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一輛潔白的轎車緩緩而行,向着前方的一個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別墅駛去。

前面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水泥小路,已經凹凸不堪,看上去就是已經廢棄了很久的一條路。

兩旁長出了高至膝蓋的雜草,時不時的有幾隻鳥兒從裡面吃飽了蟲子,讓後得意的鑽出來。

當這兩白色轎車駛過時候,更是一片鳴叫聲,密密麻麻的鳥從裡面飛了出來。

好像是一個陌生人進入了它們的地盤後,它們在發出那種尖銳的示威。

而前面的不遠處的那間碩大的別墅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亮麗光澤。

前面上佈滿了雨水洗刷的痕跡,一些地方依然有些爬山虎攀巖在牆上。

別墅分爲兩層,下面一層前面有個別院,一條相對較好的水泥路通向裡面的別墅大門。而這條路的兩旁卻已是雜草叢生。

“該死,金教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鳥不拉屎……”駛車的男子咒罵到,一路顛簸着終於進了這個別墅大院。

看着周圍雜草叢生,暗自搖了搖頭,只能把自己的車停在了這別墅的大門前。

“喂,金教授,我到了,你開一下門。”男子坐在自己的駕駛室裡,望着別墅的大門依舊緊閉着。打了個電話說道。

“你等着,我就來。”男子掛了電話,下了車,站在門口。感到一種特別的安靜。

這是郊區外的一片空地,似乎沒有其他的住戶,但是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個別墅這裡。

但是一陣風吹過,周圍的雜草發出‘嗖嗖’的聲音,一陣寒意襲上來了男子的心頭,一陣哆嗦。突然他感到一種恐懼,感覺那雜草中似乎隱藏着無數的鬼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裡面串出來,把自己吞噬。

男子有些着急,看了看手機,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別墅再大從裡面走到大門口也不至於那麼久吧。

男子伸手去敲門,“支”的一聲,一箇中年男子,順手把門從裡面打開了。臉色略帶一種歉意的把門外的男子往裡迎道:“不好意識,剛纔有點事情。進來吧。”

“金教授!”門外男子點了點頭,尊敬的說道。

“王主任,究竟是什麼事情,那麼着急的找我。”金教授臉色似乎有些凝重,卻又面帶一種好奇。

“你一直讓我留意的那種人,我昨天終於接診到一個。你絕對感興趣。”王主任有些興奮的說道。

“哦?”金教授臉色一驚,顯然被這樣的話吸引了。

一下子陷入了一種思緒,口中不斷的喃喃着說着什麼。只是聲音很小,聽不清楚。

王主任,也是莫名其妙,他一向知道這金教授很是奇怪,爲什麼會讓他留意這樣的病人,王主任曾問過金教授,可是金教授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研究一個課題,很震撼的課題。如果成功了,將會是一種關於人類的革命。

王主任知道金教授是不會把這些事情詳細情況告訴他的,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難道你不想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嗎?”王主任對金教授的沉默,有些着急了。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讓你來我這裡。”金教授舒展開眉頭,望着王主任認真的說道。

“是這樣的,我遇到的這個小孩叫做小軍, 他聲稱自己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頭掉了,就掉在自己的洗漱池裡面。他嚇壞了。”王主任很直接的直奔主題。

金教授眉頭一皺:“又是一個!”聲音很小,幾乎讓王主任聽不見。

金教授看着王主任那種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淡淡的說了聲,“沒什麼,我想聽聽詳細的過程,那個叫小軍的小男孩發生那種情況前前後後都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王主任倒是有些陷入了一種思考,好像他更多的是關注小軍的情況,而其他的過程沒有過問太多。

“其他的沒有什麼了嗎?”金教授再次提問到。

“讓我再想想。”王主任眉頭緊鎖。

“啪”的一聲,王主任拍了一下大腿,驚呼道:“我想起來了,那小軍在看見那可怕的一幕之前,好像在他的學校也有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女孩,但是這個小女孩的情況要比小軍嚴重的多。聽小軍說,小女孩很早就經常說自己的頭顱不見了。而且還對全部的同學說,他們的頭顱也不見。 鬧得全班學生都很害怕那個小女孩。直到前天那個小女孩與小男孩兩人因爲一件事情都看見對方的頭顱掉了下來。互相指着對方說,你的頭掉在地上了。小男孩被嚇哭了。最後小女孩還對小男孩說以後不能照鏡子。回去以後小男孩不久就發生了那件事情。”

王主任說的很快,幾乎是一口氣把話說完。

金教授聽得也是很認真。默默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完了嗎?”金教授問道。

“恩。”王主任說完似乎整個人都在喘着大氣,不知道是因爲一句話憋的太久,還是因爲說的太恐怖。

金教授看着王教授那顫抖的身體,淡淡的說出一句話:“你怕了?那小軍是不是也對你說了什麼?”

