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統一認識
老朱聽到大孫這話，氣得臉都快歪了。
敢情這孫子折騰這麼多事，就是不想上早朝啊！
一衆文武官員也算是聽明白了，皇太孫爲啥一反常態的跟老皇帝置氣。
不過，他們非但沒有老朱那麼生氣，反而心裡有點小竊喜。
某個老頭瞅瞅吧，您每天這麼早上朝，您親孫子都受不住了吧，哈哈哈。
事實上，大明的官員也挺苦逼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被老皇帝拎進宮裡上朝。
可謂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掙得還很少。
有些不想起早的官員，都恨不得在紙上畫小人詛咒老皇帝，讓老皇帝趕緊嗝屁，然後讓新皇帝登基。
那樣一來，他們就不用每天起這麼早了。
朱允熥在拿到不用上早朝的口諭後，倒也沒直接拍屁股走人，而是開心地躲到人堆裡跟傅友德和馮勝說悄悄話去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在現代醫學發展起來之前普遍存在的。
“奧……”
“孤決定給你個機會，讓你去希望學堂深造一段時間，等你從那兒學習一個月，孤會根據你的學習情況，給你分配相應的職務。”
對於詹微擬定的人選，老朱劃掉了兩個，又填上去兩個，就將事情給解除了。
自打老朱免了朱允熥天天上朝，朱允熥就連皇宮都不進了。
“但是，你奏疏裡提及的八王之亂，七王之亂什麼的，未免言之過早了吧？”
如果活成老皇帝這樣，那當皇帝還有什麼樂趣？
“皇太孫說得對！”
“孤這是對你寄予厚望，這才讓你去希望學堂深造的。”
“某皇太孫學學，這纔是皇帝的做派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他“閒”太久了，太想做點事了。
馮勝滿懷遺憾地看着大門口的方向，恨不得追上去跟皇太孫把婚事敲定。
“陛下，這次臣能說了嗎？”
希望學堂是什麼地方？
不過是個給小孩子啓蒙，培養人讀書識字的地方！
皇太孫把自己打發到那兒學習，這是對他的才學的否定，是對他整個人都極大地不信任！
老朱趕忙叫停，他覺得自己再聽幾遍，能被那逆孫給氣死！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那逆孫最近在忙啥？”
“黃先生能有此心，孤心甚慰！”
自從朱允熥被封爲皇太孫，文華殿的一應屬官就整天提心吊膽。
“只有咱們君臣相知，日後才能君臣相得！”
然而，這也不是大明所獨有。
朱允熥在規劃着未來發展的時候，黃子澄那邊已經寫好了奏疏，並且第一個交卷。
裡邊有不少官員，分爲府、坊、局等部門，都是用來輔佐太子的官職。
“你給咱再說一邊？”
朱允熥現在頂看不上傅友德，覺得傅友德只是披了個武將的皮，骨子裡比文官還傳統，有事沒事就勸諫他，讓他勤政、孝順皇爺爺之類的。
朱允熥學着皇爺爺的做派，拍了拍黃子澄的肩膀。
“諸位都是文華殿的屬官，孤對諸位的能力都不甚瞭解。”
這個人奏疏上寫得非常工整，言辭上也中規中矩。
他確實幽默了一把，在奏疏裡把自己誇成了一朵花。
至於其他人啓奏的事情，他也能立刻給出決斷，絕不拖泥帶水。
“微臣承蒙皇太孫殿下如此看重，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允熥說這話的時候，提起筆將他後邊建議削藩之類的建議全都給劃掉了。
“至於你嘛……”
老朱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鬧騰的兩人，只是冷哼一聲，當即有禮部的官員上前，將死皮賴臉的馮勝給攔了下來。
馮勝倒是非常欣賞朱允熥的作風，覺得皇帝就該吃喝玩樂，遊山玩水。
可憐的黃子澄，莫名其妙地進了兩次錦衣衛大牢，還連個罪名都沒有。
老朱工作效率是非常驚人的，哪怕被逆孫耽誤了一個時辰，也很快就進入了皇帝的角色。
“賢婿！”
“回稟皇爺，皇太孫建的學堂叫建設繁榮穩定富強新大明新思想培訓班。”
老朱重新聽了一遍，依然聽了個寂寞。氣得他一把將密報從秦德順那裡抓過來，一字一句地看完了，發現自己還是沒看懂。
傅友德看到皇帝處理朝政如此乾脆利落，不由對朱允熥一陣奚落。
朱允熥對黃子澄的遭遇也挺理解的，只是對於他奏疏裡的部分內容表示不滿。
“漢高祖分封諸王，想的也是讓宗室拱衛皇帝。然而，傳承到漢景帝時期，諸藩王就成了對皇帝最大的威脅……”
“精闢！”
由此可見，在老朱設計之初，文華殿的主要任務就是輔佐太子讀書學習。
缺錢！
“馮國公您先忙……”
只是每天有個凶神惡煞的牢頭，每天拿一雙臭鞋底子扇他的臉，哇嗚嗚……
現在文華殿已經獨屬於他，是他個人的辦公場所了。
不過這些官職主要都是圍繞着“學習”兩個字來展開的，比如說左右率府、左右春坊、司經局等等，無不跟讀書相關。
