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錦不喜歡威脅人,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直接揍,如果不是她救過他,她現在應該是個死人了,有恩總是要報的,允她三次是底線,但如果有些人還不曉得進退的話,她真的是不介意!
也許是白風錦的警告奏效了,清萱果然安份了許多,幾乎都呆在自己的艙內。
過了幾日,船終於靠岸了,這是景國東南沿海的一個小港口,隸屬瀾州城。
一上岸,景胥一掃在海上的挺屍,可謂是生龍活虎,精神奕奕,這不禁讓白風錦暗自竊笑,終於找到了這隻狐狸的弱點。
因爲在海上的幾日,洗簌不是特別的方便,尤其是景胥,所以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異味,而且船上的伙食也不咋的,所以,一下船,就直奔瀾州城,尋了個最大的客棧。
只是,白風錦怎麼也沒想到,她這才第一次來瀾州城竟然就被人尋釁,這讓白風錦不得不自我反省下,難道她天生看着好欺負?!
“混蛋,哪裡來的臭乞丐,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你們進的起嗎?還不快點滾,真是晦氣!”
臭乞丐?滾?
看着眼前這個衣着光鮮,但卻腳步虛浮,臉色蠟黃,明顯的是縱慾過度,鼻孔朝天,一臉讓你滾是恩惠的高傲樣子的紈絝子弟,白風錦的脣角緩緩勾起冷笑。
這家客棧是瀾州城最大的客棧,名喚萬客來,彼時,他們剛一隻腳踏進門檻,突然從邊上衝過來幾個家丁,罵罵咧咧的就將他們推了出去,然後就出來了這麼個傢伙,堵在大門口中間。
想來這麼個傢伙家裡有些權勢,白風錦分明瞧見,客棧掌櫃剛纔要出來,可一看見他,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轉身就走,再看圍觀的百姓,雖然指指點點,但卻無一人上前來,隱隱約約中白風錦似乎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看,張知府的公子又在欺負人了。”
白風錦很無奈的想,爲啥這年頭總是有這麼多不長眼的狗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府的兒子,也敢這麼囂張,瞧這樣子,這狗東西肯定是經常爲非作歹,就是不知道這狗東西的爹是個什麼玩意?!
就在白風錦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景胥已經不耐煩了,他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這一聲冷如冰的滾,似乎有些嚇到張添,他愣愣看着景胥,這個臭乞丐剛纔說什麼,滾?反應過來的張添怒了,“來人啊,給本少爺揍死他們,竟然敢叫本少爺滾,本少爺要讓他們跪在地上……!”
張添的聲音突然沒有了,只見他一臉驚豔的瞪着一雙淫穢的眼直勾勾的瞧着某人。
清萱原本就是他們最後面,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方纔這個狗東西看過來的時候她往清沐背後挪了挪,正好遮住了她的面容,所以,現在這個狗東西盯着看的是,白風錦。
雖然現在白風錦的白衣有些髒兮兮,身上也有些腥鹹味,但這並不損她那絕美的面容,尤其是旁邊還站着個臭乞丐,更顯得她更加嬌豔,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看得這狗東西差點沒流口水。
見張添一臉的淫光,周圍的百姓紛紛搖頭惋惜,唉,又有個女子要慘遭毒手,但只是僅僅惋惜而已!
“來人,把這個,這個美人給本少爺……啊!”
張添正想喚人將白風錦抓回去,可抓字還沒出口,白風錦突然冷不丁的擡腳一踹,張添整個人立刻就飛了。
圍觀的百姓,包括張添帶來的爪牙,都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會突然發飆,而且竟然還一腳將張添踹飛了
,不免看傻眼了,直到某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一羣飯桶,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她給本少爺抓起來。”
聞言,張添的爪牙終於反應過來朝着白風錦就要撲上來,然而他們剛一動,景胥猛然冷哼一聲,“找死!”一掌掃去,這些人立刻落了個跟張添一個下場。
圍觀的百姓齊齊吸了一口氣,隨即紛紛幸災樂禍起來,這個張添終於踢到鐵板了!
“哎喲喂,我的老天啊,這是發生什麼事情?我的桌子喲,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這裡鬧事?”一陣桌椅噼裡啪啦的聲音,躲起來的掌櫃見事情鬧大了這才趕忙出來,只是一出來就是對着白風錦等人一番義正言辭的指責,好像白風錦等人真是來鬧事的。
見掌櫃揣着明白裝糊塗,竟然妄圖將一切責任推在他們頭上,白風錦冷笑一聲,往前走去,嚇得掌櫃連連後退,嘴裡還叫嚷着,“你別過來啊,我可告訴你們,我上頭可是有人啊,我勸你們還是自首。”
“閉嘴!”白風錦眼一冷,她不過是想找地方好好洗個澡吃個飯,竟然還讓她遇上這麼一出,這個掌櫃的分明和這狗東西是一夥的。
見白風錦眼露殺氣,那掌櫃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白風錦冷哼一聲,越過掌櫃朝裡走去,那張添見白風錦朝他走來,也不知是儀仗着什麼,竟然還一臉淫穢的瞧着白風錦,說着,“美人,本少爺乃本地知府的兒子,本少爺還有個姐姐,乃是當朝貴妃,只要你跟着我,本少爺保證你吃香喝辣的,想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樣?”
