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白雪皚皚的樹林間,原本安靜的森林被一陣嘈雜的聲跟汽車轟鳴聲所驚擾,枝頭上的雪花被震得撲簌撲簌往下掉,林間疾馳的汽車因爲司機缺乏經驗,好幾輛都陷進了雪堆裡。
而加長的房車一直晃晃悠悠開在他們的前面,始終保持這一段距離,在進入樹林之後,車子就像是靈敏地蛇類一般迅速消失在叢林裡。
科維爾的車隊最終全部滯留在林間,所有人員不得不棄車徒步進行追擊,但是這些生活在溫室裡的少爺貴婦們一下車就差點就被凍成了冰棍。
衆人狠狠打了個冷顫,咒罵出聲,“什麼鬼天氣,怎麼這麼冷?”
“等殺了那些個可惡的巫師一族就暖和了,拿上武器,我們走。”儘管天寒地凍,這個時間很想回家躲在被窩裡醉生夢死,可他們也知道整個科維爾如今少了珍妮弗,就相當於完全散架。
所有人忍受着寒冷,扛着支在樹林中順着車輪的痕跡緩緩前進,身體上有多冷,他們胸口的怒氣就有多濃烈。
走了二十分鐘,他們才遠遠看見一片冰湖,而湖面上正躺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珍妮弗在那裡。”幾人眼中皆是一喜,千辛萬苦突然看到的希望令他們興奮不已,衆人動身就要去下湖面去把珍妮弗接回來。
可是就在衆人動身的當口,大卡車突突的聲音清晰傳了過來,眼影在白雪跟樹林之中,一抹軍綠色若隱若現。
“好啊,居然還敢出現,看我不把他們打成馬蜂窩。”脾氣火爆的貴婦人調轉頭,肩上還扛着一把機關,拖着這東西這麼久還沒放過炮,早就把她憋壞了。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開火掃向了車速行駛並不快的汽車。
突突突,連環射出的噴濺出強烈的火花,打到緊急挺住的汽車上,只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脆響,車身的防彈玻璃跟超強化鋼鐵毫髮無損。
而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其他成員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他們夜裡追蹤的是加長的黑色房車,而眼前貴婦人開攻擊的卻是一輛軍綠色的皮卡。
“蠢女人,快住手!”一箇中年男人猛地上前一把將女人的機關奪下,擡手就甩了她一個大嘴巴。
“死男人,你竟然敢打我。”貴婦人被這一巴掌直接扇到了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令她五官頓時扭曲猙獰成一片,失去了機關,她掀開裙子從腿跟抽出了一把,臉色陰狠擡就瞄準了男人的腦袋。
可女人無論是在體力還是反應力上天生比男人要弱,她手上的沒來得及上膛,回頭又被男人一腳掃到了雪地上,嘴巴也被大手一把捂住,男人壓低的聲音中滿是氣急敗壞,“閉嘴,看清楚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剛纔攻擊的車輛不是巫師一族的人,很有可能是軍隊的車。”
軍隊?剛開始女人的眼中還透着迷茫,畢竟在她們思想中國家的軍隊太過遙遠,大抵都是在電視報紙上才能看到,可在半晌之後,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國家的軍隊!
她剛纔擡掃射的是軍隊的車輛……
她抖着嘴脣想說怎麼辦,周圍一羣科維爾成員也早就全身戒備看着那輛聽在不遠處的車輛,心中猶豫着要先行撤退還是去把珍妮弗給救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皮卡車門突然被一把拉開,空氣中遠遠拋來一顆黑色的不明物體,衆人眼花繚亂,下意識嚇了一跳,轉身就撲到了老遠的地方,“不好,是。”
結果,形似的物體落地之後就往外劇烈冒着白煙,煙霧中夾雜的嗆鼻氣味刺激得衆人淚眼朦朧,這才明白是。
等到煙霧散去,所有科維爾成員都狼狽地在雪地裡打滾了好幾圈,再睜開眼面對的就是周圍站滿的軍人以及黑洞洞的口。
“保護好車上的醫療隊伍,派一隊人馬去查看附近的守衛。”爲首的小隊長皺着眉頭,看向這羣出現在邊境線上的不速之客蹙緊了眉頭。
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手持,還是e國人,小隊長只想先掩蓋下事情,向上級彙報之後再做定奪。當然,首先是不能讓別國的醫療隊知道這件事情。
結果沒等科維爾的成員解釋,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哨聲,三短一長,是信號站那邊出事了。
小隊長心中咯噔一聲,隨後看見哨兵匆匆趕來,“隊長,我們邊境線上的守衛,包括信號站那邊的人員,全都犧牲了。”
雖然哨兵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樹林間此刻氣氛壓抑,安靜之下這一句就像是砸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不是我們乾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們乾的。”貴婦人從地上爬着就要站起身,口中嚷着喊着直呼自己冤枉,冷不防一顆打在她的腳邊,卻令她整個人僵在了半空,不敢再亂動分毫。
“屍體死亡時間,現場還有什麼線索?”小隊長冷着臉色,沉聲問道。
那哨兵低着眉眼,“天氣太冷,死亡時間無法確認。周圍沒有其他痕跡,樹林周圍只有一些車輛,看來是這些人開來的。”
“不……”所有人都聽懂了哨兵話裡的意思,他們迷茫的眼中流露出了恐懼,可是卻是百口莫辯。
因爲連他們也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直到耳邊傳來咔嚓咔嚓機上膛的聲音,小隊長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淡淡下令,“在場全員以侵害國家安全罪處置,就地決。”
說完,那第一顆送上的就是貴婦人的眉心,所有士兵幾乎同一時間動作,根本沒有看到那些人臉上茫然無措的驚恐,擡像殺豬一樣掃射。
要說可以跟科維爾家族囂張瘋狂相比的,大抵就是這些背後有大靠山的兵蛋子,前者是不知者無畏,而後者則是真正的有恃無恐。
遠遠傳進皮卡車內的聲模糊而遙遠,伴隨着科維爾這些貴賓犬們的陣陣哀嚎,就像是冬日裡的一首哀歌。
羅雯坐在皮殼車內,帶着口罩的脣角揚起一抹舒心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