朱允熥對於黃子澄這個探花印象還是不錯的，學問上自不用說，能在大明考上科舉前三名的探花，誇他一句才貌雙全都不爲過。
老朱聽到這話一臉大寫的懵逼。
馮勝見朱允熥對自家的孫女評價這麼高，美得他大鼻泡泡都快出來了，當即一把抓住朱允熥的胳膊。
當他聽到所有人都要去，皇太孫還要親自授課後，心裡就不那麼牴觸了。
“孤要是當皇帝，纔不會像皇爺爺那麼累呢！”
黃子澄剛坐到椅子上，就激動地重新站了起來，然後朝着朱允熥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相對來說，建設教學樓花不了幾個錢，但培養學員，給學員發各種津貼之類花費就大了。
從這一點上看，這老頭算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你覺得孤這番話可有道理？”
“咳咳……”
皇太孫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乾脆利落！
文華殿不僅僅是太子、太孫的專屬辦公室，實際上更類似於一個小朝堂。
“不用管朝廷那邊的品級之類，孤的太孫府有額外的津貼，保證比你們的俸祿只高不低！”
“蕙質蘭心，天姿國色！”
“傅國公，皇爺爺那是瞎忙活！”
“皇太孫，您若是厭棄微臣，可以跟皇帝上書，將微臣貶謫到地方上當個微末小吏。”
“微臣擬定了幾個人選，請陛下過目……”
鐵路是肯定要修的，唯一的問題是怎麼跟朝廷分配利益。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命錦衣衛將提議之人抓進詔獄，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王德就是這麼告訴奴婢的呀！”
因此，黃子澄實在是等不及了，想借着皇太孫這根高枝幹點事。
只是一看到這個人，朱允熥就覺得此人不太老實，太過於喜歡耍弄心機了。
老朱已經被自家的逆孫整怕了，趕忙瞅了眼逆孫，見逆孫跟馮勝那大嘴巴聊得還挺起勁，一點想出來攪和的想法沒有，這才朝着詹微點點頭。
“黃先生，看不出你這人還挺幽默！”
爲人上也算不錯，自從把他的書店加入三味書屋聯盟裡，他就再也不給朱允熥找麻煩了。
秦德順委屈巴巴地說道。
“好！”
鐵路建設這一塊，三千萬兩銀子都是保守估計。
畢竟，這年月還是學而優則仕佔主流。
“這到底是個什麼學堂，主要都教啥呀？”
“說吧！”
朱允熥敲定了這三個部門後，也遇到了跟老朱一樣的問題。
朱允熥聞言在腦子裡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到哪個是馮家的孫女。
朱允熥聽到黃子澄這番話，只是淡淡地給予一聲冷笑。
“啥玩意？”
朱允熥聞言朝着馮勝翹了翹大拇指。
“回皇爺，據王德說，皇太孫的意思是隻有先統一思想，統一認識，才能讓官員們更好地發揮主觀能動性，更好地爲建設繁榮穩定富強……”
只是可憐了詹微，被朱允熥接連打岔，搞得他都不知道咋奏事了。
但明白歸明白，冷板凳的日子也確實不好受啊。
沒有了朱允熥攪局，早朝總算能正常進行了。
朱允熥將他們打發回去寫奏疏後，就自己趴在桌子上開始規劃未來的新政。
秦德順也記不住呀，趕忙又低頭瞅了一眼王德那邊的密報。
朱允熥聞言趕忙起身，拉着黃子澄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
據說老皇帝前幾天還能夜御三女，想等老皇帝嗝屁，新皇帝登基，指不定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但他對於朱允熥的話，卻非常地不以爲然。
讓讀書人放棄當官的夢想，轉而過來學醫，就得給予他們更高的福利待遇才行。
好在有一點還不錯，那就是他現在頂着大明皇太孫的身份，可以明目張膽地幹很多事了。
馮勝得到朱允熥的稱讚，美滋滋地看向傅友德，並向傅友德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朱允熥在解決掉黃子澄後，面對太子府的其他屬官就簡單多了。
“現在孤要幹一番大事業，身邊急需用人。”
朱允熥在朝堂之上雖然有跟老朱賭氣的成分，但對於大明的醫療衛生情況也是非常擔憂。
黃子澄聽到這話，只感覺自己被嚴重地羞辱了。
至於鐵路的收益嘛，大頭也必須是皇族！
郵政部也是要建的，不過步子不適合邁太大，可以先覆蓋京畿地區。
“你不要覺得那裡低級，實際上文華殿內的所有屬官，都會去那兒深造一番。”
朱允熥來到文華殿，文華殿內的一衆屬官全都跑出來拜見。
馮勝逮到機會就向朱允熥推銷自家的孫女，聽得傅友德一陣暴汗，趕忙離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遠點。
“啥？”
“既然伱對咱家的倆孫女這麼看重，不如跟你皇爺爺說說，先把咱們兩家婚事定下來吧！”
老朱見大孫如此懈怠，本想敲打大孫一番。可一想到自己讓大孫建醫學院，又不給大孫一文錢的撥款，他心裡就有點發虛，覺得有點對不住大孫。
