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孫浩的好事兒

我回到宿舍後,一整晚的時間,我都沒有接到蘇莉的電話,到後來,我連聽電話聲響的希望都破滅了,電話一直安靜地放在桌上,像是壞了一樣,一點聲響都沒有。

我知道蘇莉應該也是想要給我打電話的,分別的時候她對我說她爸媽在家,不敢給我打電話。

我能理解她的苦衷,我只是躺着懊惱,要是我們長大一些就好了,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

沒了心思看書,連我最喜歡看的小說都被我丟在最偏僻的角落裡,滿腦子都是蘇莉的影子。

思念一個人是多麼突然的事情,我之前對她還沒什麼好印象,甚至我還和孫浩說過:她太不安靜,不是我的理想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想着的是我中學時候暗戀的一個女孩子,我想,如果我要戀愛了,一定是和那樣的女孩子,她的身材很好,很高挑,臉蛋也很漂亮,很安靜文弱的樣子,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她用厚厚的衣服包裹着自己,臉蛋被冬季的寒風吹得紅彤彤的,她蜷縮着身體,像極了躲在襁褓中取暖的嬰孩,特別惹人憐愛。

我在腦海中完全對比着蘇莉和那個女孩子,似乎完全沒有可比性,我有些不甘心。

我想起蘇莉靠在我懷裡的感覺自言自語:啊啊,夏青青是很漂亮,可是蘇莉呢則會魔法呢,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我的心塞得滿滿的了,已經裝不下夏青青了。

我的初戀來得太突然,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可是又十分自然,我一直都在接受着這一切的開始,完全沒有抗拒它的發生,我也沒有隨意的就交出自己的感情,只是這些發生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確是喜歡上了蘇莉,不可思議。

我曾問過蘇莉爲什麼會喜歡我。

她說她初中就是在四中讀的,是這個學校的最後一屆初中了,畢業之後同學們都走了,只是她的一個好閨蜜留在了這裡,她也選擇了留在這裡,她們走的時候說過會給她寫信來的,可是開學之後她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來信,她想可能她們是去到了好的地方,又交到了好的朋友,把自己忘記了吧。

她說:我在這裡呆了三年了,開學之後,我揹着書包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可是全部都是陌生的臉,真正的物是人非,開學不久,我天天到門衛值班室問有沒有我的來信,一封都沒有,我很失落,看見你們在球場上開心地打球,更加悵然若失。然後那天你告訴我“高中也能有好朋友的”,我覺得:啊,這人好厲害啊,能看穿我的心。你知道嗎?那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你了,就是一瞬間的事。

我問:你不是爲了一個閨蜜留下的麼?怎麼不去找她?

她笑着問我:你知道我閨蜜是誰嗎?

我問:是?

她說:年級第一咯。

我很驚訝,說:你們是閨蜜?

她說: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住的也不遠,都是在鐵路小區。

我說:和學霸在一起有沒有覺得失落。

她說:完全沒有,我比她聰明多了,只是沒她努力。

我一笑,說:我以爲只有我會這樣想呢。

她說:你也認爲自己很聰明?

我說:不是認爲,我就是。

她笑話我說:臭屁。

就是因爲蘇莉的原因,我這個學校裡的“壞小子”有幸和年級第一說過很多話,她似乎不討厭我這個“壞小子”。

我說:你看她那麼努力,不想去打擾她。

她說: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我知道她的目標是什麼,我不會讓她分心的。

她又說:其實開學不久我就有注意過你,躲在後排,上課不熱心,平時也不愛說話,像是故意與人疏遠一樣,我倒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那天,我鼓足了勇氣親了你,還以爲你會生氣呢?

我說:那你還親?

她說:當時我有些想放棄了,可是我對自己說——管他的了,被拒絕是很難堪,但是也沒人看見,他總不至於會打我吧?

我笑了起來:我有那麼酷嗎?

她說:你在球場邊對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你很酷的。

我說:被迷住啦?

