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時光,轉眼即逝。這五日,蕭媚娘依鳳非離所言,暗中將店內一些值錢的物品盡數規整收納。一旦有任何突發狀況,直接跑路!
雖然計劃已經十分周詳,林思音那邊也基本上商議妥當,但凡事總歸是準備充分些,以防萬一的好。
大約在子時的時候,蕭媚娘手中的五彩傳音鈴有了反應。之前鳳非離離開地窖時,約好與墨妍傳音交流,待她出關,則第一時間通知他。
“丫頭那邊讓你我速速進去!”蕭媚娘開口,迅速散開仙識遍佈四周。
“莫要說,那太子倒也當真十分執着,這幾日來,白天就在門外等候,晚上便到對面的客棧中休憩!”蕭媚娘輕嘆一聲,迅速拿了一旁準備好的東西與鳳非離一同進入地窖當中。
地窖門緩緩打開,墨妍正一臉防備的等候在門口,見是二人,她微微鬆了口氣。沉聲道:“如何?一切可都安排好了?太子那邊可有異動?”
“放心好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太子那邊暫且也還沒有什麼動靜,只不過,我估摸着,他應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蕭媚娘柔聲開口,順勢將墨妍扯到地窖的屏風旁。
“早在建此地窖時,我已按照你說的方法,將水源引入這裡,眼下你先沐浴一番。按照一貫的習俗,男女雙方成婚之前,是要洗浴去濁的,預示夫妻倆未來的感情一番豐順,沒有波折。
聽聞小妹孃的話,墨妍微微一愣,眸中掠過一絲尷尬,有些侷促道:“我剛剛已經洗過了!”說完,她見鳳非離正似笑非笑的朝她這邊看,不由微微別開視線。
“再者,左右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無需這般細緻!”
察覺到墨妍的羞怯之意,蕭媚娘脣際笑意不由更甚。
“好了好了!既已洗了,那便最好,雖說只是爲了應對太子,但也不能太過草率,快,到裡面將喜服換上,媚姨給你好生打扮一番,定要讓你做最美的新娘子!”說完,蕭媚娘橫了鳳非離一眼。
“新郎也到那邊去把衣服換上,換完之後記得背對着我們,在我蓋上蓋頭之前,不許回頭!不然,不吉利的!”蕭媚娘嬌聲開口,一邊將墨妍推到屏風後面換衣服。一邊張羅着將紅燭擺好,將用紅布剪出的兩個喜字貼好。末了,又從一堆東西中摸出兩束花來。
墨妍換好衣服,蕭媚娘將之按在一旁的梳妝鏡前一番描描畫畫,待一切準備完畢,將鳳冠爲墨妍戴上,又蓋好蓋頭,這才轉過身去。
“呆子!轉過來吧!”鳳非離是真的很聽話,自換好衣服便乖乖站在牆邊面壁站到現在,但若細看,則不難發現,他廣袖之下的手正微微顫抖,不時的張張合合。實則,手心之中早已大汗淋漓。
這一切,都像是場夢一般!
由於時間緊迫,再加之資源有限。蕭媚娘準備的東西並不多,但也還算周全。
待兩人穿戴完畢,蕭媚娘着手將紅燭點上,又將事先準備好的紅花綢帶兩端分別交到兩人手中,自己則選了上位端坐。
“時間緊迫,再加之條件有限,你二人便直接拜堂罷!”說完,她提起嗓子高呼。
“一拜天地!”
待蕭媚娘話音落下,二人齊齊跪拜!
“二拜高堂!”
由於二人並無高堂,再加之蕭媚娘也算二人長輩,兩人再度十分默契的俯身跪拜。
蕭媚娘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她膝下無子,又與兩人十分投緣,早就盼着這天能夠到來。
儘管這親成得頗爲倉促,且有些半推半就的嫌疑,但不論如何,算是成了。
“夫妻對拜!”
