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剪剪剪
薩博贈送的900 Turbo新車，已經讓經銷商捎給了羅納德。他開着這輛大紅色的新車，去洛杉磯海灘邊兜風。
“彗星之夜”還在繼續穩定地上映，羅納德覺得自己的分成會超過導演的薪酬了。所以他把導演的薪酬和拍攝廣告都買了可口可樂的股票。
反正可樂全阿美利加人都要喝，相比百事，利潤更高的可口可樂，應該是個投資的好目標……吧？
羅納德自己沒什麼投資的知識，家人也都不知道怎麼投資。問過高中發小道格拉斯，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至少不會賠本，每個季度還有分紅髮。
“不會賠本”這個承諾，讓羅納德很放心的買了。以後生活費就不用給人改劇本掙了，平時的花銷用股票分紅就能活得不錯。
“嗨，帥哥，你這輛是什麼車？”海灘邊上，穿着大紅色比基尼的美女，把墨鏡摘下，問坐在駕駛座上的羅納德。紅色的車身，車頭有些跑車的樣子，駕駛車子的又是個帥哥，讓美女感了興趣。
“薩博900，瑞典的好車。”
“嗤……”美女戴上墨鏡，揚長而去。看上去挺有力量感的車子，怎麼尾部是個五門掀背的休旅車，什麼瑞典，瑞典也能生產好車嗎？
“哎，等廣告在電視臺播出你們就知道了。”羅納德把腦袋縮回車窗。啓動了汽車慢慢巡遊，“都是紅色的車子，還是法拉利能夠吸引人。”
對面開來一輛法拉利，和美女交談兩句，她就上了跑車的副駕駛座。
“滴滴……”羅納德按了兩下喇叭，在洛杉磯的海灘，還是衝浪板和跑車更吸引美女的眼光。
汽車來到了威尼斯海灘，羅納德又看到了那個殘疾的霹靂舞大師，綽號“手男（Handyman）”的人。他還在離海灘不遠的一處公共旱冰場裡教人霹靂舞動作。
羅納德覺得他非常神奇，小兒麻痹症的後遺症，走路不方便的“手男”，跳起霹靂舞來，卻比健全人強的多。
停好車的羅納德，站在旱冰場的旁邊，看着“手男”給愛好者做示範，他穿了一件帶帽子的運動衣，扔掉了柺杖，然後艱難的走到了水磨石的場地中央。
“手男”把帽子戴上，保護住頭髮，一個倒立，兩隻手撐在頭的兩邊保持平衡。等了一秒鐘，他兩手一旋，然後雙腿就像一個直升機一樣的開始旋轉。
“哦噢……”羅納德驚訝了，這是什麼新動作嗎？
“哦哦哦……”在旁邊的人的鼓掌叫好聲中，“手男”收了舞步，他又變成了那個殘疾人，兩條腿艱難地站在地上。
羅納德趕緊上前，撿起兩根不鏽鋼的柺杖，遞給“手男”，然後攙扶住他，讓他把手臂套進手杖上的鋼圈固定好。
“謝謝。”，“手男”在生活中是個很靦腆的人，他對羅納德道了謝，然後又一步步地走到了牆邊，看着場地內那些模仿他動作的黑人和拉丁裔，眼光中充滿的驕傲的光芒。
“我叫羅納德，你一直在這裡跳霹靂舞嗎？”羅納德想認識一下這位奇人。
“耶，我叫艾迪·羅德里格斯”，手男艱難地和他握了握手，“我很喜歡這個舞蹈，所以有空了就來。”
“好像現在跳舞的人越來越多了？”
“是的，三月份的時候，上映了一部紀錄片，叫‘狂野風格（Wild Style）’，專門講述嘻哈風格音樂的，裡面就有霹靂舞鬥舞的鏡頭，所以來學這種舞蹈的人越來越多了……”
“艾迪，你能給我們再示範一遍嗎？”幾個拉丁裔小孩湊了過來。
“當然”，“手男”艾迪又過去給他們詳細的介紹了一遍一些霹靂舞動作的要領。
這個靦腆的男人，平時很安靜，但是被人請教的時候，就一反常態的說的很多。
看來他是真正喜歡霹靂舞，這裡有很多人喜歡，就在這裡表演，有人願意學動作，他就教大家。
黑人和拉丁裔的孩子都很窮，出不起學費，“手男”看來都是免費的教這些喜歡舞蹈的年輕人。
