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回到家中,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本來一個人生活的地方,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孩子,我怎麼也轉換不過來。

本來可以將就的生活,現在一下子必須要鄭重起來。因爲有一個孩子需要照顧。我再怎麼樣也不能苦了孩子。

所以這是第一次照顧孩子,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小軍。

我學着做飯給了小軍吃了, 然後又和小軍聊了一會天,安慰他那種還完全沒有撫慰的傷。最後還會是把他勸的睡下了。

我心裡一陣輕鬆, 但是我知道這以後的生活都要會如此進行,我心裡一陣煩惱。一天,兩天我可以堅持,可是一直這樣下去,我能夠堅持嗎?我心裡有些不太確定。

黑夜又再次包圍了我的屋子,我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又即將要面臨如此恐懼包圍纏身的厄運。

我緩緩的掏出懷中從曉晴房間裡拿出來的那本日記。我知道曉晴死背後的答案, 或許說線索就在裡面。

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事情。是什麼原因讓曉晴如此變化,發狂。她還知道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種無形的壓力,還有恐懼不斷的席捲着我的神經,心靈,我不知道我爲何認識的人都是如此的奇怪的人。被這樣的人包圍着,我的神經從來沒有放鬆過,唯有能夠在我最摯愛的麗鴻面前感受到一絲那種正常的感覺。

我翻開那日子,仔細的看着,一行行潦草的字映入我的眼前, 顯然從字跡之中可以看出這些日記是曉晴匆匆忙忙寫下來的。很着急。但是我還是能夠認識的。我把那幾頁關於寫給我的記錄看了一遍。

我心頭纔有了數,也是震驚不已。而心頭更是蒙上了一層悔意,還有那種自責。

更多的是一種可怕和恐懼。

拿着這本日記,我知道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更是知道了一種無形的研究正在進行之中, 而這研究的對象竟然就是這些看似詭異的孩子。研究者竟然就是那一直讓我感到神秘的金峰。

於是我決定,明天一定要再次去找金峰問個究竟。

上一次見到金峰,因爲與依依他們談事情,並沒有時間詢問清楚,後來更是有重重的事情耽誤了。可是沒想到經過這幾天之後,竟然會變成這種情況。如果我早一點找到金峰,說不定就能避免這種事情了。

或許小軍的媽媽就不會死去了。

我充滿了自責,但也是無濟於事了。

可是小軍又要安排在哪裡?難道還要帶着小軍去那種地方嗎?我不想小軍成爲這種所謂的實驗對象。把人當做小白鼠一樣試驗,不人道。

“哎,明天先把小軍送到依依家吧。見過金峰再把小軍接回來,順便讓依依也不要去那裡了。”我沒有別的辦法,唯有如此了。

第二天,我把小軍安排在了依依家。依依的媽媽陳娟很通情達理,沒有絲毫的不樂意。

我沒有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陳娟。只是暗自的提醒了,不要讓依依和小軍離開家裡。

獨自一個人的,我朝着上次金峰給我的地址前去。

在這期間,我打了個電話去警局,把孫局的個人電話要過來,打給孫局,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他,想讓他過來查看一下。

我從曉晴的日記中得知金峰在一個秘密地方,進行了一個如此大型的試驗,而實驗的對象都是針對這些能夠看到別人頭顱掉下來的人,這與那些斷頭的死亡者,學校停課都有着密切的關係,我把這些告訴孫局,我想他應該會感興趣,可是孫局在電話裡卻只是匆匆的說道:他已經不是局長了。管不了,如果要管的話,就找那副局長。

我暗自駭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孫局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但我知道這背後肯定有某種原因,等我把這裡的事情弄明白以後,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孫局究竟是怎回事。我感到他一定在背後做些我不知道的調查。

我坐着出租車按照地址開了好長一段時間,重要了來到了金峰給我的地址。那是一個郊區外的別墅,看上去已經很破舊,好像是遺落的別墅。前面上斑斑駁駁的,掉落的牆體,一看就知道已經長時間了。

我付了錢,那司機臨走的時候,卻暗自罵了一句,“什麼鬼地方,下次再也不來了!”

能夠理解這司機的心情,這裡荒無人煙,感到一種無形的壓抑。這種破舊感就如同那戰後留下的廢墟,除了那高聳的別墅。讓人心底有一種恐懼,對這種荒野的恐懼。

我走到牆院大門前,大門敞開着,看到那別墅的牆院中,出了一條直通別墅大門的路,兩旁都是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顯然已經是好久沒有人修理了。

那無力透出來的黑暗, 讓我彷彿即將要進入一個洞穴,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要靠着我的聽覺,觸覺行走在其中。

我感到渾身不舒服。

還走着那一條路來到了別墅大門前,上面有一個門鈴,看上去很新,我心中暗自想到,這別墅碎破舊,可是設施還是蠻齊全的嗎?

