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是他至親至信的人,這些年若沒有他暗地裡的支持,爲邊強擋下殺手跟麻煩,一個小小的孤兒怎麼可能掌握北方如此龐大的地盤。
就連賀方,最先開始也是沈慕白的人,只是近些年他所處的位置越來越神秘,身邊的危險也是越來越多,他纔將賀方放到了自己身邊,選擇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風險。
這麼多年,邊強從未在他身邊見過一個女人,或者說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接近他。
而那晚沈慕白將少女抱出巨皇的一幕記憶猶新,儘管很不可思議,可這個年少出衆的少女確實讓沈慕白另眼相待。
“對了,不知道沈先生在哪裡?”羅雯見邊強遲遲沒有說話,索性轉移了話題,反正以他的腦筋應該想得通怎麼做纔是最好。
邊強徒然聽到她提起沈慕白,還是在問他的去處,一時間有些疑惑,“他昨天晚上已經離開冰省,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你不知道嗎?”
羅雯搖搖頭,心裡也有些異樣,她應該知道沈慕白的去處嗎?
“那不知道巨皇那晚三千萬現金最後怎麼處理了?”羅雯繼續開口,畢竟這樣一鉅款流動,邊強應該會留意。
果然,邊強揚眉笑道:“放心吧,那三千萬已經物歸原主。”至於最後的下落,邊強並不打算告訴她。
因爲他敏銳察覺到沈慕白與羅雯之間的關係沒有想象中那般親密**,羅雯稱呼沈先生,而沈慕白離開也沒有知會她,那對於自己與沈慕白在軍火方面的關係少女應當也是不知。
別看對面的少女一臉純良無害,可接觸過便知道,她絕對是一隻有利必用的狐狸。
羅雯得知三千萬處理妥當,想着手機打不通是因爲在飛機上不方便打開,心裡隱隱有些放心。
放心……她微微一愣,抿了一口牛奶,沖淡心中的異樣情緒。
兩人一時無話,花廳牆壁上鑲嵌的石英鐘滴答滴答轉動,邊強看了一眼時間,衝起身想要上樓的羅雯道:“等一下,待會有人來,你也留下聽聽吧。”
聞言,羅雯心思一轉,大概猜出來人的身份,也便施施然繼續窩在沙發裡,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盛開的薔薇花,在陽光下綻放的妖冶身姿,微微有些失神。
隔了一會兒,一輛黑色保時捷緩緩駛進了宅子園區,身後跟着兩輛亮色系的豪車排成一列停在門口。
第一輛車上走下來四名男子,其中兩個羅雯認識,正是那晚遇見的杜北跟許樂,另外兩個年紀稍長,應該是冰省最大黑幫老大杜海和許樂的父親。
後面兩輛便是桑麗跟佟雅的車,兩人也都是隨着父親前來。
桑麗的父親是桑槐是邊強手底下的副手,而佟雅是桑家一表三千里的表親,因爲商業上需要****的庇護,這些年才與桑家走得近。
杜海跟桑槐雖說都是邊強手下得力干將,可卻是頭一回來到邊強的宅子,知曉老大威嚴不可觸犯,出門前他們對兒女也是千叮萬囑,進了宅子要循規守矩。
幾人踏着大理石臺階路過院中的花園進入花廳。
“老大。”
“邊先生。”
衆人齊聲問好,態度恭敬不敢有絲毫逾越,因爲進門便垂眸不敢四處打量的緣故,竟是沒有一人發現花廳中少女的存在。
邊強點頭輕應了一聲,“坐吧。”
衆人十分有自覺走到了下位的沙發,可一擡眼卻都看到一個穿着運動裝的少女窩在沙發裡,手裡捧着一杯香甜的牛奶正小口喝着。
杜北下意識就要去喚她,可想起如今的環境,也便選擇了沉默,可身後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佟雅卻是驚訝出聲,“羅雯?”
喊出這個名字的同時,她的大眼睛流露出了一絲害怕,因爲她想起那天晚上瘋狂的賭局,少女持的模樣。
羅雯淡淡衝他們點頭,“又見面了。”
幾個父親都是一驚,看着羅雯的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雖然那晚回家之後他們都聽說了羅雯的所作所爲,也得知她的年紀,可真正見到仍是震驚,難以相信這樣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會有那般手段。
而現在,她出現在這裡……
衆人入座,許樂的父親許國強偷眼瞄向羅雯,這才衝着邊強道:“邊先生,今天冒昧打擾,是爲了我這不爭氣的兒子,那晚巨皇的事情,許樂在場跟着鬧事是不對,可事情畢竟不是他挑起,田家揚言要許樂一條胳膊,是不是太過了?”昨天接到田家的電話,他剛開始也是摸不着頭腦,回家一問,這逆子竟是在外面惹下那麼大的禍事。
有了許國強的開口,身邊佟富也是拉着女兒佟雅的手擔心道:“對啊,今天早上若不是佟雅出門有保鏢跟着,田家恐怕早就已經對她下毒手了。”他說話有些誇張,可田家在冰省的勢力擺在那裡,由不得他不害怕。
這兩人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懂得分析厲害,在知曉事情原委之後二話不說就託着杜家跟桑家的關係,好說歹說來見邊強。
這冰省就是邊強的一言堂。
杜海跟桑槐沉着臉坐在一邊,待兩人說完話也緘默不語,許國強跟佟富使了好幾次顏色,他們都視而不見,兀自坐在那裡不動如山。
邊強表情淡淡喝着酒,看不出喜怒,聽完兩人的話也只是點頭嗯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你們呢,一天**過去了,外面的動靜怎麼樣?”半晌,邊強才斜眼看向杜海跟桑槐。
兩人得到指示,桑槐先行開口,“老大,田輝已經基本無恙,田家懷疑一切事情是我們早有預謀,背地裡正在鼓動其他小型勢力聯合起來抵制管制。”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言語間絲毫不提女兒桑麗的事情。今天帶女兒來已經是破壞規矩,他相信邊強會有一個公道的處理。
邊強點頭,指尖輕輕釦動杯沿,眼神若有似無掃過對面。
他有些佩服羅雯,儘管她算計了自己,可不得不說,事情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