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孰對孰錯

漢中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靈帝設立洛陽八關,以拱衛京都。

這八關分別是函谷關、廣城關、伊闕關、軒轅關、旋門關、小平關和孟津。其中旋門關位於洛陽東面,毗鄰虎牢,坐落在大伾山下,是扼守滎陽至洛陽的鎖鑰,更是洛陽東面屏障。

天氣轉涼,大伾山鬱郁。

在歷經近月餘的封關之後,洛陽八關重新開啓。

不過對往來車仗,盤查依舊嚴密。好在玄碩手持白馬寺關碟,所運送的五百佛子像,也在關碟中記錄,所以並沒有受到太多爲難。關卒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便放任車隊通行……過旋門關後,玄碩如釋重負。

心中,更有無限的歡喜,此次事情結束,就天高任鳥飛,再也不需要擔驚受怕。

在汜水河畔,玄碩命車隊停下,笑眯眯的對嶽關道:“嶽長使,咱們就此分別吧,我要渡河了。”

秋水滔滔,汜水洶涌,水流湍急。

往滎陽,必須渡過泗水,繼續向東;若是往許都,則可以由此而南下,順泗水而行。

嶽關嫵媚一笑,在馬上微微一拱手。

“李中郎,那告辭了。”

“後會無期。”

玄碩在馬上作揖,旋即便準備渡河。

這是一處較爲僻靜的渡口,過往的行人並不算太多。大部分人,會通過虎牢關附近的渡口過河,但玄碩卻覺得,從虎牢關過河,免不了又要一番盤查,而且往來人流太大,不太合適。

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小渡口,不過卻需要等待渡船。

嶽關撥轉馬頭,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玄碩和嶽關同時回頭觀望,只見一隊黑色鐵騎,呼嘯着奔馳而來。

大約有百人之中,行進間整齊如一。百騎馳騁,蹄聲轟鳴,令大地也不禁爲之輕輕的顫抖。

“住馬!”

一聲暴喝響起,騎隊呼的一下子停下。

可是,如此急停,卻不見半點混亂的跡象,齊刷刷,彷彿一人。

騎隊停在距離車隊大約百步之外,爲首大將,身披錦衣,外罩鐵甲。胯下一匹烏騅馬,掌中兩口大刀。行進間,鈴鐺聲若有若無,令人生出一份心悸。只見他催馬向前行了兩步,而後勒住馬,遮面盔下一雙精亮眸子,灼灼凝視玄碩,慢慢的,又將目光轉到了嶽關身上。

“敢問……”

玄碩心裡不由得一驚,裝着膽子,催馬上前。

“拿下!”

大將忽然一聲厲喝,從身後一騎飛出,眨眼間就衝到了玄碩身前。馬上那員將,掌中一杆丈二龍鱗,撲棱棱一顫,分心就刺。玄碩大驚失色,嚇得在馬上連忙一個側身閃躲。可別小瞧這看似簡單的側身,玄碩的馬可沒有配備高橋鞍和馬鐙。他能在馬上穩如泰山,全憑兩腿之力。而且這一個側身,若沒有多年的馬上功夫,很難做得出來,更不要說似玄碩這般輕鬆。

“早就知道,你這傢伙不簡單。”

那員將嘿嘿一笑,手中丈二龍鱗猛然收勢,反手啪的一擊橫拍,狠狠的拍在了玄碩的肩頭。

玄碩啊的一聲大叫,從馬背上就摔下來。

不等他爬起,大槍蓬的壓在他的肩膀上,“居士,如果不想受罪,就老實呆着。”

“你是……夏侯!”