一陣風吹過,那兩旁的雜草左右搖擺,就如同一個穿着草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發出嗖嗖的響聲,簡直是一種恐懼的優雅。我不敢直視。

我按動了門鈴,“叮咚……”

門鈴一次又一次響着,可是始終沒有人應答,我再次按下門鈴。依舊如此。

難道那金峰給我的地址是假的?

我忽然有些覺得有些氣憤,可惡的金峰,又在騙我。

我還是不肯放棄,我想再做最後一次嘗試,我手伸向那門鈴。

“金峰不在!”忽然背後一個聲音,讓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那是我最爲熟悉的聲音,也是讓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李紅仙。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動不動,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是繼續按,還是縮回來,掉頭就走。可是我掉頭就走定然會與那李紅仙碰面。我不敢去探索她那長髮下的臉龐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怎麼知道我要找金峰。

我該怎麼辦?那道我就這樣再次前功盡棄了嗎?

那清風咋起,吹動着兩旁的雜草,我心裡涌上一層寒意,彷彿那背後的李紅仙緩緩的把雙手伸向我的脖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窒息在那裡。大口的喘氣。渾身就好像被無數條恐懼的觸鬚纏繞起來,不能動,不能說話。

“跟我進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紅仙居然繞到了我的前面,把那大門打開了,已然進入了那別墅之中。

我茫然間,只看到她那長髮披後的背影,當她進去的一瞬間,我的身體彷彿鬆弛了。終於能動了。

我首先是大口的喘息,鬆開了我上衣的鈕釦,這樣舒服多了,卻也發現,我渾身竟然全是汗。

我進,還是不進。背後一陣涼風,吹過來,讓我後背一涼。我害怕再有什麼人突然出現在我後面,說着讓我害怕的話。

我身形一閃進來這別墅裡。

頓時感到一陣暖意,不過也讓我眼前一亮,沒想到從外面看着破舊的別墅,裡面竟然是另一番天地。很豪華,幾乎是可以這麼說道。

但是再一次恐懼涌上了我的心頭,李紅仙人呢?

她剛剛進去,我就幾乎是同時跟着進來的。可是卻沒有了她的身影。

這是一層二層的別墅,我四處搜尋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那李紅仙的身影。難道她已經到了第二層,或者第二層?我小心翼翼的把腳步向第二層走去。

當我走到第二層那裡是,那一扇門正在敞開着,我彷彿感到從裡面涌出一絲涼意出來。

我可以肯定那李紅仙就在裡面。

可是我始終無法相信,也無法知李紅仙爲何在這裡。她之前一直跟着金峰,可是自從我上班以後,她就一直與我一起上班, 難道學生不來上課了以後,她又回到了那金峰的身邊了。

可是她又說金峰不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本來就是她的住所。我思前想後,有諸多猜想,不過沒有一點也讓我認爲是合理的理由。

我沒有想到,我還是沒有辦法拜託李紅仙,這個猶如夢魔的人,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恐懼到心裡深處。如今我又要與這樣的人,獨自相處。我該怎麼辦?是退出,逃跑,還是繼續從她口中瞭解那金峰的下落。我想她既然知道金峰不在,就一定知道金峰去哪裡了!

不知道是因爲勇氣,還是因爲本能,那種想要調查背後一切的本能, 我竟然邁起腳步走了進去。

一陣涼風,突然從屋裡串出來,我望去,看到右邊牆角的一扇窗戶赫然的打開着。一陣陣陰涼的風吹進這屋裡。就感到是一個冰窖一般。異常寒冷。

忽然一張紙隨着那風飄過來,越來越近,我看到那張紙上赫然畫着一張碩大的血紅色的頭顱,雙目睜得很大,尖牙利齒,紅脣相間,猶如一片血跡染紅了整個臉龐,這種頭顱想我飛來,彷彿一個頭顱正在長大了嘴巴,想我飛過來。要把握吃進那碩大的口中。

我嚇的一跳,那是李紅仙畫的素描畫,我驚恐不已,李紅仙就在這裡,可是她人呢?

我倒退到一直撞到那門上, 才停止下來,我無路可退了,那血紅的頭顱忽然掉落在地上。

“幫我把那張紙撿一下。”忽然李紅仙從那扇窗前的桌子下串了出來,坐在了那裡。手上還拿着一疊這種紙。

我才明白,她剛纔是在撿被風吹落的畫紙。

可是這種突然還是依舊讓我如此的恐懼,在我心裡她就是恐懼的象徵,那片的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會讓我有着無比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