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莉三天後來到了學校，在我的眼中瘦了一圈，大病初癒的樣子。
可是她顯得十分安靜，上課的時候也是一心一意，課間休息，如果她實在壓制不住心中的不安，並邀約同桌去教室外的走道里吹風聊天，有時候她們去食堂裡的商店買零食，回去教室的路上順便去下廁所，她需要把課間的時間全部打發掉，到上課鈴響時，她才最後一個走進教室。
她可是真勇敢啊。
我好幾次給她寫去了道歉的字條，她都是隨手撕碎了。
有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把她攔在路上，她說：你別靠近我，我會告訴老師的。
她跟班裡的任何人說話，給了他們甜蜜的微笑。我只能每天都矇頭大睡，晚上長時間呆在澡堂裡，可是無論我用冷水沖刷自己的身體多久，都洗不盡我心裡的疼痛和後悔。
那段時間我失去理智，想要不顧一切的挽回她，並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那樣的決定在我心裡醞釀了些時日，在某天最後一節課堂上，我對孫浩說：放學老師走後，你找幾個人把教師門堵住，我得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給她道歉。
可是不知道蘇莉是怎麼知道了我的計劃，難不成是因爲她在我心裡留下的那聲脆響？就在老師剛走教師門，她並很快的想要走出去，可是孫浩安排的人早了她一步關上了教室門。
蘇莉對那個男生說：你最好讓開。
那人沒有讓，我想趁機拉住蘇莉的時候，只見她抓住了那男生的衣服，用力一扯，那男生居然被跌跌撞撞地拉開了，她生氣地拉開了門，跑了出去。
孫浩問我怎麼辦，我說：算了吧，看來她是下定決心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不死心，飛快跑回了宿舍，我算着她到家的時間，給她打了電話，我想最後跟她確定一次，如果她依然堅決，我並不再糾纏她了。
電話接通了，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壓制着心裡的跳動，我直接說了出來：你真的不再給我一次機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她說：你打錯電話了。
話筒放下的聲音鏗鏘有力地傳入我的耳朵，在我的心裡給了最後的致命一擊，我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並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感覺到從身體裡面傳出來的冰涼，外面的陽光真的帶着溫暖嗎？我紅着眼睛走了出去。路上遇到熟悉的同學，他們問我去哪兒？我說打球去。
當然，我沒有打球的心思，我又偷偷溜出了學校，肚子裡有些餓了的聲音，我去到一家商店，買了一盒香菸和一個打火機，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我坐在那裡看着天上的雲，風的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來自那些漂浮在夕陽中的雲？乘着逝去的時間而來的嗎？
沒有任何意義。我對自己說。
我心中一直猶豫着要不要點燃手裡的香菸，可是一直到了天快黑盡的時候我沒有誘導出這樣做的勇氣來。
首先，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抽菸。然後我需要一個抽菸的理由，難道失戀了就必須抽菸？狗屁不通的邏輯。
學校開始響起了晚自習的鈴聲，我不爲所動。一直到了天色黑盡，我才翻牆進入學校，走在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裡，去了足球場背後的一個小叢林裡。
那裡擺放着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以前。蘇莉中午不回家的時候，她會先去那裡等我，而我去食堂買了飯菜再去找她，誰都不會去打擾我們。
我們在那裡背靠背的看書學習，悠然地度過了安靜的午休時光？三流的電影，掩耳盜鈴一般的情節，還好我不是戲子。
我們只是在接吻，吃完就開始，甚至有時候我們連飯都沒有吃，就開始相擁着，用力地親吻，一直吻到最終傳來痠痛的味道，我們也沒有停下來。那時的我們哪裡會明白安靜時光的可貴性。
那晚無人來打擾，少了午後的陽光，月色也照不進來，風也變得清冷，吹過那片小小的黑暗，我獨自一個人，心裡哀傷，潸然落淚。
決定了不再糾纏蘇莉之後，心開始變得有些麻木，流淚了也不會覺得痛，彷彿心臟已成了一個空殼，完全失去了它的意義。我鬼使神差的點燃了手裡的香菸，是不是想填滿心裡的空洞？我不知道，只是心裡的空洞比疼痛更加讓我害怕。
