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他走了嗎?”金教授看着王主任離開之後,獨自的回到自己的別墅裡,背後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恩。”金教授,“走吧,麗鴻,上去跟我說說你發現的一些情況,我想你要給我的東西一定比那個王主任給我的更加的有用。因爲你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過來找我的啊。”

麗鴻站在那通向別墅二樓的樓梯上,獨自的點了點頭,似乎也認爲自己所發現的東西很重要,必須要前來尋找自己當初大學畢業時的導師才行。

“金教授,他是什麼人啊?爲什麼也會來找你啊?”麗鴻還是有些不解。

心中也是有些鬱悶,自己爲了依依的事情,來找金教授,本來就要對金教授說起這件事情,卻被這個莫名突然造訪的人給打斷了,害的自己在這裡等了好長時間。

心中自然是很不舒服,來到二樓坐下來便有些抱怨道。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認識應該有些日子了。只是讓他幫我多留心一下,是否會還有像你這種情況的人存在。我也好徹底的來研究一番,這究竟是個案,還是一種你所擔心的病。”金教授淡淡的說道。

可是麗鴻一聽到金教授說道自己,臉上不由得涌現一種恐懼,還是被自己壓了下去。

接着問道:“教授,那他真的給你帶來了這種人的存在?”麗鴻平靜的說道。

“是的,不知道你在上面有沒有聽到。”金教授望了一眼麗鴻, 別有深意。

“我沒有聽。我對着不感興趣。”麗鴻有些莫然的說道。

金教授沉默了一會兒,有一種失落,望着麗鴻,更是唉聲嘆氣:“這很符合你的原則,你還是那樣固執。其實要是你和我一起來研究這個課題,一定可以……”

麗鴻眉頭緊鎖,對金教授的話顯示出一種不耐煩, 揮了揮手打斷道:“教授,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好嗎?我只是來問你一件事情。”

金教授仰躺在那個寬大的沙發上,似乎有一種遺憾,望着麗鴻, 卻把話題又轉到了那王主任身上:“像那王主任那樣,沒有一種對科學的執着,而把自己陷入一種無知的恐懼之中,他這輩子終究只能碌碌無爲,說不定還會因此而丟掉性命。而你卻有着無與倫比的智慧,卻自感淪爲一個普通的醫務工作者,那是對你才華的一種浪費。我實在是對你感到一種惋惜。”

“教授,每個人對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和原則。我不反對你的那種研究,只是我個人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不想把自己作爲一個,或者把人作爲一個試驗品,研究材料來研究,那有位我的原則。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我不想再繼續和您爭執了。您是我尊敬的人,我不想讓我們兩人又不愉快。”麗鴻目光之中緩和下來。說話的語氣變得輕柔起來。

“好了,不談了,還是迴歸主題吧。你今天找我什麼事情?”金教授一臉無奈,轉換了話題。

“我也想告訴你,我也找到了一個與我同樣的人。”麗鴻說道。

金教授來了興趣,頓時坐直了身子,往前傾着:“具體說說。”

“她是個小女孩,很奇怪的小女孩,我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看到那一幕了,不緊是自己的,別人的也能夠看到。”麗鴻間斷的說道。直奔重點。

“恩!”金教授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的驚訝,這早就死他料想到的,隨之加了一句:“和那個小男孩小軍差不多!”

“小軍?是哪個小軍?”麗鴻一聲驚訝,金教授怎麼會認識依依的同學小軍的呢?

“你果然沒有聽我和那王主任的談話!”金教授瞥了一眼麗鴻繼續說道:“就是剛纔那個王主任對我說起的那個男孩子,小軍,他也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而且還是通過他們班那個女孩子對他說出那一幕畫面之後,纔開始看到的。”

“果然是他!那個小男孩,喬依依的同學。”麗鴻脫口而出。

金教授的眉頭挑了挑問道:“你認識他?那個小男孩?”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說的小男孩應該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那個小女孩的同學小軍。”麗鴻眉頭似乎有着百般的思緒在腦海中大專。

他沒想到那小軍竟然也會被牽扯進來。

“哦,是嗎?”金教授興致勃勃,“看來更加的有趣了。這種情況難道已經開始蔓延了嗎?”

麗鴻實在是受不了金教授的那番言論,心中一陣牴觸,兩個孩子從那麼小就開始看到這一幕恐懼的畫面,這對他們身心來說是有多大的傷害,而金教授還在那裡說有趣,只是麗鴻無法接受的。

所以根本就不想跟隨他做那個自己認爲不可能的研究。

“教授,我發現這種情況已經開始蔓延了。如果這樣下去恐怕會照成一種無形的恐懼在人們中蔓延,這是一種不祥的兆頭。甚至更爲嚴重。”麗鴻目光凝重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讓這種情況變恐懼爲接受……這就是我研究的究極目標,那以後甚至可以救治更多的人……”

