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年來,蕭子健的生活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 —— 驕奢、任性!
他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不讓自己受半分的委屈,因爲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
蕭家那幾位一直視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好姑姑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算計他,算計的手段也越來越隱蔽高妙,連老爺子都被瞞了過去,如果不是他足夠警覺和提防,恐怕早就去地下跟父母團聚了。
這種來自於親人的背叛,讓他看不到活着的意義究竟在哪裡。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沒出息,可他實在對這個世上留戀不起來了。
不過就算是要死,他也要親眼看着那幾位害死他父母的兇手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後。
既然不能讓她們接受法律的判決,那麼他會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
於是他學會了隱忍和僞裝。
但是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同時扳倒這幾位姑奶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乾脆就隨了爺爺的意願與季家聯姻,這樣除了蕭老爺子外,他又多了一層堅實的保護罩。
想不到當初自私的決定,卻給了他一份意外的收穫。
他曾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了,但鎖閉了七年的心,卻爲眼前這個女人而再次敞開。
而他對季小沫的感覺和顧輕芳又有所不同。
對顧輕芳,他似乎更喜歡從遠處靜靜地欣賞她嫺靜溫婉的樣子,因爲他從她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後來他曾想過,如果顧輕芳不是有着酷似他母親那種嫺雅的柔美氣質,他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這個女人的背叛雖然深深傷害了他,但卻並不足以影響到他的生活。可通過這件事,卻讓他對女人多了一層深深的戒心。
但季小沫卻給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覺,事實上到現在他也不明白愛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只知道對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能夠輕易牽動起他的心緒,他的視線總是會不自覺的追隨着她。
當他與她都處在同一空間的時候,如果不上前去撩撥她幾句,心裡就感覺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似的,讓他那顆孤寂許久的心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感覺。
他甚至經常會有想去擁抱她親吻他的衝動與渴望,這種陌生的衝動情緒讓他驚訝。
於是他終於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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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中的情人在一起時,時間總是感覺過得飛快。
下午兩點季小沫和楊左還有約,當兩人吃完午飯後,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我開車送你過去吧!”季小沫要出門的時候,蕭子健也換了衣服跟出來。
季小沫好笑道:“我跟他就約在東海大廈一層的咖啡廳,離公寓不遠,走路去也就十來分鐘。”
“你居然還有力氣走十分鐘遠的路,看來今早我還是不夠賣力。”蕭子健頗有幾分認真地道。
“……”他怎麼可以頂着這麼一張嚴肅的臉用如此淡然的口氣說出如此流氓的話來呢,節操呢節操呢,都被狗吃了嗎!
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季小沫紅着臉到玄關處換鞋,又聽跟在她身後的人道:“你說我送自己的太太去跟別的男人約會,是不是大度得有些過分了呢!”
這句話倒是帶了幾分情緒在裡面,季小沫的牙差點兒沒被酸倒了。
轉身佯怒,“明明是我大度纔對吧,我還沒問你那天晚上你跟那個叫黎美薇的女藝人在夜店是怎麼回事呢,你可別告訴我照片裡的那個男人不是你!”
蕭子健:“……”
“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說你心虛了?”
“我是在想,你翻臉怎麼翻得比書還快呢!”
季小沫:“……”誰翻臉翻得比書還快了,她這算是翻臉嗎,她這叫找後賬好不好!
看着季小沫被自己噎得臉紅的樣子,蕭子健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季小沫被他笑得要炸毛前,蕭子健傾身在她挺秀的鼻尖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擡起雙臂把人擁在懷裡,開始老老實實承認錯誤。
“抱歉,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那天晚上你走後,空蕩蕩的家裡只剩了我一個人,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想睡覺也睡不着,所以纔出去想找個地方喝幾杯酒,我以爲自己喝醉了就不會再想你了,可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沒喝幾杯就開始醉了。就在那時候,我遇到了黎美薇。不知道我是不是太想你了,那時候看着她的臉,不知怎麼就漸漸變成了你的,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沒有一點兒印象了。後來是Karl把我從那裡帶了回來,不過我跟黎美薇並沒有發生什麼,相信我!”
一字一句的解釋,誠懇中又帶了幾分無盡的委屈。
他沒有告訴季小沫自他醒來以後,就一直悶在臥室裡沒出來。
那種對生命的絕望再次鋪天蓋地地侵襲上他的心頭,他甚至想是不是提前實施他的復仇計劃,條件不成熟的話,那麼幹脆就找個機會與那幾位姑奶奶同歸於盡算了。
整整一天,他除了巧克力以外,什麼也沒有吃。
其實他在心裡很看不起這樣的自己,這種沒出息的樣子連他自己都厭惡。
當聽到敲門聲及門外季小沫一聲聲的呼喚時,他一度以爲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
直到她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眼中灰色的世界,才終於又變得五彩繽紛了起來。
這一刻他告訴自己:今夜他一定要抓緊她的手,不再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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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沫一直默默地聽着,良久後終於帶着濃濃的鼻音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來:“笨蛋!”
這一刻她發現,這個男人在人前無論有着怎樣堅強冷硬的外表,但骨子裡卻脆弱得要命,但這種脆弱也只會在他至親至愛的人面前,纔會將他埋藏在最深處的這份脆弱毫無防備的展現出來。
耳邊傳來男人的一聲輕嘆,“我是不是很沒出息,不過你現在就算嫌棄我也來不及了,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
“……”季小沫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胸腔間滿滿的感傷情緒瞬間被震得七零八落。
她剛纔一定是腦子抽了纔會覺得這個男人脆弱的,這明明就是一個無賴,無賴啊!
可是可是……
她偏偏又愛死了他這種偶爾孩子氣的無賴!
情人眼裡出西施什麼的……
正咬牙切齒地想說些什麼時,感覺臉頰上突然落下了一個極盡寵溺的吻,一個低帶着笑音的、沉醇厚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蕭太太,如果你再不出門,就真的要遲到了。”