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的寒冬裡,一場血雨腥風席捲了整個新界西區。
無數黑衣黑褲的夜行者闖進了西區淺水灣的別墅,大刀幫的老大大刀熊被一把西瓜刀削下了腦袋,**上的外國女郎濺上一身血,驚叫聲響徹了整個怕打着海浪聲的天空。
大飛擦乾淨了刀口,冷眼看着女人衝出去喊救命。
這就像是給這場戰事吹響了號角,告訴所有安穩睡覺的大刀幫幫衆,他們的老大已經一命嗚呼,老巢被剿了。
這個地點實際上還是羅雯的,桑老太時常進出別墅,最後由大刀熊護送進深山,而後爲了掩人耳目,他也將這裡當成了時常盤踞的窩點。
當她收到大飛的消息時,人已經站在了山林的入口,她撥通了電話,大飛興奮的聲音當即傳了過來,“羅姐,你的情報完全正確,大刀熊還沒醒呢,腦袋就被我砍了。”
他的笑聲也感染了羅雯,她看着密林深處,揚起脣角,“所有人員立即退出別墅,把破別墅一把火燒了。”
她已經摸到了雲真人的套路,他下了陣法在相關人員身上,一方面防止了異常勢力的出現,一方面收集更多的情報。可陣法一旦被破,他本身也會受到損害,這就是反噬。
現在大刀熊慘死刀下,他身上的陣法必然會被觸發,羅雯搞不清楚這種破陣法,索性一把火燒了,看那老頭還能玩什麼花樣。
外面大飛撤退之後,一部分人手分配出去挑大刀幫的各個堂口,採用老戰術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一部分人手負責守住山林入口,阻止救援人員闖進。
今晚,羅雯要正式會一會這個只敢躲在傀儡後邊的雲真人。
高手對決,身邊人越多,越是累贅。
一身黑衣的少女穿進樹林,今夜無星無月,樹林雖然不茂密,可同樣是伸手不見五指。
走了一段時間,羅雯覺得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眼眸微微眯起,她擡起手掌,異能磅礴從指間釋放出來,林間樹木涌動,好似被狂風席捲一樣,面前成排的翠竹被齊根削斷。
竹子落地之後,樹林的風停了,羅雯站在沒動,周圍的景色卻是變了,不,正確的說,是竹子突然改變了位置。
放在古代電視劇裡面,這絕對就是人工移動道具,可羅雯現在面對的,就是實打實的五行八卦陣法。
她之前身上也是被施了五行八卦陣,統稱這種陣法裡面千變萬化,改變其中一個細節就足以演變出一個新的陣法,雲真人是陣法奇才,對於山川樹木的運動是手到擒來。
羅雯只覺得竹子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達到了人體肉眼無法看清的地步。
放在以前,羅雯直接用異能把竹子剷平了就是,可現在她有了姜氏的陣法秘籍,不用上派場,就太可惜了。
陣法繁複,並且隨着人的腳步觸動,千變萬化,回首後路,已經失去了蹤影。
每個陣法亦留有生門,可以助人脫困,這也是前人留下智慧時候存在的一點良知。
羅雯用異能將陣法外部看清,瞭解了陣法的佈置,拎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靜靜注視着竹子的轉動,她連空中飛速的都能分解動作,這種速度要清楚走向輕而易舉。
瞄準其中一點,她猛地擡手將石頭扔出去,啪的一聲,石頭帶着異能的快速跟力道,穿越陣法打到了外圍的竹子,深深鉗進了枝幹內,所有轉動的竹子在瞬間停止了轉動,又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羅雯拎着小石子,玩味勾起嘴角。元真人不虧是陣法奇才,竟將生門開在了陣法之外,平常人的眼力根本看不到,只有羅雯這種擁有透視異能同樣懂得陣法法門的人,才能在黑暗中識破門道。
雲真人要弄死羅雯有一定的道理,不得不承認,羅雯的異能便是生來剋制他的。
大刀熊一死,遠在深山的雲真人已經察覺,施展不了幻術,已然察覺到了異樣。直到第一關的竹陣被破,他已經可以確定,來人便是羅雯。
“好,好,不愧是超脫了五行的異數,禁術都封印不了你,不將你斬草除根,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囊中之物。”竹屋之內,雲真人抹去嘴角的血跡,原本飽滿的面容好似被抽乾了水分一樣,乾癟而遍佈了皺紋。自從上次被羅雯破了禁術,他就受了內傷,維持身體的力量受損,他不得不閉關修煉,可恨這丫頭竟是傷勢好得那麼快,抵達香港不管不顧直接就打進了大刀幫。
今夜,他賭上這條命,也定要讓羅雯走不出這片竹林。
兩個帶着同樣你死我亡想法的人在竹林展開了一場世間罕見的術法搏鬥。
第一關障眼法被破解,羅雯很快便遇到了雲真人的看家本事,幻境。
林中無數的樹木都被撒上了迷幻劑,就算羅雯閉上眼睛不去看,也沒辦法不呼吸,幻境已然深入了腦海。
羅雯再次睜眼,眼前的場景令她僵住了身體。
她回到了前世,小小的身子趴在**前,母親秦玉面容憔悴,眼窩全是淚水,她伸過來握住了羅雯的小手,“雯雯,你要乖,聽爸爸的話,媽媽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一滴眼淚打在了手上,羅雯心中一顫,反手抹了一把臉,就算是假的,那些擺在心底裡最深處的記憶依舊觸動她的心。
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觸碰到母親,見到她的音容笑貌。
“媽媽……”羅雯怔怔看着她,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有事情要告訴她,可是一時間又記不起來了。
竹林之內,羅雯跪在地上,臉上流下淚,面色微微露出了蒼白。
場景一換,羅雯只覺得後背一疼,後媽謝珍抓着雞毛撣子站在她的面前,“發什麼呆,連一點活都幹不動,去外面站着,不許進來。”
羅雯擡眼,反手抓住了她的雞毛撣子,冷眼盯着她。
“敢動手,想死啊你。”謝珍瞪着眼睛,伸手一下子就把羅雯推到了地方。
她只覺得隔壁一疼,摔傷了。
竹林之內,羅雯慢慢擡起手,用刀劃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