我不會抽菸，不敢吸進肺腑裡，一連抽了幾根，只有嘴裡有些苦澀的感覺。我並嘗試着把煙吸進肺腑裡。試了幾次，終於成功，有些辛辣的味道從身體裡傳了出來，把心臟從憂傷的夢境中喚醒過來，那種劇烈的跳動，像極了我第一次吻過蘇莉的嘴脣一般，可已經不是愉悅的歡呼，黑暗的叢林裡只有失落的吶喊。
抽菸的時候，光亮從菸頭處泛起，菸圈在微弱的亮光中消失，飄到哪裡去了？被風吹散了吧？還是落到腳下的泥土裡腐爛了？像秋季的最後一片落葉一般，從樹枝上傳來的斷裂的脆響。
我慢慢平靜了下來，沒有再流淚。
下自習的鈴聲響起，我沒有再繼續抽菸，站起來活動着身體，努力着把自己恢復到往昔。做了這些之後，我從叢林中走出來，去洗了臉，第二節自習課，我並出現在了教室。
英語老師盯着我看了許久，我感覺他一直在看我的紅眼圈，我有意無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好在他沒說什麼讓我難堪的話，讓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上之後我並開始睡覺，老師沒有講課，安排了自習，課堂十分安靜，我睡得很沉，連憂傷的夢都沒有來打擾。
可是孫浩卻叫醒了我，遞給了我一張字條，是蘇莉寫來的。
她問：你去哪兒了？
我心裡還是起了波瀾，揣摩着她寫來這張字條的意義，她是不是在可憐我？她是善良的，我難過的話，她也會難過的吧，畢竟我們是相互告白過的。或者她只是感到擔憂？害怕我去做了什麼瘋狂的錯事，而這些錯事會牽連到她？
那時候我的心中有些混沌，我想過或許我再堅持堅持，我們還是有和好如初的希望的，可是破鏡重圓，畢竟已經不是之前的鏡子了。
哎，算了吧，既然你的心門已經對我上了鎖。就不要從窗戶的縫隙中拋出這些憐憫之心了吧，我不想再從窗戶中偷看着你給我寫信，你的心換了地方，我的心中儲存着錯誤的地址，永遠都不會得到正確的答案，連那封信被摔在地上的回聲我都聽不見。
我並撕碎了那張字條，像她之前撕碎了我給她的字條一樣。
我要繼續睡覺，孫浩說：你就這樣了嗎？既然她給你寫了字條，那你們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我說：算了，絕情不是隻有女人才能享有的權利。
他說：也不一定，說不定她有些什麼苦衷，你沒弄清楚就放棄了，以後不會後悔嗎？
我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既然她想好好讀書，那我也不去讓她分心了，這也算一種愛吧？
孫浩沒有再和我說話，轉頭和其他人說話去了。
那段時間，有很多朋友想要安慰我，可是他們還沒有戀愛的經歷，所以他們連說服我的理由都想不出來，只能給我一個堅強的眼神，重重地拍拍我的肩膀，或者往我胸口來上兩拳。
他們對我說：會過去的。
我說：已經過去了。
那晚下自習之後，我依然趴着睡覺，沒有擡頭。我知道蘇莉沒有走，我就是能感覺到她還在那裡，同學都走了差不多之後，她來到了我的身邊。
她拍拍我的後背，說：喂，你別這樣。
我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過了一久，她說：如果你這樣不愛惜自己，我以後真的不會理你了。
我說：隨你的便。
之後我聽到了她走出教室的聲音，我繼續睡覺，當然我沒有睡着，我知道同學們是什麼時候走完的，知道教學樓的燈是什麼時候關的，知道教學樓的大門是什麼時候上鎖的，我趴到了很晚的時間纔起來，翻牆出去，去到宿舍，洗了澡，接着又開始睡了。
要是你真的敢說出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一整晚，我都回想着蘇莉那晚哭泣的臉。
第二天，我開始肆無忌憚地過日子，想要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地活下去，只是在見到蘇莉的時候我還是不能自在，特別在看見她和其他男生一起玩耍的時候，我心裡甚至產生了怨恨，想她真的是對我太絕情，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她每天在我的眼中來來去去，我努力着放棄她的同時，把我自己也放棄了。
我並更加變本加厲地在課堂上看小說，聽音樂。如果沒小說可看，同學的MP3也借不到的時候，我就矇頭大睡。可是每天我心裡都能聽見那個鈴聲，那個我最害怕的聲音。蘇莉明明已經離開了我，可是她怎麼還能在我心裡留下那個鈴聲，每當我覺得自己的心情快要平復的時候，它就不懷好意地響起來。
那時候我一直難以明白開學後蘇莉態度的轉變。我知道她說病了，想要把成績趕上去，這都是些合理的藉口。至於背後的真正原因，我實在弄不明白。我心中一直責怪她不和我說，甚至後來我覺得我們分手，全是她的錯。
