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也不客氣了,反手揪住了我的衣服,我拽着他的頭髮,我倆隔着桌子推搡了起來,要不是劉晴跑過來勸架,我們倆可能真就掀桌子幹起來了。
我深呼吸兩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兩隻眼睛瞪着他,劉宏舔了舔嘴脣,不屑道:“我昨天絕逼吃錯藥了,怎麼就認了你這麼個大哥?小雅姐還爲了你喝那麼多酒,我真的只能來一句呵呵。”
聽到他說蕭雅,我聞言一愣,連忙站起來問道:“怎麼了?你說蕭雅怎麼了?”
劉宏冷笑一聲,轉過頭坐回座位,戴上耳機搖頭晃腦的。
人家不搭理我,我自然也不會上趕着貼那冷屁股,一上午我們倆誰都沒搭理誰,值得一提的是,郭曉宇居然一上午都沒來上學。
中午放學後,等人都走光了,關上門,憋了一早上的火氣終於忍不住了。
“操他媽的。”我忍不住把眼前的書直接推翻,最後實在不解氣,直接把桌子掀了,又連續在書堆上踩了好幾腳,心裡這纔好受點。
當然,我弄的都是我自己的東西,自己不爽摔東西可以理解,但是打着心情不爽,碰別人的東西那就是犯賤了,這點底線我還是有的。
發泄完之後,我頓時倍感舒爽,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發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有點沒休息好,不吃飯了,睡覺。
我突然看到牆角的滿地狼籍,嘴角不由抽搐了兩下,哪個王八蛋這是?
沒辦法了,自己收拾吧,這時候教室門突然被打開了,我下意識擡頭看了過去,蘇然走進來,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嚥了口唾沫,連忙搖頭,憨笑道:“沒事沒事,剛纔放學急着吃飯,不小心把桌子撞翻了,對了,你怎麼來了?”
蘇然走過來,幫我把桌子扶了起來,說道:“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在樓下等了半天,見你沒去吃飯,就上來看看。”
我把懷裡的一堆書放到桌子上,一邊整理,一邊道:“嗯,有什麼事兒你說吧,行不行我都給你試試去。”
蘇然沒好氣道:“我找你除了你的學習問題,還能有什麼事兒?”
“我學習咋了?”我有點沒明白。
“別忘了你現在是高三,你對此有什麼看法?”看我一臉疑惑,蘇然解釋道:“就是你對未來有沒有什麼規劃,你爸說了,今年的高考你是必須參加的。”
我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參加,參加,高考嘛,這是必須的。”
蘇然點了點頭,朝我道:“但是你現在的文化課不及格,就這個樣子參加高考肯定得吃大虧,所以有必要採取一些措施了。”
我眨巴兩下眼睛,問:“你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
蘇然點頭:“對啊!”
我攤了攤手,道:“那我覺得你還是別廢那個功夫了,你應該也知道,我根本不是學習那塊料。”
蘇然皺了皺眉,一臉嚴肅道:“李楓,沒誰生來就是學習那塊料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努力了,只要端正態度,什麼時候學都不晚,起碼就你現在這個態度…”
說到這,蘇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我的臉一下拉下來了,有些不悅:“你這話說的,我的態度怎麼了?什麼只有態度問題沒有能力問題,那些官話套話是不是忽悠人的你不比我有數?”
蘇然有些不樂意了,一板一眼的說道:“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官話套話?難道這不是大實話嗎?人家怎麼忽悠人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什麼叫‘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如果這些都是官話套話,爲什麼它能成爲名言警句?
你的意思,幾千年的古人還不如一個你?”
我冷笑一聲,道:“你不用跟我玩什麼道德綁架,咱們只用事實說話。爲什麼同樣都是人,跟你同屆的有人考上了清華北大,什麼研究生、碩士博士的,可你爲什麼就是一個本科學歷的高中老師?你的態度不如別人誠懇嗎?”
蘇然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有的人上課認真聽講,可是有的東西真的搞不懂,日積月累的成績被其他同學拉開了,現在有人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來一句你這是態度問題,換成你是什麼心情?”
蘇然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我不跟你擡槓,現在我們說的是你學習的問題,你的腦子不笨,但就是不能腳踏實地,說句心裡話,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將來恐怕最多就是上一個野雞大學。”
我頓時有些惱火,忍不住道:“我就好奇就算我一本大學出來了又能怎麼樣?
不能繼續往上撲騰,出來了運氣好找個一個月四五千工資的活兒,每天累死累活,爲了房貸車貸勞碌一輩子,甚至到頭來有可能連個媳婦都娶不上,說句心裡話,這麼過一輩子,還真不去混社會去呢。”
蘇然站起身盯着我,咬着嘴脣道:“你爸媽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難道就是爲了聽你說這種話的?真搞不懂你哪來這麼多負面情緒,生活如果這麼沒希望,那全世界那麼多人還活不活了?
最起碼有我在,你怎麼可能娶不上媳婦兒?”
我的火氣‘噌’的一下又上來了,直接喊了出來:“那我就把話說明白了,我志不在上學,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蘇然也是火了:“李楓,我這是爲你好,你憑什麼對我這種態度?”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想跟你吵,就這麼着了,走吧!”
蘇然忍着火氣跟我說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
我拍了下桌子,吼道:“你給我出去,立刻,馬上。”
蘇然愣了一下,眼睛一下紅了,從包裡掏出一個飯盒拍到我桌子上,喊道:“算我自作多情行了吧?”
我一下傻眼了,她是來給我送飯的?!蘇然轉身就朝教室門口走,我乾咳兩聲,道:“哎那啥,你就這麼走啦?”
蘇然轉過頭,朝我冷笑道:“不然呢?你還想在教室裡跟我磕一發啊?”
“呃…”我一下臊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一個轉身‘面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