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
“小雙兒,我等一下要出去了。你自己去蕭老頭那兒去拿藥啊。錢在櫃子裡你自己拿。然後你把藥放在桌上去訓練,回來我來熬聽到沒。鑰匙記得帶上。”於姥姥收拾着東西喊到。
“一天什麼城市規劃,菜市場現在離我們這裡又遠了一些。一天啊東跑西跑的。唉,記得把早飯吃了啊?聽到沒。”於姥姥說到。
於姥姥把揹簍放在凳子上微微弓背前傾用手拉住背繩,起身還是微微踉蹌了一下。離離在一旁扶住揹簍問到:“姥姥,你要去賣什麼?”
“沒事沒事穩着吶。徐長卿昨天已經曬乾了今天拿去市場上看看價位,價位好就賣了。賣不掉的我再拿給那蕭老頭。”於姥姥說到。
於姥姥對着離離簡單的叮囑幾句就早早的背上小揹簍出門了。
小離離拿上錢走到蕭老頭的醫館。蕭老頭的徒弟姜南懶洋洋靠在櫃檯旁磕着瓜子兒吐了一地兒瓜子殼。看見小姑娘來有些疑惑道:“你幹什麼來了?”
“拿藥。”離離說着四處看了看。
姜南靠在櫃檯繼續磕着手裡的一把瓜子看着小姑娘說到:“你不知道嗎?師傅今天兒去了老武館給老館長看病去了,你的藥應該被師傅給帶走了。你現在去的話應該還能碰上。”說着就指了指老武館的方向。
到了老武館,還是沒有碰見蕭老頭。興許是錯過了,不過藥到是拿到了。蕭老頭把離離的藥給了離離的師傅陳老。
陳老把藥放在一旁,給離離指了指:“今天兒你訓練完了記得把藥帶上。蕭老給的,我這破記性你也知道。記得啊,別回家的時候忘掉了。”
烈陽當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武館內大大小小一共也不過十來個弟子。離離的師傅陳老一共有兩個徒弟,一個是離離還有一個叫陳成武。
弟子統稱陳老爲老師,離離稱陳老爲師傅,陳成武尊陳老爲師父。陳成武與陳老雖然是同姓卻是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關係不是親生卻勝似親人。並且陳成武已經蟬聯了5年的全國武術錦標賽的冠軍是目前武館的驕傲,早在09年的時候就已得師承恩准在外自立門戶。
離離倒是見過那個師兄幾次,都是在他回來探師的時候也不是很熟,但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充滿祥和之光的人。表面笑嘻嘻的就像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謝師拳”不是他打的一樣。和陳老果然同屬一脈,古言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進門”目前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腹黑程度和陳老當年跟老館長打“謝師拳”的時候簡直一樣兒一樣的。
看着陳老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幻莫測到最後一臉幸災樂禍。掛掉電話幸災樂禍完了又有點煩躁,抿着嘴皺着眉頭滋滋了兩聲。應該不是成武師兄打的電話,離離推測,一般成武師兄打電話師傅都只是會幸災樂禍完全不會皺眉,甚至過後大多數時候還會心情不錯。離離看了看端着水盆搭着塊毛巾就去洗臉了。
離離不討厭那個成武師兄,但也說不上喜歡。因爲那個師兄每次回來都一臉好奇的盯着她看,雖然不怎麼明顯。到後來回來探師的次數多了看見她,那個成武師兄都會以一臉祥和的面孔看着她,散發着一種祥瑞之光。是的,祥瑞之光。有時候還會讓她表演一些最近所學看看是否有進步。散發的祥瑞之光就更佳耀眼了,頗有一種吾兒終有長的感覺,格外的強烈。
到第二天,正午。
老武館裡,陳老意外領進來了一名少年。少年穿着簡單的藍色體恤,外面套了一層運動服。
這個少年有着這個年紀該有的陽光帥氣,乾淨爽朗。就像陽光下的一汪清泉。有的少年就是那種一看就會讓人不經意笑起來的人,散發着這個年紀該有的蓬勃朝氣。
這少年是陳老的侄子。半大的少年看着眼前才及他腰間的小姑娘,笑了起來。不能說是小姑娘太矮,只能說少年長的太快,甚至要比他同齡的孩子高出不止一節。 少年眯着眼看着小女孩半響,彎下腰。
“你好,我叫顧北。叫我北哥或哥哥都可以,我會保護你的。” 少年表情極爲認真,說出的話卻宛如一箇中二病患者。逗的旁邊的大人們哈哈大笑。
“……流離。”
“我知道。”少年笑着說道。
……
烈日不減,老武館裡到了飯點兒,有的人回家吃飯,有的人包吃包住。
離離是回家吃飯那一批。
這時,陳老和顧北坐在石桌旁嗑着瓜子嘮着嗑。
……
“什麼怎麼回事你怎麼這麼煩啊?她原本並不是我們院的。只是有段時間啊她天天下午來這兒看,小小一隻的坐在那兒看着還挺有意思的。後來隔街的於嬸來了。還記得嗎?你臭小子小時候到處跑,就是隔壁那條街兒你也應該去過。那個於嬸是個老革命了,又活了大半個世紀。還於我們祖師父有恩,怎麼着都得給點面子。結果,嘿!我給你說就拾到寶了喂!老天爺兒賞飯吃的人!想沒有成就都難……”
陳老這邊正嗑瓜子嗑的起勁兒,瞧着小屁孩子突然有些疑惑道:“你問這些幹嘛?”