羅納德很喜歡這種純粹的人，在威尼斯海灘和他消磨了半天，又轉到CAA的辦公室去了。
“羅納德，你來的正好，你的朋友米納罕找你很久了。”理查德一看到他就給了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
“哦？”羅納德接過一看是，米納罕這個以色列人的辦公室號碼。
打過去一問，原來米納罕已經拍完了電影“撒哈拉”在以色列沙漠的戲份，回來以後，邀他過去辦公室一敘。
“嘎嘎嘎……”米納罕一見到羅納德走進辦公室，就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他在以色列的時候，不知道是吃得太好，還是壓力太大，整個人胖了一圈，肚子上的皮帶已經快繃不住了。
“你來的正好，羅納德，‘撒哈拉’所有的鏡頭都已經拍完了，我看我們要成功了，明年的奧斯卡一定有我們的份。”
羅納德對米納罕這種樂天派已經免疫，“是嗎？你找我來是？”
“我聽說了，你爲汽車和漢堡都做過廣告，兩部電影也是自己剪的，你想不想得奧斯卡獎？你來看看我粗剪的片子，提些建議，我給你一個剪輯的署名，到時候你就能上臺領獎了。”
“先看看吧。”羅納德突然生出看看樣片的想法，答應了下來。
“嘎嘎……”米納罕把他領進了一間剪輯室，“把做好音畫同步的膠片拿來。”
助理把膠片纏在了密密麻麻的導柱上，一按開關，監視器上出現了波姬小絲的特寫鏡頭。
羅納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脣。這位阿美利加第一少女還是這樣美麗。
“波姬已經回去紐約了，她馬上就要去普林斯頓上學，我們拍攝打包的時間剛剛好。”米納罕指着熒屏上的波姬說道，“我們要走運了，波姬大學前最後一部電影，她也會是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有力競爭者。票房大賣，評論界叫好……哈哈哈，我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拿來”米納罕搶過了助理手中的控制旋鈕，開始向前播放起膠片。
波姬小絲坐在一輛古董車的駕駛座上，像一個賽車手那樣帶着大大的防風鏡，白色的圍巾被撲面而來的風吹得嘩嘩作響。
“真是美的不可方物。”羅納德暗地想道。大美女女扮男裝起來，也是英姿颯爽的。
熒屏上的波姬，開出了起點，在土路賽道上疾馳，然後她把自己的防風鏡一摘，把套在頭上遮住秀髮的皮帽一扔，然後用力一抓，把套在頭上的假髮往車後一扔，一頭真實的暗金色長髮，在沙漠的陽光下，泛出閃閃金光。
波姬左右甩甩頭，用力揉了揉頭髮，迎面而來的風，把長髮吹開，在鏡頭裡越開越遠。
“剪……剪……剪……”米納罕像一頭髮情的公牛，開始對着剪輯助理嚎叫。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米納罕前後擺動着旋鈕，“都剪掉，這都是垃圾，垃圾，垃圾，這段保留。”
“嚯”，羅納德驚呀地站了起來，“不是，米納罕，你就這麼剪輯電影的？”
“直覺，直覺纔是剪輯最重要的，聽我的不會錯的。”米納罕還在繼續，“這裡剪掉，這裡切到近景。都記下來了嗎？”
可憐的剪輯助理，不住地往筆記本上寫下米納罕寫下的剪輯點。
“直覺可不是這樣弄的吧。”羅納德捂住了臉。
沒有先看完全部的鏡頭，然後瞭解電影的節奏，再用直覺來反覆確定觀衆思緒的剪輯點，就這樣拼着第一次的感覺直接下剪刀？
“羅納德，你看怎麼樣？”米納罕已經快速確定了第一卷膠片的剪輯點，然後停下來問羅納德。
“我想我們工作的方法完全不同，我還是不要隨便提意見的好。”