四個字落下,鳳非離卻是身體一僵。連帶着一旁的墨妍,一時微微愣了一番。
‘他和她,就要成親了麼?’鳳非離如是想,脣畔都微微有些顫抖。
墨妍則突然憶起兩人初見的那一刻,這人一襲紅衣,容顏如畫,儘管童稚,眸中卻滿是偏執。
奇蹟般的,當日與南宮逸拜堂時,饒是事先約定好的,但她心中依然說不出的牴觸。而此刻,她的心竟隱約之間有些雀躍。
兩人俱都心不在焉,卻仍是未忘記低頭行禮。
驀地,只聽一聲輕響,二人的額頭竟是在不經意間撞到一起。墨妍一時反應不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人作勢就要朝一旁倒去。
鳳非離一驚,急急伸手將其撈進懷中。
墨妍只覺腰間一緊,人瞬間被一股力道拽起,於此同時,她頭上的蓋頭飄落在一旁。
四目相對間,兩人眸中俱是一愣。
他驚豔於她驚慌失措間隱隱流露的風華絕代。
她則沉溺於他一襲紅衣間豔極一時的驚世之姿。
一旁的蕭媚娘見狀,不由掩脣嗤笑。
“瞧把你急得,禮纔剛成便迫不及待的將蓋頭掀了!罷了罷了,我這個多出來的高堂還是及早撤離,以免耽擱了你二人入洞房!”有些調侃的開口,蕭媚娘作勢要走,卻被墨妍叫住。
“好了媚姨,你就不要再取笑我們了!”墨妍柔聲開口,臉色不由一紅,卻見一旁的鳳非離,臉色卻比她紅得更甚。
見二人如此,蕭媚娘也心知不可太過,輕笑一聲。
“罷了罷了,眼下也算禮成。按規矩,新郎必須隨我一同念一段誓詞!”蕭媚娘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繼而眸中掠過一絲狡黠,這才慢慢看向墨妍。
“待新郎起誓之後,新娘必須送予新郎一件定情信物!”
聽聞蕭媚孃的話,墨妍微微一愣,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先前,似乎並沒有告訴她這些啊!
見墨妍遲疑,蕭媚娘心中暗笑。故作自責的拍了拍額頭。
“你瞧我,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向,竟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她故意慌不擇路的唸叨,驀然眼睛一亮。
“對了,前幾年,我參加一對新人的喜宴時,似乎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最後,那新娘子頗爲聰明,竟是當着衆人的面直接給那新郎來了一記親吻!嘖嘖,我可是聽說成婚不過半月,那新娘便有了身孕!自此,民間便有喜宴之上贈吻之說!”
蕭媚娘話音落下,墨妍卻是眉毛微微抽搐兩下,她有些懷疑的看了蕭媚娘一眼。
“你確定?”
那一眼看得蕭媚娘直打了個寒顫,卻見蕭媚娘心一橫,仍是狠狠點了點頭。
“自然是真的!我可還聽說,這一流程若是省略,可是極爲不好的兆頭!嚴重的話,可是會影響夫君未來的運勢!弄不好,會剋夫!”
丫頭,可別怪媚姨狠。今日媚姨若是不給你們添把火,也不知你們哪一日才能修成正果!
卻見一旁的鳳非離,從頭到尾都只是含笑凝視墨妍。
“媚姨,此事全憑美人心意!左右不過是權宜之計…”其實,他沒有將話說完,縱是權宜之計,如今這般,他已是十分滿足。
“罷了罷了,我想起來的,我手中正巧有一對陰陽八卦玉,正好此刻可以拿來所用!媚姨你快抓緊時間,天就快亮了,咱們得速戰速決!”墨妍忽而記起在紅楓林陣中陣中,除了煉藥師功法以外,那陣法的主人還留給了自己一對八卦玉,說是情侶佩戴後還有什麼特殊功效。
聽墨妍說手中有東西,蕭媚輕嘆一聲,她有些惋惜的看了鳳非離一眼,似在說:小子,雖然沒有爲你討到這丫頭的香吻一枚,但好歹弄了樣東西到手不是!
“好了,跟着我念……”蕭媚娘將誓詞娓娓道來,繼而將視線落在鳳非離身上。
卻見鳳非離驀地直起身子,一雙丹鳳眼眸中清冽澄澈,細看之下,竟慢慢盡是堅定之色,一字一句道:“我,鳳非離對天起誓,今日娶墨妍爲妻,必將會一生一世地守護她,對她不離不棄,令她幸福快樂,終生只愛她一人,終及此生珍惜此緣,若違此誓,形神俱滅,永不入輪迴!”
低沉柔媚的聲音於地窖之中迴盪不絕,夜明珠的柔光打在鳳非離精美的容顏之上,更襯得他面如冠玉,神色清絕。
墨妍微微一愣,爲他的鄭重和認真。連帶着一旁的蕭媚娘,亦沉浸在鳳非離的誓言中久久不能回神。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言!此生不相負!”輕喃一句,蕭媚娘將視線轉向墨妍。
“丫頭,到你了!”
“嗯!”墨妍輕應一聲,自戒指中取出擱置已久的玉佩。微微用力,八卦形狀的玉佩分爲兩枚,取了其中黑色的一枚,墨妍俯身爲鳳非離系在腰間,另一枚白色的,則系在了自己腰間。做完這些,她緩緩擡起頭來。
“一生一世的這樣的承諾太過虛無縹緲。鳳非離,我只想說,只要我一日不死,這世上,便無人可欺你分毫!”言罷!她直接起身,去了頭上鳳冠交到蕭媚娘手中,神色一凜。
“好了!將衣服褪下,我們出去吧!”
也許,這成親本沒有必要,但她不悔!此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