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明壽幾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明壽幾何?

太子在朱祁鎮面前時時刻刻掛着一刻心。

太后臨終遺言,他當時雖然不大明瞭,但是這些日子卻時時揣摩,有所感悟,此刻他時時刻刻秉承一種被考教的心態。

時時刻刻就好像面對面試一般。

所以朱祁鎮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太子都在心中揣摩,然後分析用意,然後再想自己該怎麼應對,才能讓父皇滿意。

不能頂着做事。

歷史上太子與皇帝政見不合的事情有太多,結果如何?

又不能太順着,如果父皇覺得我這個太子庸碌不堪,不堪託付大任,又該怎麼辦?

天家父子,就是如此相處的。

太子被這種三副地圖上攜帶的巨量信息衝擊着,一時間分辨不出來多少有效信心。

朱祁鎮也沒有爲難他的意思,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如是,國亦如是。”

“我登基以來,還算太平,但是我一直再想,我大明能有多少年的壽命?但是我細細想來,如果不做改變的話,無非是二百年到三百年上下。”

“兩漢,唐,宋,皆是如此。”

“唯獨周有八百年天下。戰國七雄也有數百年國祚,其因何在?”

“就是在於封建,封建之策用於國內,是大害,但是用於邊荒遠服,卻足以延國運。”

太子立即說道:“此是父皇制定封建策的本意所在。”

這一捧,不留痕跡,又恰當好處。

朱祁鎮說道:“不錯。”

“兼併乃國家大壞,一旦兼併劇烈,則富者有連隴之田,貧者無立錐之地,有陳勝吳廣之輩,振臂一揮,就是土崩瓦解的局面。”

“而今天下兼併情況,如何,你在江南走了一遭。”

太子頓時皺眉。

太子是親自走過江南的,江南土地兼併並不是天下最嚴重,天下兼併最嚴重的是江西,福建。但是已經有苗頭了。

朱祁鎮繼續說道:“大明開國不足百年,已經是這個樣子,今後兼併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三百年,已經是高估了。”

“而且天下太平,人口滋生,土地卻比開國之初,並不多多少,縱然今後有所增加,也不會比得上人口增加的速度。”

“這兩者都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命運。”

“故而欲求國家長治久安,非移民封建不可。”

太子說道:“只是如此一來,將來情勢如果如東周-----?”

朱祁鎮輕輕一笑,說道:“卻不是我所想的了,真如你所說,天下最富饒的土地都在大明,在外不過邊角莽荒之地,如果爲政者失其政,到時候我這早已入土之人,又能如何?無非求朱家海外諸王,有爭氣的,勿讓中原落入旁家吧。”

“這就不說了,說了封建之事,再看石亨之事,你有何感悟?”

太子朱見濬一時間恍然大悟,說道:“父皇想讓石亨在西域立國?”

朱祁鎮淡淡說道:“要看石亨如何決擇了。說實話太祖當年殺戮功臣,雖然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但是還是有過刻薄了。”

“石亨大功於國,不管朕怎麼殺了他,在外人看來,就是天家沒有容人之道,如此一來,將來如果有國家危機之事,有功高震主之將,恐怕就自己疑神疑鬼了。”

“故而,這大將能不殺,就不殺,能保全就保全。”

“這纔是國家體制,休聽一些酸儒亂言,雖然用儒家治國,但是真正守護國家的依舊是武將。必然給他一個出路才行。”

“如果他真有能力,我家爲周,以其爲齊,有何不可?”

齊國就是姜子牙的封國,雖然後來被陳所奪。但是齊在春秋之中也是霸主。

朱祁鎮轉過頭來,對太子說道:“記住作爲皇帝,你最要知道是,你是君不是臣,不要與臣子爭功,也不要懼怕臣子無功可賞。”

太子說道:“孩子明白。”

其實他還不知道,大明偏安這一句話,他算是明白了,但是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大爭之世,不過他心似乎有所領悟。

如大明與安南諒山之戰,動則近百萬軍隊相爭,斬首三十萬,更不要說明滅朝鮮之戰,破瓦刺之戰,而今西征之戰。

動用人數都不在少數。

如果說這是大爭之世也說得通。

只是他不知道,朱祁鎮的意思是,正在大西洋東岸蓬勃發展的大航海時代。正是一切航海家輝煌的時代。

哥倫布此刻正在一次次準備自己的環球航行,到處碰壁,但是距離他來到菲律賓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大航海的號角聲從大西洋東岸傳到了大明,只有朱祁鎮聽得見這大爭之世的開鑼。

太子不去糾結這一點,而是小心翼翼的說道:“父皇,你待忠國公實在寬宏大量,只是對待劉先生,似乎有一點------”

朱祁鎮聽了,微微皺眉說道:“似乎怎麼了?”

太子聽朱祁鎮語氣不對,但是話已經開口了,就不好收回去了,索性說道:“劉先生今日失言,不過是一時之失,父皇何必與之計較?讓他得直臣之名。”

太子與儒臣們向來關係很不錯。

可以說幾乎所有士大夫都是忠於太子的。

當然了,這種忠於太子,不是支撐太子與朱祁鎮幹,而是出於禮法,他們在維護太子地位上不遺餘力,不要懷疑他們的決心。

而劉球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

否則他也不會成爲大明士林領袖。

在道德之上,他無可挑剔。清正廉潔,絕不徇私。在政事上更是體恤百姓,很多次犯顏直諫,特別是搬到王振的彈劾。更是名振天下。

又是年事高,資歷老,德高望重,天下稱之爲元老重臣。

太子在大本堂的時候,劉球也是去講過課的。

故而太子對劉球也是有仰慕之心的。覺得是他的師長。

今日之事,朱祁鎮看似對劉球沒有處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球這個大學士已經到頭了,他今後必須在家裡養病了。

然後等某一天,皇帝認爲劉球病太嚴重了,不能理事,再找一個代替他。劉球就名正言順的退出政治舞臺了。

如果皇帝再狠一點,讓太醫暗示劉球。劉球只能被病死了。

崇禎皇帝都能殺內閣大臣如殺狗,朱祁鎮豈能坐不到,只是他不想這麼下作而已。

朱祁鎮對太子這個態度非常警惕。

無他,如果之前太子這個態度,朱祁鎮或許並不是太警惕的。因爲之前朱祁鎮一直想推動大明政策緩慢變化,是漸進性改革,而不是狂風暴雨的變法。

在這種情況之下,朱祁鎮雖然與士大夫集團有合作有衝突,但是總體上來說,是合作多於衝突的。

但是而今朱祁鎮的心思變了。

一旦變法正式啓動,朱祁鎮也不至於將士大夫集團當成不死不休的敵人,因爲這不可能的。

之前江南一些變化,就已經說明。

士大夫集團是纏繞在大明國家機器上的藤蔓,除非砸掉這臺機器,是很難將這個集團連根拔起的。

所以即便朱祁鎮開始變法,也不會有這個狂妄的想法。

但是朱祁鎮與文官士大夫集團,很長一段時間,衝突大於合作卻是免不了了。

甚至雙方的衝突會非常尖銳,說不得要填上幾條甚至更多的人命。這個時候,太子如果與文官士大夫走的太近,會讓朱祁鎮很爲難的。

朱祁鎮整體上來說,對太子朱見濬還是很滿意的。而且畢竟是親生兒子,他可不願意父子之間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於是乎,說道:“你覺得武進惲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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