她說:是啊。

她又問我:你怎麼就答應了跟我在一起,真的喜歡我?我看你平時都不太愛看我一眼的。

我說:你這句話就有毛病了,你看,我不看你一眼,怎麼知道你一天愁着一塊臉?

她說:哦,那倒是哦,那麼你也是喜歡我的?

我說:當時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問:那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我說:我也不知道,感覺就是突然喜歡上了,在你親我之後,就像一個魔法一樣,喜歡你,也是一瞬間的事。

她說:啊,突然遇見的戀愛,我喜歡這樣的感覺,真幸運。

那個夜晚,我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體裡面翻滾着要醒來,天矇矇亮的時候我才帶着巨大的睏意睡了過去,一直到我被電話鈴聲驚醒,我拿起話筒就聽見了蘇莉的聲音。

她說:不要告訴我你睡到了現在。

我連忙提高聲音說:沒有,我早就醒了,躺着看書呢。

她問:你看的什麼書?

我我連忙四處尋找,在桌面上看見了一本,我說:《娜娜》。

她問:那是什麼書?

我說:就是圖書室借來的。

她問:你作業做完了?還悠然自得地躺在牀上看課外書?

我問:都有些什麼作業啊?

她說:老師佈置的時候你沒聽嗎?

我問:老師有佈置過作業嗎?

她說:天,你在幹嘛啊?

我說:我基本在看書吧。

她說:天,你拿筆記好了,我告訴你有哪些,你得做完了,我明天來檢查。

我說:哎喲,乾脆你親自來指導我吧,我估計不會做啊。

她說:今天不行,我要和我爸媽出去吃飯,他們出去買東西了,我趕緊給你打個電話,你找到筆了沒有。

我立刻翻身下牀,胡亂找了一支,告訴她找到了,她每個科目是什麼作業,在第幾頁,全部告訴了我之後,她說:你要做完啊,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得聽我的話。

我說:聽話有什麼獎勵啊?

她說:這,看你表現咯。

我說:能不能先預支一點。

她在那邊笑着說:啊,我考慮考慮。

我想着說什麼,她突然緊張地說:我爸媽回來了,不跟你說了,先預支點給你。

隨後我聽見她用手指輕敲話筒的聲響,再次強調我必須把作業做完之後,她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我就完全復活過來,洗漱完畢,去食堂吃了點簡單的東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奮戰三年,贏得一生”的紅條已經被風雨吹淋得退了顏色,固執地掛在那裡。餘溫過後,完全沒有了說服力。我忽然想,校長的慷慨激昂和聲情並茂,對我來說效果還不如一個女孩子給我打來的電話,心中覺得有些詫異,於是我加快了腳步,走進了教室。

作業這種東西在我心裡分兩種。

第一種:需要我開動腦子去尋求答案,我就喜歡這樣的作業,因爲我自己可以評估下我自己的思維能力,即使停止讀書也不能停止大腦的運轉。所以我從數學和物理開始,也是我感興趣和頗有自信的科目。

第二種:抄,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還是得長篇大論的把那些文字從一個一張紙上抄到另一張紙上,我覺得好浪費時間,所以我雖然愛聽歷史課,可是我不愛做歷史作業,也不喜歡做政治作業。

我尤其不喜歡做的就是化學,我的大腦在接觸到化學的時候停止了運轉。

初中化學開課的時候,我還是充滿激情,很認真的揹着元素週期表。

也在化學課上問過我們的化學老師一個問題,可能我平時的化學成績實在讓他糟心,他說:這是你不可能搞懂的問題。

我尷尬地站着,他沒喊我坐下,繼續着自己的講課,同學不停地嘲笑我,我十分氣憤。坐下後關上了化學課本,拿出老師們口中的課外書看了起來,完全放下化學這門功課,他也不管我,我也沒有去打擾其他同學的學習,上化學課的時候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他講他的課,我看我的課外書。

到了高中,我想起了初中的那些遺憾,我想,高中重新開始學這門功課吧,我開始認真對待了化學,於是我又去問化學老師一個問題,可能那個問題在他的眼中過於簡單了,他看着我“呵呵”兩聲冷笑,問我:元素週期表會背了嗎?