“什麼幹嘛?”少年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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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嗑瓜子想起小屁孩子剛來時說的話,說到:“怎麼?你認識?不可能啊?你當時來才幾歲?小屁孩能有什麼記憶。”
“要你管。”少年撇了一眼陳老磕着瓜子回答他。
“電視上看到的?”陳老停下嗑瓜子問到。
少年頓了一下,繼續咔咔磕着瓜子到:“你這麼怎麼多問題啊?”
“怎麼?關懷偉大責任心爆棚?你要是惹是生非,我可不會寬容你。”陳老捋了捋頭髮略微正經的看着少年。
“……”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親舅舅。合着我在您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嗎????
陳老看着自己的小外甥,摸了摸鼻子後理直氣壯的道:“你當年來我這整天鬧的雞飛狗跳的到處亂跑鬼都追不到的,我就說說怎麼了這不有理有據嗎。”
少年人聽着皺着眉頭沒說話。陳老看了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揉了揉少年的頭。
“你媽媽呢?入校手續辦好了沒?我告訴你你爸爸媽媽過段時間出國了,在這兒以後我可不會慣着你的。”
少年嫌棄的偏過頭。用手拍了拍頭上的殼灰:“誰稀罕。”
第二天,正如陳老所說,顧北的爸媽對顧北微笑揮手駕車離去,只留下一排尾氣。
陳老揣着兜笑嘻嘻的看着少年道:“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
少年白了這個不正經的中年人一眼。轉身回到院子裡。
顧北進院把快要化了的雪糕含在嘴裡,扇着蒲扇揚長而去。
也正如顧北所說,之後的時間裡顧北一直在流離面前耍存在感,在一旁晃悠。
讓陳老都看不下去了,直接領着顧北一起練。美名其曰健康鍛鍊,使顧北每天累的跟狗一樣。
但這小子有着還挺堅持不懈的精神,使得陳老十分感動並統一加大了訓練力度。
流離最近每天回到家都是汗流浹背的,於姥姥看着孩子都廋了一圈兒,心疼的啊!每天早上都給孩子加倆兒個雞蛋。晚上一直給孩子夾菜,好在這孩子不怎麼挑食。飯吃的精光也不見長肉。
這好不容易纔把孩子養的白胖白胖的,現在又廋回去了。把於姥姥給愁的啊!就怕孩子吃不飽。
不過好在孩子好像有那麼一丟丟向上長的趨勢。於姥姥立志雖然讓孩子吃不了多好,但一定要讓孩子吃飽的信念。每天早出晚歸。
於姥姥雖然看起來好像只有六十歲的樣子,但實則已經七十有加了。世紀的更替或多或少都在這個老人身上刻畫出了痕跡。
於姥姥有國家補助,但用這些來養活一個孩子還是有些吃力。
這段時間,於姥姥每天變着花樣的給離離做飯。爭取在這個暑假能讓孩子的身體能好一些。把以前那些落下的病根兒能給養好一些,不至於在這個大夏天的還經常手腳冰涼。
早上天還沒亮,於姥姥就出門去拾能賣的廢品,能多拾一點就多拾一點。娃還在長身體呢。
中午離離做好了午飯等着奶奶一起吃。 但今天下午卻是等了很久,天都快暗了姥姥才拐着腳回來,接過小揹簍扶着姥姥上階梯。揹簍裡面都是一些新鮮的菌菇,根兒上還帶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