“隨便你，羅納德。要不你先出去和約拉姆聊聊？他還有事和你聊，我再工作一會再去找你，我想請你爲加農炮導演一部電影。”
“好，你先忙”，羅納德點頭出了剪輯室，找到米納罕的堂弟約拉姆。
“羅納德”，約拉姆的體型也胖了一點，“你的‘彗星之夜’票房非常好，大西洋那邊和你結算了分成報酬了嗎？”
“還沒有，我的協議必須等下映以後，根據總票房來分成。我只拿到了導演報酬。”
“那可不行，羅納德，這種事情要催催他們。”約拉姆說着，拿起電話向大西洋的發行部撥了過去。
“喂，我是加農炮的約拉姆，‘彗星之夜’的錢什麼時候可以好？”
“什麼？不不，別給我來這套，我們也是發行商……好，好，那就這樣說定，你的信譽在我這裡還在良好區間，不要讓我失望。”
放下電話的約拉姆對羅納德說道，“這種發行商你不催他，他是不會主動提起付賬的。”
“哦”，羅納德心想自己也要讓經紀人去催催纔好。
“這次我從比利時又融資了一筆錢，我和米納罕商量好，想請你爲加農炮拍攝一部電影，只要米納罕對題材和故事梗概沒有意見，我們就可以投拍。
當然，最好是使用我們公司的明星，這樣我們可以去戛納預售你的電影，增加一些投資。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只能做一部小投資的電影了。”
“你們的男明星是誰？”羅納德沒想到以色列兄弟搞得很大，居然已經有專屬的男明星了。
“查克·布朗森，和查克·諾里斯。”約拉姆指着牆上的兩張海報說道。
羅納德擡頭一看，兩人的臉都很熟悉。查克·布朗森是“猛龍怪客2（Death Wish2）”的主演，一撇小鬍子的動作明星，曾經出演過“西部往事”裡的神秘客。
另一位查克就更面熟了，他是布魯斯·李的劇作“猛龍過江”裡那場羅馬鬥獸場大戰的反派。也是空手道黑帶。
“所以你們還是拍剝削片？”羅納德一看是這兩位，心裡有數了。查克·諾里斯在“猛龍過江”裡沒有表情，只有動作戲，說他是明星顯然是太擡舉他了。查克·布朗森也過氣了，好多年沒有什麼轟動的電影。
“耶，剝削片，你是專家，豔情，動作，爆炸，青春，什麼都行。你有什麼主意嗎？”
“這樣啊，讓我想想”，羅納德想了一會，想到了剛纔的“手男”。
“你看過一部紀錄片‘狂野風格（Wild Style）’嗎？現在那部紀錄片裡的舞蹈，也就是叫做霹靂舞的那種，非常流行啊。連最紅的MJ也在摩城紀念音樂會上跳，你看了電視轉播嗎？”
“霹靂舞”，約拉姆記下了舞蹈的名字，“我沒有看過，等我去借拷貝或者錄像帶，晚上我和米納罕看一遍，明天我們再討論吧。”
第二天羅納德又來到了加農炮，他直接進了剪輯室，見到了米納罕。
“剪剪剪……這是垃圾，這是好的，這段保留，這段……這段中間那一段呢？快找出來，我拍的那段鏡頭非常好的，爲什麼沒了？”
“昨天你說是垃圾，剪掉了，我再去回收箱裡找出來。”助理滿頭大汗。
“昨天是昨天，今天他就不是垃圾……啊哈，羅納德，你來了。”
米納罕看到了羅納德，“我昨晚和約拉姆看了那部紀錄片和那個叫傑克遜的小朋友的舞蹈，我不得不說，你對流行趨勢的解讀有問題。
這種黑人和拉丁裔跳的舞蹈，是不可能在阿美利加的主流社會流行的。你沒看到他們原來的靈魂音樂，都沒有變爲主流嗎？還是白人的搖滾樂，纔是符合白人主流審美的。”
“這樣嗎？那我最近就沒什麼靈感了，要不你有什麼劇本，給我看看也行。”
“沒問題，我現在就在好萊塢到處收集劇本，等有合適的，我們一定要合作一部。我來製片，你來導演，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就是我們的目標，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