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秋澗收留了這女孩,萌兒很是高興,憐惜的拉着女孩的手,親熱的和她聊了起來。
經女孩吐露,原來她名叫曹夢琴,是大竹縣人士。
曹夢琴孃親的屍體和其他被凍死的人一樣,都由城裡的勞工運回了義莊。徐秋澗又帶着一行人繼續前行,一路上曹夢琴盯着路邊的小吃店,不停的嚥着口水,萌兒很細心,知道她有很多天未吃東西了,便給她買了幾個包子,小丫頭很是感激,和萌兒是更加親密了。
一路上,徐秋澗的心情都未鬆弛過,這樣多的難民,讓他憂心忡忡!
正當徐秋澗沉思之際,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起了一陣哄。
“大夥快去看看啊!聽說宴賓樓大門外死了一個人!”
“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天寒地凍的,又這麼多難民,每天也要死上幾十個人啊!”
“死的不是難民,是個酒鬼,好像是被醉死的!”
一些過往的老百姓議論着,紛紛前往宴賓樓。
宴賓樓,徐秋澗也聽說過,據說是城裡最大的酒樓之一。徐秋澗漫無目的下,也跟着前往了。
來到宴賓樓外,整個樓外已經圍滿了人,個個墊着腳尖,伸着脖子不停朝門口張望,徐秋澗在護衛蔡宏的疏散下,穿過了擁擠的人羣,站在了靠前的位置。
果然,酒樓大門外,一個滿嘴鬍渣的中年人坐靠在門牆上,歪着脖子,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兩側的地面,右手不遠處,還有一個酒罐子,橫倒在地,渾然是個空罐子了。看來這就是那死去的人了。
這時,一個留着一嘴八字鬍的乾瘦男人帶着三四個夥計從酒樓裡走了出來。
“看,看什麼看?沒見過死人嗎?”那乾瘦男子滿臉苦相,一出門就罵罵咧咧將圍觀的老百姓呵斥了一番。又來到那屍體的旁邊,狠狠的將屍體踹了一腳,罵道:“你他媽的!死哪兒不成,偏偏跑到我宴賓樓來死,這寒冬臘月的,真他媽存心是找老子晦氣!”
乾瘦男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頓時引起了圍觀人羣的鬨笑聲,那男人聽了更是氣了,回頭厭惡的看着地上的屍體,大聲衝着身後的幾個夥計喝道:“他媽的,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屍體給我運走,若是讓老子今年沾上晦氣,你們也跟着老子一起倒黴吧!”
“是,是,掌櫃的,我們馬上動手!”幾人一聽,連忙就要上前去搬屍體。
“慢着,你們不能動這屍體!”徐秋澗望着幾人,連忙大聲喝道,說着已走上前去了。
那掌櫃一見,頓時眉毛都揪在一堆了,自家酒樓前停了一具屍體,他已經大叫晦氣了,沒想到還有人制止他搬走屍體。忙大步一邁,攔在徐秋澗的身前,冷冷道:“你想幹什麼?我叫人清理自家門前的屍體,還需要你來批准嗎?”
徐秋澗一陣無語,看來這傢伙還不知道自己是縣太爺,當然他也沒道明身份,道:“我懷疑這人不是意外醉死,是一場謀殺!你這酒樓外是發現屍體的第一現場,以免破壞現場,所以這屍體暫時不能移動!”
這時,三四個夥計也停下了動作,緩緩起身,趾高氣昂來到徐秋澗身前,不削道:“你他媽是誰啊!俺東家事你也想管!”說着,一個夥計還伸出手想狠狠推徐秋澗一把,但剛伸到一半,就覺得手掌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無法再向前伸去半點,卻是譚子峰眼疾手快,衝上來,一把抓住了那夥計的手。
“你大膽!連縣太爺你也敢動手?”譚子峰嚴厲呵斥道。
“什...什麼?他...他是大老爺?”幾個夥計一聽,頓時嚇了一大跳,他們知道縣裡來了個新知縣,卻一直沒見到過真人,沒想到,幾人今天卻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徐秋澗,幾人臉色頓時一苦,個個都像是吃了個癩蛤蟆似的,雙腿一酸,連忙跪倒在了地上。
那掌櫃的也一下變了變臉色,樣子看上去比苦瓜還苦,咕咚一聲,跪倒在地,嘴裡直哆嗦,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徐秋澗樣子極是惱怒,對身後六名侍衛道:“這些刁民,飛揚跋扈,敢襲擊本官,都給我拿下,帶回衙門審訊!”
那掌櫃的一聽,頓時嚇得體若篩糠,接連磕頭道:“大老爺,饒命啊!都是小民有眼無珠,冒犯了
您!”其他幾個夥計一見,也嚇得不輕,連忙跟着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古代老百姓最害怕的就是見官,即便再有財力的人都怕,正所謂窮不跟富鬥,富不跟官鬥,再富有的人,也許一個搞不好,就被當官的沒收了財產,抓去還要蹲監獄,甚至殺頭。
“哼!你們個個氣焰囂張,剛纔怎麼不考慮後果,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徐秋澗冷哼道。
“大老爺,我們也不知道會是你啊!一切都是誤會。”
“那這麼說,我若不是知縣,你們照樣會動手打我了?”
“這...這...”幾人額頭都見了汗。“大老爺,求你了,饒了我們吧!只要你肯饒了我們,我們什麼都聽你的!”
徐秋澗微微一笑,終於等到他想要的話了,回頭瞪了幾人一眼,冷聲道:“既然你們有心悔改,本官就給你們一次機會!”
“大老爺請說,我們一定照辦!”掌櫃的大喜。
徐秋澗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的一堆難民,道:“看見了吧!如今這城裡到處都是難民,有很多人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趕緊叫人給他們每人發放兩個包子,記住,要人手各兩個,但凡有一個遺漏的,本官必拿你是問?另外還有身子單薄的難民,你立馬找人送些被褥給他們,若明日我發現還有被凍死的難民,本官同樣找你算賬!”
“這...大人...這...”掌櫃的瞪大了眼,心裡一個勁叫苦。
“怎麼?有難處?”徐秋澗臉色一沉。
“不...不...不,大人,只是小店是做小本生意的,那麼多的難民,肯定要花不少銀子!這...你看...能不能...”掌櫃連連擺手,訕訕道。
“你想跟我討價還價,但本官從來說一不二,若是你覺得有難處,我們還是回衙門商討吧!”徐秋澗大有深意的看着掌櫃道。
掌櫃的嚇得一陣哆嗦,連忙苦着臉,點頭答應了。趕忙起身,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幾個夥計一眼,氣急敗壞道:“你們這羣瞎了眼的狗東西,連大老爺都敢動手,真是氣死我了!”說着又憤憤在幾個夥計身上一一踢了一腳,將幾人踹翻在地。“還不快給我起來,照大老爺的吩咐,跟我買包子去!”
在掌櫃的叫罵聲中,幾人迅速進了酒樓,很快,掌櫃的帶着一大幫夥計,走出了酒樓,手裡提了一大包銀子,訕訕來到徐秋澗身邊,道:“大老爺,你稍等,我們現在就照你的吩咐去做!”說完便帶着一衆夥計下去忙了。
徐秋澗還讓萌兒和曹夢琴兩女一起去幫了忙,順便監視一下那掌櫃會不會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