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家之學
太子妃呂氏疑惑的時候，秦王朱樉則正在發火。
“這三個狗東西，本王如此禮遇，他們不搭理本王也就罷了，竟然上趕着給那孫子當跟班，簡直欺人太甚！”
鄧氏見秦王發怒趕忙勸慰道。
“王爺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朱樉聽到愛妃的勸慰, 非但不領情，反而遷怒於鄧氏。
“都怪你！”
“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本王何至於受這份屈辱！”
鄧氏聞言委屈得都快哭了。
“王爺恕罪，這確實是臣妾的錯，可臣妾也沒想到這三個老東西如此不識擡舉！”
“臣妾本想借助他們的名望，助王爺登上那個位子，卻不承想讓王爺受此等大辱。”
如果朱允熥未來當不上儲君，也就沒必要學習道家之學了。
朱樉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感動之色。
“你不想活也別牽連本王，本王還不想死呢！”
“愛妃息怒，剛剛本王也是一時情急，這才……”
高明聞言笑着搖搖頭。
“若是您不爭一下，這天下無人能爭！”
……
朱允熥在臨回豫王府之時，在馬車上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計策如果運用巧妙的話，沒準能一石雙鳥，直接爲王爺除去兩個心腹大患！”
姚廣孝聞言微微一笑道。
這三人都是典型的儒家子弟，新君登基後他們上書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建議新君削藩。
“本王聽聞老三把給大哥的份子錢，全都給了朱允熥那孫子，擺明了要力挺這孫子！”
“上師應該知我意，我在乎的豈是那三個腐儒，我在乎的乃是父皇的態度。”
“三位先生，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授課？”
“王爺，臣妾對王爺忠心耿耿，豈能害王爺？”
“本王恕伱無罪！”
“燕王殿下可是憂心那三位大儒？”
秦亨伯看到朱允熥一臉呆滯的樣子，笑着提醒道。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提，只要嗣君能容得下本王，本王就是給大明戍一輩子的邊，本王也毫無怨言！”
第二天一早，三個老頭剛從楊家宅院出來，就看到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那裡。
“你瘋了吧，這種話也能亂說？”
到時候削藩令一下，燕王不敢反也得反！
“高師父是不是也這樣想？”
這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朱允熥十五歲之前由高明負責主講，楊新爐和秦亨伯負責從旁策應。
要不是老孃一心想母儀天下，真恨不得去皇宮敲響登聞鼓，跟他來個同歸於盡！
姚廣孝想到此處，端起燕王爲自己斟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而且臣妾再告訴王爺一事，王爺定然不會生氣！”
姚廣孝聽到這聲嘆息，眼皮微微動了下。
秦王挑起愛妃的下巴，陰沉沉地問道。
“何事？”
朱允熥聽到兩人的話心中大喜，趕忙滿懷期待地看向高明。
“臣妾之所以信奉白蓮，其實是呂氏引薦的……”
“但不會要求你背書，一般是遇到恰當的時機，本先生纔會提點幾句。”
朱允熥在回到豫王府後，又命護衛將三位老師送回各自的府邸，這纔回到豫王府的偏殿睡覺。
“三皇孫，您本就是天縱之才，根本無需去學那些所謂典籍。”
秦王聽鄧氏這樣說, 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帶有幾分不確定的說道。
“王爺得先恕臣妾無罪，臣妾纔敢說……”
“三皇孫，我們的授課早就開始了，難道你沒發現嗎？”
“哦？”
“王爺其實也不用太過生氣，那三個老東西雖然有點名望，但還達不到影響老爺子意志的程度。”
“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們三個輪流授課唄，隔一天輪一個，讓我也有個消化吸收的時間。”
如果朱允熥未來能當上儲君，則由秦亨伯負責主講，他們倆在一旁輔助。
“既然王爺心存顧慮，那咱們就等到新君嗣位後再說吧……”
這死沒良心的狗東西，虧得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如此擔不住事！
“現在北元未滅，江南士林又對朝局多有不滿。一旦父皇駕崩，大哥家那兩個黃口小兒，真能扛起這萬斤重擔嗎？”
“您只要表現出對弟弟們的關愛，表現得孝順一些，找個由頭把吳王殿下支走, 再除掉朱允炆那個賤種，放眼大明也只有您能坐上那個位子了！”
朱樉聽到這個秘聞，激動得手舞足蹈。
“已經開始授課了嗎？”
鄧氏說完這些話, 立馬嚶嚶嚶地哭泣起來。只是一邊哭, 一邊偷偷觀察秦王那邊的動靜。見秦王不像剛剛那樣瘋狂，這才試探着開口。
燕王聞言再次嘆息一聲，隨即無奈地搖搖頭。
只是他也不想想東宮的都是些什麼人，只要有這些人在，又豈能容他繼續當藩王？
齊泰等人不知道姚廣孝，可姚廣孝卻是非常瞭解齊泰他們。對黃子澄、方孝孺等人，更是瞭解得非常透徹。
“典籍只是勸人向善，勸人正心、明理。你若是心存仁善，明心見性，又何須去看典籍呢？”
“殿下有此憂國憂民之心，實乃大明之幸，社稷之幸，天下之幸事也！”
楊新爐也笑着解釋道。
“王爺說的哪裡話，妾身還沒那般嬌氣。只要王爺信任臣妾，臣妾就算爲王爺去死也是心甘情願。”
