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你愛上過某個人嗎？
“你沒有被選中，科波拉把導演協會付錢的那個見習職位，給了華納兄弟高層的親戚。你得理解他，羅納德。科波拉現在的財務處境不妙，寄希望這部電影翻身。他不可能拒絕華納高層的請求。”
羅納德第二天就從經紀人尼西塔那裡聽到了這個壞消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吧，我理解。裡克，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科波拉導演，我想當面請教一下他關於演員表演一致性的問題，我只耽誤他半個小時。我知道你幫他敲定了新片的發行合約，科波拉會同意的。
你幫幫我的忙？當我欠你一次？”
“哈哈哈”，尼西塔嚴肅的臉龐突然爆發出了笑聲，“雖然那個職位沒有給你，但是科波拉想你去劇組幫忙，當他的特別助理。因爲財政緊張，他只能給你最低工資，還要開機以後再付。
所以他讓我來問問你，他知道你已經導演了一部長片，怕你不接受這種底薪職位。”
羅納德喜出望外，“沒關係啊，不給都行，我倒貼都行。”
只要能近距離看大導演怎麼處理表演一致性問題，怎麼安排都可以。這是花錢都沒地方學的。
“這是工作的地點，西洋鏡的攝影棚，記得幫一下湯姆·克魯斯，和CAA的其他簽約演員。”尼西塔遞過一張名單。
上面把CAA簽約參加試鏡的演員名單列了出來，足足有十多位，尼西塔，葆拉的客戶都特地打上了星號。
愉快地接受了工作的羅納德，第二天就來到了“西洋鏡”公司在洛杉磯的攝影棚報道。
“今天科波拉很忙，他囑咐我教會你使用這個新玩具，然後開始拍攝試鏡錄像。”
說話的是和科波拉配合了十年的選角導演弗雷德，他曾經負責了教父的選角。
羅納德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攝像機，黑色的外表，金屬處理工藝精湛，上面是東瀛的廠家標誌“SONY”，標誌下面是“BetaCam”幾個字。
“是和隨身聽一個廠家生產的啊。”羅納德心想，隨手抄起了機器扛在肩上。
“鏡頭的變焦在這裡，這裡是裝麥克風的卡扣，裝上以後和就在鏡頭旁邊，五米以內的收音效果很不錯。”
“這裡是錄像按鈕……，咦，你用過這個小玩具？”試鏡導演弗雷德看到羅納德找到了錄像和停止按鈕，把取景器的遮光罩熟練地扣在右眼上，不由得驚奇到。
“不，我第一次使用，不過他的按鈕設計和錄像機一樣，也在順手的位置上。”羅納德從肩膀上把Betacam錄像機放下。
“下面可以接三腳架，到時候你負責那個位置的試鏡”，弗雷德指了指攝影棚的一角，那裡有一個用木板圍起來的小“房間”。
“這裡是錄像帶，每盤可以錄製三十分鐘的畫面和聲音，快到頭的時候會有紅燈告警，你記得更換。這是試鏡的日誌，你記得記下每個試鏡演員的名字和其他信息。
然後讓他們試鏡的時候報出自己的名字，年齡，身高，和哪半邊臉更上鏡。然後你問她們一些角色相關的問題，這裡是問題清單。對了，女演員不許化妝。”
“我明白了。”
羅納德把Betacam打開，然後坐到鏡頭的對面，開始說道，“我叫羅納德·李，今年二十二歲，身高六英尺二英寸，不知道自己那半邊臉更上鏡。”
試鏡導演弗雷德按下停止按鈕，然後把攝影機連上了電視，“我叫羅納德·李……”剛纔羅納德拍攝自己的畫面，就在電視上放了出來。
“攝錄一體機啊？”這個Betacam不光可以拍，還可以接上電視放，真是個不錯的玩具，就是體積太大了一點，不適合帶出去玩。雖然他比現在的通用攝影機已經小了很多。
“這東西多少錢？”
“還沒正式上市，這是東瀛的索尼公司送給科波拉的樣品。”
羅納德在木板圍起來的臨時試鏡房間裡，搭好了三腳架，架好了攝像機。然後把試鏡日誌平鋪在桌子上，上面放上問題清單，然後問弗雷德，“今天要試鏡多少演員？”
“全阿美利加三十五歲以下的演員都來了。”
看來科波拉導演的號召力還是非常大，雖然只有一千萬不到的預算，來試鏡的演員規模，和萊昂那部三千萬美元的鉅製差不多了。
索尼的BetaCam還是有點小毛病，他的三種顏色通道不太對等，拍出來的鏡頭略帶一點綠色，和現實世界的色彩有些不同，帶一些科幻的感覺。
