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我一出生就被你們送走了?這是怎麼回事?”我開口問道。

如果這是真的,我倒是可以解釋了,一直一來爲什麼我都是一個人的情況,我的記憶一直很模糊,很多人都問我,我的父母是誰,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難道我真的是被從這個村裡送走的孤兒?

我急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哈哈,你終於肯承認這是我們村中的一員了。可是你如今與他們站在一邊卻是背叛了我們。”那村長先是哈哈大笑,然後又是一陣憎恨的目光看着我。

讓我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你說不說。”我不想與他在辯解這個問題了。我現在更想知道我的身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村長忽然唉聲一嘆,那奇小的頭顱擠在一起,好像是一種悲傷的神情,他說道:“剛纔那個金峰的,應該把幾十年前的那場研究經歷都告訴你了吧。”

我點了點頭。

“那些人真的是一種很可惡的人。我們當初好心的把自己給他們進行研究,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竟然把一切都責怪到我們的頭上來。真是可恨。後來又想要繼續研究我們,我們不同意,他們竟然偷偷的抓我們……”

“不要說這些了。這些我都知道了。”我不想再重新聽一遍,這種事情。

“怎麼?不想聽聽你所站在的那一邊所謂的正常人,那種暴行?”村長輕蔑的嘲弄着我。

我眉頭一皺:“我承認後來那些研究人員的確過分,可是他們也只是研究,處於一種對科學探索的精神。即便是手段過分了一點,也不至於你們如此憎恨、殘暴。還把小吳給……”

我一想起小吳的那種慘痛死狀,我就渾身涌起一股憤怒。即便現在我內心之中隱約的默認了自己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也是難以忍受這種報復手段。

“哈哈哈,如果你把我們無投村的人想象成那樣的話,那也太看低我們了。原本我們是那麼的單純善良,也不那麼的小氣。我們當時也想到,如果真的被抓去進行研究也就罷了,最多過一段時間就會把他們送回來。可是一段時間後,我們發現我們的只見被抓進去,卻不見被放出來。後來有一天我們村裡的一個女子逃了出來。還與一個人結婚生子了。”

“這個我知道,應該是與一個姓袁的人。”我一聽就應該是袁離的母親。

“看樣子你知道的不少。”村長默認道。

我淡淡的說道:“我做了不少的調查。”

“呵呵,我們想讓那個女子回來居住,可是他不願意,他說他要和那個男子生活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我們也就沒有強求,畢竟都是同村的人。可是過一段時間後,那個女子又再次回到村中,並且告訴了我們,我們村裡的人被那些研究人員關押的地方。讓我們前去營救,並且還給了我們一些東西,這個東西讓我們看了都爲之發怵。那些研究簡直就不是人能夠做到的東西。”村長忽然有些狂暴起來。正好身子都氣的是發抖七起來,再次用那粗壯的柺杖用力的敲打那地面。

讓我感到一陣耳鳴,那敲擊聲之中蘊含着巨大的憤恨。

“什麼東西?”我問道。

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如此的憤怒。

“把那東西拿出來讓我們的這個叛徒看一看!”村長對身邊的人大聲的喊道。

我很討厭這些人一直叫着我叛徒,叛徒的,我有些憤怒了,大喊道:“不要叫我叛徒。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麼上來就叫我叛徒。不可理喻。”

沒想到我的一聲大喊竟然起來作用,那村長先是一愣,接着說道:“哼,等你看了之後,就知道究竟是站在哪一邊了。”

那旁邊的一個村民,竟然隨身掏出了一疊東西,用一個類似信封的東西裹在其中。看上去像是一些照片。可我知道那個村民能夠隨時掏出那樣東西,一定是有備而來。他們早就想要跟我說明這些東西了。

“看看吧。”那村長一把接過那些東西,往我的身上一扔。

那裡面東西果然散了出來,果真是一張張照片。

我蹲下身子,把一張張照片都很好的收集起來。然後一張又一張的看了起來。

如果有一面鏡子,我一定可以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在不斷的變化,變得震驚,繼而是一種憤怒,最後是一種迷茫。

震驚的是,我看到照片上的竟然是那些村民被研究人員進行研究的場景。

那些場景竟然如此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有些村民被綁在一張大牀上,一個粗大的針管之類的東西插進腦袋中,連接上一個儀器,好像是測試腦電波的儀器。

從照片上我可以看出那個村民正在不斷的掙扎,顯然是極其的痛苦。

還有一個場景讓我也感到一種無比的震驚,那就是一個村民被一個極其小的很色布袋套住了頭顱。剛剛好,把他放在一個滿身尖銳利器組成的通道中。讓他獨自一個人從這邊走到那邊。而且地上還掉落了一地的箭,似乎還有一種機關從中射出箭來。