“教授,你又偏了話題了,那樣的結果是不會被人們接受的。不要談論這個話題了。”麗鴻再次反感的說道。

“好。那就說說你知道更多的情況吧。我想你還有更多的,且更有價值的東西告訴我吧。”金教授很自信地說道。

“教授,我問你你發想我這樣的人最初的是什麼時候?”麗鴻用一種很嚴肅的目光問道。

“十幾年前,最初遇到的這種人。”金教授被麗鴻的這樣問,問的有些茫然了。但是還是回答了。

“是這樣啊。”麗鴻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金教授感到麗鴻還有什麼話沒有說道,不由得那心中的疑問更加的重了。

“我感覺這樣的事情絕非偶爾,甚至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了。而且一直延續至今,其中有一種什麼樣的紐帶連接着這一切。單單的從個人身上是找不出最終的源頭。”麗鴻茫然的說道。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好像是在對金教授說道。

“什麼意思?”金教授更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麗鴻靜默的看着金教授,心中涌起一陣猶豫,這些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告訴他之後,他又會怎麼做。是否會繼續這樣的研究。

把人作爲一種研究對象,關在實驗室中,一會這個儀器測試,一會那個儀器測試。完全沒有了自由,就只是手中的一個‘實驗小白鼠’,麗鴻生怕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想說嗎?”金教授似乎看出了麗鴻的擔心。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擔心,我不會用那種不人道的方法研究的。你不告訴我,我對這方面已經研究很久了,總是有很多辦法來應付這些人,也會讓他們逐漸的回覆到正常的生活之中。你要相信我。”金教授催促道。

麗鴻嘆了一口氣,的確這不是她能夠阻止的, 或許金教授會有更多的辦法,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給你說的那個小女孩依依,又一個輔導班的老師,叫袁離。”

“袁離?是他?”金教授一聲驚訝。

“教授你認識他?”麗鴻也是一驚。

“是的。只不過不熟,一面而已。”金教授淡淡的說了一句。

“哦?”麗鴻沒有想到金教授竟然會如此神通,自己所巧遇相識的人,教授竟然幾乎都認識。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一種因果聯繫。

“你繼續說吧。那個袁離怎麼了?”金教授問道。

“他死了?”麗鴻說道,腦海中又呈現出那一幕。

不由得開始顫動起來。

“怎麼死的?很慘嗎?”金教授問道。

“是的,很慘,他的頭整個掉了下來……鮮血如注。”

“好了,別說這麼血腥的一幕了。說重點。”金教授皺了皺眉頭,似乎他不敢想象這樣的一幕。

“教授還是一樣,見不得,也聽不得如此血腥的一幕。”麗鴻笑了笑,繼續說道:“重點是,他死的時候那種瘋狂的舉動,他口中一直叫嚷着:‘我的頭,我的頭……’然後瘋狂着抓着自己的頭顱,整個臉都被手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異常可怕。”

金教授眉頭鎖的更緊了。他嚴重甚至冒出一絲絲恐懼,和害怕。接着問道:“然後呢?”

麗鴻嘆了一口氣:“他一直向前跑着,像是在尋找着什麼,最後被旋轉木馬撞下了頭顱, 死後雙手伸直,頭正好掉落在了他的手上,好像就是終於尋找到了他的頭顱一般,臉上血肉模糊的嘴邊竟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只是你親眼目睹的嗎?”金教授問道。

“差不多吧。”麗鴻嘆息道:“更多的是那個女孩喬依依親眼看見的。喬依依就在他屍體的旁邊。”

金教授忽然陷入了一種無盡的沉思之中,似乎時間已經定格在那裡。不作聲,也不說話。默默的在那裡思考着什麼。

麗鴻看着眼前的金教授,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金教授如此神色凝重過,她不知道如何去猜測金教授的所想,只是默默的看着金教授,等待着他的見解,或者是反應。

金教授忽然站了起來,盯着麗鴻看着,神色依舊是如此凝重,緩緩的開口道:“沒想到竟然會出了人命。”

“那你有怎麼斷定,像你這樣的人出現在幾十年前呢?”金教授忽然舒展眉頭問道。

“喬依依曾跟我說過,說那袁離之所以對她那麼的好,是因爲袁離再也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了。所以我猜測這個袁離恐怕早就有了像我一樣,能夠看到那幕可怕的情景。甚至比老師你十幾年前的早。”麗鴻揣測的說道。

金教授似乎也有些被麗鴻說服了,可是依舊是皺着眉頭,一種種無盡的又一層謎團在金教授腦海中形成。

“而看到那袁離的死法,我更加的擔心了,也知道我們這種人,遠比想象中的更加的嚴重。”麗鴻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這個究竟是想怎麼樣。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金教授知道麗鴻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己,因爲討厭自己的那一套研究方法。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告訴自己這種事情的。

“我想找出這一切背後的根源,不能讓這種事情繼續的發生,更加的不能讓人們越來越多的成爲向我們這樣的人。”麗鴻嚴正的說道。

金教授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笑道:“那你是同意與我一起合作,來解開這個謎團了?”

麗鴻斷然的說道:“教授,我是同意與你一起合作,不過我不想像你那樣研究,找出一大堆我們這樣的人,放在一個實驗室裡研究,那是找不出根源的。我想從更久遠的地方追本溯源……”

“哦?”金教授有些不解。

“去找第一個我們這樣的人……那纔是最終的選擇,才能解決根本……”

金教授露出一排燦白的牙齒,大聲的笑道:“好……這一次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