朱棣眉頭緊鎖地給姚廣孝倒一杯茶，然後長長地嘆息一聲。
雖然鄧氏心裡恨得要死，但臉上依然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鄧氏看到朱樉噓寒問暖的樣子，只感覺到心裡一陣反胃。
朱允熥十五歲之後由楊新爐負責主講，其他兩人敲邊鼓。
雖然三人都是當代大儒，但大儒和大儒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雖然現在儲君之位懸而未決，但這三人的儲君班底身份卻已經定了下來。
“據臣妾所知，現在的白蓮聖女，嚴格意義上來說，還得叫呂氏一聲姨母呢……”
“如果本王爭位，他將是最大的絆腳石！”
“王爺無需擔心晉王, 晉王有勇無謀，臣妾只要略施小計，就能讓老爺子惡了他！”
“三皇孫，我跟那倆懶鬼不同，我會每天爲你講解聖人道理！”
以前他最擔心的就是朱允炆，因爲朱允炆是事實上的皇長孫，天然佔着大義名分，而且深得老爺子喜愛。
“臣妾真是罪該萬死, 還請王爺責罰臣妾吧……”
“王爺，其實臣妾小時候信過白蓮教……”
楊新爐則是荀子之儒，偏重於法家，講究人性本惡。男子十五歲之後趨近成年，氣血漸旺，很容易沾染物慾，他的主要職責就是約束朱允熥，用禮法束縛其心，不致於讓其迷失自我。
高明主修孟子，更有進取之心，非常適合現在這個年齡的朱允熥。
“什麼？”
“只有當殿下行差踏錯之時我們纔會提醒，平時您想做什麼做什麼，老夫是不會多嘴的。”
“父皇也是的，如果喜歡那孫子，就乾脆立他當儲君啊！”
高明見這小皇孫被嚇到，又趕忙解釋幾句。
“呂家千年望族，經歷過的亡國之事就有數次，自然是多方下注。”
“本王從未有爭儲之心，本王只是憂心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你？”
“說來聽聽！”
經過他多年潛移默化的影響，燕王終於帶上了他送出的“白帽子”。
三個老頭聞言互相望了望，隨後哈哈一笑。
朱樉聽到這話，一腳踹了出去，直接把鄧氏給踹飛。
“王爺……”
“愛妃有何良策？”
現在聽到朱允炆生母竟然跟白蓮教糾纏不清，他心中只感到一陣暢快。
朱棣聽到這話心臟再次“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臉上也浮現激動之色。不過，他的這點心血來潮很快就退卻了，只剩下一身的冷汗，以及從頭到腳的涼意。
“姚上師，你這話就過分了！”
“總這麼拖着、懸着，讓所有人跟着難受！”
朱允熥一臉惆悵地出了皇宮，暗忖有這三個師父天天跟着自己，自己以後必然沒時間做事情了。
“唉……”
“呃呃……”
“這其實是大家族自保的手段, 早年間很多家族都是幾頭下注，就是老爺子跟陳友諒打洪都之戰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跟陳友諒暗中聯絡。”
在朱樉跟鄧氏互訴衷腸之時，燕王府也不平靜。
燕王只是畏難，覺得以區區燕地三衛兵馬，無法抵禦大明的百萬雄師而已。
同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自古明君都是以道爲心，以法爲制，以儒爲用。
朱樉聽到這兒，眼睛立馬瞪得滾圓。
只要他在關鍵時候把這事往出一爆，朱允炆就算再受寵，也只能靠邊站！
因爲老爺子不論如何，也不會立一個白蓮教餘孽當儲君！
朱樉想到這兒，趕忙將愛妃給拉起來。
鄧氏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巴巴地看向朱樉。
姚廣孝聽着這話，心裡一萬個不信。
“你是說呂氏也……”
“殿下可是有奪嫡之心？”
他太瞭解燕王了，比燕王自己都瞭解他自己。
“這三個腐儒不足爲慮，但他們此舉的意義非同一般，搞不好會影響父皇的決定！”
姚廣孝聽到這話再次神秘莫測地一笑。
朱棣聞言心臟“砰”地一跳，然後自顧自地解釋道。
鄧氏見秦王成功被自己帶偏, 當即擦了擦眼淚, 拖着秦王坐在椅子上，隨即跪在他的腳邊柔聲安慰道。
朱棣說到這難免有幾分生氣。
鄧氏點點頭道。
鄧氏咯咯一笑道。
不管老皇帝選擇朱允炆，還是選擇朱允熥，都是命這三人輔佐新君。
秦亨伯則是偏重於道家，講究的是心性豁達，不被外物所擾。明心見性，迴歸本來真我。他的職責就是不讓朱允熥被權利所迷，能夠在掌握生殺大權後，依然保持內心之清醒。
“愛妃！”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他一直忙到晚上，都沒有哪個老頭跟他講東講西，更沒人給他佈置功課。
“你沒傷到吧，要不要傳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依老和尚看來，普天之下也只有王爺您具備執掌天下之能力！”
“別人都好說，老三那邊不太好辦吧……”
他的職責也很簡單，就是在講解儒家經典的同時，讓朱允熥保持進取之心。
就在三個老頭疑惑之時，馬車裡鑽出來一個腦袋。
“三位師父早呀，我來接你們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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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章節，過於平淡了，讀者老爺們看着不爽儘管罵吧。
有什麼意見也儘管提。
還是那句老話，意見儘管提，能改算我輸，啦啦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