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丁阿蟹,牙行馮

阿蟹?

白啓愣了一下,隨後想起那個皮膚黝黑,沉默少話的小蘿蔔頭。

大田灣的打漁人中,與他關係親近的夥伴,無非蝦頭和阿蟹。

前者因爲是家中獨子,又有兩個姐姐幫襯,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甚至能進武館拜師敬茶;

後者則比較窘困,老孃多病,弟弟妹妹好幾張嘴巴嗷嗷待哺,壓根養不活。

於是阿蟹便主動賣了自個兒,甘願到大戶人家爲奴養馬,換得七千大錢。

往後大夥兒來往的少了,畢竟賣身爲奴,毫無自由可言,哪怕爹孃死了奔喪,也得先跟主家告饒求假,若不被允許,也沒啥辦法。

奴戶比賤戶還要卑微,簽下賣身契後,男爲奴,女爲婢,乃末流,相較於娼妓都要不如,一輩子矮着身待在別人的屋檐下。

“蝦頭,你說清楚些。”

白啓並未拍桌大怒,情緒需要遞進的過程,不能演得太過猛,那樣太露破綻。

“阿蟹賣的是內城東邊丁老爺,當餵馬的夥計。赤眉賊攻城的時候,丁家受創不小,死傷不少,如今做主的是丁二少,他想着遣散部分奴婢,轉手賣與人牙子……”

蝦頭講得條理順暢,並無含糊之處,明顯瞭解過情況,再來尋白啓幫忙。

“賣奴?”

白啓眉眼中透出冷意。

主家用於懲罰奴僕最嚴厲的手段,並非打殺填井,而是發賣別處。

爲奴爲婢,固然悽慘,但尚且能夠吃上一口熱飯,有遮風擋雨的落腳地方,好歹活得像“人”。

如果被主家發賣,便如牲畜被打過烙印似的,徹底淪爲豬狗一類。

因爲對主家而言,凡是被髮賣的奴婢,多半“不安分”。

即便買來,也得提防着,只配做最累人的粗活,給些果腹的野菜米湯,當騾子驢子盡情使用。

像黑河縣周遭的窮鄉僻壤,早年很多老光棍山民找牙婆子,專門買那種被大戶趕出賣得低價的賤婢,用麻繩拴在炕上,渾然不當人看。

“我記得龍庭律例明文寫了,主家不得強賣奴婢?”

白啓側身望向坐在旁邊的何敬豐,後者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跡:

“這種事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要計較起來,天水府的趙大將軍府上,養了近三萬私奴……對吧,誰敢查。”

何敬豐說這話,倒不是存着包庇馮少陵的意思,龍庭治下的赤縣神州本就如此,三籍六戶當中,人數最衆乃奴戶,其次纔是賤戶與役戶。

七八成的底下六戶供養那一撮三籍,數百年來皆是這般。

“老何,我與你一見如故,我跟蝦頭、阿蟹也是至親手足。

姓馮的,一次得罪我兩位兄弟,這口氣如何忍得了。”

白啓站起身,何敬豐也趕忙跟着起身:

“我當年大病,阿蟹讓蝦頭捎帶兩袋大豆和幾個雞蛋,都是他一點點省出來的好東西。”

何敬豐聽得汗流浹背,他知道這位白兄素有着義薄雲天,急公好義的名聲。

此前爲一碗米便把幾個潑皮料理,眼下……

“咱們黑水河上的打漁人,想着熬出頭、有出息,爲的便是不受欺負。”

白啓按住何敬豐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

“老何,誰駁你的臉面,我必定幫幫場子!現在,我昔日的兄弟要被髮賣,又豈能袖手旁觀!”

話已說到這份上,何敬豐無奈一笑,不再勸阻。

只希望白兄曉得利害,略施懲戒就行了,給馮少陵留一條命。

否則,接連死了兩個十三行長房,縱然那些當家做主的大老爺屬烏龜,也該坐不住了。

大族培養核心子弟不容易,皆是真金白銀砸下去喂出來的“好苗子”。

死一個,都是數萬兩銀子打水漂。

“丁家的人在哪裡?”

“內城西北角的校場口。”

白啓大步跨出正廳,他正愁沒有由頭,讓那幫隱於暗處的刺客相信,自個兒主動脫離寧海禪坐鎮的黑河縣。

“且,演一出“爲手足,白七爺大鬧馮家行;喪膽魄,人牙子夜逃怒雲江”的好戲,叫他們瞧瞧。”

……

……

校場口,曾是操練閱兵的一塊地方,後來日益荒廢,變成販賣雜物、小食攤檔,以及雜耍賣藝的熱鬧廣場。

今日熙熙攘攘,圍出一大圈,往常只有稅吏下鄉徵丁徵稅,清點各家各戶人頭,才能出現這種情況。

十幾條氣質精悍,身強力壯的健僕維持秩序,攔住外面擁擠的浪潮。

中間則是一排排跪着的男女,年紀都很不算很大,從十三四歲到二十五六出頭,頭上插着草標,像出欄的牲口,等待着主顧挑選。

“馮公子,這些奴僕皆是極好的貨色,若非我家中遭難,難以支撐門戶,萬萬不可能拿出來發賣,您好生看看。”