只有在面試一個叫張宗浚的九品小官時，朱允熥有點犯了難。
黃子澄直接被朱允熥的一聲“老黃”整蒙了，至於朱允熥後邊說的啥反而不重要了。
“注意朝堂秩序！”
一來怕皇太孫不好伺候，二來怕摸不透皇太孫的脾氣，被皇太孫給開革。
“回稟皇爺，據說皇太孫在希望學堂開辦了一個名爲建設繁榮穩定富強新大明新思想培訓班。”
“諾！”
而且皇太孫最後一句說得太好了，只有君臣相知，纔能有日後的君臣相得！
雖說他手裡握着幾隻下金蛋的公雞，但動輒幾千萬兩銀子的花費，依然讓他愁眉不展。
“皇太孫殿下，微臣確實有些地方過於誇大了。”
黃子澄聞言尷尬地紅了臉。
“孤會充分利用好大明的藩王，讓他們好好給孤看家護院！”
朱允熥撂下這話就腳底抹油溜了，馮勝則在後邊追，死不要臉地喊着賢婿。
老朱挑人學問倒在其次，主要看重人品。
“孤會根據你們的能力和志向來安排你們的職務！”
當他聽到有人蠱惑大孫削藩，登時氣得怒不可遏。要不是大孫的回答讓他滿意，他非得把提議的人大卸八塊不可。
“臣等謹遵皇太孫之命！”
老朱在下了朝，聽了秦德順彙報了大孫那邊的動靜，當即笑罵這猢猻偷偷學自己。
大明的夭折率高，世界上其他國家的夭折率只能更高！
朱允熥想要殖民全球，就必須要有充足的人口。而對於人口提升阻礙最大的就是醫療水平。
上次朱允熥去鳳陽拜祭祖陵，就是聽了傅友德的一通忽悠，害得他沒隔幾天，還得跑第二趟。
現在聽到朱允熥這番話，他們徹底放心了。
“停停停！”
好在有皇太孫的面子，他只被打了兩天就被救了出去，否則他非得死在錦衣衛大牢裡！
一晃十天過去了。
因此，這些人的人品是絕對值得信任的。
其實黃子澄也明白，老朱之所以壓着他，主要是想把他交給新皇帝使用。
“黃先生，你我有師生之義，孤這個做學生的，本不該臧否你的行爲。”
朱允熥在接受了文華殿屬官們的拜見後，當即給他們開了個會。
不過人家當面問了，直說沒印象豈不是太沒禮貌？
因此，朱允熥再一次施展了胡說八道技能。
但他又不好意思去找大孫，只能聽身邊的人彙報。
若不是看在他教過大孫一場的份上，他活剮此人的心都有了。
但朱允熥也沒太在意，好言好語哄了幾句，就將其打發到希望學堂那邊深造去了。
“諸位可以將自己的才能，擅長的領域，以及想要做的官職、事情之類寫成奏摺遞給孤。”
朱允熥接過黃子澄的奏疏翻了翻，看到黃子澄非常不要臉地自賣自誇，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
“但微臣怎麼說也是前三甲，當年那些考得不如微臣的，現在都已經是部堂高官。微臣這個探花，卻要呆在文華殿抄書，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黃子澄見朱允熥這麼說，當即羞紅了臉。
“皇帝嘛，掌握住軍政大權就行了，要是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那還不得累死？”
這些官員出身都不高，乃是老朱精挑細選的德行兼備之輩。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鐵路的控制權必須掌握在皇帝手中。
醫學院的建設，三百萬兩也不算充裕。
“宋國公！”
“微臣拜見皇太孫，這是微臣的奏疏！”
衛生部倒是迫在眉睫，必須馬上着手開始培養醫生、護士之類，建立健全科學的診療體系。
“孤會親自給你們授課，讓你們瞭解孤，同時也方便孤瞭解你們。”
“老黃啊！”
每天派人過來取一份朝會記錄就算完事。
“如果您覺得微臣不配爲官爲吏，直接讓吏部開革了微臣也行，沒必要行此等羞辱之事吧？”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不是一直覺得你能耐大嗎，看看還是咱比你更懂皇太孫吧！
“皇太孫，您對我家那倆孫女印象咋樣？”
“皇太孫，您現在覺得他們是屏障，但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他們就未必是屏障了。”
現在大明最大的問題就是嬰兒的夭折率太高了。
“但孤的遠大志向，不是你等所能瞭解的。”
朱允熥從奉天殿跑出來，就徑直去了文華殿。
“黃先生所說的歷史，孤也學過。”
“藩王乃大明之屏障，此乃大明祖制，任何人不得違背！”
“好！”
“您是不知道，奴婢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記住這些詞兒……”
“備車！”
“咱們去宮外看看，這逆孫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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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