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華嶽趕來出手了,一身輕甲的她,此時格外英姿颯爽,手裡軟劍彈開若干韃子的月牙彎刀後,便橫指向一干韃子,隨即回頭看向徐秋澗等人;
“你趕緊帶着皇上走,這裡交給我……”華嶽道。
徐秋澗看了看陸續翻越城牆的韃子,竟不下百餘人,有些擔心,“他們人多,而且像是有些身手,你應付得過來嗎?”
華嶽頓時衝徐秋澗一瞪眼,“本姑奶奶神功蓋世,何止百人,千人我都不放在眼裡。好了,趕緊走,省的一會讓我分心!”
徐秋澗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會不會自負過頭了?但自己此時也確實幫不上忙,隨即鄭重道:“戰場非兒戲,你自己多加小心……”說着便匆匆和于謙帶着明宣宗朝遠處跑去。
“徐愛卿……你剛纔說他們是衝着朕來的,這是何意啊?”明宣宗一邊和徐秋澗逃跑,一邊很是不解的問到。
“這其中緣由微臣一時也跟皇上你說不清楚,只要皇上切記,千萬別被敵人抓住就成!”徐秋澗說到。
說話間,三人已經逃出一段距離了;
“好了,兩位愛卿,後面沒有追兵了,先停下來休息休息吧!”明宣宗大概是有些體胖,所以跑久了,微微有些吃不消。
徐秋澗和于謙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停了下來。
“咦!前面好像有個人朝我們走過來了!”幾人剛停下,于謙便盯着前面不遠處,開口道。
明宣宗氣喘吁吁,半天才擡眼望去,只見他們前面不遠處,確實有個人正向他們走來,這人身高八尺,身強體壯,左臉還有一道驚人的刀疤,此時單手握着一把寬大厚重的砍刀扛在肩頭,面帶陰笑的看着他,十分愜意的朝他走來。
徐秋澗下意識緊皺了眉頭,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此人是蒙古服飾,可能也是韃靼的人。”徐秋澗十分謹慎的看着此人。
那人雖然走的很慢,但他們相距本來就不遠,很快,便來到了三人面前。
“你好啊!大明的皇上,咱們終於見面了……”那人眼光獨到,一直盯着明宣宗開口道。
明宣宗微微一顫,驚疑的看着那人,“你是何人?爲何知道朕的身份?”
“我是誰,你就無須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是爲你而來的就行……”那人口氣輕慢,一點也沒將明宣宗看在眼裡。
“大膽!此乃天朝聖上,你一番邦之人竟敢這麼對皇上說話……你攔住我們,究竟意欲何爲?”于謙實在看不慣那人傲慢的神情,不禁出言斥道。
但那人壓根沒聽進去,直接冷聲道:“留下大明皇帝,你們兩可以走了,若不想走,我就親自送你們上路。”說話間猛的將扛在肩頭的大刀拄在了地上,將厚厚的長城地石板都震裂了。
那人話已經很明顯了,這是在讓他們做生死選擇,若留下皇帝獨自離去,便饒他們不死,若選擇留下,那便等着被他殺了。
若是其他人或許在如此言語的威脅下可能會心生逃意,但徐秋澗和于謙根本不可能;
“你要殺便殺,朕的命可以給你,你放徐愛卿和於愛卿走!”明宣宗直接站了出來道。
“皇上……就算拼了微臣這條性命,也要保你周全啊!”于謙激動道。
“朕自從選擇來居庸關,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要知道就不該讓你們跟着朕來了,以你們的才幹和忠心,即便韃靼攻破了居庸關,也未必就能威脅到我大明。”明宣宗道。
徐秋澗微微搖了搖頭,“皇上!此人不會殺你,他只想活捉你。”
“活捉朕?”明宣宗微微一愣。
那刀疤男聞言也不禁在徐秋澗身上多看了幾眼,“有意思,此話怎講?有什麼依據?”
徐秋澗皺着眉頭道:“依據就是你們根本滅不了我大明!”
刀疤男聞言像是受到了一些刺激,“真是滿口胡言,別忘了我的大軍已經兵臨居庸關,如今你們大明京城已經空虛,我們攻取北京城是指日可待!”
“可你們兵臨居庸關,便止步不前了!是在忌諱什麼,又或者什麼原因?”徐秋澗試探性道。
刀疤男下意識皺了皺眉,“笑話,你們大明朝自詡天朝,結果我這區區十萬大軍輕而易舉便能深入你們的復地,言過其實罷了,對你們我又有何忌諱的?”
“那爲何你們攻長城,卻出工不出力,原本昨晚就該攻取的關城,拖到現在還沒攻破?”于謙也冷聲質問道。
“哼哼!我的軍士無非是連日的行軍趕路,人困馬乏,才遲遲沒攻下來而已,今晚我們不又來攻城了嗎?而且馬上攻破你們的關城,給你們瞧瞧!”刀疤男冷笑道。
“你們這時候當然可以全力闖關了,因爲皇上就在這裡,只要皇上被你們捉住,你們便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毫無顧忌的兵臨北京城了,我說的對嗎?”徐秋澗很是平靜道。
“什麼?徐愛卿,你說……你說韃靼想用朕挾天子以令諸侯?”明宣宗聞言,面色不禁一變。
“是的,皇上!我大明地大物博,自太祖立國已有六十餘載,猶如大樹盤根,根基早已穩固,就算他們攻下北京城也自知不可能徹底滅掉大明,他們所要的就是活捉大明天子,只要活捉大明天子,便能將整個大明掌控在他們手裡。”徐秋澗眼睛毫不閃爍的道。
“這……”明宣宗一聽,面色接連變了很多下,顯然也被徐秋澗的話雷到了,要真是這樣,確實太可怕了。
自古以來,忠君愛國之道都深入人心,尤其是漢人,更懂君王的重要性,一旦自己真落入韃靼手裡,韃靼利用他逼迫大明的文武羣臣就範,大明便真可能被韃靼掌控,那自己將還有何顏面面對大明的黎民百姓?可能比起宋朝的徽欽二帝更加不如。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識,不錯,我心裡的心思從來不對外人透漏一絲一毫,居然被你看透了!”刀疤男有些意外。
“你也不差,你我年紀相當,卻敢兵行險招,如此帶兵深入我大明覆地,可見心思之成熟。北元能出你這麼一個年輕後生,也算是後生可畏!能否告知名諱?”徐秋澗言語中頗佔便宜,彷彿在一個長輩在評論後輩一般。
刀疤男自然也聽出來了,頓時面色一沉,“你……口舌之快罷了!至於我是誰,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因爲我從不讓死人知道我是誰?”說話間,一抹寒光從眼睛裡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