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大人所言確實如此,那片荒漠確實沒多少利用價值,所以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擴大要求的範圍,要以一換十,也就是說我大明一里開平府以北的土地,要他們十里地來交換才行。”楊榮道。
“以一換十!”一干大臣聞言,都瞪大了眼,頓時議論聲大起。
“若用一里土地換十里土地,這樣我大明自然是不會吃虧,可瓦剌會同意我們的要求嗎?”蹇義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楊榮沉吟道:“瓦剌實爲北漠虎狼之幫,我大明向其提出這等要求,他們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但至少對於他們的要求我們是應承了的,只是他們不同意交換條件,這錯便怪不到我朝頭上了,即便他瓦剌要兵戎相逼,也毫無根據。”
“此計雖可行,但卻太過冒險了,開平府爲我大明的第一道軍事屏障,地理位置特殊,是萬不能落在外幫人的手裡的,據說這瓦剌的順寧王脫歡是個足智多謀,很有見識的人,而且此人反覆無常,行事經常出人預料,萬一他要是真答應了交換條件呢?即便他瓦剌用西陲邊境上的數十萬裡土地交換開平府以北的數萬裡,我大明拿他這十萬裡土地又有何用呢?相反我大明的開平府以北是重要的軍事駐地,而且與京師相距甚近,倘若真被瓦剌佔去,將來必定對我朝是一大威脅啊!”這時候,另一個老臣也說道,這老人面容蒼老,但目光卻炯炯有神,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楊之一的西楊楊士奇,在三楊中,以他年紀見長,學識最廣。
楊榮點了點頭,道:“西楊大人所言,正是我所擔憂的,瓦剌順寧王脫歡自繼承王爵以來,在瓦剌聲望極高,尤其是近年來他帶兵將北元韃靼部落逼得連連倒退,不得不說此人很有能力,開平府對我大明朝的重要性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我就是害怕他真出人預料的答應了我們的交換條件,那時開平府以北的土地真落在他的手裡,將來對我大明的威脅是後果不堪設想的。”
“沒錯,東楊愛卿的對策確實有諸多弊端,我們萬不能冒此風險,不知各位愛卿可還有其他對策啊?”明宣宗也大爲可惜的道。
然而堂下又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沒用...統統都沒用!”明宣宗不禁又一陣呵斥,但頓了頓,面色突然變得堅毅起來,道:“既然諸位都無對策,看來這邊防之戰是必打無疑了,好啊!我大明乃堂堂天朝上邦,豈能受他瓦剌一胡人小幫的威脅,他想戰,那便戰!我看他瓦剌到底有幾斤幾兩敢和我大明百萬雄師對抗?”說着就想下達調兵遣將的命令了。
“皇上三思啊!瓦剌和韃靼兩部的底細我們尚且不明,在沒有想出完全之策之時,是萬不能貿然出兵啊!”大部分大臣都一致跪在了地上請求明宣宗先不要做決斷。
“你們...你們統統都起來,讓你們想辦法,你們也都拿不出對策,瓦剌逼迫的緊,僅僅只有一個月時間,若那時還沒想到對策,難道真讓瓦剌平白強行佔去開平府以北的地方麼,開平府與京師相距不遠,如現在點兵遣將前去北防,一月時間足以,還來得及。可爾等又阻勸朕,要朕如何是好?”明宣宗看着滿朝文武,大是頭疼的道。
正當此時,堂外一瘸拐的大漢子突然顛簸着走進了堂內。此人一手拄拐,一手半撫着屁股,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活像只瘸了腿的大鴨子,甚是滑稽。
“皇...皇上!臣...臣有事啓奏。”大漢一邊艱難的步行着,一邊口裡喊道,好不容易來到朝堂前,才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地上。
明宣宗一見此人,不禁眉頭大皺起來,因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他下令打了三十大板的錦衣衛指揮使樊忠,此人一生豪放秉性,經常不將朝中規矩,行事紅紅火火,是怎麼也讓他這個當皇帝的看不順眼。
“朕下旨宣你進宮了麼?”明宣宗不滿的瞪着樊忠冷不伶仃道。
“沒...”
“那你爲何私自進宮了,而且還擅闖大殿,難道是嫌昨日朕沒將你打夠,又來討打了?”
“啊!不...不...,皇上。臣...臣是有事纔來進宮找您的啊!”樊忠面色一下都嚇綠了,趕緊回答道。
“那你有何事啊?”明宣宗不冷不熱的道。
“這...皇上你不是還一直在爲北方外邦繞境之事煩憂嗎?臣有辦法幫你解除煩憂的!”樊忠謹慎的道。
明宣宗眼睛亮了亮,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而一邊的楊榮聞言更是老臉拉的老長,不禁看向樊忠呵斥道:“樊忠,此乃朝堂之上,你身爲錦衣衛指揮使,本無權參與軍國之事,你到底想幹嘛?”其他大臣似乎對樊忠也很不滿,都冷冷的望着他。
樊忠還記恨這楊榮,自然也很不禮貌,同樣冷聲道:“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啊!這不是你們這些只懂讀書識字的老棒子們常說的嗎?如今我大明遭外邦窺視,我樊忠如何就不能盡一份力了?”
“你...”楊榮一怔,還真找不到反對的話來說。
明宣宗露出少許興趣的看着樊忠,“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有對策能解此次開平府之危,是嗎?”
楊榮聞言,不禁眼皮一跳,趕緊道:“皇上!樊忠乃一介武夫,只懂行軍打仗,但這內政外交之事他是一竅不通,皇上萬不能聽信這匹夫之言啊!”其他大臣也趕緊附奏道,這些大臣間雖也分兩派,但面對起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他們還是能同仇敵愾的。
明宣宗對楊榮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又才望向樊忠,道:“好!你且先說說你的對策,若真能行的通,朕定重重有賞,若你的對策行不通,那朕就只能認定你是譁衆取寵了,恐怕你的屁股又得多捱上三十大板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