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尷尬
戴安·蓮恩已經有了經紀人，屬於國際創新管理公司（ICM），他們擅長運作明星的電影業務。
伯特在女兒小時候出演百老匯戲劇的時候，就讓女兒簽在了ICM前身之一的阿什利-著名經紀人公司。
奧維茨也不氣餒，給了戴安一張名片，請她之後考慮換經紀人的時候記得他，三人說着下了樓，向着一樓的派對中心走去。
“羅納德，你住在哪個酒店？”戴安邊走邊問。
“假日酒店，你想住在那裡嗎？早餐很好。”
“是的，我來的時候在銀行買了些大額旅行支票，應該夠付一週的房費了吧？”
“當然，假日酒店的價格很不錯，前臺就可以兌換旅行支票，你多下來的錢還可以購物。”
旅行支票是一種定額的支票，在銀行可以購買，和本票（Money Order）有類似之處。不過兌現的時候比對簽名，理論上的安全性要更高一些。
在銀行用現金購買旅行支票的時候要在上欄簽名，兌現的時候要在下欄簽名，酒店和商店比對兩欄簽名相同後纔會兌現。
西方世界普遍用簽名來確定一個人的授權，所以很多人專門練一個籤支票，籤合同的簽名樣式，和日常簽名分開。撿到別人的旅行支票，要短時間內僞造出簽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三人走到派對的大廳，傑克·尼科爾森，和沃倫·比蒂已經找到今晚獵豔的目標告辭離去。
不過簡·方達舉辦的派對不會缺少星光，陸續又到了幾位大牌明星。
現在的派對中心，就是阿美利加最帥的男影星之一——羅伯特·雷德福。他的導演處女作“凡夫俗子”已經制作完成，就等九月份上映，所以沒有提前到會，參加之前明星們對演員工會的集體施壓。
作爲阿美利加主婦最喜歡的電影明星之一，雷德福總感覺自己的演技才華被忽視。這次得以導演“凡夫俗子”，也希望能夠改變自己在演藝圈和大衆中靠顏值吃飯的形象。
羅伯特·雷德福和簡·方達是老朋友，多次在銀幕上扮演夫妻情侶，比如“凱德警長”，“新婚燕爾”，兩人在現實中也是好朋友。這次來老友簡·方達家，也存着請她參加自己導演處女作的首映式的心思。
奧維茨眼睛一亮，馬上要湊上前去，和雷德福搭話。
這時突然從旁邊斜插出一個人，奧維茨定睛一看，是WMA的埃德·利馬託。
兩人氣場一搭，都停下腳步，互相眯着眼睛看起對方來。經紀人之間，自有一種識別模式，一秒鐘就能識別敵友，決定是戰鬥還是聯合。
利馬託見奧維茨的目標是羅伯特·雷德福，馬上讓開了道路。雷德福雖然簽在WMA，但不是自己的客戶，所以自己不必和奧維茨一般見識。
“那你來是爲了？”奧維茨感覺有些奇怪，開啓雷達左右掃描起人羣。
現在羅伯特·雷德福是經紀人市場裡的一尾大魚，CAA的合夥人羅恩·梅耶，剛剛從利馬託手上撬走史泰龍。看對方不和自己搶雷德福，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更大的目標？
利馬託指了指另一邊年輕人的圈子，“我不像你們，只會從別人手裡搶成名的明星，現在的經紀人都沒有從一而終的傳統美德，發掘，打造，不管貧窮還是富裕，不管高峰還是低谷，一直爲客戶服務，直到死亡把他們分開……”
聽到利馬託把這段像結婚誓詞的話說的聲情並茂，奧維茨感覺一陣惡寒，趕緊撇開他，往雷德福的圈子擠過去。
正好簡方達出來和羅伯特·雷德福打招呼，奧維茨馬上跟在女主人後面，順利的進了圈子的核心。
簡·方達和雷德福擁抱吻臉頰。雖然銀幕下不是情侶，但也是多年好友。他倆剛在多年以後重新在銀幕上聚首，演出了電影“電光騎士”裡的情侶檔，是1979年賣座榜的第九名。
雷德福特別想邀請簡方達出席他導演處女作“凡夫俗子”在洛杉磯的首映式，靠兩人的銀幕形象吸引一些媒體報道。
簡·方達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天拿到拍攝豁免，首要任務是繼續拍攝“金色池塘”，所以沒有馬上答應。“羅伯特，你的電影首映定在？”
“九月，簡，如果你能來的話。”
“我們是老朋友了，到時候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出席。”
“你對天堂之門的事情怎麼看？”雷德福問到，這是當下好萊塢最熱門的話題，明星聚會都會提上兩句。
“聯藝再不是過去那個由卓別林，和瑪麗·畢克馥創建的，尊重藝術家的好萊塢製片廠了……”
“羅伯特·雷德福，你最喜歡他的哪部電影？”戴安·蓮恩在人羣中聽得很興奮，好萊塢的明星密度明顯超過了紐約。她作爲一個小女孩，能夠在明星中間，聆聽他們對行業，對演技的真知灼見，就很值得來着一趟洛杉磯。
“神槍手與智多星。”羅納德禁不住戴安的央求，帶着她擠進了以兩位明星爲中心的圈子。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對羅納德這種鄉下人進城見明星的做派也沒有當面斥責。
聽了一會幾人的高談闊論，羅納德感覺有些無聊。他知道在這種人多的場合下說的評論，都不能當真，多數是敷衍。不過戴安很少有聽前輩大咖評論天下英雄的場合，聽得很起勁。
羅納德悄悄地被擠出圈子，開始找起馬特·狄龍的身影，還是和同齡人聊聊天，到時候再帶戴安回酒店。
“埃德，威廉姆·莫里斯對待簽約客戶，只有這種社交方法嗎？”米歇爾·菲佛一陣尷尬，她還不太會在明星派對上應付自如，今天被不少明星和製片人搭訕，“我情願在家裡看強尼卡森今夜秀。”
