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那鱉孫還會作詩？
方孝孺看完朱桂的文章，氣得“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然後怒氣衝衝地指着朱桂呵斥。
“朱桂！”
“你怎能寫出如此有辱斯文的狗屁文章，本先生真是……”
“真是氣煞吾也！”
朱桂頭一次寫這麼多字的文章，聽到方孝孺的點評當場不服了。
“先生，學生寫得有錯嗎？”
“那司馬遷本來就是胡扯呀，我二哥前年在他的王府裡特意找人試過，拿出百兩黃金都沒人能把車輪轉起來！”
“你你伱……你竟然還敢狡辯，信不信我上奏陛下，讓陛下打你的板子！”
方孝孺氣得快吐血之時，突然看到有人遞過來一杯茶。
“方先生喝杯茶消消氣，別跟我十五叔一般見識！”
不過朱植只喜歡抓，不喜歡搞那些血腥的事情。因此，這處理蛤蟆的事情自然落到朱權、朱鬆等人身上。
“回稟陛下，這正是三殿下所做！”
“想讓咱看看允炆殿下的仁義之心，道德文章？”
老朱一聽這話只感覺一陣頭疼，他都看一天的奏摺了，實在是不想看那些混賬寫的狗屁文章。
朱元璋聽到這話登時面露驚訝之色，他本以爲方孝孺是爲朱允炆而來，沒想到竟是那個小逆孫。
方孝孺這話一出，大本堂內的學生齊刷刷地看過來。
“補啥？”
這貨把狀元看得太輕賤了吧，就算有自己給他昇華主題，提升立意，就他寫的這玩意也登不上大雅之堂，恐怕連個秀才都考不上。
只是這孫子到底寫了個啥，能讓方孝孺這等古板之人都如此急切。
“陛下，詩言志，不論字數。”
這孩子確實做得一手好文章，其好學、愛學之做派，跟咱皇兒還真有幾分相像。
方孝孺聞言一愣，隨即趕忙解釋道。
朱元璋聞言趕忙將朱允炆的功課一扔，然後拿着大孫的功課看……
大明那些讀書人，之所以不爲大明效力，不就是拿伯夷叔齊這倆人當幌子嗎？
朱植這幾個混賬雖然文章做得不咋地，但罵得倒是挺爽快的，讓咱看了都甚爲舒坦。
“由此可知父母之教於人有多重焉，始皇帝之能亦不免矣！”
“您看要不要再改改？”
朱元璋放下朱楧的文章，緊接着就看到了朱允炆的功課，看了之後心裡不勝欣慰。
“待咱看過後再說，若是詞不達意，敷衍了事，看咱咋收拾他！”
朱允熥聞言正色道。
“請先生過目！”
朱植等人則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彷彿在說瞅見沒，那是我哥們！
朱允熥聞言趕忙遞上來一張紙，朝着方孝孺尷尬地笑了笑。
“諾！”
“哦？”
“你要是能給我把上下句補全了，我都跟你姓！”
這可把他給氣壞了，暗道天子腳下竟然敢白日縱火？
按照慣例，抓完的蛤蟆是要烤了吃肉的，至此方不負衆人的一番辛苦。
“諾！”
“陛下您誤會了！”
一些年幼的皇子皇孫，向朱允熥投來崇拜的目光。
“這是詩！”
“三皇孫殿下，你能不能再試着寫兩句，哪怕湊個七言絕句呢！”
因此，老朱乾脆往臺階上一坐，示意方孝孺過來跟自己同坐。
他早就料到方孝孺會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這貨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夠夠夠！”
“嘖嘖……”
朱桂聽到這話當即驚喜連連。
朱元璋接過來一看，看到朱植他們寫的混賬話，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你……哈哈……”
“嘶……”
朱元璋忙完一天的公務，剛要出宮走走，就看到皇宮東南角升起一團黑煙。
方孝孺聞言再次拿着功課看，總共只有四個字，讓他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看到最後更是忍不住輕聲吟哦出來。
朱允熥聞言嘿嘿一笑反問道。
方孝孺下意識地接過茶喝了一口，可聽到朱允熥接下來的話，當場笑得噴了出去。
“本先生……”
提起郜妃，咱可是有幾個月沒去過她那兒了，倒是該抽時間過去看看她。
“這詩……這詩真是你所做？”
朱元璋繼續往下翻，看到朱楧的文章後滿意地點點頭。
“來人呀，把朱植、朱楩、朱鬆幾個混蛋給咱抓過來！”
朱元璋看到這兒，不由看向方孝孺，只見方孝孺的眼神中滿含期待，心裡不禁一沉，該不會這些人已經替咱想好儲君的人選了吧？
“方孝孺，你覺得這文章寫得如何？”
“他們要是有對先生不敬，或者對聖賢不敬之事，你儘管告訴咱，咱不把他們屁股打開花，咱都不姓朱！”
但好在湊成一首詩了，要不然他今天晚上非得折磨死！
“今天的功課就到這裡，你們都散了吧！”
“那鱉孫還會作詩？”
“算了，待本先生看過再罰你不遲！”
方孝孺只掃了一眼，就被朱允熥的功課氣炸了。
但人家先生都堵門口了，不看也不合適。
“我這半首詩頂別人千言，先生看過就知道了。”
“你要是能湊成一首，我點你爲今天第一！”
“微臣就是感覺此事意境不俗，這纔不敢擅專，這才特意來找陛下點評！”
朱楧這孩子的性子像他母妃郜妃，恬淡、安靜，與世無爭。
朱桂聽到朱允熥這麼說，心裡也是一緊。他都快成年了，要是再被父皇脫了褲子打板子，那丟人可丟大了。
朱桂正在刷刷改作業的時候，方孝孺終於從那兩句詩的意境中走出來，一把抓住朱允熥的胳膊，滿臉期待地催促着。
本來老朱是想打四十大板的，可一想到這幾個混賬寫出了他的心裡話，頓時給他們打了個折。
