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芒收斂了自己的思緒,臉上也漾出溫柔的笑意來。
“好巧啊,你也在這裡。”
朱小荷用餘光瞥見,半躺在病牀上的莊鐸,在看到肖芒到來後,整個人情緒明顯高漲起來,一雙眼只追隨着站在門口的肖芒。
朱小荷心裡恨得不行,但當着莊鐸的面,她臉上卻一絲也不敢露。
“我今天熬了湯過來看莊鐸哥,正好聽說他受傷住了院。剛好我熬的排骨湯對身體最好了,特別有營養。”
說着,她眼一轉,又含情脈脈的望向莊鐸。
“這個湯可是我在家熬了好久的,莊鐸哥,你多少喝一點吧,真的很好喝的。”
朱小荷一屁股坐回病牀邊,再一次把湯勺探向了他。
莊鐸再次避開伸過來的湯勺,臉色已經着實不好,但朱小荷卻視若罔聞般,依舊把湯勺遞過去。
這姑娘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厚。
肖芒心裡暗自驚歎。
白蓮花與極品這兩種屬性,果然喜歡成雙成對,同時出現呀。
不能讓她總是在莊鐸面前轉悠了,太危險。
想到此,肖芒上前一步,走到牀頭櫃邊上,眼光掃向放在上頭裝着排骨湯的罐子。
“是什麼排骨湯啊,聞起來好香,我可以嚐嚐嗎?”
未等朱小荷有反應,肖芒已伸手將罐子拿在手中,端起喝了一口。
朱小荷想要阻攔,已然來不及,頓時心裡氣得咬牙切齒。
這湯是她熬給莊鐸哥喝的,她肖芒憑什麼拿起來就喝。
她喝過的湯,還怎麼好拿給莊鐸哥喝。
這邊朱小荷心裡生着氣,那邊湯一入口,肖芒表情有了些微的變化。
“這湯……你燉了多久?”
“啊?”
朱小荷咬了一下嘴脣,心中暗道,這個肖芒,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不知道又要弄什麼幺蛾子。
她心裡有氣,臉上卻做出無辜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目光卻沒看向肖芒,而是楚楚可憐地望向莊鐸。
“莊鐸哥,我……我爲了熬好這排骨湯,可是足足燉了兩個小時呢,生怕燉得時間短了,湯沒有入味。”
朱小荷目光追隨着莊鐸,莊鐸不不着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莊鐸雖說在男人堆裡待得久了,於感情之事上不大開竅,但朱小荷如此熱切明顯的舉動,他再感覺不到對方的用意就是傻子了。
他對朱小荷無意,朱小荷的舉動着實讓他覺得困擾,但對方畢竟是莊婷同學,他又不好太過發作,還要給對方多少留些臉面。
故而,莊鐸實在是感到爲難。
好在,有肖芒來給他解圍,他心裡頓時如釋重負。
“這排骨湯燉了有兩個小時?”
肖芒眼光掃向朱小荷,再次問道。
“嗯……對呀……足足兩個小時,絕沒錯。”
朱小荷不知道肖芒反覆問這個問題的用意,她心底隱隱有些發虛,回答的語調也就有點不自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
她自從上次在莊家受了傷後,不論身體還是自尊心都嚴重受挫,回家後着實消沉了好幾天。
昨天好些後,她又不安分起來。
想了想,她央求着她媽託人買回來半斤排骨。
這會兒的排骨可是好東西,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不過朱小荷家裡條件好,她父母人脈關係又廣,她媽常有辦法弄到這些普通老百姓家裡不容易見到的葷腥。
排骨拿回來,朱小荷罕見地自己下廚燉湯,倒把她媽媽嚇了一跳。
不過朱小荷這姑娘,雖然莊鐸二嬸誇她在家裡勤快,幫着爸媽照顧弟弟妹妹,做家務是一把好手。
可實際上,她不過是在爸媽能看見時好好帶着弟妹,等爸媽瞧不見時,她也就沒耐心煩再管他們。
而做家務,她也往往是表面功夫。
這樣一個人,她又怎麼能安下心來真的燉足兩個小時的湯。
不過只燉了快一個鐘頭,她就已經不耐煩,瞧着湯色差不多,就早早的關了火。
讓她沒想到的是,居然被肖芒一口就嚐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這排骨湯熬得時間絕對不到兩個小時。”
肖芒看向朱小荷的目光帶着深深的審視意味,讓朱小荷心中頓感不妙。
“而且……”肖芒接着緩緩說道:“熬製這排骨湯的火候,完全不到位。”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朱小荷瞪大了眼睛,背對莊鐸看向肖芒,眼底的憎惡厭恨之意再也掩飾不住。
肖芒迎向她的目光,眼中神情一片淡然,絲毫不受朱小荷情緒的影響。
以她多年烹飪的功底,能嚐出湯中的不足還是很容易的。
“小荷姑娘,我沒別的意思,不過是覺得你的排骨湯還可以熬得再好一些,給你提些意見罷了。”肖芒脣角微翹,笑了笑後,又接着說道:“再說,湯熬了多久你實話實說即可,何必非要說謊呢。”
說着,她眼角餘光掃向莊鐸,意思很明顯,瞧吧,你可別被這姑娘柔弱的外表給騙了,人家說謊說得很溜呢。
“我……”
朱小荷理虧,雖然被肖芒說得心裡發堵難受,卻一時語塞,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她心道自己爲了在莊鐸哥面前表現,卻被該死的肖芒拆穿,這下莊鐸哥可要怎麼想她。
必須趕緊想個法子轉移莊鐸哥的視線。
朱小荷這樣想着,腦中急速運轉,眼波一轉有了主意。
她手中還端着剛剛要喂莊鐸喝湯的湯勺,湯勺裡還盛着一勺湯。
她轉身朝向莊鐸,佯裝手一抖,一湯勺的湯都灑落在莊鐸胸口上。
“哎呀!莊鐸哥,我不是故意的!”
朱小荷一聲驚呼,手上立即將湯勺拋到一邊,忙上前去撫莊鐸胸口,看架勢是要幫莊鐸將胸口的湯漬擦淨。
朱小荷打得如意算盤是,這樣一來她不僅轉移了莊鐸哥的視線,同時還能拉近和他的關係,可謂一箭雙鵰。
事發突然,莊鐸一時愣住,沒反應過來。
肖芒卻在一旁將全部事態看得清清楚楚,她驚呆了,都忘了生氣。
當着自己的面,朱小荷就敢使這種下作的手段,企圖對莊鐸上下其手。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了,這簡直就是無恥了!
眼看朱小荷的手堪堪就要摸到莊鐸胸前,肖芒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異常氣憤中又夾雜着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決不能讓她碰到莊鐸,否則一旦被她得逞,不知道後面她還會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來。
此刻肖芒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