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市中心,那個標誌的菱形建築泛着凜然的光澤,超大的屏幕上播放着實時新聞,她深藏在心裡惦念的那個男子,俊逸冷冽的眉眼恍然出現在屏幕上,在整個城市的注視下,孑然一身,宛若墨色的撒旦在審訊卓的一頭優雅而坐,薄脣淡漠吐字。
凌舒曼的臉,霎時白了。
“停車”她顫聲說着,“肖晴,停車!”
肖晴也看到了那則播放出來的新聞,將車子在路邊停下,還沒停穩的時候她就已經從車裡走了下去,白色的裙襬瞬間被外面的風襲捲起來,迎風飛舞。
寬大的屏幕上,他挺拔英俊的側臉,俊逸逼人。
審判桌對面幾個肅殺冷漠的警察眉頭緊蹙,不斷地開口詢問着什麼。
“顏先生,您確定宋子墨先生有窩藏世界一級精密武器的證據?”
“您所說的窩藏據點在哪裡?這跟之前的謀殺案有什麼關係嗎?”
“顏先生我必須警告你,一旦你口中的證據被確鑿認定就不能更改,而如果有所造假,法庭將會給你最嚴肅的審判”
“顏先生一一”
將近整整七十個小時的不眠不休,他深邃的眼眸結着一層淡淡的薄霧,卻依舊冷冽而優雅。
薄脣輕啓,他淡淡說出一個地址,尾音在空氣中盤旋成一個凝結的冰點。
說罷,他擡起優雅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叩了幾下
“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調查,以及阻止他在賬目上將大批的黑錢轉存到瑞士銀行的賬戶而至於私密武器的藏匿點,派個解鎖的專家去,否則就只有用嘴精密的激光刀纔可以打得開。”
他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瀲灩的光,說到這裡的時候優雅地擡起了腕上的手錶,薄脣鋒利而魅惑,淺笑着緩緩吐出幾個字:“還剩五十八分鐘。”
隔着長長的審判桌,幾個警察的臉色,驟然突變
看了看手錶,爲首的警察官緊繃着臉低咒一聲“Shit”,抓起桌上的文件寫下地址,拋給旁邊的小警員,自己也配槍衝了出去:“找到這裡一一”
畫面驟然切換一一
整個洛杉磯最大的世界歷史博物館之內,被警察的封鎖線整整圍繞了三圈,警笛聲咆哮着,館長漲紅着臉極力勸阻制止着警察入內,博物館後門的突破口卻已經被攻入進去,混亂的場景在不斷地輾轉,唯一能看清楚的就只有那個被幾個戴着墨鏡的黑衣保鏢推開的巨型保險櫃
槍聲,暴動,在整個屏幕上演了一場驚駭世俗的好戲。
車水馬龍的街頭,多少人都停下來,駐足仰頭,看着屏幕上的新聞。
她的臉透着一股清透的蒼白,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從疑惑,到清醒,到完全的醒悟,用了太長的時間,直到她在那個被強行拆開的保險箱裡面看到了大量的美金現金,以及各種外匯票據、全國各地銀行的巨大款項彙集,甚至還有那個有着墨色的小盒子。
她咬脣,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可怕的嫣紅
就是那個。
小墨身體裡面的芯片就是由那個來控制,包括顏夕夜和孟霄他們去美國找肖恩,爲的也都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里面的東西被打開,透着幽深的危險光
“日前,宋氏集團的宋子墨先生在十年期間與軍火商勾結,利用商界途徑洗掉黑錢謀取暴利,以及私藏軍火的罪名已經成立,警署正趕往宋子墨先生所在的醫院,宋先生以生命垂危爲藉口拘捕,現警方已經將醫院層層封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行徑再度逃脫警方的懲戒關注新聞,關注後續報道一一”
整個世界的陰雲,似乎從這一秒開始,被狠狠地掃開了一下
肖晴也下車仔細看着,越看越激動,看得熱血沸騰,最後險些跳起來,指着屏幕哈哈笑着:“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凌舒曼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就知道顏夕夜不是好惹的,哈哈混蛋宋子墨,還敢裝死裝病,有本事他就賴在病一輩子不起來我讓他裝,哈哈哈一一”
小晨扒着車門,看着屏幕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心裡漲着滿滿的疑惑,再仰起小臉看肖晴阿姨瘋癲的臉,頓時覺得更加惆悵。
“乖兒子,你看到你爹地有多帥了嗎?哈哈”
肖晴把小晨從車裡抱出來,在空中轉了個圈。
一旁纖細柔美的女子怔了怔,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們,不讓她一時激動把孩子都甩出去看她們開心的模樣,脣角也浮起一抹輕柔的淺笑。
“可是肖晴阿姨”小晨抓緊了她的衣服,的小臉有一絲糾結,“爲什麼叔叔會被那麼多警察帶走啊?”
肖晴大手一揮,“那是那幫混蛋抓錯人了!”
接着萬分開心地回頭打開車門,白眼了他一下:“還有你沒看到你爹地在帶着那幫笨蛋警察抓壞人嗎?我靠,十年了才發現,早點幹嘛去了?”
“肖晴阿姨不許爆粗口!”小晨抱緊她的脖子,清澈的眼眸還不甘心地繼續看着屏幕,可是屏幕上已經沒有了。
他復又看着旁邊的凌舒曼,向凌舒曼求證。
那個一身柔白的女子,清澈如水的眸子裡蒙着一層淡淡的擔憂和哀傷,笑容也有一絲蒼白,幫她們拉開車門好讓小晨坐進去。
“不過我好奇怪,”肖晴回過頭來問凌舒曼,“爲什麼小晨不管顏夕夜叫爹地啊?”接着又扭回來問小晨:“爲什麼啊?”
一句話,讓小晨的小臉像是吞了個核桃,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半是羞澀,另一半也不知道是什麼尷尬的原因,他的小胳膊纏繞住肖晴,把臉埋在她脖子裡面不說話。
“哈哈你害羞啊?”肖晴驚訝地瞪大眼睛,着他,“還是個會害羞的小帥哥”
將小晨安頓好,回頭纔看到旁邊一直靜默而立的凌舒曼,肖晴秀眉一擰:“舒曼?”
她清澈的眸掃過來,像是剛回神:“怎麼了?”
肖晴啞聲失笑:“該我問你吧?你怎麼了?半天不說話?”
風吹過來,輕輕掃起了她柔軟的髮尾,她輕柔笑了起來,卻有一絲神傷,打開前座的車門輕輕道:“沒什麼,我也很開心,只是覺得他沒必要這麼拼。”
沒有必要,爲了她,這麼拼這麼拼。
那些腥風血雨都纔剛剛落幕,他爲什麼就不能歇一歇?讓她不至於在屏幕上看到那張俊逸魅惑的側臉時,都覺得他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