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閻鼎欲前往長安。”劉疇輕聲說到,
“剛剛閻鼎約着撫軍長史王毗與司馬傳遜前來找我和太傅參軍鄒捷商議,他言之‘山東非霸王之處,不如關中’,又言司徒傅邸之子、河陽令傅暢又來信勸諫秦王過洛陽、謁拜山陵,徑據長安,綏合夷晉,興起義衆,克復宗廟,雪社稷之恥。如此言語,終不過他自己欲歸復鄉里罷了。司空大人,我、鄒捷,李述、李恆、劉蔚、周顗,皆山東之人,有誰願意西去呢?剛剛虧得你叫我來,否則我仍自不得走脫呢,”
“劉世兄,長安如今是何情形你可得知?”羊林楓望着劉疇,
“不知啊,那傅暢也不知是何時來的信,信中也未曾提及,”
“哦,這樣呀,”羊林楓稍一思量,便轉身看向了師兄弟們,“夏南,你來,我有事問你,”
“唉,來啦,”夏南應聲跑了過來,“大師兄有何事要問?”
“長安最近有消息嗎?我們回去幫助師傅對付石勒的事情,師傅可有回信?師傅那邊戰況如何?”
“大師兄,長安最近一直沒有信息。師傅仍舊未曾回覆我們。不過據報,師傅與石勒的戰局呈膠着狀態,誰也佔不得便宜,誰也脫不了身。但是,劉瑞將軍那邊、戰況較好一些,王彌已接連小敗幾回,倘若劉將軍能儘早拿下王彌,便可回軍與師傅合擊石勒,”
“嗯...四弟,”羊林楓急急的說到,“你速速去告知師傅,就說閻鼎欲前往長安,看師傅是爲何意,再問問我們該做何打算,”
“唉”,夏南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四弟,多留意長安方向的信息啊,”羊林楓轉身又補了一句,
“知道了,大師兄,”夏南急跑中回首一應,便翻身上馬而去。
“劉世兄,那如今你作何打算?”羊林楓一拉劉疇,與他一起向那隊女俘走去,
劉疇一笑,“能作何打算呀?只有一會兒回去看司空大人是爲何意。我想,如果司空大人不願前去,他閻鼎總不至於有膽強迫吧?對了世兄,這隊女俘你打算怎樣處置?”劉疇語罷,轉頭看向了羊林楓,
“一會兒去問問她們自己,願留的留,願去的去。在這亂世之中,誰又知道怎樣是福,怎樣是禍,”
“呵呵呵,好吧,這隊人我就交給你了,世兄,咱們先行別過,晚上在聊,”劉疇說着話便翻身上馬,向着羊林楓微微抱拳禮畢,方纔撥轉馬頭,向着身後士兵大聲喊到,“來呀,這兒不用管了,都隨我回營。”話音不落,他便打馬急行而去。
許昌城,司空荀藩屋中,正聚集着十餘人...
“報...司空大人,劉疇求見,”
“快傳!”荀組急忙說到,
“諾!”傳令兵領命而去,
“這可如何是好啊?”荀藩坐在太師椅上,拭着額頭上的汗水,“司馬模在長安經營多年,我們與他本就有間隙,這去了可有個好?況且,那蒲阪越染早已降賊,長安門戶已然打開,這如今是何光景尚未可知,貿貿然前去...”
“司空大人、司空大人...”荀藩話未說完,劉疇便急匆匆挑簾而入,“哦,諸位大人都在,那閻鼎欲前往長安呀...”
“劉大人坐,”荀藩請讓到,
“我們知道了,大家正在計議此事,”荀組接話輕聲說道,“我與兄長是萬萬不會前去的,你們大家的意思呢?”
“那閻鼎本就是西州之人,自是想回歸故里,而我們山東之人就不想留在故土嗎,”周顗小聲說道,“我跟着司空大人,絕不西去。”
“就是,言什麼許昌乃四戰之地,當年曹丞相就是立足這裡平復了天下,閻鼎這虛僞小人…我也不去,”鄒捷氣憤的說道,
“我也不去,”“不去”,“不去,我們都不去,我們跟着司空大人...”華恆、華薈、劉疇、李恆、李述盡數附和道,
“好,既然大家都不願去,那就好辦了”,荀組輕聲說道,“如今看這情勢,閻鼎西去之心已然下定,我與兄長計劃攜秦王前去開封,我們當如此這般...”說着,荀組向衆人一招手,大家全都附下了身去...
許昌城,羊林楓屋中...
“碧如姑娘,事情就是這樣的,我...開始沒講真姓名,後來熟悉了想說卻也不得機會...”坐在碧如對面的羊林楓,低着頭輕聲說道,
“好吧”,碧如開心一笑,“看在公子救瞭如此多人的份上,我便破例饒恕公子一回,只是...以後...”
“我知道了,我知道姑娘最討厭撒謊了,以後,這種事情便再也不會有了,”好不容易,才見碧如原諒了自己,羊林楓的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是嗎?”碧如臉上有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那公子以後再也不哄我了嗎?”
“那是自然啊”,羊林楓一本正經的看着碧如。碧如卻緩緩站起,微微轉身,輕挪腳步,
“嗯,這個...我怎麼不大相信呢...這樣吧...我們來試試先...”說着,碧如猛一轉身,
“公子心中可有喜歡的女孩兒,她叫什麼名字?不許說謊啊,”一字一字說完最後一句的碧如,彎着腰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羊林楓,她的臉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這...這個呀...這不能說...”碧如這突然一問,競問的羊林楓不知所措,他腦中急轉數回,亦不知該何言以對,
“哼!還說呢,就會騙人,”碧如生氣的轉過了身去,
“唉,哪有麼,碧如姑娘...”羊林楓連忙起身上前,欲要解釋,可是,無論他怎樣,都到不了碧如身前,“唉?姑娘...”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無可奈何的羊林楓只得選擇了妥協,他緩緩坐下身來,柔聲說道,
“我心中有個喜歡的姑娘,她叫...”說到這裡,羊林楓停了下來,他看向了碧如的背影,他知道,這句話說出去,她會傷心,可是,又怎樣才能不說?
而碧如呢,此時此刻,她的心,已然緊張的不能自己,
“她叫左芳,”終於說出口的羊林楓,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