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裡等了多久,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臉上隱隱沾上了露水,本就冷峻的臉龐似是蒙上了一層冰霜,合體的西裝貼着挺直的背脊,地上的影子就像是昂首的士兵。
私心裡,羅雯不得不承認,無數個****夜夜,她都設想過兩人再次相見的場景,也堅信總有一天自己攀向高峰的路上會與其正面交鋒,那時候或許所有的情感跟遺憾都會化作鮮血跟屠殺,在彼此的割據一方中消耗殆盡。
數不清分離了多久,可再見的一瞬間,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翻涌起來,鼻頭酸澀的感覺好似昨天。
“阿哲,你先走吧,我今天有事。”低聲說了一句,她擡起腳步緩緩走向男人的方向。
趙哲目送着她的背影,心裡意識到一些事情,扯了扯嘴角,轉身走進校門。
直到路燈下人影成雙,沈慕白看着眉目之間依舊清秀靈動的少女,擔憂的心終於放下,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還好嗎?”
這般如同老朋友一樣的對白倒是令羅雯胸口那股憂傷消散了不少,挑眉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察覺到他眸中的小心翼翼,她噗嗤一笑,“我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嗎?”能夠出現在校門口,摸清她的作息時間,恐怕他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朱偉光的事情。
見她說話維持一貫的毫不客氣,沈慕白目光流過一絲溫柔,見她裡面穿的只是單肩禮服,怕她受了涼,便側身給她擋住了風,“也晚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羅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看着他,這樣就完了?
“呵呵……”看見她這樣孩子氣,沈慕白嘴角微揚,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微涼的手指凍得羅雯一怔,他鬆開了掌心,低沉好聽猶如大提琴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我不在那個位置了。”
什麼?羅雯猛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雲淡風輕的沈慕白,“你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輕鬆,那個位置……”多少人努力了一輩子,渴望一生都未必可以達到,那個位置的背後沈慕白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傷。說着說着,她睜大了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沈慕白一慌,顧不上身上涼就將人摟進了懷裡,將她那雙令人心疼的眼睛壓進了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用力摟緊懷中的人,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你說得對,我們的身份註定會成爲敵人,在那個位子跟你之間,我做了最好的選擇……”
話音落下,一雙素白的小手猛然摟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下壓,炙熱的脣瓣狠狠壓了上來,輾轉之間,他嚐到了微鹹的水汽。
羅雯緊緊閉着眼睛,顫動的睫毛泄露了她羞澀的心情,可那雙小手卻是執着地摟着身前的男人,一刻也捨不得放鬆。
她承認自己膚淺了,感動了,並且感動得一塌糊塗。
從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的利用,羅雯可以體會到審判者角色所需要斷情絕欲,沈慕白能夠撐得起這個名頭聞名於各界,這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辦到,說實話,當初的離開正是因爲羅雯認爲沈慕白無法離開那個位置。
可出乎她的想象,這個男人放棄了一切,站到了她的面前。
心動還在,感動依舊,那她還猶豫什麼。
不知道是怎麼到的酒店,羅雯成了提線的木偶,線圈系在了沈慕白的手心,直到身體陷入柔軟的大**,男人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空氣徒然升起了熱度。
感到了這個俊美如畫的男人身體傳來的變化,羅雯身體僵了僵。
沈慕白撐起身體,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像墨一般漆黑的眸子直直望進了羅雯的心裡,熨燙起一片火熱的溫度,“今天,是你的生日,記得嗎?”
嗯?羅雯迷糊成一團的腦子隱約記起今天的日期,好像是她的生日。因爲上一世沒有過生日的概念,逐漸也便模糊了記憶,就算記得日期也未必想起來是自己的生日,乍一聽男人的話,她還有些後知後覺。
沈慕白愛憐地將她臉頰邊凌亂的髮絲輕輕拂開,滿意於她晶瑩眸子裡獨有的深情跟沉迷,俯身輕啄了一下她的眼睛,他將脣瓣移到她的耳畔,低沉的聲音帶着誘人的蠱惑,“過了今夜,你便十七了。”
十七歲,這是一種暗示,就算羅雯腦子再迷糊也聽得懂男人語氣中的渴望,兩輩子加起來空白紙張的**上經驗令她微微有些無措起來。
沈慕白保持着深淺不一的呼吸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可身下僵硬的軀體卻遲遲沒有辦法放鬆下來,這不禁令他暗自嘆氣,看來,還是太早了些。
脖頸間炙熱的呼吸蔓延進皮膚,羅雯雙頰染上了紅暈,就在沈慕白準備放棄去衝個冷水澡的時候,一雙軟滑的小手試着搭上他的後背,微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傳來,“我,我沒經驗,你看着吧。”凡事講究合作平等的羅雯簡直鬱悶無比,可這份單純卻讓沈慕白露出了笑容。
雙脣再次細細密密結合在一起,房間裡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模糊照進窗臺,映出**上的一雙人影,**不清。
鈴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地想起,一室**之中羅雯迷迷糊糊辨識出了是自己的手機。
沈慕白有些煩躁地直起身體,強迫自己的視線從身下面色潮紅的女子身上移開,桌面上持續作響的手機屏幕上浮現出來的名字令男人微微一愣,眼眸一眯,隨即未等羅雯起身復又將人壓制了下去,吻的力度一改溫柔的風格,變得霸道而又狂傲,隱隱夾雜着怒氣。
他在生氣什麼?
無辜的羅雯只得摟着對方的脖子漸漸**,可桌子上的手機實在太煞風景,一直響個不停,而且一個接着一個,到最後羅雯腦子也不迷糊了,微微用力拉開了沈慕白。
沈慕白黑着臉,起身就要將電話關機,結果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卻令他打消了想法。
這回來電的是羅雯的奶奶,來意自然是給羅雯慶祝生日。
一邊打着電話,羅雯一邊瞧着坐在一邊悶不吭聲的男人,毫無道德地咧開嘴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