心中帶着對蘇莉的怨念，我開始從失戀的打擊中爬出來了，甚至還做一件讓她更加無法原諒我的事情。
一直到了一年以後，我才知道了我到底給她帶去了多大的傷害。
有一天，我無意見到了蘇莉和我們的地中海老師在辦公室談話，那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蘇莉之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我們家在這個學校裡有一雙眼睛。
我忽然恍然大悟，像從夢中驚醒了一樣。
難道只有我的那個叔叔會給我的家人打去電話嗎？連警察和軍人都爭搶着做這些邀功的事兒，老師就更不必說了吧？而且添油加醋的事情沒有人比老師更加在行了。
難道只有我的父親會找我談話？只有我的父親會爲自己孩子擔憂嗎？她的父親是平靜地跟她交流，還是嚴厲地批評了她呢？她的母親在電話裡是那麼和藹的，難道掛了電話就變得跟她喝醉後的父親一般嚴厲嗎？
我心中所有的疑慮，責怪甚至怨恨，突然間雪崩一樣的坍塌下來，露出火山一樣的真相灼燒着我的心。
那天有雨，我看見蘇莉扛着一把雨傘，傘壓得很低，籠罩着她的表情。她走在擁擠的人潮中，被趕路的學生擠得搖搖晃晃，似乎不能站穩。那些慌亂的腳步，踐踏起的髒水，不停地灑在她的褲管邊。
我握着拳頭埋怨自己心胸的狹隘，只裝着自己的悲傷，卻不曾發現她承受着比我更加沉重的東西。
那女孩是怎麼做到的？心中明明那麼傷感，卻還要對別人笑臉相迎，帶着藥膏一樣苦澀的微笑，掩蓋住她那雙哭過的眼睛。學校裡那雙眼睛看着她的時候，她就擡起那把她從自己的傷口中擠出來的微笑做成的傘，擋住那雙眼睛的注視，把自己的心事放在傘下的陰影裡。猶如那個雨天，我看不見她躲藏在傘下的雙眼一樣。
她揹負着這些，我卻不停地靠近她，拼命往她身上施加重力，給了她更多的誤解，即使她用流着眼淚的眼睛看着我的時候，我依然沒有明白過來，還是對她說了分手。
她的溫柔在我心中蔓延起來，我想要哭泣，想要叫喊，想要往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打上幾拳頭，我也想跑去給她撐傘。
可是我已經不能那麼做了。因爲那個時候有個女孩陪在我身邊，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害怕我離開，我有了不能離開她的理由。
嗯……就是這兩個女孩，一個把我嗆得淚流滿面，一個讓我沉醉了十年之久，在對她們的回憶中，我一次又一次的爲了一罈叫醉生夢死的酒喝醉。
蘇莉離開以後，我的內心就變得十分軟弱，眼淚彷彿天上的雨水一樣灑進了我的世界，我的心像一塊被淚水浸泡着的海綿，只要有人輕輕一捏，淚水就會滴滴答答的流下來。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男生都不太願意別人看到自己內心的軟弱吧？因此我在身邊樹立着“生人勿進”的牌子。不過，很多讓我覺得煩躁的人還是會出現。我並覺得可能我需要變成一個壞人，好讓他們遠離我，於是我跟着孫浩他們去廁所，偷偷抽菸，起初的時候，有人很驚訝。
他們問：你會抽菸？
我說：抽菸有什麼難的，喝酒的時候也叫上我。
這樣一來，我就交到了許多的“壞朋友”，我們身上貼着壞學生的標籤，在學校裡過着調皮搗蛋的日子。
即使許多的人已經不太靠近我了。我依然還是不想聽見更多的聲音。我時常在上課的時候向同學借來MP3，那時候我把頭髮留得很長。耳線藏在衣服裡，繞過被頭髮矇住的耳根，耳麥塞進耳朵，一整節課，我都聽一些憂傷的旋律。
這樣的日子沒有過多久，班裡轉來了一個廣州女孩。這女孩到來的時候還引起了些小騷動，因爲有其他班級的男同學會跑來我們教室門口偷看她。
我倒是沒有覺得她是多麼絕色的女孩子，只是在我們那個年紀，她比其他女孩子更加註重了服飾、顏色的搭配，也去髮廊把她的頭髮剪成了好看的形狀，拉出來順滑的線條。雖然是新來的學生，可是她並沒有覺得生怯，臉蛋上隨時都掛着溫暖又自信的微笑，她身材高挑，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着一種不屬於我們這個年紀的時尚氣息。所以即使她穿着和大家一樣的校服走在人羣中，也的確是引人注目。
有一天課間休息的時候，又有其他班級的男生跑來我們教室門口看她，班裡的女生怨聲載道，班長從耳中取出耳麥，一拍桌子說：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個問題必須解決了。
我們這些“壞學生”以爲要幹架，紛紛起身，問：怎麼辦？
班長說：是時候追求她了，要是班花被其他班的追走了，我們就沒面子了。
我們都有些失去了自信，商議之後，決定把這個重任交到“海燕姐姐”的身上。
“海燕姐姐”是一男生。
寫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一直思考着如何把他的氣質描繪出來，我想過很多詞彙和表達方式，最後都覺得不能完全展示“海燕姐姐”的氣質，所以還是一切從簡吧。
