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水芝,水芝被他看得發虛,不由自主地退了幾下,“你,你想幹什麼?”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下蔓延。
“水芝,借你的蓮子一用。”
“想都別想!”還沒等嘲風說完,她大叫:“我五千年才結一顆蓮子,你做夢!”
嘲風逼近:“你是上古王蓮,這蓮子雖然結的不易,但我這裡是爲了救人,不是亂用。”水芝是混沌初開之際而誕生在天地中的一株王蓮,乃是上古之物,而她身上所產的蓮子更是全身精華靈韻所在,多少神佛夢寐以求的絕世寶物。現今囚牛危在旦夕,而面前恰有這上古神物,取蓮雖然會傷水芝修爲,卻不傷她性命,現下上古衆神及神獸都幾近絕跡,很難再去找到適合成爲囚牛心臟的替代品,叫嘲風如何不動心。
他搖着龍尾,在水裡劃過,慢慢接近蓮花,大不了自己賠她個值五千年修爲的東西就好了。能抵五千年修爲的寶物雖然不多,但憑他在妖神兩界的身份地位也不是弄不到。水芝,爲了我大哥,得罪了。
水芝認識嘲風這麼多年,早知他的秉性,這貨是個不折不扣護短的,一旦重視的人有什麼事,他就算把天捅個窟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然“張狂青龍”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她不是見死不救,只是,她實在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生成的蓮子。五千年一顆,這對她來說確實不易,再加上自己最近就要渡劫,失去五千年的修爲,渡劫的成功率會大大降低,她可不想在虛弱之際就被天雷給劈成一朵烤蓮花。她見勢頭不好,朝對面的原家夫婦求救:“幻幻,救我!”她本來軟軟的娃娃音聽着快要哭出聲來,嘲風越靠越近,她跑不過他,只好把花瓣一收,形成一個花蕾狀,躲在裡面不出來,這是她渡劫時常用的狀態。
“水芝,”嘲風的聲音很陰森:“你出來,把蓮子給我,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蓮花一動不動,信你纔有鬼哩。水芝暗自腹誹,她有多瞭解嘲風的脾氣,不給,就是不給,你能拿我怎麼樣?
嘲風怒了,一掌想要劈開花瓣,卻被赤玉一把抱住。
“嘲風,不要,”赤玉覺得此舉不妥,這樣威逼別人拿出心愛之物良心實在過不去。“別爲難水芝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嘲風知道赤玉心軟,不好甩開,只是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別下,激動地解釋:“赤玉,我沒得選,大哥就要死了,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可。。。。。。。”
“嘲風。”原幻的聲音打斷了兩人,“我有辦法,你過來。”她擺擺手,示意兩人過去。
嘲風和赤玉對視一眼,游到她面前。水芝在蓮花裡聽得一清二楚,感受到嘲風走了,趴在邊緣,悄悄地分開一絲花瓣,在縫隙裡看幻幻有什麼辦法。
原幻也沒動手,只是看向在一旁看熱鬧的原漠麟。被夫人盯着,他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卻也沒任何表示。
“夫君,連理枝。”原幻輕輕吐出幾個字。
連理枝?赤玉有些詫異,所謂連理枝,是三生樹旁生長的一中植物。古書上說,有三生樹,不足十里必有連理枝,因此也有人通過連理枝去尋三生樹上的三生果。連理枝往往生在三生樹南方,據說此物能使死水變爲活水,荒蕪變爲富饒,因此許多生物都生活在連理枝旁,而連理樹也成爲了生命的象徵。
但三生樹世間稀有,連理樹也十分罕見,而連理枝更是嬌貴無比,離了樹便會枯死,無法生存,雖然它充滿了生命的靈氣,但很少存於世間,難不成這原漠麟有這寶貝?赤玉一肚子的擔心少許轉化成了好奇。
被夫人點名,原漠麟雖然不情願,也只好去取連理枝。不過一會兒,原漠麟手裡端着一個白堊燒製而成的小方盒子出現了。
原幻接過盒子,又走到水面上,打開盒子,一個像是由枝條編成的球型物體出現在衆人眼前。那個藤球小巧中空,全身散發出一股讓人舒服地綠色光芒,遠遠看去就是一個渾圓的綠珠。
這就是連理枝,嘲風暗想。
原幻打開盒子之後,並未急着取出,而是用白淨的玉手籠在藤球上方,沒去接觸它。連理枝離了本體難以存活,用白堊土來保存已是不易,直接用手去接觸,本就沒了根的連理枝會快速枯死,現在只能用法術慢慢把它引進囚牛體內。
從原幻手心引出一條由法力絲線,她緩緩提出連理枝,連理枝隨着原幻的手移到囚牛胸口上方。
“嘲風,你來穩住。”原幻頭也不擡吩咐道。
嘲風聞言,調整着自身氣息,一股龍族獨有的氣息包圍了整個水池。連理枝在兩人的合力下,漸漸沒入囚牛體內。
連理枝不愧是寶貝,進入囚牛的身體後,馬上開始發揮作用。囚牛的臉色紅潤了許多,全身開始有了溫度,氣息也慢慢平穩了。
見到囚牛好轉,嘲風兩人也放下心來。原幻合起盒子,回到地上,囑咐他們:“囚牛現在已經無事了,但我希望你們知道,連理枝畢竟不是囚牛的心臟,並且加上它的嬌嫩,在它耗盡之前,你們要儘快找到囚牛的心臟。”
“還有多久。”嘲風面色凝重。
“至少一年,至多兩年。”
赤玉擔憂看着嘲風,嘲風摟住她,安慰似地對她或是對自己說:“足夠了。”
赤玉靠在嘲風懷裡,兩人這樣摟着,靜靜地等待囚牛的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