說話的是個眼袋很重,腳步虛浮,一看便被酒色掏空的青年男子,他微微彎着腰,滿臉討好的神色。

“是好是壞,得瞧過再說。”

馮少陵大喇喇坐在靠椅上,眼皮都沒擡一下,跟這種黑河縣的小門小戶多講兩句,自個兒都嫌跌份兒。

他擺擺手,兩個身材肥壯的牙婆子擼起袖子,開始逐個“驗貨”,多是扒拉嘴巴,看看牙口,再捏一捏手腳判斷是否有傷。

這年頭,牙齒的磨損程度往往能夠反應其社會地位。

因爲窮苦人家吃的是粗糧,大戶偶爾分得到幾口細糧精食,兩者牙齒磨損差別不小。

牙婆子專門養出好眼力,防止賣奴的主家不說實話,拿幹粗活的下人冒充懂得女紅的婢子,擡高價格。

“這一次下鄉採買,大約需要百來號人,黑河縣剛遭過災,又趕上即將開春,赤眉殺了稅吏,等於去年的稅還欠着沒收,倒是老天爺助我。”

馮少陵心裡琢磨,義海郡不缺幹活的役戶,但肯賣力氣的青壯,以及姿色可看的婢女,向來緊俏。

同樣爲奴爲僕,卻也有等級之分。

就拿丫鬟說,最低級的是粗使丫鬟,只能在廚房幹苦活累活,價錢與收入最低。

其次便是進內院的貼身丫鬟,通常外貌姣好,年輕活力,照顧主家的生活起居,滿足各類需求。

這種採買行情頗高,除非大災大難的艱難年景,多半賣得到十兩銀子,能領的月錢在一二兩左右。

最貴的,乃高等丫鬟,具備出衆的才藝,比如懂得詩詞、繪畫、歌舞,乃勳貴豪閥才養得起的妙人兒。

馮少陵正是聽說本地大戶被破家滅門的不少,這才匆匆趕到做筆生意。

“讓牙婆子問問姓丁的,有沒有年紀更小的女娃兒,那種好姿色的胚子,吃吃喝喝養一陣子,便抽條長開了。”

馮做的是牙行買賣,收羅好些精通養瘦馬的鴇母。

有靈氣的女童,更是頂尖的緊俏貨。

因此,他才招手讓小廝傳話。

丁老二分明就在跟前,卻懶得與之相談,可見義海郡高門大姓的倨傲自大。

“小女娃子?”

丁老二嘿嘿一笑,眼中透出淫褻之色,好似明白馮少陵的言外之意。

他以爲這位義海郡高門出身的馮公子跟自己是同道中人,不由地上前兩步,湊近道:

“馮公子,這事兒你找我!算問對人了!大榆鄉好多賣兒賣女的,年紀小的很,模樣可人的女童雖然稀罕,只要給好價錢,也不是沒有……”

嘭!

馮少陵身子坐穩,飛起一腳踹翻丁老二,皺眉道:

“什麼腌臢貨色!臭氣熏天!讓牙婆子手腳麻利,挑七八個合適的,便差不多了。”

傳話的小廝趕忙伏下身,用袖子把少爺的烏皮靴擦乾淨。

丁老二不曾練過功夫,直接被踢得捂着小腹跪倒,嘔出大口膽汁酸水。

他敢怒不敢言,經由素日時常玩耍的狐朋狗友攙扶起身,悻悻然躲到一邊去。

“小翠,十九歲,手掌粗大有繭,生長凍瘡,只能做粗使丫鬟,值四千三百錢,可用米糧折算……王二錘,二十四歲,四肢健全,懂得做木工,七千大錢……”

牙婆子大聲說道,長案後面的老者埋頭寫字,記下名姓,從筆下流出一張張賣身契。

“你叫什麼名字?”

牙婆子瞅着黑不溜秋,傻頭傻腦的少年。

“丁阿蟹。”

那人垂着腦袋答道。

“體格還成,喲,怎麼還被打過!哎呀,這要打壞了哪裡,可賣不上價!”

牙婆子摸了幾下,看到烏青的眼眶,斷折的鼻樑,立刻拍着大腿喊道。

“不許寫丁阿蟹!”

憋着一肚子氣的丁老二瞧見動靜,眼睛鼓起,叫嚷道:

“一個賣身當奴的狗東西,也配跟我姓‘丁’!”

