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德，你願意給‘月色撩人’開綠燈嗎？”
趁着自己兩部導演作品在票房排行榜上風光無限，羅納德決定給派拉蒙的總裁，內德·塔寧一點壓力。他和經紀人尼西塔，理查德一起，在週末的時候找到了塔寧，要加班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沒有疑問，沒有問題，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只是派拉蒙內部有很多老頑固，他們完全不明白新一代的觀衆喜歡看什麼樣的電影，‘壯志凌雲’拍攝前後，不是就有很多人反對嗎？”
“所以，我們可以簽約了？”
“當然可以，我的合約都已經準備好了”，內德·塔寧按下電話上的按鍵，讓秘書把合約拿進來。”
尼西塔和羅納德對視一眼，看來這個策略不錯。要是等到週一“家有惡夫”的首周票房成績正式公佈，搞不好塔寧這裡有能找到新的理由拖延。
“這是你的”，塔寧把兩份合約分別遞給了羅納德和他的經紀人，“看看，伱們選好了女主角了嗎？要是女主角在那些列出的人選裡面，我們馬上就可以立項。”
羅納德拿過來，翻到秘書提前標註好的地方，上面有羅納德心儀的雪兒，還有CAA提出的薩莉·菲爾德，戴安·基頓等人的名字。
微微皺了眉頭，羅納德提問，“所以你要我先談定女主角人選，再綠燈這個項目？”
“當然，憑你的票房號召力，這些女明星都會願意的。有誰會拒絕羅納德你這樣一個賣座導演的邀請呢？”塔寧在給他戴高帽。
“雪兒和戴安·基頓就拒絕了。羅納德暗想。
之前CAA聯繫到這位在教父裡扮演年輕的教父妻子的著名演員的時候，羅納德還以爲憑她在意大利裔電影裡扮演的著名角色，戴安·基頓會對這個同樣是講述意大利裔家庭故事的劇本感興趣。
但是戴安·基頓很快就讓經紀人拒絕了邀約。她說自己很想和羅納德合作，但是日程安排上，已經接下了一部電影“嬰兒熱”，還要在前男友伍迪·艾倫的新項目裡客串一個角色。檔期上安排不過來。
當時羅納德還感覺非常遺憾，想通過CAA或者科波拉的關係遊說一下基頓，畢竟羅納德覺得她是雪兒之外的最佳人選。但是經紀人打探回來以後，發現戴安·基頓的新片要十一月纔開拍，檔期上其實可以安排。
這種拒絕出演的理由，非常說得過去。其實是一種好萊塢明星式的假客套。
畢竟羅納德的經紀人公司是CAA，很容易找到她真正的時間安排，這樣就能夠不傷面子地拒絕了不想演的角色，又不傷羅納德這種不熟悉的熱門導演的面子。
相比之下，主要的演藝生涯是作爲一個歌手的雪兒，拒絕起來就比較直接。她讓經紀人說了一下劇本的梗概，就提出不想演一個寡婦老女人。
雖然雪兒倒是真的有其他電影項目要在七月開機，她倒是可以用檔期不夠的藉口。
羅納德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還要說服塔寧先給發行合約，再去找雪兒或者和其他人選談談。
“你知道，內德，這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只要你答應發行這部電影，我們不難找到願意出演的女明星。”
“放鬆，羅納德，你想拍什麼我都支持你。但是這部電影必須要明星來撐場面的。要不你能說服一個男明星來演羅尼的角色，我馬上就可以通過。”塔寧不慌不忙，親自給票房大導演倒了一杯酒。
“雖然就算一個明星都沒有，我也會支持你的決定，但這畢竟會對預算的額度造成影響。我在派拉蒙一個人決定的權限，上限在一千萬美元。如果你能夠補足預算的剩餘部分，我也願意馬上就給你合約。”
“你也看了劇本，內德。而且是我來執導。我想要一流的女明星來出演，想要最好的人員和設備，電影還要在紐約大規模取景，少於一千五百萬的投資恐怕不行……”
羅納德聽對方的意思，可以先簽發行合約，但是最多一千萬投資。他開始討價還價，擺出自己的優勢，票房保證。
“當然，我對你的信心是沒有極限的，但是我要對董事會負責，還有在高層會議上對付那些老頑固。只要你能拿出一個女明星來，我就有把握給你發行合約，和一千五百萬的預算。
當然，要是你願意自己負責剩下的融資，我也可以馬上籤約。”
內德看了看羅納德的臉色，不是非常的焦慮的樣子，自己心中也有了底。
雖然羅納德是今年最紅的年輕導演，一口氣拍了兩部大賣電影。但如果對方能夠拿出自己的真金白銀來投資，自己擔負的責任就要小得多。
實在是這部電影的題材很冒險，沒有明星，沒有高概念的吸引力，票房如何要看運氣。而羅納德又不肯和派拉蒙籤長約綁定接下來三部的片約，這樣就算一部失敗，他還可以通過再拍其他商業片回本。
每個導演都有其侷限。
就像上一個好萊塢發現的金童導演斯皮爾伯格。他出道以來，幾乎每部電影都大賣，但是他就是不會拍喜劇電影。
在“ET外星人”，和“第三類接觸”之間的時間，斯皮爾伯格還拍過一部喜劇電影“1941”，三千五百萬的預算，只拿到了三千五百萬的國內票房。
“月色撩人”這部浪漫喜劇，也是羅納德沒有嘗試過的類型，況且還是中年人的愛情，有多少電影觀衆，喜歡看中年人的愛情呢？
自己可不想做那個賣座導演履歷上唯一大虧的電影的行政制片人。
