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鳳生性孤傲冷豔,在江湖上幾乎不可能和任何人討價還價,今天面對徐秋澗時,居然還是妥協了,這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然而徐秋澗並不覺得意外,自從之前和她達成十五年約定,就知道,此女並不是一個不講情理之人,只是因爲滿腹仇恨,有時候性格偏激而已。
看着眼前這張美絕寰宇的絕世容顏,徐秋澗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尤其是此刻就靠在她的手臂上,輕輕一側頭,便埋在了對方的懷裡,似乎恰到好處,自己的鼻子剛剛頂在她右胸上,一陣沁人心脾的處子芬芳悠悠傳來,此刻何其幸福;
然而美好的時刻都是短暫的,白如鳳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在自己懷裡的異常舉動,不由得柳眉一豎;
“你……”
冷哼間,直接一把將徐秋澗丟在了地上,而且不知她是不是有意爲之,丟下徐秋澗時還稍微用了一點力,使得徐秋澗的腦袋和地面來了個球式碰撞,頓時摔得他七葷八素,頭暈眼花。
“啊……你……”許久,徐秋澗才摸着暈乎乎的頭從地上坐了起來,“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又招你惹你了!”
“哼!誰讓你不老實,下次再敢亂動心思,我直接扭斷你的脖子!”白如鳳站起身,冷聲道。
下次!還有下次?徐秋澗微微一愣,但看見對方那冷冰冰的眼神時,頓時又搖了搖頭。一旁的于謙和徐恭則有些無語,趕緊伸手將徐秋澗扶起來了。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不跟我走,我立刻就進宮殺了那狗皇帝,反正明天你們就要被他殺了,就當提前爲你們報仇了。”待徐秋澗起身後,白如鳳直接開口道。
徐秋澗恢復了面色,微微一皺眉,道:“剛纔我已經回答的很清楚了,我不能跟你逃走……”
白如鳳聞言,柳眉一皺,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要離去,但徐秋澗已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接下來她要去幹什麼,下意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且等等,聽我把話說完成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你一心尋死,我也不攔着你了!但我今晚必須取那狗皇帝性命!”白如鳳本想直接甩開徐秋澗的手,但見對方是拿的那隻受傷的手拉住他的,又沒掙脫。
“就算你現在進宮殺了皇上又有什麼用?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之前我在鄰水縣跟你說過的話?”徐秋澗面無表情,嚴肅開口道。
白如鳳聞言,微微一陣遲疑,但還是毅然道:“可你都快要死了!我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了。”
“可我現在還並沒死!你就這麼肯定皇上會殺我?”
“那你敢肯定那狗皇帝就會放了你嗎?”白如鳳不答反問道。
徐秋澗搖了搖頭,“我不敢肯定皇上就一定會放了我們,但沒到最後我就不會放棄,況且,你若真要報仇,也並不急在這個時候吧!等皇上真殺了我,你再進宮殺他也不遲啊!”
“你……你當真是固執!爲了那狗皇帝,你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白如鳳清冷孤傲,此時都有些氣急敗壞。
一旁的于謙顯然聽出了徐秋澗和白如鳳只見的貓膩,不由得心驚道:“徐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此女爲什麼要刺殺皇……”
徐秋澗沒有回答,直接揮了揮手,打斷了于謙,隨即又對白如鳳道:“女俠此時的心思,徐某心裡十分清楚,你今晚能夜闖天牢來救我,便說明姑娘心中並不僅僅只有報仇,至少也還在意徐某的這條命,我說的對麼?”
白如鳳微微一怔,“你休的胡說,我救你只是擔心你死了,我便報仇無望了!”
徐秋澗一陣苦笑,心知這冷女人顯然在撒謊掩飾,即便自己死了,她也可以再和扇幫合作來達到報仇的目的,甚至不遵守他們十五年的約定,立刻進宮殺了宣德皇帝!又何談報仇無望?若她不在意自己,根本就不會夜闖天牢來救他,不由得對這冷女人多了一絲感激。
當然,徐秋澗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笑着點了點頭,“好好!就如女俠你所說,但你終究是來救我的!徐某仍舊十分感激!只是如今徐某戴罪之身,實在不知是否能履行我們十五年的約定了!”徐秋澗說着,一陣猶豫後,又繼續道:“你看這樣可好;假如此次徐某能躲過一劫,皇上寬恕我了,你我任然履行十五年約定,倘若天要亡我,皇上真殺了我,這十五年約定便作廢,從此女俠可自行做主,至於能否大仇得抱,就得看天命如何了!”
“你……你真的不跟我走?”白如鳳聞言,神情有些凋零,清澈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徐秋澗,這個男人是在跟她另類訣別嗎?他真要捨身取義?