王主任心頭一顫,略有不好意思的表情:“金教授,說實話,開始我只是認爲這是一種小孩子心理的問題,或者大腦中因爲某種原因產生的一種幻覺,小男孩纔會看到那種一幕,可是當時我檢查了小男孩的大腦,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我就把這個往心理方面想。但是後來我發現小軍提到那個小女孩後,我就發覺一種不對勁,難道這種心理問題會那麼的巧合發生了在這兩個小孩子身上。再說,我瞭解過這小男孩之前並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情,對他產生過一種刺激,所以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產生一種心理問題。所以對於小男孩的情況,我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再加上你之前曾讓我了留意一些特別的病人,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教授,我想到了,把這個說給你聽聽。”

“這不是偶然。”金教授聽着中途丟下一句。

“那是什麼意思?”王主任莫名其妙。

金教授沒有回到王主任的話,默默的發出一種奇怪的表情,直勾勾的望着王教授,嘴巴輕輕的蠕動着,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到:“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你是不是害怕了?那個小男孩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這種問話的語氣好想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質問,讓王主任突然感到一種心寒。

他感到金教授那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 要把自己的心剖開, 然後自己去尋找答案。那種急切,那種不容拒絕的提問,讓王教授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王教授醞釀了很久才把情緒恢復,不知不覺額頭開始冒出一層細汗,“害怕,金教授,你說我害不害怕,又一個人對你說他的頭掉了,就掉在你的腳下,你還不害怕。又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對你說,以後不要照鏡子。你還不害怕。這簡直是莫名其妙,課時最讓人未知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卻是最容易讓人感到恐懼的,不是嗎?”

王主任終於把他的恐懼說了出來,金教授看着王主任,微微點頭,“看樣子我猜想的沒有錯了!”

“什麼沒有錯?”王主任帶着恐懼的心態繼續追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否則你還會更加恐懼的。”金教授淡淡說道。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想你應該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爲什麼讓我留意如此奇特的病人。”王主任迫切的想知道,這些病患者背後真相。當一切恐懼變成已知之後就不在恐懼了。

他想以此來消除這種恐懼。

“王主任,我只能告訴你,這一切的背後,還不是我們所能夠完全理解的,我也不能夠完全的看透背後的一切,能夠讓你不要害怕的方法就是,你要相信小男孩的那種情況不是病,更不是心理問題。是一種你我未知領域的東西,你不需要具體瞭解的,也不需要爲此而膽戰心驚,只要相信科學,是可以解開一切謎團的。抱着一種無所謂,無所畏懼的態度,你就不會害怕。”金教授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着王主任淡淡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話跟沒說一樣,算了,以後我是不會爲你留意這種病人了。我以爲我對這種事情的好奇會戰勝恐懼,我錯了,我發現如果腦袋裡每天都裝着這些可怕的話,我想我是要崩潰的。我走了……”王主任說着就站起來準備起身離開。

“慢着。”金教授快速的站起來繞到了王主任的旁邊。

“還有什麼事情?金教授,我不明白你究竟讓我留意這些患者是什麼目的,但是我已經不想再爲你做這些事情了。我還是專心的做我的腦科醫生吧。”

“不用你再幫我找了,我已經找的差不多了。”金教授淡淡一笑。

王主任莫名奇妙,臉上卻又浮現出一種怒意。

“好了,不要生氣,我只是想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小男孩的聯繫方式。”金教授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似乎讓王主任放鬆下來。

“沒有,不過我已經跟小軍媽媽說過了,如果他需要繼續解決她兒子的問題的話,就讓她來找你。把你的名片給她了。我想她會來找你的。”王主任說完就走了,不想留在這裡了。

“謝謝!”金教授很風度的說道。

“不用謝!”那王主任走到門口外淡淡的回了一句。

金教授似乎聽見了那發動汽車的聲音,忽然整個人追了出去,對着那快要開動的王主任大喊了一聲:“那個小男孩對你說的話要記住,不要照鏡子……”

“嗖” 的一聲, 那車開了出去,王主任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荒涼的曠野中,那白色的轎車劃過一道白色的車影,猶如一道幽靈從這片荒地劃過。一陣涼意在這裡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