎時,碰到了柵欄,水平旋轉了一圈後,在空中翻騰了兩圈,連人帶車正好朝他們的賽車砸過來。
凌舒曼睜大着眼睛,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上帝保佑!
爲了躲過正向他們砸來的紅色賽車,顏夕夜把方向盤猛地往向左打,車子也隨之向左掉頭,併發出了極其尖銳的摩擦聲。
緊接着一個加速,車子繼續往前衝刺。那輛車在拐彎處,被顏夕夜狠狠的甩在了身後,撞擊,破碎。
生命在這一條賽跑線上微乎其微,不堪一擊。
凌舒曼斜眼掃過時速表,車子的速度已經達到兩百二十,瘋了!
那天晚上她怎麼想起來和這麼一個瘋子賽車?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她早已經被吞噬在黑夜中,連骨頭渣都不剩。
前方突然傳來了歡呼聲,人羣在眼前也越來越清晰,看來他們是要到達終點了。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全身像是快要散架了,這趟賽車彷彿是一場奔赴死亡的玩命遊戲,快到終點,遊戲也要gameover,她開始變得興奮,他們前面沒有任何車子,這意味着他們要即將要贏得這次比賽!
所有的榮耀都歸功於身邊這位仍然從容的直視前方的男人,這個男人眸光深遠,透着一股子的狂野,似乎能目空一切,又似乎只有他這種男人才能征服這一切。
可突然,車身一晃,凌舒曼清晰地聽到別的賽車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遠遠地趕超了他們。
他居然把速度減慢了,爲什麼?明明終點就在眼前,明明只要保持速度,他就贏得了這次比賽。
可是,他竟然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爲什麼?”她不解,她認爲來比賽的人,最終的目的當然是奮不顧身的衝破終點,這將是最巔峰的瞬間。
顏夕夜把頭盔,手套全數栽下,細碎的頭髮已經被浸溼,額頭滲着細汗,甚至汗劃過他的古銅色的臉龐,居然性感得無以復加。
她也好不到哪去,脫下了頭盔,劉海也有些溼,她稍微的整理了下頭髮,便聽到他說:“你膽子很大,這麼刺激的比賽,換是其他女人早就尖叫不停,真的不害怕?”
“害怕!”凌舒曼當然害怕,但是她更知道,如果一味的只顧着尖叫的話,勢必影響他的發揮,反而更危險,還不如壓抑着害怕,安靜的坐着,她淡淡一笑,眸子與他相對,道:“比起害怕,我更想讓你有個可以盡興發揮的壞境,畢竟我的命在你手裡。”
顏夕夜低低的笑着,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迴盪着,凌舒曼發誓,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低笑聲,渾厚帶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沒錯,這種笑很危險,特別是他黛黑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又突然移開轉向了看臺方向,並邪惡的說:“你說,顧維澤五分鐘內會不會趕到這裡?”
凌舒曼順着他的方向望去,顧維澤熟悉的身影正在遠處慢慢的朝他們走來。
這時,幾乎是突然毫無徵兆的,顏夕夜把手伸到了她的後腦勺,讓她面對着他!
纖長的手指穿插在她的髮絲裡,髮絲即刻與他的手指糾纏,黑的,白的,相互交織,曖昧到了極致。
她身子向後傾斜,頭卻被他的手固定住,往後不行,左右也閃躲不開。
他想幹什麼?
“你...”說時遲,那是快,她如花瓣般的櫻脣已經被他堵得死死的。
“唔...”她用手重重的敲打着他的胸膛,卻絲毫不起作用,只能任由他那帶有侵略性的氣息,不斷的加重,加深,加粗,慢慢的包裹住她,並又把她一點一點吞噬的趨勢。
理智!要理智!顧維澤正向他們走來!
凌舒曼好不容易把被吞噬的理智拉回來,情急之下,用力的咬破了他的脣,腥紅的血一點一點的溢開,很快她嚐到了那一抹獨有的腥味。
叩叩叩一一
突然身後傳來了手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有人在敲賽車的門窗!
凌舒曼嚇得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臉色煞白,已經形容不出此刻的表情是驚恐還是心如死灰。
那是她除了淡定,平靜外,少有的表情,卻在這一刻亂了方寸,大驚失色。
她想回頭看,如果可能,還想要開門逃出去,可頭卻依然被他牢牢的固定着。
可見這個男人的力量大到無法反抗!
只見他朝她身後看了一眼,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疾不徐說:“你猜顧維澤會不會就此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