相反，要是羅納德自己拿錢或者找到了明星參演，自己就有很多借口來解釋失敗了，比如明星和導演配合不好之類。
有賣座導演，有明星，票房最後不好豈不是運氣和天意？自己做決定不要留下任何被人詬病的把柄纔是最重要的。
就像環球的弗蘭克·普萊斯，看劇本的眼光這麼好，又有什麼用呢？只要他白紙黑字通過了盧卡斯那部“霍華德鴨”的綠燈，這個惡名就永遠伴隨着他——喬治·盧卡斯唯一一部失敗電影背後的男人。
“要不我們再暫時多考慮一下有沒有什麼替代方案？我和薩莉·菲爾德熟，我幫你們約見一下，看能不能擦出火花？”
“那好吧，我也暫緩一下，你就幫我約見菲爾德女士，我還要和其他幾個製片廠討論一下這個項目。”
羅納德不太高興，話語軟中帶硬。
“應該的，應該多找幾家製片廠，說不定有同行能有這個權力給你需要的預算。”塔寧好像一無所覺，客氣地送走了羅納德一行人。
“這是好萊塢式的假客套”，尼西塔在車上和羅納德交流到，“塔寧恐怕是看到了你製片的項目‘家有惡夫’的評論和票房成績不好，所以退縮了。”
“假客套？”羅納德似有所悟。
“對待你這樣的連續賣座的導演，他們是不會說出任何拒絕的話的。但是他們會列舉各種客觀條件上的困難，要是你能解決一個，他們又會提出新的困難來。”理查德笑着把好萊塢的話術對羅納德解釋，這種事情他們經紀人是最熟悉的。
“哎……我們還是去找找溫特勞布吧。”想到了掛名製片人的“家有惡夫”，票房不佳還影響了自己的新項目融資，羅納德覺得自己是太倒黴了，以後選片還是要注意，沒有夢見過的儘量慎重。
“新的項目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可以投資？”回到家中，摔跤隊的朋友小道格拉斯打來電話，問羅納德派拉蒙的簽約是否完成。
他手裡大把的現金想投向好萊塢，如果能夠得到高回報，那麼明年家族信託裡分配給自己的年金還會更多，自己將來繼承的份額也會更大。
羅納德把對方的態度一解釋，然後讓小道格拉斯稍稍等待，他見完米高梅的溫特勞布再說。
小道格拉斯比較實在，“如果派拉蒙是這個態度，估計其他的幾家也不會給你超出太多的條件。如果你實在想拍，那就拍吧，剩餘的部分我可以想辦法解決。”
“謝謝，不過現在還沒有到這個程度，如果需要，我會和你開口的。一兩百萬的事情，找你幫忙我是有把握的。”
到了週一，週末的電影票房已經出爐。
不出所料，“家有惡夫”一千一百家影院，只拿到了五百二十萬的票房。這個成績相對一般的電影可以算中規中矩，但是羅納德·李製片，傑瑞·扎克三人組導演，就很不夠看了。
看來不是每個導演都是喬治·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能夠駕馭不同類型的電影，除了導演也能當好製片人的。
“砰！”
在高爾夫球場，羅納德初次嘗試在球道上打球，一個開球把球用蠻力打出去很遠。
“作爲初學者，你幹得着實不錯。”溫特勞布扶了扶墨鏡，也是一個開球，噗……他打得還沒有羅納德遠。
“看我的”，蘇珊·艾金斯走到前面好幾碼的女子開球處，砰……一記開球又高又飄。
“龍威小子第二部的票房，在第二週降低了接近25%，我很滿意了，羅納德。CinemaScore的估計很準確，一般的續集電影，就算是有哈里森·福特的奪寶奇兵，第二週也有接近30%的票房跌幅。”
溫特勞布扶着情人蘇珊的腰部，兩人吻了一下。
“我不像那些職業經理人高管，我自己就是有錢人，羅納德。你的新片‘月色撩人’，我打算讓米高梅發行這個項目，明星基金會配合製片資金，一千五百萬預算裡，不足的部分我私人的製片公司來提供。然後公司會配合你所有的要求。”
“謝謝你，溫特勞布先生。”羅納德跟上，往落點走過去。
“叫我傑瑞，羅納德。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挑選森田則之來演宮城先生的眼光，我相信你的判斷，這會是部好電影的。
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請說”，羅納德心想，就算你要你的情人蘇珊來演一個配角，我也打算答應你。
“米高梅內部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整合。我打算暫停所有的製片項目，來倒查過去三年的項目賬目。所以你的新片需要等三個月以後，才能開機。”
“這倒沒什麼，我還要用你慷慨提供的製作和發行合約，去說服女明星來參演呢。你有什麼合適的人推薦嗎？”
“我不打算推薦，我打算信任你的眼光。我相信你對選角的把握更好，我只提供錢和檔期，只要你在預算內，按時拍攝完成，我一點不插手。——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問題。”溫特勞布找到了自己的球，放了一個Tee在地上，躍躍欲試地準備擊球。
“有你這樣的行政制片人，真是太幸福了。唔……好球……”羅納德上去拍起了馬屁。
“不過，能不能讓蘇珊掛名一個聯合制片人？”
“額……這沒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