我們之所以喊他“海燕姐姐”是因爲他真的叫海燕。說起來這和我四姨同名。這個人從骨子裡透露着一股女孩的氣息，與人交流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捏起蘭花指戳到別人身上，這便是“姐姐”之名的由來。
新同學美貌之名沒有虛傳，連我們“海燕姐姐”的小女人心都已經開出了情竇。
他諾諾地問我們：怎……怎麼追？
我故技重施：簡單了，寫情書。
之後的一整個上午，我都看見“海燕姐姐”在爲了他的情書冥思苦想，清晨的陽光從外面飄進來，彷彿把他的心思照亮了一般，緊張得滿頭大汗，“海燕姐姐”爲了我們顏面真的是操碎了心。
三節課後，“海燕姐姐”帶着一頁漂亮的信箋向我們展示了他花了這三節課的時間寫好的情書：
新同學，你好，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一看，一把就撕了丟在垃圾簍裡，我說：你他1媽的寫的什麼狗屁？
“海燕姐姐”被嚇了一跳，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寫啊。
我說：我來幫你寫。
他馬上又拿了一頁粉紅色的信箋給我，我在上面“唰唰唰”寫下了一行字：
美女，你好漂亮，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海燕姐姐”看了之後，又被嚇了一跳，直接捻兩個蘭花指捂在胸口，他說：這……這樣……她……她她……會生氣……的……吧……
這時孫浩說：不會不會，女人就是喜歡簡單粗暴的東西。
情書在上課的時候被遞出去。
想來“海燕姐姐”是真的緊張，我也忘記提醒他自己重新寫一張字條。
那女孩子很快回了張字條給“海燕姐姐”，“海燕姐姐”看完之後，憋紅了一整張臉，不停地轉頭看我們，惹得幸災樂禍的我們不停地發笑。
終於是熬到了下課，我們看見那女孩子走到了“海燕姐姐”身邊，“海燕姐姐”“哎呀”地又重新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又把蘭花指戳到別人身上，我們在後邊狂笑不止。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海燕姐姐”指了指我們，那女孩拿着信箋向我們走來，她把信箋放在我面前。
她問：這是你寫的？
我拿起信箋看她寫了什麼，我先看到她的字，吸引着我不得不一個個與我寫的對比起來，居然比我寫得好，能寫一手好字的女孩子可不多見，我對她有了好感。
信箋上，她的字跡是這麼寫的：字很漂亮，我比較喜歡寫字漂亮的男孩子，那就交往吧。
那時候我看了看蘇莉的背影，一絲理智飄了出來，可是那絲可有可無的理智並不能戰勝我那段時間破罐子破摔浪蕩隨性，我說：那就來吧，誰怕誰。
她說：那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女朋友了。
我說：確定了？
她說：我練習過寫字，很喜歡寫字漂亮的男生，現在能寫出好字的男生可是不多，逮到一個算一個。
我說：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後來，她在我們這些“壞學生”的起鬨中走開了，離開時，她說：一起吃午飯吧。
她離開之後，我心中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對着班裡的男生們一笑，說：感謝我吧，你們的臉算是保住了。
說起來，我與廣州的女孩一直有種莫名的關聯，初中的時候，班裡轉來一個廣州女孩，是個假小子，她和我一起打籃球，週末的時候，我還在睡夢中，她就會到樓下喊我的名字。
高中，班裡轉來廣州女孩，我與她……談戀愛？工作的時候，我在一款網遊中認識了一個廣州女孩，我跟她睡了覺。
我爲了初中暗戀的那個女孩熬了很多個夜晚，寫了許許多多的情書，第一次知道了暗戀一個女孩子的滋味，最後，無果而終。可是，當我來到這所高中的時候，桃花運像雨點一般從空中落了下來，都讓我有些猝不及防，與這兩個女孩的邂逅都是因爲我能寫出一些比較漂亮的文字，我不知作何表達，感謝我父親吧，是他教我寫的字。
週末的時候，我與孫浩一起走回家，他說：幫主，你很Diao的嘛。
我問：爲什麼？
他說：你剛剛與蘇莉分手，身邊就來了個齊思佳。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要是真的交到齊思佳這樣引人注目的女朋友，必定是讓別人羨慕的事情，可是我卻不太高興，而且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安在心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