“請說一下你的名字，年齡，身高。”羅納德打開錄像按鈕，請第一位試鏡的女演員自我介紹。
“凱特·卡普肖（Kate Capshaw），我五尺七寸，再多一點點。”女演員舉起手比了一個“一點點”的動作。
卡普肖一頭金色捲髮，大概已經接近三十歲的樣子，她在儘量用俏皮地動作，讓自己顯得年輕一些，看着羅納德微笑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小伎倆被識破了，尷尬地笑了一聲。
“你覺得你能扮演的角色，年齡範圍是幾歲到幾歲？”羅納德知道她故意不談年齡，但是自己還得問清楚，就用了一個不那麼傷人的辦法。
“啊，那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卡普肖難過的低下了頭，自己已經二十八歲多，還沒有機會拍攝一部成名的電影。
這部“世外頑童”的女主角才十六歲，經紀人還是再三催促自己來試試，“萬一科波拉喜歡你的樣子呢？”這是經紀人的原話。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擡頭對着攝影機後面的羅納德說，“我覺得二十……”，她盡看着羅納德的眼色，調整了自己的答案，“二十一……，二十一到……三十？你覺得呢？”
羅納德覺得這個女演員快要哭出來了，“你回答的很好，到時候科波拉導演看過了所有人的試鏡以後，會通知你的。”
“下一位……”
一個個女演員拍攝了試鏡錄像，真的像試鏡導演說的，全好萊塢和百老匯，三十五歲以下的演員都來了。羅納德和另一個試鏡助手負責一臺錄像機，專門拍攝女演員的試鏡錄像。
攝影棚的另一頭還有兩臺錄像機在拍男演員的試鏡。
“嗨，羅納德！你怎麼在這？”
羅納德從攝影機後面擡起頭來，這是好久不見的熟人，“搖滾高中”的主演，PJ·索爾斯。
“嗨，PJ。我在給科波拉導演當試鏡助手，你也來試鏡嗎？”
羅納德心中不禁感嘆科波拉導演的魅力，PJ·索爾斯已經三十二歲了，也來湊熱鬧演高中生。
“我隨便試試，其實我是陪丹尼斯來的。”索爾斯的丈夫丹尼斯·奎德今年二十八，不過他長得顯年輕，演主角馬仔的大哥可能有戲。
“好吧，你對着鏡頭做一下自我介紹。”羅納德在試鏡日誌上寫下了PJ·索爾斯的名字，讓另一位試鏡助理去操作攝影機。
“錄像帶用完了。”羅納德提醒試鏡助理。
“這個怎麼換的？”
羅納德拿起一本空白的錄像帶，幫他換上。兩人又交換了一下位置。
“下一位……”
這次走進來的是一位大美女，全國知名的青春偶像，攝影助理愣在桌子上都沒有說話。
“我叫波姬小絲，十六歲，身高六英尺。”
“哎？波姬你也來了。”羅納德從攝像機後面探出頭來。
“咦，羅納德。是你導演嗎？我媽怎麼說是弗朗西斯·科波拉？”
“我只是他的助理。”羅納德趕緊否認，“我們再來一遍，你對着鏡頭說。”
羅納德往回倒了十秒鐘，重新開始錄製。
“我叫波姬小絲，十六歲，身高六英尺。”
“曾經有愛……愛上什麼人的經歷嗎？”試鏡助理看到波姬小絲有點激動，結結巴巴的問出了試鏡問題。
“嗯，沒有真的愛上過誰，如果你指浪漫性質的愛。但是我愛我的母親，也愛我的同學，還有廣大粉絲。
你知道，我曾經拍攝過‘無盡的愛’，和‘藍色珊瑚礁’，在銀幕上我也可以扮演陷入愛情的女孩。”
“好的，謝謝你，波姬。科波拉導演會統一觀看試鏡，到時候會通知你的母親特瑞的。”
羅納德暗自搖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科波拉要問這個問題，不過小說裡女主角“櫻桃”是一個處在戀愛關係中的女孩，波姬的試鏡沒有表現出戀愛的狀態。
波姬的演技總是成問題，雖然她的外型很適合角色，名氣也有助於電影的營銷，只要把頭髮染成帶點微紅的金髮就行。
“你認識波姬小絲？能不能給我求一張簽名照片？”試鏡助理露出了笑容，上來懇求。
“你自己去問她吧，她媽媽也在，對一般粉絲都是願意的。”
試鏡助理跑了出去。
“下一位……”
“請你介紹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齡，和身高……”羅納德在攝像機後面看着畫面對準了椅子，然後半自動地說了每次試鏡的開場白。