玄碩這時候,也認出了那員大將,不由得失聲喊道。

那員將,正是夏侯蘭。

夏侯蘭是跟隨曹朋最久的親衛,武藝雖比不得甘寧,可是卻深受曹朋信任。此前曹朋往陸渾山,甘寧因前往涅陽,故而沒有隨行。於是,隨行曹朋的人,就是夏侯蘭。途徑洛陽時,史阿在譯經臺設宴,也是夏侯蘭陪着曹朋一同赴宴。所以,玄碩對曹朋也不算是陌生……而另一邊,嶽關見勢不妙,催馬就走。

只聽河畔叢林中傳來一聲朗笑,“嶽庵主,果然是你,不枉我一番苦侯。”

說話間,林中傳來一聲馬嘶,如同龍吟虎嘯,在空中久久不息。一匹戰馬,貼着地面,恰如閃電般衝出。嶽關一聽這聲音,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哪敢停留,催馬便要逃走。一枚鐵流星嘶嘯着飛出,嶽關甚至沒看清楚鐵流星的模樣,那鐵流星就到了跟前,正中戰馬額頭。

那匹馬吃痛,希聿聿長嘶,仰蹄而起。

嶽關雖也能騎馬,但要說精擅,卻遠達不到。

一下子被戰馬掀翻在地,只摔得嶽關頭昏腦中,髮髻散亂,狼狽不堪。不過,她雖然迷糊,可是也不敢遲疑,想要爬起來自盡,卻見照夜白飛馳而來,在她身前停下。一支畫杆戟指着她,馬上小將,頭戴三叉束髮金冠,身披扭獅子獸面吞口連環鎧,腰繫一支獅蠻玉帶。

嶽關不由得驚叫一聲,“呂溫侯!”

可她馬上反應過來,呂布早已經死了……定睛看去,卻見是曹朋,嶽關不禁露出苦笑。

“原來是曹北部。”

“嶽庵主,何苦來哉……”

“你不懂!”

“我的確不懂,但我卻知道,方今天下大亂,諸侯野心勃勃。

曹公一心想要中興漢室,可有些人,卻居心叵測,爲一己私利,而置大義不顧,何其可憎。

你一個女人,不相夫教子,何必捲入這朝堂爭紛?好不容易脫離了漢宮,憑你的姿色,找個好人家並不難。偏偏……如今,你們的事情已經被撞破,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勿怪。”

嶽關臉上,露出慘然笑容。

她也不願再和曹朋爭辯下去,事實上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對錯?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家立場不一樣,各爲其主罷了……“曹北部,如何知我躲在白馬寺?”

“呵呵,卻要感謝玄碩先生的表演。”

“哦?”

“玄碩先生那天一早到我北部尉府,報告莫言徹夜未歸。

結果在你那菊花庵中,他一進禪房,便喊出了莫言的名字……可那時候,莫言臉上有血污,而且頭朝內,屋中的光線也不算太好。玄碩先生好眼力,隔了兩個人便認出了莫言……同時,他那天的表演有些過了。給我感覺,他心裡並無太多哀傷,找我報案,更像是在掩飾什麼。我當時就感覺奇怪,他究竟想掩飾什麼?於是,我就想到了你……既然莫言可以聽從你的調遣,那麼玄碩先生是不是和你也有牽連?從那天開始,我就命人,盯着白馬寺。”

嶽關,扭頭向玄碩看去。

玄碩此時也是一臉的苦色,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從渡口兩邊的白色蘆葦蕩中,行出一百黑眊,將車隊團團包圍。

那些車伕雜役,一個個抱着頭,蹲在地上,更是一動也不敢動……“曹北部,你果然是好心計!”

“不是我好心計,而是你們太心急。”

說着,曹朋招手,示意黑眊過來將嶽關拿下,“我只負責緝拿你,其他事我不會過問……到了許都,三木之下任你是鐵打的好漢,也要招供。嶽庵主,我若是你,定會仔細斟酌。”

“我,已經斟酌好了。”

嶽關臉上的笑容,更加嫵媚。

當曹朋收回畫杆戟的時候,她猛然一個旋身,“菊花塢裡菊花庵,菊花庵住菊花仙。菊花仙人種菊花,又獻菊花換酒錢……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無花無酒鋤作田……”

歌聲悠揚,極爲悅耳。

嶽關的身子緩緩癱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匕首,臉上猶帶着燦爛笑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弱,直至不可聞。

曹朋下意識催馬上前兩步,又勒住繮繩,看着嶽關身下滲出的鮮血,然後了汜水的渡口……“公子!”

曹朋擺手,示意大牙不用解釋。

他猛然擡起頭,看着玄碩道:“先生,以爲這個結果如何?”