“哦,當朝貴妃的弟弟?”白風錦似笑非笑,“聽起來,你的權勢好像還挺大。”
“對對對,只要你跟着本少爺,本少爺娶你爲正妻,等本少爺當官了,本少爺還可以讓本少爺的姐姐求皇上封你爲三品夫人。”那張添自以爲白風錦動心,連忙又說道。
“正妻?三品夫人?”白風錦脣角的笑意加深,但眼卻越來越冷,然而,某個人還陷在某人的美貌下,正做着抱着美人顛鸞倒鳳的美夢,卻不知,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一旁的清沐輕輕搖了搖頭,賞給了某人一個可憐的眼神。
見白風錦近在咫尺,張添突然伸出手去想要觸碰白風錦,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白風錦猛然斂下脣角的笑意,然後擡腳,狠狠踩!踩!踩死你丫的!“正妻?三品夫人?去你孃的,你算個什麼狗東西,也敢覬覦老孃,老孃是你能宵想的,老孃連王妃皇后都不做,還在乎你個什麼三品夫人,瞎了你的狗眼!去死!”
“啊啊啊,喔喔,啊啊!”
張添的爪牙嚥着口水齊齊後退幾步,好可怕,好慘絕人寰,可是,少爺啊,你現在是被人痛毆,你這叫聲要不要這麼銷魂啊!
一旁的景胥很滿意瞧着某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某人腳下變成豬頭,哼哼,敢覬覦我老婆,踩死他!
清沐抽了抽嘴角,他其實真的很想說,聖女大人啊,請注意形象,注意措辭啊,什麼老孃啊!不過瞧着某人滾來滾去的樣子,他還是很聰明選擇閉嘴,看戲。
清萱的眼裡快速掠過惡毒光芒,真是沒用的東西。
就在白風錦踩的正歡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緊接着一隊官兵衝了進來,爲首是一個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邊上還站着小廝模樣的男子。
原來是店小二見勢不對,從後門溜了出去搬救兵了,小二見自家掌櫃躺在地上,連忙跑過去,喚道,
“掌櫃的?”只見,應該昏迷的掌櫃突然爬了起來,站在了中年男子後面。
“我的兒啊,你們是幹什麼的?還不快住手、額,住腳!”中年男子急聲喝道。
白風錦挑眉,最後狠狠踩了下才停了下來,旁若無人的理了理凌亂的髮絲,然後冷眼看過去,道,“你,就是知府?這狗東西是你兒子?”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在這行兇,還將我兒子踩成這樣,來人啊,還快將這行兇的女子拿下!”因爲只有白風錦一人動腳,所以,張震以爲只有她一人,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被踩成了豬頭,又聽白風錦竟然罵他兒子是狗東西,他兒子是狗東西,那他這個爹又是什麼,所以,張震來不及細想便大怒道。
“爹,別傷了她,兒子要讓她給兒子暖牀。”氣若游絲的張添不忘提醒道。
“你個沒出息的小子!”張震雖然言語責怪,但臉上卻是一副心疼和寵溺的神情,隨即他轉過頭來,朝一干傻站着的官兵吼道,“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到少爺說的嗎?”
官兵正要動,白風錦冷笑道,“這瀾州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震嗤笑道,“哼,王法,本知府告訴你,在這瀾州城,本知府就是王法!”
“是嗎?那朕可要好好看看,你這個王法!”這話不是白風錦說的,天底下自稱朕的,除了那一位,誰還敢?
白風錦轉頭一瞧,只見樓梯上緩緩走下一人,面容堪比女子還美,不是景韶又是誰,而且還不止景韶一人,他的身後還跟着幾人。
全是白風錦思念的人,謝老爺子,謝謙,謝冉,雲墨,書香,還有清虛和謝安,而且,謝安竟然還挺着一個大肚子。
謝安見到白風錦,淚水早已流下,不顧自己大肚子,推開清虛就急急忙忙下了樓,搞得清虛無比緊張,白風錦見狀,緩緩一笑,然後撲進了朝她奔來的謝安的懷裡。
“臭丫頭,你給我輕點!”清虛跳腳了。
景韶溫和一笑,然後轉眸看向景胥,微微點了下頭,隨即揮揮手,只見二三十名侍衛突然從天而降,將張震等人摁倒在地,然後爲首一人亮出了一枚金燦燦的令牌。
可憐的張震還處在雲裡霧裡,他怎麼也不明白,不過是要拿下一個外鄉女子怎麼會跑出個皇上來,以前這種事情他不知做過多少回,怎麼這回就變樣了呢,然而,當他看到那寫着‘如朕親臨’的令牌時,他腦袋一轟,身軀一震,隨即面如死灰!
景韶冷睨着張震,緩緩道,“瀾州知府張震,多年爲官不仁,魚肉百姓,貪贓枉法,其子張添欺男霸女,草芥人命,着立即將此二人拖出去,斬首!”
“饒命啊,皇上!”待聽清景韶的話,張震大呼求饒,卻,景韶只是一揮手,侍衛們立刻封了他的嘴,將他拖了出去,自然,那被白風錦踩個半死的張添亦然。
“皇上英明,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多年被張震欺壓的百姓們跪下高呼。
掌櫃瑟瑟的跪倒在百姓中間,心中大呼他命亡矣,白風錦此時陷在和親人重逢的喜悅裡,自然對這欺善怕惡的掌櫃也就不理會了,可不代表有人不管。
當即就有侍衛將掌櫃和那店小二拖了出去,對於這等助紂爲虐的人,豈能饒恕,但姑且念在他們也是被張震所迫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哎喲,我的屁股,啊啊,皇上,饒命啊!”
陣陣慘叫聲和求饒聲傳來,然而,白風錦等人卻已經上了廂房,將一切雜音隔絕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