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到白府門口,早已翹首以待的白南和柳氏急忙上前,車伕一掀轎簾,立馬一股血腥味薰的柳氏頭昏腦脹,伸頭一看,頓時呼天搶地,“我可憐的裴兒和墨兒啊!”
只見白風裴和白風墨並躺在馬車裡,兩個人均是臉色慘白,背後血淋淋的一片,白風錦端坐於後面,毫髮無傷,白南怒喝,“白風錦,你做了什麼?”
白風錦眼一斜,淡然道,“父親大人這是何意,您的探子應該快回來了,不如父親大人自己去問問吧,不過,我看父親大人還是先找大夫,不然,你的寶貝兒子和女兒,可就?”
“來人啊,還不趕快過來,將大少爺和小姐擡進屋去,都是死人嗎?”不等白風錦說完,白南已經急喝了起來。
“是,老爺。”門口的小廝急忙跑過來,七手八腳的將白風裴和白風墨擡下了車,大概可能是小廝們動作太大了,白風墨一下子哭爹喊娘了起來。
柳氏急忙安撫,“墨兒,娘在這呢,乖,馬上就不疼了。”
白南心下一疼,罵道,“一羣廢物,還不輕點。”
見白南的眼中心裡只有白風裴和白風墨,白風錦也不介意,慢悠悠的下了車,在白南即將踏進門口時,她忽而說道,“父親大人,請別忘了約定,您的親筆字據可是白紙黑字呢。”
白南心裡一片火大,白風錦分明是故意的,咬牙道,“你、放、心。”說完,再也不理會白風錦,急忙進去了。
被衆人遺忘的白風錦站在偌大的白府門口,望着白府兩個字,她的脣角勾勒出一個幅度。
因着白風裴和白風墨重傷,整個白府陷入一片烏雲之中,尤其是白南在聽到自己的探子回報之後,烏雲更是直接轉變爲雷雲,轟隆隆,電閃雷鳴的,府內上下,除了西園,其餘人等是個個自危啊。
卻,在這時,一小廝‘冒死’稟報,“啓稟老爺,三皇子來了。”
白南心內一驚,三皇子此時來,所爲何事?
前廳內,主位之上,端坐二人,一黑一白強烈的對比,這二人均是人中龍鳳,容貌俊逸非凡,乍看之下還有三分相似。
左邊之人,着黑色錦袍,面相偏向陰柔,且生的一雙狐狸眼,看起來甚是魅惑,正是樂郡王景胥。
右邊之人,着白色浸泡,面相陽剛一些,膚色顯小麥色,正是三皇子景寒。
白南雙膝跪下,恭敬道,“草民白南參見三皇子,參見樂郡王。”
三皇子伸手一揮,道,“起身吧。”
白南略一點頭,站了起來,道,“謝三皇子,未知三皇子和樂郡王所來何事?”
聞言,樂郡王正端着茶杯的動作一滯,擡眸瞧了眼白南,忽而道,“白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莫不是忘記了前幾日聖上曾下旨徵
糧?”
白南一愣,隨即恢復了過來,急忙道,“請樂郡王見諒,只因這幾日草民府內不太安生,故而,請三皇子恕罪。”說完,作勢又要跪下。
卻,三皇子道,“無妨,白老爺無需太多禮,你我即將成爲親家,以後本皇子還要叫你一聲岳丈。”
白南急忙擺手道,“不敢,您是君,草民是臣,自然應當行禮。”
未等三皇子說話,樂郡王忽而低笑出聲,“白老爺,還真是恪守禮儀,真是我們景國之福啊。”
這話意味不明,卻莫名感覺到一絲寒冷,白南不敢說話,只是額上不斷冒着汗。
三皇子似有不悅,“郡王,當謹言!”
樂郡王再次一笑,低頭啜了口茶水,道,“罷了,三皇子還是儘快辦正事吧,本王看白老爺緊張的很,瞧,這汗水都出來了。”
聞言,三皇子轉頭瞧了眼白南,果真見白南一頭汗水,只道他真是緊張,便道,“白老爺,這次本皇子來,是想告訴白老爺一聲,請你於明日正午前,將二百擔糧食送到戶部去。”
白南正想說是,卻忽而驚叫一聲,“什麼?”說完,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卻,眼眸之中似是不能相信。
三皇子蹙眉,“怎麼,白老爺沒聽清楚?”言語之下似是不悅。
白南急忙跪下,道,“三皇子恕罪,草民,草民。”連續說出幾個草民後,白南一咬牙道,“草民能否看下字據?”