玄碩一怔,神色淡然道:“甚好。”

“是啊,也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先生了。”

“啊?”

玄碩心裡一咯噔,臉色微微一變。

可曹朋卻沒有理睬他,招手示意親衛過來,“大牙,你和李先帶幾個人,把屍體送回雒陽……就葬在菊花塢中,讓她陪着漫山的菊花,做一個逍遙快活的菊花仙,再勿涉足這紅塵之事。”

李先和大牙連忙應命,招呼過來幾個人,把嶽關的屍體收好。

胸口,一支鋒利的匕首直沒入柄,可以看出這女人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是心狠手辣。

“曹北部……”

玄碩剛要開口,卻聽曹朋道,“玄碩先生勿需贅言,隨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

“許都!”

玄碩臉色大變,連忙想要掙扎。

可是他身邊的兩名黑眊,皆身強力壯之人,把他死死的拖住。

自有黑眊上前,接過了那些車仗。

“你們都回去吧,車仗從現在,由我們接手。”

“可那車馬是我的……”

夏侯蘭在馬上一瞪眼,“回去找陳雒陽報賠,就說是曹北部徵用,到時候自然會賠償你們。”

車伕雜役們雖說心有不甘,卻也不敢贅言。

車仗改道,沿着汜水南下……小渡口,又恢復了寧靜。只是那地上的一灘鮮血似乎在告訴人們,這裡曾發生過一樁命案。可誰又會在意?在這亂世之中,學會沉默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車伕們相視片刻,沿着來路,踏上了歸途……————————————————————————————————————當晚,曹朋趕着車馬,來到嵩高山下。

這裡距離陽城縣並不算太遠,山腳下有一所車馬驛。不過呢,如今這車馬驛已經被曹朋徵用,所以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客人。驛站旁邊,是一座簡陋的軍營,駐紮有一百名黑眊。

當曹朋等人抵達之後,夏侯蘭領着一百黑眊直接進入軍營。

而甘寧則率一百飛眊,入駐車馬驛中,擔負起了守衛之責。張氏和黃月英,都住在車馬驛裡。昨曰,她們和曹朋一同離開雒陽,但到了嵩高山下之後,曹朋便安排她們先住下,而後帶着人離開。同時,曹朋還派出郝昭,率一百黑眊,持曹朋的印綬,趕赴滎陽洞林寺。

此時,郝昭還沒有回來。

和母親、黃月英等人寒暄幾句,曹朋便回到了房間。

他的情緒並不是特別高,顯得有些低落。

各爲其主,說不得誰對誰錯。站在曹艹的角度而言,曹艹所做的並無錯誤;而在漢帝眼中,曹艹就是權臣,就是殲臣,和董卓並沒有什麼區別。曹朋感到困惑,漢室衰頹至今,仍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嶽關自殺,說是不想受三木之苦,可實際上,卻是爲了保護漢帝。

這女人……曹朋輕輕嘆了口氣。

他命人將兩座佛子像運進房間,然後喚來了闞澤,又讓人把玄碩帶來。

甘寧則站在屋外警戒,不許任何人靠近。

屋中燈火通明,四支兒臂粗的牛油大蜡,插在牆壁的燭架上,火苗子亂竄,把房間照得通透。

玄碩氣急敗壞的進了房間,一進門就道:“曹北部,你究竟什麼意思?”

“玄碩先生,用過飯了嗎?”

“我可是堂堂的白馬寺卿,也是朝廷命官。你把我抓來,究竟何意?

沒錯,我的確是藏匿了嶽關,可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威脅我,我也只有相從,卻並沒有參與……”

“呵呵,她威脅你什麼?”

“她威脅我……威脅我的姓命。”

“哈哈哈,玄碩先生真會說笑,嶽關不過一弱女子,焉能敵得過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西涼好漢。”

玄碩猛然擡起頭,“曹北部,你弄錯了吧,我可不是西涼人。”

“是不是西涼人不重要……呵呵,玄碩先生莫要緊張。其實,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請你來坐坐而已。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真要拿你,大可以把你直接送去衙門,到時候你以爲會有人信你的胡言亂語嗎?當然了,我也相信,玄碩先生你其實,並不太願意見官,對不對?”

