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舌又拿起手中的刻刀，在木頭上細細雕刻起來。
囚牛好奇：“歧舌公子這做的是何物？”
歧舌沒擡頭，“是用來討人歡喜的小玩意。”
小玩意？囚牛湊近一看，歧舌一把鑲金刻刀轉的飛快，不一會就出現了一個手掌大小的人型。好像是個少年人模樣，風度翩翩，栩栩如生。
“這是用來討這模子主人開心的？”囚牛問。
歧舌似乎沒想到囚牛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又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嗯，”歧舌感嘆：“誰讓我前段時間出府又惹的他老人家不高興了，這不，我這是負荊請罪，賠禮道歉的準備。”說着，晃晃手裡的木雕。
木雕進入了雕刻面部的工序，只見歧舌放下那把大刻刀，一甩手，一把核刻刀出現在手心。核刻刀比較精緻，是專門用來刻畫細節的刀。
看歧舌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鬆懈，囚牛也不打擾他，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不一會兒，那木雕就完全成型了。
看着歧舌拂去木雕上最後一點木屑，收起刻刀，囚牛方纔出聲：“看來這位一定是對閣下十分重要的人。”
歧舌笑了，收起木雕，變出一套茶具來，並不否認，反問道：“每個人都有一些能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不是嗎？”
囚牛苦笑，接過歧舌遞過的茶，喝了一口，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歧舌饒有趣味地看了他半響，哈哈大笑：“看來囚牛公子也是有心事之人啊！不妨說給我聽，今日歧某就當個心事匣，聽聽囚牛公子的心事。”他復給囚牛滿上，一雙能看透心事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囚牛臉龐。
囚牛一飲而盡，卻沒有注意到不停給自己添茶的歧舌卻一口未動。他越喝越覺得心裡堵得慌，想找個口子把藏在心裡的事一吐爲快。
此時的歧舌早已沒有平日地多話，反而安靜呆在一邊，默默添茶，一言不發。
“歧舌公子，我希望今日的話您能不對任何人透露。”囚牛彷彿下定了決心，盯着歧舌，等他回答。
“公子放心，今日之事歧某絕不對第三個人說起，指天爲證。”歧舌對天發誓。
見到歧舌的應允，囚牛放下心來，慢慢道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心結。
“大約是十七年前，”囚牛看向竹林，目光神遊：“我四處遊歷開始在長安定居。”
“都聽世人說長安好，鐘鳴鼎食，萬家煙火，記憶中的長安也不負我的期望。我本住在長安宮城之內的鏡湖中，藉着人間帝王之氣以增進修爲。待在皇宮裡久了，也看清楚些權力傾軋，勾心鬥角，也學會了一些人的本事了。”
“漸漸的，開始過了三五年，有一天，我在鏡湖裡救起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歧舌用奇怪地眼光看着他：“看來囚牛公子的心事恐怕和這位姑娘有關吧。”
被他盯着不舒服，囚牛乾咳了一聲：“嗯。她是魯陽王府上的郡主，魯陽王夫婦死得早，留下她一個小丫頭和一個空蕩蕩的王府。”他的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小姑娘脾氣很倔，恐怕是早早沒有父母的緣故。總是裝出一副嬌慣跋扈的樣子，因此同齡的不少王族子女都不喜歡她。但她心地不壞，只是不知道怎樣去表達她的感情而已。”
魯陽王，歧舌挑眉，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魯陽王一家一夜之間暴斃而亡之事。當時引得全國震動，雖然自己並未參與，但他還是有些印象，這件事與原府有關。他很快恢復常色：“囚牛公子繼續。”
“當時就是因爲她爲了救一個宮女與幾個皇族子女爭執，一不小心被他們推下鏡湖。那幾個”
小孩見出了事，趕忙就帶人跑了，恰巧我當時在湖邊，就順手把她救了。”
歧舌不太高興地看着他：“也就是說，你影響了她的命格。”
“嗯。”囚牛到是沒有感到什麼不妥，雖然擅自改變人類的命運是有違天理之事，但自己能恰巧救了她也不也是命運嗎？
歧舌見他如此坦蕩，倒也沒再說什麼。
“後來，我便和她成爲了朋友，一直到她十七歲。”
“你說。。。。。你和她成了朋友？”歧舌有種信息量太大接受不來的感覺，“你不僅救了她，現了真身，還和她成爲了朋友？”歧舌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怎麼也麼想到囚牛能把三界之律拋之腦後，擅自在人類面前顯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