我如實回答,說:還不是很熟,要想着想着的背才行。

他說:那你問這個問題還太早,走都不會你還想跑?

我又生氣地關上了化學課本,這次是徹徹底底的放下了。繼續與化學老師過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所以我一直都很討厭做化學作業,更討厭的是那兩個禿了頂的化學老師。雖然村上春樹先生的《1Q84》中,青豆女士覺得那樣的髮型很有誘惑力,能無限制地激發她的XY,可是在我看來,是完完全全地深痛惡絕。

我最喜歡做的科目應該就是英語,因爲選擇題多,一般來說我都ABABCDCD……這樣選的,很快就做完,難度高的是英語作文,不過以我的聰明才智也很快就解決了,我高中的英語作文一直都是這麼寫的:

Oh,my god,I am not able to write.

英語老師就可愛多了,三年中,他每次都給了我7分的作文分,他說:起碼你有寫,這幾個單詞你記得很清楚,值5分了。

我對他說:Thank you.

他說:下次把這兩個寫上,我給你7分。

所以我走進教室後,先翻出了數學和物理做了,去思考難題,翻閱着課本來尋求解決方法,有了課本的輔助,還是能解決掉那些作業。不過花了些時間,之後我做了歷史,政治,生物還有我最喜歡的英語。至於化學嘛,我是沒有碰的,初戀也沒有使我放下對化學的成見,這到底是有多恨?

做完了作業,黃昏了,無事可做,心裡空了下來,開始想念蘇莉,走去球場上看夥伴們打球,他們邀請我加入,我居然沒答應,只是坐在場邊看他們打,心裡就想着,天快黑,天快亮,星期一就到了。

終於熬到星期一的時候,孫浩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一來到座位就看着我笑,我心裡一陣緊張:是不是我和蘇莉的事情暴露了?不可能啊,當時沒人在教室,街上的時候也沒看見孫浩的身影啊。

我問他:你笑什麼?

他沒說話,一直不停地看着我笑,我有些無奈,也看着他笑,我們開始對視着較勁兒,開始是微笑,接着慢慢地笑出了聲音,我們長時間的看着對方笑,“嘿嘿”,“哼哼”,“哈哈”,“嘻嘻”,切換着各種笑的模式,做着各式樣的表情,誰都沒停下來,周圍的同學都用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們,最後我認輸,停止了笑,不再理會他。

我翻開書本,打算從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表現中抽身,但是他坐下來之後依然看着我笑,我問:遇到什麼好事啦?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掀起衣服讓我看他的背,上面有些觸目驚心的抓痕,一夜之後,我還能清晰地看見傷痕之間的血跡,我忙問:你被打了?

他不說話,還是笑,我想:不可能啊,誰被打了還會那樣笑,難道腦子被打壞了?不管了,反正看起來除了腦子有點不正常,身體應該沒有大礙。

我又低下頭準備看書,他依然看着我笑,我突然擡起頭,說:難道你們做了……

他這下終於收起了笑容,忙撲過來,捂住我的嘴巴,說:噓……小聲點,被其他人聽到就不好了,我答應毒藥誰都不說的,你是我好兄弟,我纔跟你說啊。

我說:哦。

他放開手,我又打算繼續看書,他偷偷說:你不驚訝?我和我媳婦……。

我並不打算滿足他的虛榮心,我說: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說:你不想知道是什麼感覺?

我終於忍不住了,把書拍在桌子上,說:我X,我們才高一啊,你這個禽獸。

他說:我去,我一直以爲你是明白人呢,你應該說,我們都高一了啊。

我說:好吧,那是什麼感覺,爽的很?

他說:屁,疼,相當之疼。

我說:有多疼?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我說:說下你當時的感覺就是了。

他說:你用你的手指頭用力戳一下牆壁就知道了。

我說: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他說:真的,很疼, 除此之外沒什麼感覺……

我說:沒什麼感覺那還一副得意的賤樣?