看到那個村民身上有些地方被那一根根箭扎的渾身是血。最後那個村民好像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一個村民被綁在椅子上,手腳都被綁定的緊緊的。一個類似繩索的東西套在了那個村民的頭上。從上面懸掛下來套在脖子上的。

那繩索連接着上面的一個啓動裝置。這啓動裝置已啓動,便會用力把那繩索往上拉。

這一場景拍了好幾張照片。

只見照片上顯示的畫面是一個連續的過程。當啓動裝置開始啓動之後,那繩索便開始慢慢的勒緊那村民的頭顱。繼而那村民顯示出極其大的痛苦,雖然腦袋奇小。可是那痛苦的表情還是把整個面目都撐開了。

漲紅的臉,突出的眼球,最後那脖子上一道血紅的血跡開始滲出來,那裡的皮膚開始撕裂,漸漸的看見了血肉模糊的場景。

而最後一幕更是讓我抑制不住內心之中的那種憤怒,那最後的一張相片,是那一瞬間的畫面,那個村民的頭顱被硬生生的拽了下來,那奇小的頭顱閉上了眼睛。鮮血淋漓。而更爲驚悚的是,我看到那斷頸處,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許多血管,噴涌出無數的血跡,把整個身體都染紅了。

我被這血腥的畫面震驚了。也憤怒了。這一幕幕場景把我從一開始的震驚之中轉化爲憤怒。

難道這些畫面真的是那些研究人員的手段。竟然如此殘忍。我久久不能釋懷。我萬萬沒有想到以研究之名,竟然做出瞭如此慘不人道的事情。

我最後迷茫了。我該相信誰。到底殘忍的是誰?

是眼前的這些無投村村民嗎?小吳的一幕讓我歷歷在目,我不能忘記。同樣殘忍的是那些研究人員嗎?這照片上的畫面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如今這些村民爲了那些被殘忍殺害或者被用於如此手段研究的同伴報仇。也用了同樣殘忍的手段,究竟是對還是錯?我有些迷茫了。如果不是那些研究人員的殘忍,激怒了這些村民,他們會如此嗎?本來如此單純善良的他們會如此殘忍嗎?

我思索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我終究還是不明白,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這些和我是無投村村民的一員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是那些研究人員做的,那麼他們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這些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們用這樣的手段進行報復,不就變得和他們一樣了嗎?”我問道。

“與你有什麼關係。當然與你有關係,你是我們進行報復的籌碼。而且你真的認爲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就會受到懲罰嗎?不會的,在這個叢林中,我們生活的地方, 會有人管我們的死活嗎?沒有,既然沒有人爲我們主持公道,那麼只有我們自己來了。那時,當我們知道哪些研究地址的時候,我就帶着村民到那裡,想要把那些村民救出來。在那裡,我們與那些研究人員發生了衝突,最後我們用很大的傷亡終於把那些人都殺死了,並且把那個可恨的研究所一把火燒了。還救出了一些人。”

“原來那一場衝突,果然是你們乾的。”我想起金峰給我講的那幾十年前的那場意外。依舊是金峰他爸爸把他送出那個研究所的那晚上。

“不管怎麼樣。我們殺死了那些人,可是當我們在那研究所裡看到了更爲可怕,殘忍的一幕是。我們心中的那種憎恨更是久久不能平靜。回到村子後,我們就想着怎麼樣對這些人進行報復。”村子那奇小的頭顱竟然激烈的的抖動起來。雙目睜得很大,幾乎佔據了臉的三分之一。

讓我有些不敢直視他,我還是問道;“既然你們已經殺死了他們,不是已經達到了報仇的地步了嗎?爲何還要如此憤恨。把這些憤恨發泄道與這件事無關的小吳身上。”

“發泄?哈哈,你說的對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發泄。你可知道,當時我們雖然殺死了那些研究人員,可是我們也知道這遠遠沒有結束,如果還有人發現我們還會對我們進行如此殘忍的研究,我們不想再次被這樣的進行殘忍的研究了。我們就想到了主動出擊。在那些研究人員的研究中,我們也發現我們村裡的人可以影響那些正常人,讓他們看到那一幕,從而使他們發生一種恐懼,甚至是最後讓他們因爲懼怕而死亡。第一次研究終止就是因爲這個。於是我們就想到了,用這樣的方法讓你們這些所有的正常人都變的像研究中那樣,被恐懼佔據,然後死於那種不能忍受的折磨。”那村長那種瘋狂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種可怕。而站在他身邊的那些村民也是一臉的麻木,他們已經被那種憎恨麻木了。心變得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