方孝孺接過一看，臉上立馬露出失望的表情。
“微臣之所以過來，只是因爲朱允熥殿下的功課太過精妙，讓微臣難以評斷。”
還別說，朱植研製的新工具效果不錯，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抓了十幾只！
“十三叔這文章確實不錯，就是小侄兒看了都感覺驚才絕豔，有遠超時代的前瞻性和嚴謹性！”
“這真是咱大孫寫的？”
“先生不是說了嗎，有本事的寫詩也行！”
“依我看，你可以從人性的角度批判一下，只需要把這段刪掉，然後再補上幾句話即可。”
“那是自然！”
方孝孺宣佈散學後，拿起衆人的功課就去幹清宮彙報了。
“那也沒有寫兩句的道理呀，你這半首詩是糊弄鬼吶！”
“先生，我就問一句，我這兩句詩夠不夠應付今天的功課吧？”
方孝孺本是不苟言笑之人，可也架不住朱允熥這貨的挑逗。聽到朱桂是“湊數”的，整個人都笑得不行了。
只有朱允炆一臉的糾結，他本以爲換了先生，自己終於能拿回第一的位置了。
“只是皇爺爺那關不好過……”
老朱剛吩咐完二虎捉拿縱火賊，就看到方孝孺夾着一疊功課走了過來。
不多時，紫禁城護城河邊上升起裊裊炊煙，一衆皇子外加一個一大一小兩隻皇孫，圍在炭火邊大口地吃着炙蛙腿，暢談着未來封王就藩後如何互通有無，結成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同盟之事。
“陛下您看看吧，朱植他們幾個太不像話了，怎能如此編排古之賢士！”
“這就是你顛顛跑過來的原因吧？”
“臣方孝孺拜見……”
臧否伯夷叔齊不食周粟之高義也就罷了，竟然還大談吃蛙之道！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幾個混賬寫得有幾分道理。
方孝孺哪敢同坐呀，少不得矮上一級臺階，然後蹭了半個屁股做下去。
不過想想也是，這貨以前可是給太子當伴讀的，他在咱大兒身邊待長了，看不慣現在這些皇子也是正常。
“哦哦……”
“這樣一改，我這文章都能拿去考狀元啦！”
朱允熥聞言不屑地撇撇嘴。
“本先生給了你們那麼長時間，你就寫了這麼幾個字？”
朱元璋聞言冷笑一聲道。
“重責二十大板吧！”
在方孝孺沉浸在詩詞的意境中時，朱允熥拿着朱桂的功課來到朱桂邊上。
“重責……”
“我皇爺爺壓根就沒指望他成才，他不過是我們老朱家家譜裡湊數用的。”
“不過你這點評要是被你父皇看到，少不得一百大板賞下來！”
此時朱允熥正拿着朱桂的文章看呢，聽到方孝孺的話隨口敷衍道。
“始皇帝正值弱冠，受此等侮辱其心中是何等悲愴，其後日滅六國、修阿房，修陵墓亦受此影響。”
事實上他本沒想第一天就找陛下彙報的，只是朱允熥的那句詩寫得太有境界了，他不敢擅自點評，這才顛顛地跑到幹清宮請陛下點評。
朱允熥在方先生走後，並未直接回幹清宮，而是被朱植等人拉着去護城河試驗新式捕蛙籠了。
方孝孺聞言更怒了。
“大侄子，我這文章雖說不好，但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一氣呵成，想改動起來很難的呀！”
“咋就這麼幾個字！”
“趕緊拿給咱看看！”
朱楩等人則負責去惜薪司偷木炭，然後在宮牆外邊生火燒烤。
方孝孺對於皇帝陛下這個態度還是很開心的，最起碼陛下是真的尊師重道，也真心希望皇子們的課業能有長進。
哪承想換了考試內容，自己還是被這孫子壓了一頭。
“只是今天微臣隨堂考覈了一下，有些皇子的課業有點一言難盡，特意過來請陛下過目。”
“朱允熥的功課在哪兒？”
“二虎，你帶上人過去看看，看看是哪裡起火，趕緊命人把火給咱滅了，再把縱火之人給咱帶過來！”
“故此跑過來找陛下親自點評！”
朱允熥順勢拍了朱桂的馬屁一下。
方孝孺拿起朱允熥的功課匆匆掃了一眼，當即驚訝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朱允熥並不在乎第一不第一的，可見方孝孺如此急切，他也不禁重新拿起筆在紙上糊弄幾句。
這後邊接的幾句不管是味道上，還是意境上都差了好遠。
“陛下，就在您手上呀，允炆殿下的功課後邊，就是允熥殿下的功課了。”
朱元璋撂下幾句狠話，這才低下頭看過去。只看了一眼，他就震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少來替人說情，你的功課還沒交呢！”
“十三叔，看不出你還有科學的論證水平呀。”
“妙呀！”
“陛下，諸位皇子們表現尚可，並未有不敬師長之事。”
“方愛卿免禮，可是咱的那些皇兒惹你生氣啦？”
“你就這麼沒頭沒尾的兩句詩，看得人實在是糾結得很呀！”
“微臣覺得允炆殿下的文章甚好，雖說有一些瑕疵，但對於允炆殿下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難能可貴了。”
朱允熥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撓撓頭道。
朱元璋聽了這話，不禁倒吸口冷氣，然後情不自禁地念出聲。
“萬里長城萬里空，百世英雄百世夢。”
“山河海疆不足險，軍旗所立是大明！”
先發後改
這句詩詩從康熙王朝電視劇裡學來的，後兩句是作者瞎編的，儘管嘲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