曹朋說起話來,滿面春風。

可是卻讓玄碩感到心驚肉跳。

總覺得,曹朋這話裡面,是話裡有話。

難道說他發現了什麼?想到這裡,玄碩更加不安,當他看到擺放在堂上的兩尊佛子像,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

曹朋站起身來,走到佛像旁邊。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佛像的身體,使得玄碩臉色不由得一變。

“永漢元年,先帝駕崩,由少帝繼位。

大將軍何進試圖誅殺十常侍,不成想反被十常侍所殺……時幷州牧,前將軍董仲穎率部入京,廢少帝而立今上……後來關東二十二路諸侯起兵,大敗董卓。董卓倉促決定,撤離雒陽……不過在撤離雒陽的時候,他還下令遷移雒陽富戶。凡不同意遷走之人,全部都殺掉。

當時執行這個命令的人,就是董卓的女婿,時任左中郎將的李儒。

據當時留存下來的記錄,李儒從哪些不肯依從的富戶家中,搜刮來數萬斤黃金。但董卓撤離迅速,未等李儒把這些黃金裝運上車,關東諸侯便已經攻破虎牢,直撲雒陽……李儒倉皇而走,那數萬斤黃金,則下落不明。許多人都以爲,那些黃金已送往長安,居士以爲呢?”

闞澤起身,接過曹朋的話岔子。

“永漢三年,董卓被殺,李儒和他的兒子李著不知所蹤。

第二年,也就是初平四年。

一個名叫袁著的人,自稱是京兆人氏,在滎陽洞林寺出家,並在建安元年,成爲洞林寺主持。

同年,洛陽白馬寺卿,也就是玄碩先生,三番五次向請求鴻臚寺發放印綬。

公子命我翻查近十年來的案牘,使得我發現,玄碩先生在雒陽期間,數次前往洞林寺……而在建安三年,玄碩先生開始着手修造五百佛子,並說這五百佛子像,是要送與洞林寺。”

“那又如何?”

玄碩心驚肉跳。

曹朋笑道:“可我不相信,那數萬斤黃金,被送去了長安。

我四哥,也就是朱北部在臨死時,曾對我那嫂嫂說‘糊塗,糊塗’。這句話,我一直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四哥在說誰‘糊塗’?直到有一天,我站在雪蓮的房中,偶然靈光一閃……四哥當時將死,必是想留下什麼線索;而我四嫂則正感慌張,未必能聽得清的真切。加上我四哥又是譙縣人,話語中不可避免帶有沛國方言。糊塗,浮屠……聽上去頗爲相似。

浮屠?

我四哥究竟說的是什麼?

三月時,我曾在雒水河畔,見有人推人落水,但是卻沒有查到屍體。

只不過因爲我當時沒有官面的身份,所以也不好查詢,於是便託付我四哥,查詢這件事情。

想來,我四哥有了線索。

他並不清楚殺他的人究竟是誰,所以還以爲,是因這浮屠喪命,故而在臨死前,留下了這條線索。白馬寺的五百佛子像,是在北邙下鑄造。而之前我所扣下的推車上,留有一層黑土。

這種土質,我也讓闞澤大兄查過,雒陽附近只有北邙山纔有。

所以,我不相信,那些黃金被送到了長安。我更願意相信,李儒當時匆忙間,把數萬斤黃金藏在白馬寺內。數年後,董卓被殺,李儒改頭換面,壞了自己的模樣,重新回到了雒陽。

他把那些黃金取出,但又不好送走。

於是便讓他的兒子李著,到洞林寺出家,並藉口造五百佛子像,將那黃金鑄成了五百佛子。”

說着話,曹朋猛然擡腳,狠狠的踹在佛像上。

只聽蓬的一聲,那佛像倒在地上,一層泥塑土塊,受曹朋暗勁所致,頓時裂開。

在火光下,從佛像的裂縫中,閃過一抹抹金光。

就在曹朋踹翻佛像的一剎那,玄碩呼的站起來,驚叫一聲。

而曹朋,則轉身回到了座位上,取出一柄長刀,啪的拍在桌面上。

“李中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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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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