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劉玉江跟劉玉河從外面進來了,還不等邁步進屋呢,劉玉江在院子裡就大聲吆喝。
“爹,我剛纔聽見,林場那頭大喇叭在喊,說是昨晚上林場進土豹子了。
爹,你說咱大隊,是不是也得通知社員一聲啊?得讓大家夥兒都防着點兒。
萬一那土豹子走順腿兒了,能不能也來咱這頭霍霍啊?”
“這大過年的,要是誰家出點兒事,多不好啊?”
劉玉江一邊說着一邊往屋裡走,伸頭往東屋一看,正好就瞧見了盛希平。
“呦,我弟來了?你們林場不是進土豹子了麼?你咋沒去打它呢?”
劉玉江倒沒有別的意思。
前川林場能拿得出手的獵人,除了盛希平就沒別人。
出了這個情況,按理盛希平應該帶着人上山圍剿土豹子啊,咋還來大鹼場了?
“大哥,二哥,我過來是想請二位幫忙的。
伱們也知道,林場那頭真正精通打獵的人不多。
那土豹子難打,沒有幾個得力的人幫忙,我一人怕磕不下來。”
盛希平從炕沿上站起來,朝着劉玉江、劉玉河二人笑笑點頭。
“老大老二,你倆回來的正好,走,咱爺們兒一起去。”
劉長德擺擺手,示意劉玉江劉玉河二人趕緊收拾東西。
但凡會打獵的,得知附近有土豹子,心裡頭都想照乎照乎。
剛纔劉玉江聽着林場大喇叭喊的時候,就跟弟弟說,要不要叫上盛希平,他們哥仨想辦法把那豹子嗑了。
沒想到,盛希平也是一個想法,並且過來找他們,那還說啥?哥幾個一起幹就完了。
“爹,我們仨帶着狗就行了,你別跟着了。
大過年的你跟着我們上山折騰,再累個好歹的,多不好啊?”
劉玉江不想讓老爹上山,於是勸道。
“要是別的野獸,我就不去了,這回不行。
你們沒多少跟土豹子打交道的經驗,這事兒,必須我來。”劉長德笑笑擺手。
“我這才五十出頭,還不到六十呢,真當我老了啊?”
老爺子堅持,盛希平等人也沒辦法,只能同意了。
於是秦秋燕讓兒媳婦給這爺仨收拾了東西,帶上乾糧等,爺仨收拾停當,揹着槍,從家裡出來直奔林場。
爺四個沒領狗,因爲帶了也沒用,狗子見豹就慫,連動靜都不一定敢發出來,起不到什麼作用。
再說二郎神和黑將軍昨天都受傷了,尤其是黑將軍傷的不輕,哪還能讓它們帶着傷去上山打獵啊?
二郎神是大頭狗,擡頭香,劉家的大青是二頭狗,低頭香。
二郎神受傷了不能上山,帶着大青它們也沒有多大作用。
所以爺四個商議了一下,狗子就不帶了。
盛希平領着劉家爺三個回到林場,正好遇見了一臉着急的王家川。
“哎呦,老哥哥,你咋過來了呢?”
王家川正要跟盛希平說話呢,一瞅後面還有劉長德等人,王家川趕緊先跟劉長德打招呼。
“這不是希平過去說,林場這頭進來土豹子了麼?我在家等着也不放心,索性跟過來看看。
我好歹歲數大點兒,經歷的事情多,說不定能給他們出謀劃策啥的。”劉長德笑着解釋道。
王家川一聽這話,高興壞了。
“哎呦我的老哥哥,你能來那可是太好了,有你這老將出馬,再狡猾的豹子也跑不了。”
這話倒不是吹捧,劉長德在大鹼場這麼些年了,威名赫赫,都知道他的本事。
雖說王家川剛調過來沒幾年,可也聽過大鹼場劉老炮的名頭。
“老將啥的不敢當,就是過來給徒弟壓壓陣,免得他們這些小年輕兒沒經歷過事情,毛手毛腳的。”
劉長德沒把王家川的話當真,只笑了笑說道。
“希平,走,帶我們過去看看,或許能找個地方打伏擊。”
豹子行動那麼快,又擅長隱匿,他們這些人要是不採取點兒辦法打埋伏,光是滿山跑着追,這輩子也別想打着那隻豹。
就這樣,爺四個跟王家川分開,先是去了養殖場。
正好王建設他們都在,大家夥兒碰了面說幾句話。
劉長德就帶着人,在養殖場轉了一圈,接下來又沿着之前盛希平他們追蹤的路線,一路來到了樹林子裡。
劉長德在那棵掛了半截兒羊身子的樹下轉悠了幾圈,然後又順着地上豺的腳印往林子裡走了一段路。
在查看了地形之後,就指揮衆人,在一處窩風向陽的山窩窩,搭上臨時的帳篷。
“這邊,是那豹子和豺去林場偷羊的必經之路,咱就在附近埋伏着等。”老爺子這麼說的。
“劉大爺,那豹子也不叫喚,來去無蹤的。
就算它經過,咱也不知道啊,埋伏在這兒有用麼?”高海寧一臉不解。
他們這樣埋伏能有用麼?還不如帶着狗進山呢,好歹狗能聞着豹子的氣味兒,追蹤也有個依據。
“豹子不會叫,豺還不會叫麼?
它們現在結成聯盟了,是一夥兒的,咱只要聽見豺的動靜,那豹還遠麼?”
劉長德並沒有因爲高海寧的反對而生氣,反倒是笑呵呵的給高海寧講解。
花豹厲害不可怕,只要它有豺這個豬隊友,行蹤暴露那就是分分鐘的事。
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明白了,於是大家不再廢話,趕緊搭上臨時的窩棚。
就是用十幾根木頭杆子,圍成一個圓錐,上頭交叉搭在一起,然後用樺樹皮和枯草等苫蓋。
這樣的臨時窩棚不保暖,只能是擋擋寒風。
所以衆人在窩棚裡頭攏起了火,燒點兒熱水啥的,一邊說話聊天,一邊聽着外頭的動靜。
可外面除了呼嚎的寒風之外,並沒有任何聲音。
衆人在臨時窩棚裡呆了很久,一直到太陽落山,還是沒能等到豹子和豺出現。
“這豹子是不是不來了?它今天剛吃了羊,這會兒應該回山洞裡呼呼睡大覺了吧?”
幾個年輕的有點兒沒耐心了,張志軍就在角落裡嘟囔。
“是啊,咱都在這兒等好久了,什麼動靜都沒有。”那邊,潘福生附和。
潘福生這話音剛落,還沒等別人開口說話呢,遠遠地就聽見了那豺淒厲又尖銳的嚎叫聲。
衆人心頭一凜,對劉長德都佩服的不行。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誇讚的時機,得抓緊時間伏擊那豹子才行。
“記住了,放過那兩隻豺,打後頭的豹,咱得先把難對付的收拾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