“很好，你下月一號上強尼·卡森節目的時候就這麼說，那個老色鬼喜歡美女誇他的節目。”埃德·利馬託回答到。
“業內新崛起的ICM經紀人公司，就很喜歡利用社交來拓展旗下明星的交際圈，我也是順應潮流。米歇爾，如果你不喜歡這種方式的話，我今後就少安排這樣的社交派對，你來露個面就行。”
“WMA是老牌的經紀人公司，我們最強的是業內的各種媒體關係，和節目製作關係。除了拿下力士香皂的廣告，我還給你安排在最新一部“陳查理探長”開機新聞發佈會的亮相，你作爲一個配角也會深受矚目。畢竟演龍後的安吉·迪金森是1930年代生人。
再加上強尼卡森的今夜秀亮相。我保證下個月每個阿美利加男青年，都會從電視臺的密集轟炸下認識你。”
“女明星必須有自己的收入，好萊塢對你們的要求很高，合適的衣着品味，合適的珠寶，合適的社交圈子，合適的男朋友……”
“埃德，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菲佛一臉尷尬，利馬託幾次提過，當紅的女明星很少有找一般的編劇做男友的，那往往是過氣女星的選擇，希望編劇能量身訂作一個劇本，幫她們東山再起。
“好吧，你有你的想法，我不會給你壓力。只要你有了廣告和電影的收入，你就可以有很大的支配權，不會因爲錢而被逼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給你報名了貝弗利山莊劇場(Beverly Hills Playhouse Acting School)做演技培訓。米爾頓·卡瑟拉斯( Milton Katselas)會親自教導你。”
“我知道，埃德，我很感激。”米歇爾·菲佛並不是好萊塢新人，之前已經在電視圈混跡一兩年。她知道米爾頓·卡瑟拉斯的名字。
卡瑟拉斯也曾經是李·斯特拉斯堡演員工作室旗下的老師，1978年自立門戶，收購了貝弗利山莊劇場，在好萊塢開班授課。很多演員都有在那裡學習的經歷。
他教學經驗豐富，很多明星把他看作演技道路上的重要指點者。唯一的缺點，他是山達基教的熱心教徒，學員會受到無言的入教壓力。不過菲佛有經紀人利馬託撐腰，問題不大。
“我們都是Family，應該照顧彼此。現在我照顧你，將來你也會照顧我的，對不對？現在去和那些未來之星社交吧。”埃德·利馬託指了指那些年輕影星聚成的圈子。
簡·方達的派對，歷來有關照業內年輕俊傑的傳統，年輕人也經常能參加，和前輩交流。和羅伯特·雷德福一起來的，是“凡夫俗子”的兩位年輕主演，蒂莫西·赫頓（Timothy Hutton），和伊麗莎白·麥戈文(Elizabeth McGovern)
赫頓是個非常陽光的美式漂亮男孩，和女伴麥戈文兩人好像正是情侶。不過赫頓也沾染了好萊塢權勢男明星的壞習慣，當着女伴的面就搭訕其他漂亮姑娘。他看到了一位金髮美女走來，馬上主動上前。
“你好，我是蒂莫西·赫頓，在雷德福的新片凡夫俗子裡演出，你叫什麼？”赫頓對着米歇爾·菲佛自我介紹。
麥戈文自動跟了上來，親密的摟住赫頓的手臂，把自己緊緊地貼住赫頓，宣示主權。“你好，我是麥戈文，和蒂莫西演情侶。”
米歇爾·菲佛更加尷尬了，相比不斷地認識新朋友，她本質上還是更喜歡和熟悉的人一起打發時間。不過她想起了利馬託的教導，這種時候必須自信，“米歇爾·菲佛，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剛在陳查理和龍后里拿到一個配角。”
“陳查理，那個華裔偵探嗎？英文都說不好的那個？”麥戈文開始譏諷，“所以我們應該叫你什麼，‘陳女郎’？”
“伊麗莎白在和你開玩笑，其實我小時候就看過陳查理的電影，孔夫子曾經說過，不要用大炮打蚊子。”蒂莫西·赫頓說了陳查理的經典臺詞，這個華裔偵探經常引用孔夫子的名言。
“米歇爾，你怎麼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羅納德意外地看到了米歇爾·菲佛，上來和她擁抱，兩人吻了一下。
“我還以爲要再過幾天才能見到你，利馬託總是說你很忙。”羅納德喜出望外，開始拉着菲佛的手聊起了兩人分別後的情況。倒把“凡夫俗子”的兩位年輕明星晾在一旁。
“我們先走吧，給米歇爾和她‘朋友’一點時間”伊麗莎白·麥戈文見狀要拉着赫頓走。
“抱歉，我一時太高興了。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羅納德·李，是一名編劇。你們見到馬特·狄龍了嗎？”羅納德連忙道歉，向兩人自我介紹。
赫頓暗暗嗤笑一聲，沒回答，拉着麥戈文走開了。
“羅納德，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說了讓你等兩天，我會安排米歇爾和你見面的。”埃德·利馬託見羅納德打斷了菲佛和赫頓的交流，從暗處走出來質問他。“你怎麼知道菲佛今天會來簡·方達的派對，你是怎麼進來的？你跟蹤我們對嗎？”
羅納德被平白無故的針對了，剛想辯解“不，我是來找簡·方達女士的……”
轉頭正好看見了米歇爾·菲佛臉上異常尷尬的表情，心中突然一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辯解，而是拉起菲佛的手，“我正好要回酒店，你一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