淪爲奴婢後,首先失去的便是姓名,他們多半會給主家取個別名,“翠紅翠綠”、“阿大阿二”之類。

這也是爲奴者地位低下,被瞧不起的原因。

在宗族觀念尤爲強烈的時代,此事極爲嚴重,往往被視作辱門敗戶。

沒了名姓,日後都不配進祠堂,或者上牌位。

故而,賣兒賣女的窮苦家庭,往往都是先賣女,迫不得已再賣兒。

奴婢欲要擺脫這種情況,只有努力討主家歡心,纔可能被重新賜姓。

但這裡面其實藏着門道,隨了主人的姓,按照同姓不可成婚的風俗習慣,這就能夠避免自家子孫,與家奴後代通親。

並非真正意義的看重。

“丁老爺賜我的姓,大家都曉得。”

黑不溜秋,木頭似的少年梗着脖子。

“放屁!一個養馬的下賤胚子,妄想認我爹當義父,想當丁家的少爺?做夢!”

丁老二氣得跳腳,他爹老糊塗了,纔會動認馬伕當乾兒子的念頭。

若非赤眉賊來得及時,自己還得多分一份家產出去!

“老爺讓我姓丁的。”

黝黑少年不善言辭,反覆只會說這句話。

“下賤胚子!狗雜種!還沒打服你!牙婆子,把給賣到偏遠的苦窯,我分文不要!”

丁老二惡狠狠說道。

他本想着把對方貶成役戶,可轉念一想,待在本地說不好就有啥親朋好友,到時候幫一把手搭救出來。

還是讓專門做牙行馮家,將其發賣給外鄉,更解心頭之恨。

“吵什麼。我馮家是採買奴僕,不是收撿廢物。”

馮少陵側身與小廝吩咐兩句,將其轉述。

面對馮公子的喝罵,丁老二立刻換了一副諂媚表情:

“這小子不安分,讓他養馬,偷吃飼料不說,還私下賣給外人,必須狠狠地懲治,以儆效尤啊!不然,個個都沒規矩,豈不反了天!”

馮少陵瞥了一眼不吱聲的黝黑少年,頷首道:

“他這話沒錯,奴僕存私心,便大大地不本分。”

牙婆子會意,面向四方大聲喊道:

“阿蟹,十九歲,雖會養馬,辦事不力,手腳不乾淨,一文不取,發賣苦窯……”

黝黑少年身子一顫,牙齒咬得很緊,落到外鄉的苦窯,每天只能吃一頓稀粥,乾的卻是挖煤下礦的重活,成年青壯都難熬過十天半月。

“慢着!”

圍着湊熱鬧的人潮被劈開,蝦頭扯着嗓子,兩隻手跟游水似的,使勁扒開前面的鄉民。

“擠什麼擠……白爺!白爺裡面請!”

有些幫閒潑皮惱了,轉身回頭就想破口大罵,卻瞧見蝦頭後面還有一人,頓時閉緊嘴巴乖乖閃開。

“馮家採買,外人免……”

健僕還想攔住,蝦頭到底拿捏住氣血,淬鍊出幾分勁力,手腳結實有力,一拳將其撂翻。

我都跟着阿七砍過赤眉賊了,還能怕伱!

蝦頭氣血涌動,臉皮漲得通紅,直愣愣望向跪在空地,頭頂插着草標的阿蟹:

“阿蟹!我帶阿七來了!他肯定會幫你的!”

皮膚曬得黝黑,眼眶被打得烏青,腫着好大一塊的阿蟹怔住了。

他看到蝦頭打倒一個馮家的健僕,以及好像龍王爺分波劈浪,讓烏泱泱的人潮退開兩邊的挺拔身影。

那是阿七?

好陌生。

利落勁裝,踏着長靴……像話本里的少俠。

白啓徑直走到阿蟹身邊,拔掉插在頭髮裡的長長草標,將他拉起來:

“我讓蝦頭跟你帶過話,贖身來我的魚檔做事,你沒答應。若不是蝦頭報信,我連你被髮賣都不曉得,阿蟹,你沒把我和蝦頭當成自家兄弟?”

三人之中年紀最大的阿蟹,瞧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白啓,莫名把腦袋埋得很低,嘴巴囁嚅着:

“阿……七!我……爹說過,如果以前的兄弟發跡了,自個兒還落魄着,這輩子,你只有一次開口的機會,他也只可能念一次舊情……但從此以後,便不會再有交集了。”

他前面說得磕磕絆絆,越到後頭才順暢流利。

白啓頷首:

“阿蟹,你爹講的,興許沒錯。沒事,這一回,不用你開口,我主動幫你。”

他按住阿蟹的肩膀,目光掠過牙婆子,從還未明白情況的丁老二轉到繼續端坐的馮少陵身上。

那位馮家長房本來想要站起,雙手搭在座椅,可一想到跟何敬豐的爭端,心裡莫名騰起一口氣,便想拿捏架子:

“你就是白七郎?聽說閣下在黑河縣一手遮天?”

白啓搖搖頭,語氣淡淡:

“一手遮天談不上,黑河縣又不姓白。但有一點,說得不假,我從打漁人做到魚檔老闆,事情是幹一件成一件,但在八百里黑水河,我若見不得哪件事,別人絕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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