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太陽溫柔的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射下來,柔和的,暖暖的,彷彿連這常年的積雪都將會被融化了般。
顏夕夜沒有將凌舒曼送回家了,而是來到了一棟如宮殿般的別墅,凌舒曼曾經想買下來的別墅,這棟別墅曾經屬於她的。
管家看到顏夕夜牽着凌舒曼走進來時,呆住了,她記性很好,儼然還記得不久前,凌舒曼曾經問她這棟別墅賣不賣,她眼睛往他們相互糾纏着的手瞧了瞧,很快就明白了。
她輕輕的朝凌舒曼點點頭:“淩小姐。”這個招呼算是打過了。
她轉而又朝顏夕夜說:“先生,孟先生剛纔來電,讓我見到你就讓你給他回電話。”
顏夕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能達到這裡的別墅來,說明一定是十分緊急的事情,不過目前,對於他來說,在緊急,也沒有什麼能比和凌舒曼在一起更加的緊急,所以也只是點了點頭:“張嫂,快過年了,該是給你放假了,這是你的獎金。”
管家張嫂笑嘻嘻的結果了獎金,她是明白人,知道顏夕夜是想支開她,她連聲應下來,也不再多說什麼,進了自己的房價,準備收拾東西,回一趟老家。
凌舒曼還在四處瞧着房子,畢竟是她生活過的地方,擺設基本沒變,可以想象她小時候的生活是很優越的,這樣的裝修,包括豪華的傢俱,隔斷,就算是放在了今時今日,也可以算得上奢華,只現在看來,這種奢華更多的是帶着點復古的意味。
當顏夕夜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到書房時,她纔回過神來,這個地方,慢慢的都是她兒時的記憶,只是想到如今的物是人非,有莫名的傷感了。
不知道何時,顏夕夜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她,她遲疑的接過,驚訝得一時啞口無言。
是房產證轉讓書。
也就是說顏夕夜把這套房子轉爲她的名下?
“生日禮物。”顏夕夜淺笑着凝視着她,眼底裡的那一片溫情,毫不掩飾的溢出。
“不,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凌舒曼如接到了一個燙手山芋,啪的一聲將轉讓書放回了書桌上。
顏夕夜低低一笑,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他手機在口袋裡震了幾下,他拿出來看了看,又看了凌舒曼一眼,把電話接起來。
屋裡的暖氣很足,與寒冷的徹骨的室外天壤之別,J市的冬天,哪怕是放晴了,玻璃折射出來的光芒都是冰冷的。
凌舒曼端起剛纔張嫂端進來的熱奶茶,放在手裡握了握,並沒有喝,眼睛卻是撇到了他一眼,又若有所思的往書櫃上看了看。
剛纔他從書櫃裡拿出房產轉讓書她是看到的,他從一堆整齊的文件裡將轉讓書拉出來的時候,有一張紙被他帶了出來,儘管他很快將那張紙放了回去,但她還是請清楚楚的看到了文件上的醒目的擡頭。
她心莫名一緊,是那份能證明顧維澤清白的保證書一一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以至於連顏夕夜什麼時候走出書房接電話都不知道,她原以爲找到這份保證書,就如大海撈針一樣,沒想到現在連天都在幫她。
“曼一一”顏夕夜輕喚了她一聲,她這纔回過神來,顏夕夜璨如星辰的眸子在她眼前閃爍着,只聽他低低的笑着說:“想什麼這麼入神?”
她有些慌的搖搖頭:“沒什麼。”
“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在這等我回來,嗯?”
凌舒曼胡亂的點點頭,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不希望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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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奢華的皇宮大酒店裡,整棟樓的氣氛都是肅殺且陰冷的,一串腳步聲從酒店大門外傳來,隨後幾十個記者幾乎是同時,朝那一串腳步聲涌了上去。
一時間現場變得有些失控,相機對着站在首位的高雅男子不停地按快門。
“顏先生,請解釋一下流出來的照片是怎麼回事?”
“你和凌舒曼的關係一直很撲朔迷離,真的如傳聞所說的,凌舒曼是你包養的情婦?”
“聽說你們已經有了一個四歲大的小孩,情況是否屬實?”
三三兩兩的腳步聲緩緩停下。
顏夕夜黑曜石般的眸子清冷地掃過眼前的記者,目光優雅而冷冽地收回,用中文冷冷命令:“把攝像機關掉。”
身後的孟霄直接帶着幾個人,走過去直接將他們的攝影機強行關掉。
“你沒有什麼權利強制關掉我們的攝像機,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認一一”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護着攝像機,臉上盡是嘲諷的笑。
顏夕夜挺拔的身影緩步踱了幾步,眸色深邃,沉靜不見底,男人的笑容前一秒還在臉上,後一秒就只聽到“砰!”得一聲悶響,他痛苦地悶吟了一聲,整個一米八的身材被一拳打到了地上,手捂着被砸出來的鼻血,扶着桌角痛苦呻吟。
現場瞬間一片譁然一一
顏夕夜收起拳頭,冷冽如冰的眸子凝視着桌子下面的男人,優雅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領口:“你該慶幸一下我沒有告你誹謗,否則你會成爲醫院的常客一一”
說完掃了記者們一眼:“我不知道我和我未婚妻的親密照片是怎麼流出來的,我只能說,如果未經我允許將照片傳播出去,那麼各位,下次我希望還能見到你們。”
酒店裡的譁然聲瞬間更大一一
未婚妻?!
身後的孟霄眼皮重重跳了跳,薄脣再度抿緊了一些,大哥,似乎玩得越來越大了。
有人疑問隨即問出,指使被顏夕夜一個眼神,又將疑惑逼了回去。
“都聽着——”顏夕夜冷冽的一句話甩出來,帶着濃烈殺氣的眸掃過眼前的每個人,一字一頓帶着清晰的寒氣,“我不清楚是誰如此無聊,會散佈這些照片,但是你們給我記住,這個女人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們覺得不妥,我會用法律向你們證明她在我身邊的現實合法性一一還有什麼問題嗎?”
看眼前的一羣人噤若寒蟬,顏夕夜冷冽的眸子眯了一下,俊逸的臉宛若沉靜的海,有着沉穩而凝重的力量。
半響之後,終於有人問:“聽說顏先生的未婚妻另有其人一一”
“沒有其他人。”顏夕夜的眸子再次冷冽下來,宛若獵豹般的身軀緩緩起身,低沉醇厚的嗓音蔓延開來,“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她的不良言論,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一一”
除了在未經她允許對外宣稱她是他的未婚妻外,他別無選擇,他心愛的那個女人,他已經對不起她太久,其他的人再想碰她傷她,就都沒一點可能。
哪怕是死去的親人要責罰他,他也沒有辦法再抑制他如今再次佔有她的激動,他確定,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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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樊天藍從高速路上往回趕的身後聽到的這一則新聞。
他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恍惚之間險些把車開得撞到了欄杆,他努力穩了穩車子,前方的交警就在向他示意減速,他眸色冷了一些,泛起一絲蒼涼來。
——強勢如顏夕夜,居然真的敢真的這樣對外宣稱。
那麼她知道嗎?
她也是同意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