他說:哎,男人終歸還是要長大的嘛。

我說:你長不長得大我不知道,你不怕毒藥的長大了?

他說:在安全期的,沒事。

我說:安全期?

他說:你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

他說:你這個土鱉,這個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讓你媳婦幸福啊。

我說:教教我,浩哥。

他說:叫大哥。

我說:大大哥。

他說:前三後四啊。

我說:什麼前三後四?

他說:你這個土炮,就是,女孩兒例假的前三天和後四天,那幾天安全,沒事兒。

我問:真安全?

他說:肯定不會有問題。

我說:那你還緊張成這樣?

他笑起來說:被你看穿了,雖然理論是那麼回事,但是怕萬一啊。

我說:沒事,好玩不怕頭通洞,再說你頭那麼大,通了一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他說:不開玩笑,要是不小心真有了怎麼辦?

我看着他,說:祝你好運。

之後,我看見蘇莉走進了教室,她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她,她有些羞怯,坐到了她的位子上,寫了一張紙條丟給我:作業做完了嗎?

我回過去:做完了,剩下的獎勵什麼時候給?

她收到紙條之後,回頭看我,看着我笑了一下,教室人多,她感覺更羞澀了。

孫浩把這些看在眼中,他說:她是不是喜歡你?

我說:是啊,我們戀愛了。

他顯得很驚訝,說:什麼?你不是說她不是你的理想型?

我說:不是理想型,是實際型。

他說:毫無預兆啊,你可以啊。

我說:我談戀愛也不用先發一個通知吧。

他說:你現在看起來這麼帥,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說:就昨天,出黑板報的時候。

他說:發展到那個地步?拉過手了?

我說:親嘴了。

他說:那麼快。

我說:這種事情肯定是碰着就來啊。

他說:我X……

然後我看着他笑,他也看着我笑,我們伸手握在了一起,他說:看來這學校不錯啊。

我說:看起來是的。

05.火焰23:雷霆09.痛了,瘋了18:白色板鞋(下)24:心想事成18:白色板鞋(下)28:狼族的女孩17:白色板鞋(中)02.初見相遇之地25:牛鬼蛇神26:轉校生偷看着我的女孩10:原來如此?15:百分之百的愛情08.電話18:白色板鞋(下)13:百分之百的女孩01.那些女孩兒21:外面的世界04.孫浩的好事兒03.來遲了,卻早到了18:白色板鞋(下)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04.孫浩的好事兒26:轉校生偷看着我的女孩15:百分之百的愛情20:飛鳥09.痛了,瘋了02.初見相遇之地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14:十早的故事30:頭頂陽光,活在陰影17:白色板鞋(中)02.初見相遇之地08.電話24:心想事成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09.痛了,瘋了25:牛鬼蛇神21:外面的世界15:百分之百的愛情02.初見相遇之地19:新世界28:狼族的女孩11:齊思佳的初衷21:外面的世界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27:我討人喜歡嗎?25:牛鬼蛇神11:齊思佳的初衷18:白色板鞋(下)11:齊思佳的初衷18:白色板鞋(下)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02.初見相遇之地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09.痛了,瘋了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20:飛鳥16:白色板鞋(上)17:白色板鞋(中)15:百分之百的愛情26:轉校生偷看着我的女孩19:新世界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14:十早的故事25:牛鬼蛇神25:牛鬼蛇神27:我討人喜歡嗎?09.痛了,瘋了16:白色板鞋(上)07.別離開我05.火焰07.別離開我27:我討人喜歡嗎?24:心想事成12:名叫戚十早的女孩06.三個人21:外面的世界04.孫浩的好事兒20:飛鳥30:頭頂陽光,活在陰影29:深夜是女孩的心事31:寫好的劇本,如何生動19:新世界19:新世界20:飛鳥04.孫浩的好事兒25:牛鬼蛇神05.火焰09.痛了,瘋了15:百分之百的愛情06.三個人25: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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