攝像機的框裡，擠進了一個人影，身高頗高，上身高領毛衣，褐色的頭髮在攝影機裡有點偏金色，披肩散下來，還有些蓬亂的感覺。
“我叫海倫·斯雷特，身高五尺八寸，十八歲，”
羅納德露出了微笑，問了試鏡的問題，“你有愛上過什麼人嗎？”
“耶，我感覺愛是第一眼的感覺，一種火焰，一種閃電……”海倫睜着一雙大大的藍色眼睛，對着鏡頭說道。
羅納德覺得海倫好像是用正統的莎士比亞腔在說愛情，她在演藝專高學習的就是戲劇系嗎？
“好的，科波拉導演會統一看過試鏡錄像，到時我我們會通知你的經紀人的。”
“另外，海倫，中午你有安排嗎？我們去喝杯咖啡？”
“羅納德？”海倫露用手捂住了嘴，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然後她用一雙大眼睛盯着羅納德問，“你是在約我出去嗎？”
“你等我試鏡玩中午前的最後幾個，我們去旁邊的咖啡館。你不是說來洛杉磯面試大項目的嗎？我還以爲是萊昂的‘美國往事’。”
“‘美國往事’那邊我也會去的，是我媽找的經紀人推薦的。這部‘世外頑童’是我爸找的經紀人推薦的。都是大導演的作品，今天來了有幾百人？”
“明天還有很多”，羅納德忙着記錄海倫的試鏡記錄。
海倫看羅納德又在低頭寫面試日誌，換錄像帶，“我先出去等你，你忙完了就到門口來找我。”
“好的，你等我一下。”
羅納德又試鏡了幾位女演員，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科波拉也來看他的試鏡情況。
“上午一共面試了……位女演員，下午一點繼續嗎？”羅納德彙報了一下情況。
“乾的好，等這兩天做完初選，我們就開始混合面試。”科波拉看了看錶，你先去吃午飯吧，羅納德，下午我們準時開始。
羅納德趕忙出去找海倫，一個小時不到的約會時間，着實有點緊張。“混合面試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就是科波拉的秘訣？他的‘教父’選角就非常完美，自己還得跟着學學。”
在攝影棚門口接上海倫·斯雷特，兩人去了附近的咖啡館吃簡餐。
“你的父母都給你找了一個經紀人？”
“是啊，我父親找的經紀人總是限制我選角的角色，‘美國往事’裡面有些暴露戲份，他不讓我去，說是我父親的意思。不過我母親就很開明，她推薦的另一位經紀人幫我聯繫的。”
“你母親不是律師的嗎？怎麼也認識演藝經紀人？”
“說起來有趣，那個經紀人也支持環保和反戰，參加了我母親組織的活動。他原來還發掘了扮演超人的克里斯托弗·裡夫……”
“你從紐約的演藝專高畢業了嗎？”
“是啊，我和你說，那裡的同學都很喜歡你編劇的‘名揚四海’。現在電視劇版已經在紐約的米高梅電視臺放了，電影版裡的勒羅伊那個角色，還是原版的演員……不過演CoCo的艾琳·卡拉不演了……”
“那就是吉恩·雷了，沒想到他還是回去扮演同一個角色的電視版了……”
羅納德洛杉磯難得有熟人一起聊聊天。他覺得這頓簡餐的質量很好，吃得自己好像充滿了電，
……
“伯特和他女兒戴安來了。”與此同時，在西洋鏡攝影棚裡，選角導演弗雷德對科波拉說道。
“這個點正好中午休息，羅納德還沒回來。”科波拉看了看錶，“沒關係，讓她來試鏡吧。我給她操作攝像機。”
“我叫黛安·蓮恩……額，戴安·蓮恩，十七歲……”戴安難得的緊張了一下，讀錯了自己名字的重音。科波拉是“教父”的導演，父親伯特給他灌輸了很多，知道這個機會難得。
“你有愛上過什麼人嗎？”選角導演弗雷德問道。
“愛上別人嗎？有的，在高中的時候。”戴安有點羞澀地低下頭，然後擡起眼睛，“嗯嗯……愛上別人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有那種感覺。你知道的，嗯……”她緊張地笑了幾聲。
“就是他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他兩眼，然後祈禱他看過來，看過來。但是當他真的看過來的時候，你就會躲開他的目光。嘿嘿……”
戴安的一隻眉毛向上揚起，露出一種可愛和害羞混合的目光。
選角導演弗雷德悄悄地捅了一下科波拉，“你怎麼看？”
“我覺得她就是活的櫻桃（Cherr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