她一向都認爲自己是一個爲了報仇,心志可以達到堅不可摧的人,但直到遇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相處以來,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中的仇恨竟在一點一滴的慢慢流失,而且跟他呆的越久,她揹負的仇恨就消失的越快,她半生都在爲仇恨而奮鬥,自然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一直在逃避,以爲不看到對方,就沒事了。但每次離開後,心裡又放心不下,總想去看看他,就這樣,她沉淪了,一次一次的暗中跟蹤,一次一次的出手相救。
徐秋澗像是體會得到對方此時的心情,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徐某感謝女俠以前的多次仗義出手!只可惜徐某已有妻室,否則定然以身相許,報答女俠的大恩大德!”
見徐秋澗神情自若,白如鳳還以爲他要說出多慷慨激昂的話來,結果臨頭來這麼一句,不由得微微一怔,“你說什麼?”
“啊……哦……我只是說想要報答你,沒別的意思啊!女俠切莫放在心上!”徐秋澗自知說錯話了,趕緊擺手解釋道。
白如鳳面掩輕紗,聞言也不知是什麼表情,許久才怔了怔的道:“以後休要貧嘴了!”
徐秋澗趕忙悻悻點了點頭,還好些女人並未生氣,不過倒也奇怪,要是依照她正常的脾氣,怕是已經對他拔劍就砍了,居然就這麼放過他了!
“既然你執意不跟我走,我也不強求!”最終白如鳳嘆息了一聲的說到,隨即又警告性的看着徐秋澗,開口道:“但你記住,你的這條命是我救的,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又來……”徐秋澗一瞪眼。不光是他,就連一旁的于謙和徐恭都微微一怔;
“這話我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呢?”于謙在一旁小聲嘀咕道。
“好像……好像剛纔華嶽小姐出去的時候也跟指揮使大人說過類似的話……”徐恭小聲迴應了一句。
于謙這才愣愣的點了點頭,略有興趣的打量了徐秋澗幾眼,這位新結拜的徐兄當真豔福不淺吶!貌似兩個絕色佳人都救過他的性命!
“什麼又來?”白如鳳顯然也發現了徐秋澗的異常表情,不由得孤疑道。
“哦……沒……沒什麼!女俠還是趕緊走吧!天牢乃京城重地!知道你闖進來了,很快就有人趕來的。”徐秋澗回過神來,連忙轉移話題的提醒到。但話音剛落,便聽見天牢外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
“黑衣刺客很有可能還在裡面,大家快進去看看!”只聽見有人大聲說了一句,便見一大隊獄卒持刀衝了進來,然而這些人剛衝進來,便感覺一股強烈的飆風從裡面颳了出來,將一干人都吹的東倒西歪,許久都才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風?”
“是啊!真他媽見鬼了,天牢裡面怎麼會刮這麼大的風!”
“好了!都別疑神疑鬼了,趕緊進去看看!”
一干人隨即分頭巡視檢查起天牢的人犯來,有一隊人則直奔徐秋澗他們這邊而來。一見徐秋澗三人,正安然無恙的坐在裡面聊天,這隊人算是鬆了口氣,因爲他們心裡清楚,這三人雖然身陷牢獄,但隨時都有可能官復原職,尤其是徐秋澗,身份更不簡單!要是他們出了事,自己這些人怕是得遭殃了。
爲首的那監獄長,隨即笑嘻嘻的對徐秋澗道:“徐指揮使大人!剛纔有個刺客打暈了我們外面十多個兄弟,闖進了天牢,你們沒事吧!”
“沒事!那刺客不是衝我們來的,在天牢裡一陣查探後,便離開了。”徐秋澗回頭迴應了一句。
“只要幾位大人沒事就好!那小的先下去抓刺客了!一會你們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小的們就是了!”礙於徐秋澗身份的特殊和劉勉臨走前的特意囑咐,一干人對徐秋澗幾人還是很客氣的。
“好吧!你先下去吧!一會有需要我們會叫你們的。”徐秋澗點了點頭。
一干人忙哈要點頭下去了,待一隊人走後,三人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沒被他們看到!放鬆之餘,于謙和徐恭也掩飾不住臉上的一絲驚容;
“大人!那白女俠究竟是何人物?輕功竟如此了得,竟來無影去無蹤!”徐恭最先開口道,他也略懂武藝,不由得很是驚駭。
“是啊!徐兄,愚兄雖不懂武藝,但剛纔那白姓女子逃出去的手段確實驚人,跟一陣風似的,連人影都未看見便消失不見了!”于謙也下意識張了張嘴,駭然道。而且經過剛纔白如鳳救徐秋澗的經過,于謙對白如鳳的稱呼也從女賊變成了女子!
徐秋澗笑了笑,道:“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雪女白如鳳……”
ps:你們覺得故事情節囉嗦嗎,一個君怒情節,竟寫了這麼多章,甚至有的該章情節根本就沒君怒的成分,不過這君怒來得比較晚!無奈啊……我也恨自己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