三皇子眼眸一沉,站了起來,道,“白老爺,你這是不相信本皇子麼,以爲本皇子訛詐你不成?”
“不敢,只是吾兒回報,只需百擔糧食,故而,草民只准備了百擔,如今,三皇子您卻說要兩百擔,這相差了一倍啊。”
“哼,既然如此,本皇子就讓你看個清楚明白。”說完,三皇子自懷裡掏出一張白紙,扔在了白南面前。
白南急忙拿起來一看,一看之下,頓時萬念俱灰!整個人一下子坐倒在地。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捐糧商家共有二十家,各家所捐數量爲四十擔,白府捐獻數量爲二百擔。
天吶,二百擔糧食啊,白府米鋪裡的庫存只有一百擔吶,從其他地方調集過來的糧食,最快也要三日後纔到。
白南欲哭無淚,卻突然他腦中閃過精光,這事不對勁,明明裴兒說只有百擔啊,這多餘的一百擔從哪裡冒出來的。
然,未等白南做出反應,三皇子已經冷冷拿回字據,道,“本皇子希望明日能夠見到白府的糧食,否則,白府就等着問罪吧。”說完,一拂袖,便大步離去。
樂郡王嘖嘖出聲,拍了拍白南的肩膀,道,“白老爺,本王看你還是快點準備糧食吧,欺君之罪,可是很嚴重的,本王可不想在這白府以外的地方見
到白老爺。”說完,他亦大步離去。
白南面色猙獰的爬了起來,如同地獄來的惡鬼一般衝向了後院,所經之處,人畜發抖。
南園裡,柳氏正細心給白風裴清理傷口,忽而,大門一下子被人踹開,柳氏正想喝道,卻又猛地被人推倒在地,擡頭一看,竟是白南。
柳氏還未說話,卻見,白南臉色陰沉質問白風裴道,“裴兒,你老實跟爲父說,你到底簽了多少擔糧食。”
白風裴一臉霧水,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他皺眉說道,“爹,你在說什麼,孩兒後背疼的厲害,你先讓孩兒上藥好不好。”
白南伸手一拍,邊上的凳子立刻四分五裂,嚇了所有人一跳。
柳氏似乎瞧着白南情緒不對,急忙爬起來,拉着白南道,“老爺,你怎麼了?”
白南將柳氏一推,竟是伸手將白風裴拉了起來,雙眼冒火道,“到底簽了多少擔糧食,還不快說。”
卻,白風裴似乎被嚇傻了眼,印象中,從不曾見白南如此生氣。
見白風裴一言不發,柳氏也急了,“裴兒,你倒是快說啊。”
被柳氏這麼一說,白風裴似醒悟過來,急聲道,“一百擔啊,爹,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白府要遭難了,你這個不孝子。”白南似是瘋癲,將白風裴一推,白風裴始料未及,竟撞到了牀邊,原本已經止血的後背再次血流如注,疼的他呲牙咧嘴,汗水直流。
柳氏驚叫一聲,“裴兒!”對着白南突然罵道,“白南,你瘋了不成嗎,一進來話也不說清楚,就對着裴兒大吼大叫,裴兒是您的兒子,難道他還會害您不成。”
柳氏這麼一罵,白南眼眸一亮,似有所悟,他急忙轉過身去,問道,“裴兒,我且問你,那字據是誰寫的?”
白風裴呲着嘴,強忍着疼痛道,“是,是謝謙。”
謝謙,謝家!
白南如夢初醒,原來竟是謝家搞的鬼,好你個謝謙,好你個謝震!
白南所料並不錯,確實是謝謙做的手腳,但也不全是,因爲他也是聽命行事,這聽的自然是白風錦的命,如今,這會兒,謝家和白風錦正笑得不亦樂乎呢。
“哈哈,正是大快人心,一想起白南那個老匹夫現在的樣子,真是可笑的很。”書香興奮道。
白風錦的臉上也洋溢着歡愉的笑,點了點書香的頭,道,“別太高興了,如果這麼容易扳倒白府,白府怎麼可能成爲景國首富。”
經白風錦這麼一說,書香的興奮度淡了下去,“那小姐,下一步怎麼辦?”
“怎麼辦?什麼都不用做,此刻白南必定料到這事是外公搞的鬼,嗯,這個時候,三皇子應該到了謝府了吧,只有白南忍不住,那麼就有好戲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